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王小晴雖然很配合治療地吃藥,但因爲精神不是太振作,一場病下來,等完全好轉竟用了將近十天。從小到大,她還沒有生過這麼長時間的病呢。
西門從容指了一名丫環到她房中,她表示自己喜歡清靜的感覺,非常堅決地拒絕了。西門從容只好依了她。
他又想讓王小晴先去住在爲客人備用,實際上終日閒置的盈盈樓,王小晴以她對這個院子感情已深爲理由也拒絕了。
因爲衛枝山也診斷王小晴受了風寒,引起這一場病。西門從容就決定室內生火,王小晴知道原因主要是因爲自己深夜裡的游水,堅決拒絕。衛枝山證明,這時候室內太熱,確實沒必要。之後,他就天天晚上宿在王小晴房中。但是,因爲衛枝山不準他打擾病人。王小晴也說有‘病菌’容易感染,不讓他靠近。無奈之下,他只好睡在小角落丫環睡的地方。
晚上,他睡不著的時候,半夜三更偷偷去看王小晴,見她面色逐漸又紅潤起來,呼吸自然通暢。心中很是安慰。聽小彩訴說王小晴極是傷心。吞吞吐吐的表明之中,責怪他如此對待七夫人,很不公平。
想到這一陣子,王小晴連連反駁他的建議。西門從容後悔的要死,怎麼會被她的笑臉迷惑,以爲她真的不在意自己的其他女人,明明知道她是一個騙死人不償命的小狐貍。
這段時間,白天一空閒下來,他就在這個院子中用飯。這一天,他提前回家,一進院門,竟然看見王小晴站在鞦韆上,輕輕蕩悠。烏髮輕揚,身上白色的輕紗隨之飛舞。他心底恐慌,產生一種她將隨風而去的錯覺。放輕腳步,走了過去。見她竟然閉著雙目,神情清淡,眉峰微蹙,不知在想些什麼。
西門從容就這樣呆呆地看著,沒有出聲驚擾。
“小彩,你再送我兩下。”
西門從容輕推了兩下,聽見她又開始輕聲唱起那首曾經在亭子間,和玉貞在一起時唱過的曲子。明明佳人就在身邊,歌聲卻象是從遠處縹縹緲緲地傳過來。我真的傷了她的心。
許久之後,西門從容輕輕鼓了幾下掌
只見王小晴竟然馬上‘騰’地一聲從鞦韆上蹦了下來。回過頭,淺笑著說:“原來是你來了,今天竟然沒有出聲,學小彩當啞巴嗎?”
西門從容看見她從正晃動的鞦韆上蹦下來,心提了很高。現在又見她笑著對自己說話。走上前,輕輕擁住她,說:“以後,不要做這些危險的動作。”
王小晴蹲下來,說:“哎呀,腳有些痛”
西門從容懷中一空,正不自在。一聽見她這樣說,就說:“讓我幫你看看”也蹲了下去
“騙你的,傻瓜”王小晴說完,站起來,轉身就走。
看著她的背影,西門從容心裡有很重的失落感。明明她對自己該說就說,該笑就笑,再自然不過的樣子。自己卻總感到與前些日子有所不同,有著說不出的疏離感。可是,她又不責怪自己,要怎麼開口向她解釋呢。
王小晴此時心中也很是苦惱,一邊在心中告訴自己,這是在古代,早已有妻有妾的西門從容的這種做法,在這個時代無可厚非。他自己也不會認識到這是錯事。一邊又惱恨他竟無情至斯。
最初,他要一匙一匙地喂她喝藥。王小晴拒絕了,她自己努力端起碗,一飲而盡,藥雖然苦,能苦過她的心嗎?可是,西門從容很不甘心,硬是搶走餵飯的權力,把飯慢慢吹涼,喂她喝下。王小晴開始還心想,我可不是笨女人,你餵我吃飯,我就感動嗎。這種工作人人會做,願意做的人大有人在。
可是,看他天天晚上呆在屋子裡,窩屈在那個對他而言,有點窄小的牀上,而沒有抱怨什麼。現在,連小彩對他也有些同情了,心又軟了下來。她告誡自己,不,我絕不能輕易放過他。
這幾天,隨著身體好轉,西門從容的神態又開始蠢蠢欲動。王小晴心一橫,不就那麼回事,反正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想是這麼想,晚上獨處的時候,西門從容才拉住她的手,王小晴不由自主地一縮,收了回來。
西門從容臉上一片失望之色,卻沒有說什麼。他之所以猶豫不決,是因爲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對王小晴解釋自己當時的心情。只怕一說下去,最初那天晚上的事就會揭露出來,只怕她就會真的,要不顧一切的離開自己。心裡嘆氣,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王小晴說:“我想看書,你去外面幫我拿進來,好不好?”
