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暮色開始濃重。
只是,宋曉管不了這麼多,此時的她正倔強的僵持著,和兩個高壯的男人。
“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我不能進去是嗎?”
宋曉的臉色很黑,黑到有些恐怖,兩個男人有些面面相覷卻始終穩穩的堵在這個入口,絲毫不肯鬆懈。
“小姐,老闆現在有事,您真不能進去!”
“哼,我倒看是什麼事讓你們敢這麼攔著我!”宋曉說完便使了狠力在他們之間掙扎:“走開!”
這種以卵擊石的事情肯定是得不到效果的,最後宋曉還是失敗了,她的臉便開始漲紅,赤紅赤紅的。
爲什麼不讓她進去?憑什麼不讓她進去?
到底是他的自己的意思?還是有什麼苦衷?或者說,他現在已經被人傷害了?
想到這裡,宋曉更加確定自己的立場:
她要進去看他,現在!!!
幸虧她帶了好東西,從包裡猛然掏出,她對住了其中一個男人:“如果你還是不放行,我不介意提前送你去見上帝!”
“這……”
即使被這樣要挾著,兩人仍舊遲疑,彷彿有什麼東西比他們的命更加的重要。
忽然男人別在腰間的對講機發出熟悉的聲音:“讓她進來吧!”
老闆發話,兩個男人著實鬆了一口氣,微笑著送宋曉:“小姐,請吧!”
“哼!!!”宋曉蹬了蹬腳,隨即快速的朝房間走去,雖然只來過一次,但她的記性好極了。
“不知道他有沒有想我?”
宋曉邊走邊笑的有些甜蜜,情竇初開的樣子,只是,這都是在看到那個女人之前,那個從他房間裡走出來的妖嬈女人。
那女人穿的異常暴露,而且似乎邊走還在邊整理著身上的衣服,痕跡明顯!
兩人擦肩而過時,女人笑得得意:“喲,老闆就是厲害,女人都是連著叫的!”
震驚由內而發,她險些沒有受住!
宋曉衝進房間裡,似乎想要捕捉什麼,但是她發現自己的行爲真是多餘,因爲人家根本就沒想要掩藏什麼。
只見此時的他像只饜足的貓,慵懶的躺在躺椅上,嘴裡含著雪茄,甚至時不時抿了抿那鮮紅如血的紅酒。
面對著門口的他見到宋曉進來,竟面無表情。
深呼吸,她勉強自己微笑,走近時,她親暱的撫了撫他烏黑的短髮:“咦,怎麼摘了假髮?不是說,不洗澡不睡覺的時候要一直戴著嗎?”
“我洗了澡!”他很自然的偏開頭,似不喜歡她的撫摸。
她的手頓在那裡,笑容也乾涸了:“還不到你睡覺的時候吶!幹嘛要先洗澡,等下去睡的時候又髒了!”
他偏過頭來,忽然對她笑得曖昧,眼中全是她懂得內容。
受不來這樣的變化,宋曉不斷的說服自己放縱他的任性,畢竟,她承諾過要寵愛他。
移開視線,她忽然柔柔的說道:“妞妞還好嗎?我想看看她!”
“什麼妞妞?”
宋曉覺得這樣的語氣很危險,於是瞪大了眼睛:“你說過不會傷害她的!”
“哦~”他忽然恍然大悟,隨即神色陰狠:“原來你在說那個小雜種?”
宋曉不喜歡這樣的名字,卻也不敢反抗,只得點點頭,期望他早點帶她去看一下。
“呵呵……小雜種對於我
來說還有用,放心,不會弄死她的!”
他的表情帶著狠戾和不屑,這讓原本就有著深刻愧疚的宋曉有些無法接受,當時,兩人之間的協議可不是這樣的。
可現在人在他的手上,她也不想相信他爲什麼會變得這麼快!
“你讓我看看她好嗎?”宋曉哀求道。
他把雪茄狠狠的按熄在菸灰缸裡,抿了一口紅酒漱口:“有什麼好看的,喜歡的話,再生一個好了!”
她無言,看著他站起來,當著他的面換衣服,戴假髮,一切都像是極其自然的,跟以前沒有什麼區別。
可是,明擺著,不一樣了!
“危宇通,你又變了,你答應過我的所有事情都是假的嗎?你是在利用我是嗎?”
身子一滯,他猛然轉身,隨即快速的掐住她的脖子,狠狠的用力:“我警告過你,不要叫那個名字,記不住嗎?”
“呃……”喉頭髮出艱難的咽唔,宋曉雙手垂在身側,一雙眼睛嘩啦啦掉著眼淚,狠狠的跟他對視著。
忽然間,他眉頭微皺,像是忽然從什麼裡面醒悟過來一樣,再看宋曉時明顯有著震驚,猛然鬆開口,他驚恐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啊……怎麼會這樣?我……”他含著眼淚看著宋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輕咳了幾聲,宋曉連忙搖頭,甚至有些欣慰的笑了:“沒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只是他又出來搗亂了,你有按時吃藥嗎?”
危宇通忽然拽緊了自己的假髮,很苦惱的咽唔:“我到底怎麼了?我是不是做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我是誰?”
