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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傷

你不哭,我幫你哭!

天很藍,雲也很白,有風吹過的時候,雲兒就輕飄飄地隨意飄動起來,有時候是一大片,有時候是一小朵,不知道想要飄到何方,也不知道該飄到何方,彷彿他們的宿命就是這麼隨著風浮浮沉沉,飄飄蕩蕩。

藍藍的天,純淨、明亮,就像他的眼睛一樣,湛藍的,清澈的,讓人忍不住想要深陷其中,只是現在,這雙眼睛卻失去了它該有的神采,空洞的,麻木的,猶如一潭死水。

一片樹葉在風裡努力掙扎著,搖拽著,最終不甘心的,輕輕飄落在他的面前,鳴人抱著膝蓋蜷縮在樹下,雙眼沒有焦距地望著地面,這是一片很偏僻的樹林,雜草叢生,落葉便地,一股潮溼的樹葉腐爛的氣味充斥在空氣裡,久久都不能散去,陽光照射下來,滿目蕭索,荒蕪的感覺就連天空裡偶爾飛過的鳥兒都不願意多做停留。

靜靜地坐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連鳴人自己都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眼前忽然暴出一團黃沙,撲面朝鳴人襲擊而來,依舊是抱著膝蓋坐在那裡,鳴人連動的意思都沒有,沙子打在他身上時,像是有思想一樣,自動饒過他落在地上。

“旋渦鳴人,你躲在這裡幹什麼?我找了你好久!”沒有迴應聲,眼前的人怒了,翠綠色的眼睛裡露出一絲狠厲,猛地伸出手一捏,沙子浮動起來,形成一根根細小的針劃破空氣飛灑而出,“沙時雨!”

密密麻麻的針凌空灑落而下,一隻蒼白有力的手伸出,帶著寒光的苦無忽然直直飛射而出,殺氣撲散漫天,森冷的寒光一閃而過,擦著我愛羅的臉頰狠狠釘在後面的樹幹上面,直入手柄處,湛藍色的眼睛無神看過去,冷然道:“不要惹我,要不然會死的。”

他說這話絕對是認真的,因爲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那眼神看到的,彷彿就是一片空無,什麼都不存在,緊咬住嘴脣,翠綠色的眼睛死死對上那雙眼眸。

陽光下,兩個少年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對方,風吹起了他們額前的留海,落葉紛飛,就在一片葉雨下,如果不是那雙湛藍色的眼睛太過死寂,如果不是那雙翠綠色的眼眸裡,閃過的悲慼,這該是一幅多麼美好的畫面。

手背上忽然落下一滴滾燙的溼潤,炙熱的溫度灼傷了少年的心,手心一顫,鳴人擡起頭怔楞地問:“爲什麼要哭呢?”

倚在樹木陰暗的角落裡,淚水無聲無息地從眼角劃落,我愛羅嗚咽地說:“不要這樣子好不好……你不想哭……我幫你哭……”

“爲什麼要哭了?”眼神迷離著,鳴人道:“爲什麼要哭了?哭了,就代表自己後悔了,就代表自己認輸了,眼淚是弱者的東西。”

“所以,我幫你哭,不要這麼難過好不好。”火紅色的小腦袋輕輕埋在鳴人的肩頭,我愛羅道:“我幫你哭了,你的心情就好了,是不是?”

“這樣啊!”鳴人忽然捂著臉低笑起來,勾起的脣角帶著一絲說不出的的淒涼,“我愛羅,如果有人對你好,對你很溫柔,卻在你離不開他的時候把你甩下了,你會怎麼做?”

“殺了他!”翠綠色的眼睛裡閃過一死兇狠,身子開始顫抖起來,“就好象是夜叉丸!”