西門從容驚喜地說:“好,當然好”
西門從容剛一出去,王小晴抓起絲巾,擦了兩下額頭,扔過一邊。
王小晴剛纔讓他拿書,本來就是支開他的藉口。看見他重新進來,就嘆了一口氣,說:“我有點累,又不想看了。”用眼睛示意他離去。可是,見他磨磨蹭蹭地坐在旁邊,不起身
王小晴不再理他,上牀,鑽進被裡,閉上眼睛。前一段日子,一到這種情況,他都就無可奈何地親她一下,然後離開。果然不出所料,他又親了她一下,但是,沒有走,卻說:“你如果不想睡,我讀給你聽,你看可好?”
“好,你讀一篇”
西門從容真的爲她讀起一篇傳奇,聽了一小會,王小晴就去想些別的亂七八糟的事情來抵制這種聲音。當她回過神的時候,西門從容繼續在讀另一篇傳奇。
王小晴仔細瞧去,發現他這些日子,消瘦了一些,神色有點憔悴。想到他白天忙一天,晚上還不能好好休息。終於不忍心地說:“你怎麼一篇接一篇的讀下去了”
“你沒有讓我停下”
王小晴又看了看他,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又看了他一會兒,說:“你不用讀了,先休息吧,明天再繼續?”
西門從容親了她一下,終於走了。
王小晴一個人卻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往事一幕幕地出現在腦海中。半夜時,有人走進來。王小晴嚇的睜大眼睛,又趕快瞇縫著眼偷瞧。來人用手撫上了她的臉,她才鬆了一口氣,原來是他,自己剛纔只知道害怕,竟把他給忘了。他來是……?
他把手放在她的臉上,一動也不動。王小晴也拼命地壓抑著心跳,屏住呼吸。過了一會後,他才嘆了口氣,輕輕離去。
剛纔,一驚一乍,竟然出了一身冷汗。現在,看他離去,想到又剩下自己一個人,心裡竟非常害怕黑暗,出聲喊“你回來”
西門從容也是輾轉反側睡不著,又習慣性地去看王小晴。憑他練武的直覺,他知道她沒有睡。可是,,她忍住氣紋絲不動,他擔心這樣子弊下去,會對她的身體不好。最後,他只好重新回去。現在聽到她的聲音,比任何語言都要動聽。馬上回轉過來,蹲在她的牀邊。
王小晴有苦難言,不知怎麼向他表達自己的感受。一腔怒火怨氣無處發泄。這時看他在蹲在這兒,想到小彩說過,那天,他把頭髮都揪下一些。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西門從容就勢按住她的小手。見她沒有抽開,一會兒鑽進她的被中,不等王小晴開口,就捂住她的嘴,說:“我懂,我們安靜睡覺”
這天下午,西門從容和王小晴一起上街。王小晴直接告訴他,要求去看兵器店、壺店。兩人一進兵器店,老闆高興地迎上來,說:“西門公子,我家公子剛纔還在這兒提到你。你來看看要什麼?”
“他人呢?”
“已經走了”
西門從容不知王小晴想要什麼,就說“陪我妻子挑點東西”
王小晴先選了一把短匕首。然後問老闆,去哪兒可以買到再小一些的弓箭。老闆表示,只要交待一聲,可以按她說的規格製造。王小晴要西門從容交付定金。
老闆笑瞇瞇地說:“有西門公子在,哪裡需要交付定金?”
兩人走了出來,站在陽光下,王小晴說:“洛陽城中,你確實很有名啊”
西門從容但笑不語。
王小晴看在眼裡,長長地吸了一口氣,面對西門從容,鄭重其事地說:“我不願瞞你,從容。我決不甘心整天呆在家中,要你寵我。等你有空的時候,陪我出來走一趟。我首先要向你證明,我有自保的能力,你不用那麼擔心”
西門從容望著她的眼睛,說:“自由,對你那麼重要嗎?”
