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枝山說, 那種藥可以把一個人的壓制的本性催發出來。西門從容告訴了王小晴,王小晴心想,難道我的本性就是西門從容形容的那樣嗎?
衛枝山這幾日住在西門府中, 寸步不移。一聽下人來秉:有一個女子帶兩男兩女來訪。就和西門從容一個比一個快地跑出去。
門口站著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子, 她蒙著面紗優雅地站著。見他們出來, 看了衛枝山一會兒, 就回頭對兩個侍衛, 說:“清書明畫,你們先回島上去吧?!?
兩人答應一聲,一人騎馬一人趕車迴轉而去。
“纖纖姐, ”兩人同時喊出聲。
柳纖纖嘆了口氣,說:“枝山, 從容”
衛枝山又喊了一聲“纖纖姐……”
與此同時, 西門從容問:“師父呢?”
“師父半年前, 只交待一聲,遊歷各地, 就離島而去。他說三年內要轉遍我們師兄妹的家?!?
衛枝山說:“當時,我和西門從容兄都接到了他的信?!?
柳纖纖繼續說道“他說,要提前通知你們一聲?!?
西門從容想到當時只怕師父來?,F在,卻恨不得師父馬上站到面前。
見衛枝山呆呆地看著自己,柳纖纖在心裡嘆口氣, 又轉臉對西門從容說:“我接到你的信, 就日夜兼程趕來。讓我先看看你的妻子?!?
西門從容本來想說, 你先歇息一下, 可是, 想到王小晴的身體,就沒有出聲。
盈盈樓上, 王小晴見到了柳纖纖。她長的並不特別漂亮,卻自有一份高雅的氣質。再聯想到她的出身,心中暗歎:真正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柳纖纖打量了她一會兒,說:“你放鬆心情,看著我的眼睛?!?
王小晴本來就在打量她,這時,就用雙眼盯著她的眼睛。一望之下,覺得整個人都似乎要陷進去,她想抵制住,卻力不從心。這時,耳邊又傳來了柳纖纖的聲音,“想想最快樂的事,想想最愛的人?!?
就在王小晴想著西門從容的時候,耳邊傳來了幽雅平和的琴聲。
兩天之後,柳纖纖告訴西門從容,王小晴陷入魔念已深,自己的內力較弱??峙轮挥袔煾傅撵o心曲才能完全拔除她的心魔。自己彈的曲子只能暫時定一下她的心神。
三人同時想到,師父有一次在天山上一呆兩年,只爲了看冰蓮開花,就覺得絕望。
衛枝山問,是否讓慕容飛寒幫一下忙
西門從容說,我已經想到了,慕容飛寒已經在派人在尋找,而且還在江湖上發出了許多消息尋找師父。
冬季的第一場雪來臨了,一片一片慢慢地飄下來。王小晴一定要出外看雪,小彩和香梅只好給她披上灰鼠斗篷才同意她站在門口一會。她把手伸到外面,接了兩手的雪。小彩眼看雪花越來越大也越來越緊,就和香梅硬是把她扯了進去。
當西門從容回來時,王小晴正坐在火爐旁邊,懷裡還揣著個手爐取暖。王小晴一見他回來,就要他陪自己去雪地,西門從容堅決阻止了她。不過,答應等雪停之後,爲她堆個大大的雪人。
這場雪一下就是一天一夜,房上地上樹上全都白了,整個府中銀裝素裹,晃的人眼發花。倒是王小晴的螞蟻窩讓小彩保護的好好的。雪人堆好後,王小晴親手爲雪人插上胡蘿蔔鼻子。
後來,王小晴感覺身體不舒服,就咳嗽了幾聲。衛枝山爲她開了一些藥,吃了一陣子藥後,病情既沒有加重,也沒有好轉。只是咳嗽不止。
這天,王小晴用絲巾捂住嘴咳嗽了幾聲。發現上面竟有幾許血絲。連忙囑咐香梅去燒掉,萬萬不可告訴西門從容。
可是,兩個丫環卻沒有替她隱瞞,仍然告訴了西門從容。
衛枝山診脈之後說:“沒事,繼續吃藥吧。”也不敢告訴西門從容。心中暗歎,此時,只怕師父來,也無濟於事了。以此爲藉口,去見柳纖纖,偷偷告訴了她。柳纖纖神色黯然,很是悲觀,懷疑自己不答應枝山有無道理。
春節過後,王小晴雖然繼續吃藥,柳纖纖仍然爲她彈琴。王小晴卻感到精力一日不如一日,每天仍是強打精神生活。
這天晚上,她坐在西門從容的懷中,說:“我要告訴你最後一件秘密。你不要告訴別人?!?