“可是我打不過他啊。”鳴人攤開手平靜卻失落地說:“我努力地訓練,想要變強,想要在見到他的時候牢牢抓住他的手,不管他怎麼樣都不放棄,可是,還是不行啊,他還是走了,沒有一絲停留地走了。”

我愛羅猛地站起來認真地說:“是誰,我幫你,我幫你殺了他,殺了他你是不是就不會這麼不開心。”

“呵呵!”鳴人一把將我愛羅摟進懷裡,俯在他的肩膀上,眼淚就這麼毫無徵兆地落了下來,“不行啊,怎麼能殺了他呢,怎麼能呢……怎麼能……”一字一句,綿綿悠長,平靜無波的聲音裡,充滿了無盡的心酸。

“我愛羅,我們去買酒喝吧!”鳴人忽然站起來道。

“喝酒?很重要嗎?比殺讓你不開心的人都重要?”我愛羅眨巴起翠綠色的眼睛疑惑地問。

“是,很重要,喝了酒也許就能忘記。”鳴人淡淡地道。

“可是……”我愛羅遲疑了下,雖然是個被人恐懼厭惡的孩子,但是卻很有禮貌(前提是不要讓他看不順眼),也很守規矩,“未成年人是不能喝酒的,我們也買不到。”

井!鳴人忽然一巴掌拍在我愛羅的腦袋上:“變身術是用來幹什麼吃的,別告訴我沙忍村的一尾人柱力連最基本的變身術都不會,你的腦袋都是稻草嗎?”

“哦!”無限委屈的我愛羅趕緊追上前去。

天就這麼黑了,月光清幽地灑落在地上,隨意躺在屋頂上,鳴人一口一口地喝著酒,身邊的瓦片上,攤著一堆丸子,我愛羅揀了一個放進嘴巴里,立刻皺起了眉頭,“鳴人,你怎麼會喜歡吃這麼甜的東西,好難吃。”

“就因爲他很甜!”鳴人放下酒壺拿起一粒丸子,放進嘴巴里機械地嚼起來,忽然間就醒悟過來, 因爲我們的內心已經有太多的無奈和苦悶,所以我們只能用這麼甜膩的東西來麻醉自己,告訴自己,其實這個世界還是有甜美的東西。

從來沒有喝過酒,我愛羅現在舌頭已經開始打顫了,他擡頭看著天空裡的明月奇怪地說;“怎麼今天的月亮變成了兩個。”見鳴人不說話,搖搖晃晃地走過去,如果不是沙子隨時護航的話,他已經滾下屋頂了。

“鳴人,你騙人,酒不好喝,很辣。”我愛羅單純地道。

“那你爲什麼還喝這麼多。”鳴人繼續灌酒。

“因爲想跟你一起喝,喝著喝著就發現,好象其實也沒這麼難喝了。”我愛羅撲棱棱地晃了兩下腦袋,翠綠色的眼睛裡忽然閃過一絲慌亂:“我想睡覺了,怎麼辦,眼睛睜不開了。”

“嗚……想睡就睡吧。”鳴人頭也沒擡。

“可是我不能睡覺,身體裡那個傢伙會趁我睡著了跑出來。”眨巴眨巴眼睛,翠綠色的眼睛因爲喝了酒顯的迷離起來,小小的臉蛋上出現一抹可愛的紅暈,我愛羅晃晃小腦袋誠實地說。

“恩!”擡起頭,鳴人朝我愛羅招招手,“到我懷裡來睡吧,我肚子裡的傢伙會管好你家的那位。”

“恩!”我愛羅開心地竄進鳴人的懷裡,小腦袋蹭啊蹭的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睛。

其實他也只不過是個孤單的孩子,是誰讓他變的殘暴,是誰讓他變的瘋狂……

酒勁上來,腦袋都是輕飄飄的,鳴人緩緩閉上眼睛,孤月懸空,清冷寂寞,此時此刻,天底下到底還有多少人在這孤寂的夜晚,獨自望著夜空,迷茫著,徘徊著。

猛地鳴人一翻身坐起來,動作大的驚醒了我愛羅,“怎麼了,鳴人。”

鳴人忽然嘆了口氣憂傷地說:“只是覺得人生有些東西來的快去的也很快。”

我愛羅:……???不懂。

“我把所有的積蓄都那去買酒了。”鳴人難得鬱悶道。

“很重要嗎?”我愛羅還是不懂。

“當然重要,我愛羅,身上有錢沒?”

“有!”誠實的孩子立刻從兜裡拿出自己的錢包。

鳴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取出裡面所有的錢裝進自己的兜裡,再把空了的錢包放在我愛羅手裡。

“那個……”我愛羅有些傻眼地看著空癟了的錢包還想問什麼,就被鳴人打斷。

“睡覺!”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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