王小晴笑了笑,說:“自由,並不是隨便,隨意。西門從容,夫妻雙方既是一體,也是獨立。用最簡單的例子來說,你去談生意,我可以帶小彩出去,回到家,我們又在一起,你要學會信任我。”
西門從容說:“好,你先向我證明你的能力,再說。”
在壺店中,王小晴低著頭,東找西找,兩手都翻髒了。西門從容問她找什麼,她開始不願說,又進了幾個壺店,搜尋一番,才失望地說出,她想,找那種可以裝兩種茶的,能用迷魂藥把人蒙翻的茶壺。
西門從容才明白,她要找的是鴛鴦壺。就告訴她,那種壺也要特別定製。
王小晴高興地說:“既然你那麼懂,乾脆,你把能陷害人能打人的東西,都給我弄來一件。我保護自己就更有把握”
西門從容驚的目瞪口呆
兩人來到上次曾經來過的酒樓。西門從容吩咐王小晴和兩個店小二呆在樓上,自己出去辦點事。
王小晴心中明白,兩人名義上是陪,實則在監視自己,他對自己終究是不放心的呀。
誰知,過了一柱香時間。掌櫃上來,告訴她,說,少爺吩咐了,讓她自己回去。
王小晴懷疑這個命令,會不會是西門從容藉機觀察自己?她首先想到,包個轎或車回去。又想到,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先走兩步看看。她朝著來路走回,偷偷看看四周。沒有發現誰是可疑人物。半途中,她拿出短匕首,晃晃,可是,這個質量有點差,根本映不出後面的情況。如果有面小鏡子就好了。
王小晴一邊向左右看看,一邊把匕首收回袖中,快步向一條小街走去,我難道不能迷路嗎?
這條小街有些偏僻,她一邊考慮,如果被西門從容發現,走到這兒,無法自圓其說。已經走出了街道,沒有房屋了。
後面還三個人。有些不對勁,他果然派人跟蹤人。她乾脆轉過去,又向來路走回。
這三個人攔住她,她冷冷地看著。
其中一個擠眉弄眼地邪笑。王小晴心中大驚,我錯怪了他。
一咬牙,不退還進,輕說:“大哥,你們要玩嗎?”
三個人有些錯愕地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個說:“今天好事真多。”
王小晴左手伸出去摸他的臉,笑說:“大哥,你……”接著驚訝地轉臉往左方看去,那人的臉也隨之左轉。王小晴縮在袖中的右手抓起匕首就刺。
“啊”那人吃痛,退後一步
王小晴又向另一人刺去,手中的匕首卻被奪走。她抓起眼前的手就咬,這人竟倒下去。帶著王小晴一起摔倒在地。她顧不上多想,爬起來,照著他的下身就踹。踹了幾腳,見其它人也倒在地上,一人補上幾腳,三人既不動,也不出聲。驚慌過後,她覺得事情很不對勁。擡頭一看,遠處,慕容飛寒正看著她在笑。見她擡起頭,就走了過來。
王小晴這時才感到後怕,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哭了一會,又站了起來,照著三人亂踢一氣。三人還是一聲不吭,累的她腳都軟時,她又哈哈大笑起來,笑了一會兒,對旁邊看著她微笑的慕容飛寒說:“今天第一次打人,感覺就是好。”
慕容飛寒卻說:“你的面具掉了”
“啊”王小晴連忙伸手摸了摸臉。
再擡頭看見慕容飛寒帶著嘲笑地望著她。
王小晴明白他看穿了自己那天的鬼把戲,索性背轉身,取了下來,說:“我就知道那天的雕蟲小技瞞不過公子”
慕容飛寒看著她不說話。
王小晴只好又問道:“這些人怎麼辦?”
“你說”
“垃圾進垃圾”王小晴咬牙切齒地說。
慕容飛寒一腳一個,三人全部滾到了垃圾上。
“他們怎麼一聲不吭?”王小晴疑惑地問。
“我不願他們的話污了姑娘的雙耳”
王小晴避開慕容飛寒的目光,說:“謝謝你,我們走吧。”
王小晴往來時的路上走回,這次事件讓她害怕。剛纔帶著面具竟然會遇到這種事。單身女子確實不易生存,難道一定要毀掉這張臉,她撫上自己的臉。
“姑娘不妨學些防身之術?”
“可是,我年紀大了,不能練武。”
慕容習寒輕笑出聲,說:“只要適合,什麼年紀都可以練武。回頭,我送你一份適合女子練的拳譜。”
王小晴震驚地站住,望著他說:“真的?”
“真的”慕容飛寒肯定。
王小晴呆呆地望著滿臉自信的慕容飛寒,心中大叫,“西門從容,你騙我,你騙我。”
……
“玉良”
王小晴聽到西門從容的聲音,慢慢地轉過頭,悲哀地看著飛奔過來的他。
西門從容摟住她問:“你沒事吧?”