西門從容看著她,十分哀傷,卻裝作高興的樣子說:“你喜歡說什麼,就說什麼吧?!?
“我們把商周時期的人稱之爲古人,我們以後的人,稱呼我們爲什麼人?”
“也是古人”
“如果你的靈魂鑽到商周時期人的身體中會怎樣?”
西門從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說:“師父最愛搜尋這類稀奇古怪的事?!?
“如果我說,我就是唐朝後一千多年後的人,也就是後世的一個人,靈魂鑽進這個身體中,你信不信?你怕不怕?”說到這兒,王小晴咳嗽了兩聲。
西門從容連忙輕輕拍了拍她,說:“慢點說”扶她喝了點水,笑著對她說:“只要你說的,我就信,怪不得你有那麼多與衆不同的說法、做法。我又怎麼會怕你呢,我愛你還覺得不夠呢。”心想,如果你去了之後,能變成鬼與我相會我也不會怕的。
最難解釋的一關過去了,王小晴鬆了口氣。
“你怎麼會來到這兒的?”
“有一天,雷電交加,我就莫名其妙地過來了。”
“後世的你叫什麼名字?”
“王小晴”
“小晴,小晴,你這樣聰明可愛的孩子,你父母一定極愛你?!?
“不,我是個被遺棄的孤兒?!蓖跣∏鐐牡卣f。
西門從容趕快說另一個話題“後世的你是什麼模樣?”
“和這個玉良長的一模一樣,只除了這兒多了一顆紅痣?!蓖跣∏缰钢噶诵乜?。
然後,她講了未來和現在的唐朝有哪些不同,有哪些重大的變化。最後,她講到了婚姻制度,一夫一妻制。
“一夫一妻,那麼沒有一個男子身邊幾個女子的情況了?!蔽鏖T從容問。
“有的,只是除了妻子之外,其餘的女子都是不合理的存在。她們有各種各樣的稱呼,我不想說?!?
西門從容也不問,看她的語氣,應該不是什麼好聽的稱呼。
王小晴繼續說:“如果這樣的女子生了孩子,也是不應該……,就叫作私生子。”王小晴把王院長撿到自己的情形說了一下,低低的說:“我從小看人臉色長大……”
咳嗽了一聲,說:“我一直懷疑,我就是這樣的存在。所以,我極端憎惡這樣的情況?!闭f到這兒,又開始咳嗽起來。
西門從容想到自己的情況,想到她生活的環境,更替她難受,說:“我一定要和她們談一下。”
“不要,她們生爲這個時代的女子,我不想她們因爲我受人恥笑?!?
“我更不能容忍你因爲她們而傷心。”西門從容激動地說。
王小晴又咳嗽了兩聲,說;“你要氣死我嗎?”
西門從容趕快抱著她輕輕拍兩下,說:“你要怎麼辦?”
王小晴見他一副堅決的表情,只好說:“就算要談,也由我來談。只是你先答應我一件事?!?