王小晴低垂著頭,不想說話。
“飛寒?”西門從容擡頭看向慕容飛寒
“剛纔,有三個歹徒,被嫂夫人打跑了。”
王小晴擡起頭,苦笑了一下,說:“是慕容公子救了我,”又低下頭,再也不肯擡起。
晚上,王小晴坐在牀沿,不管西門從容說什麼,也不答理他,一句話也不說。
……
“你今天和慕容飛寒單獨在一起,我沒有生氣,是不是紳士風度?”西門從容心中氣的要死的說
“我也沒有逼問你事情經過,是不是紳士風度?”
“我坦白,我不該故意找三個人去嚇你”
“你……”王小晴終於擡起了頭。
“我想嚇你一下,你就不會要求單獨上街了”西門從容老老實實地說。
王小晴傷心地哭起來。
“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答應你,以後,你隨便出去,只是,帶著面具帶上小彩,你看可好?”
王小晴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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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從容接著說:“街上確實有無賴,專找單身女子調戲。還有小偷,不信,你可以問問別人。”
王小晴驚訝地說:“不是大唐盛世嗎?”
輪到西門從容笑了笑,沒有說話。
王小晴止住了眼淚,說“我一定要練武”接著又說:“你騙我,你一直說我暫時不適合練武,你不想讓我練武,是不是?”
“我沒騙你”
“慕容飛寒說了,有適合我練的武。”
西門從容著急地說:“這個我真的沒騙你,或許因爲派別不同。你將來可以問我師父。”
“師父在哪裡?”王小晴急忙問。
“我不知道”
“你又騙我”
“真的,我實話告訴你,枝山和我師出同門,”西門從容還是說出來,“不過,師父只準我們叫他老人家前輩。”
“衛枝山也會武?”
“他只會一點,他主要學的是醫藥、易容”
王小晴嘆了一口氣,說:“你不怕我真的被人非禮?”
“我在跟蹤你,只是怕你發現,結果跟丟了。”
“你發現慕容公子沒有。”
“中間看見他一次” 西門從容已經猜到慕容飛寒應該也是在跟蹤王小晴,但他還是覺得應該謝謝他。
“那他武功比你高了”
沉默了許久,就在王小晴以爲他不會回答的時候。
“是,他的武功確實很高,師父還提到他是學武奇才。”西門從容心裡全是不自在的感覺,但他還是沮喪地說出來。
“你敢於承認自己的不足,也是男子漢呀”王小晴見西門從容眼中有些懷疑,接著說:“我就事而論,你要相信我。”
今天受了驚嚇,王小晴終於知道,還以爲自己已經膽大了許多,原來還是膽小啊。她生氣地坐著,不想動。
西門從容不停地問她,怎樣才能笑起來
她終於說:“今天是我第一次大笑呀,我還一直以爲我只會微笑呢。”
“你笑一次讓我看看”
“笑不出來”王小晴搖了搖頭。
西門從容擔心地想,不會是爲了慕容飛寒大笑的吧。有些鬱悶地問:“你爲什麼大笑?”
“打人的感覺就是好”王小晴說著,不由地微笑起來,手舞足蹈地比劃了兩下,又問:“慕容公子沒有告訴你?”
“他怎麼會告訴我這麼詳細?”西門從容不滿地說。見王小晴兩眼亮晶晶地盯著自己,心中暗覺不妙。
“不知有沒有人願意被我打,讓我開心?”
“我願意”西門從容硬著頭皮說
“可是,打人手很痛啊”
西門從容把銅鏡遞過去
“你用內力會不會震傷我的手?”
“我保證不用內力”
“隔著衣服不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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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從容脫掉衣服
“我很善良,胸膛打壞怎麼辦?”
西門從容背轉身坐在牀前
王小晴打了幾下,“還是累,要麼,你把手放在燈上烤一烤,看看能不能烤熟。記住,烤左手,右手的用處比較大。”
“有點味了,你去取些療傷藥,多取些。”
王小晴替西門從容包紮好左手,端詳了一下,說:“我包紮的這個蝴蝶結還是很漂亮的。”
西門從容愁眉苦臉的坐著
“短匕丟了,用剪刀代替吧。你放心,我會輕輕地,保證扎的不深。”
折騰了半夜,打個哈欠,說“我累了,要去睡。可是,你變成這樣子,怎麼躺啊”
“我坐著練功”
“我睡了,明天上街”
王小晴第二天象小豬一樣吃了睡,睡了吃,沒有上街
第三天,她覺得玩的很開心,可是她還是有點不安。好象每次快樂的時候不長,就又該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