“如果她們不願離開,你不要強迫她們,惹我傷心。我只希望你給我寫下一紙休書。將來,我若去了,墓上只寫‘小晴之墓’即可?!彼龜E起頭看著西門從容。
“你不要說這些傷心的話,你不會有事的”說到這兒,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看著王小晴用略帶乞求的眼光看著自己。只好壓下怒火,說:“我答應你就是了。”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
第二天,大家聚在大廳。王小晴先說了一句,“你們好”
只有老大無邪和小四擡起頭,其餘的人連頭也不擡。
王小晴直接說:“少爺願意送大家回家,當然也歡迎大家留下來?!?
所有人把頭擡起來。
西門從容無奈地說:“她說的話,都是我的意思?!?
無邪說:“我不願回,我……”看看西門從容的臉,又不說了。
王小晴看著西門從容,在她目光下,西門從容只好放緩臉色,違心地說:“說出你們自己的意思,我不會怪你們的。留下來也行。”
大家一片沉默。
寶珠姐妹終於擡起頭,怯生生地說:“能不能找一處尼庵,我們出家可不可以?”
西門從容高興地說:“可以,可以,你們先下去吧。”
寶珠姐妹走了。王小晴又開始咳嗽,西門從容端起水,心痛地說:“乖,喝口水。”
王小晴咳嗽了一會兒,說;“你們繼續說吧,我保證少爺不會生氣?!?
宛如終於說:“我也不願意回……停了一會,見西門從容沒有發怒,說:“能不能讓我每月回家探望一下姑母,少爺可以不來我的房間的?!?
西門從容說:“也算,你也出去吧?!?
無邪看看西門從容,看看王小晴,再看看瞪著他們的小四,說:“我和三妹一樣?!?
西門從容泄氣地揮了揮手。
大廳裡只剩下三個人,西門從容皺了皺眉,問:“你說話呀,玲玲?!?
“玲玲,玲玲,公子好歹記得我的名字。不象老夫人只會叫我小四。”玲玲說到這兒,苦笑了兩聲,站了起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西門從容。
她低低地說:“我玲玲有哪點不如她,你喜歡膽小的女子,我就膽小。你不喜歡女子出頭露面,我就哪兒也不去。你喜歡我在牀上熱情,我就爲你瘋狂。你喜歡的人,我就喜歡。你尊敬的人,我就尊敬。那個賤人讓你不開心,我就爲你殺掉……”她的聲音越說越高。
西門從容大聲問:“殺掉誰?”
“殺掉那個賤人,本來,我也想殺掉她的”玲玲用手一指王小晴,說:“可是,我擔心你不開心。我爲你考慮一切,你卻從來不好好看我一眼?!?
西門從容問:“你到底是誰?”
“八年前,陰山,絕殺峰,公子真的一點也不記得了。”
“陰山之事,我當然記得,可是,你又是誰?”
玲玲拿出一封信,說:“我一直不希望用到這封信的。”玲玲扔過一封信.
西門從容接住。
玲玲看了西門從容很久,說:“我會永遠離開?!鞭D身出去。臨出大廳前,又回頭望了一眼,見西門從容正抱著王小晴笑著說話。
西門從容把信扔在一邊,抱住王小晴說:“好了,好了,你不用擔憂了?!?
王小晴提醒他說:“你不看看那封信?!?
西門從容告訴王小晴,魔教與突厥勾結要侵佔唐朝疆域,當時武林人就打入魔教的老巢。一邊打開信封,除了一張紙外,還有一幅染血的布襟。他飛快地看了一遍,茫然地說:“我當時救過一個小女孩嗎?我怎麼想不起來?!庇窒氲侥菚r的自己正是一腔熱情,誰知,後來……。
因爲無邪和宛如的不願離開。西門從容只好爲王小晴寫下‘休書’,但他堅持按王小晴說的未來社會的形式,雙方自願分手。
西門從容還沒有來得及告訴衛枝山真實情況。衛枝山反而來告訴他,王小晴的病,就是師父來也治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