宋曉抱住他,安慰的拍著他的後背,全是溫柔:
“乖,不要想了,帶我去看看妞妞好不好?”
“你就忘了這件事吧!”
冷冷的聲音,他忽的推開她,帶著一種蔑視的笑容,又拿起一根雪茄,劃了根火柴燒了燒,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
“宇通!”
‘砰’那裝紅酒的瓶子就碎裂在宋曉的腳邊,他卻沒有絲毫的心疼,彷彿兩人之間是沒有任何感情而言的。
“滾!”
宋曉看著他決絕的背影,心裡百味雜陳,眼淚流著流著也就幹了,已然無奈,她只得轉身結束這次的空手而歸。
是自己太縱容了嗎?還是根本就決定錯了!現在發現是不是遲了?
她好像害了一個人,一個她發誓要保護的人!
“對不起!”她吶吶的看著手機裡笑得燦爛的女子,眼淚像是泄洪的大壩猛然決堤一樣:“求你一定不要原諒我,求你……”
‘啊切’宋黎一個噴嚏打得響極了,大大的動作甚至拉動了身上多處傷口,疼的她有些齜牙咧嘴的。
“疼吧?”危宇靖在邊上笑得格外燦爛,伸手把一塊蘋果狠狠的塞進她的嘴裡:“來,補償一下!”
又是蘋果,那時候他經常喂易蔓吃的也是蘋果。
猛地搖頭,她竟忘了自己不僅腦震盪,如今還打著紗布:“哎喲,有點暈!”
他伸手給她撫了撫臉上的碎髮,嘴裡全是輕柔的責怪:“你這個女人,總是沒有大腦,現在好了,還來個震盪,真是受不了!”
“滾!拿著你的臭蘋果滾得遠遠的!給你的易蔓吃去吧!”
他伸手握住她的脖子,彷彿試圖禁錮,那樣子卻親密得不得了。
此時季尉打開水歸來,一進門
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不禁嘆了口氣,終於選擇了告別,有些東西就算是爭取也沒得份。
“不再坐坐嗎?”宋黎激動的起身,有些刻意的避開危宇靖一些。
這讓危宇靖不爽了,連忙又關切的坐到她的牀邊,幾乎是用身體在幫她起身,那樣子真是故意極了。
“看你這樣也沒法兒招待人家!”他眨眨眼,笑著看季尉:“只等你好了再請人喝茶吃飯了,季尉,你看怎麼樣?”
季尉坦然一笑:“都可以,我先走了!”
當房間裡只剩下兩人時,宋黎立馬伸出僅剩的右手去推他,臉上的笑卻是甜甜的。
“讓你胡來,這是人不多,萬一又要傳緋聞的話我看你怎麼面對顏麗和易蔓,我可不想成爲公敵!”
“那多好!”危宇靖剝了一顆葡萄送到她的嘴邊。
“你給她剝過沒有?”
“沒有!”
看著宋黎張口含住,他笑得爽朗:“如果真傳了緋聞,咱倆就假戲真做,我讓你再嫁一次豪門,多風光!”
“滾!”講話用力太猛,宋黎把嘴裡的葡萄籽都給震了出來,好死不死就噴到了對面的危宇靖臉上。
他條件反射似得後仰了一下,然後表情有些奇怪的眼睛轉了轉。
“呃……”宋黎連忙伸手拿紙去給他擦,嘴裡道著歉卻差點笑岔了氣:“對不起,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
“你要吐……”危宇靖搶過紙巾,把那白皙之中兩點黑掃掉:“往我嘴裡吐,不要把我帥呆了的臉當畫紙!”
往他嘴裡吐?這話……真噁心!
她卻有些臉紅:“你怎麼這麼不要臉,這是遺傳了誰的呀!!!”
‘咳咳……’門口忽然傳來咳嗽聲,隨即又示意性的敲了幾下門,然後以危乾爲首的一大夥人就這樣光臨了這個‘小小’的病房。
蓬蓽生輝啊!
可是宋黎卻笑出來了,因爲剛剛她說了什麼來著,危宇靖的不要臉到底是遺傳了誰的呢?
“爸爸!”她有些心虛的叫出口,隨即笑著把剩下的人,一一叫遍!
阮一憐上前,仍舊是慈祥的樣子:“誒,身子不好就不要費神叫咱們了,本來是來看你的,反倒累了你就不好了!”
那你能不能提前一點把這句說了?
“呵呵,不累,我好多了,被照顧的很好!”只是如果看不見你們我就更好了。
此時,良久不見的危乾卻大開金口,真是三生有幸!
“我這次回來是特意來看望黎黎的,之前孫女兒夭折的時候我沒能趕回來,這次,你又爲了宇靖捱了一槍,你爲我們家真是付出太多。
我想就算是再忙我也得抽空過來看你這個功臣,這裡裡外外的打點我讓你婆婆都安置好了,有什麼不好的儘管說,你要是委屈了你自己那就是看不起我這個老頭子!”
好嚴重的感覺,可是宋黎從這話裡隱隱聽出有什麼好事要發生了!
“不過,不是爸爸嚴厲,你得趕緊好起來,正式任命的公文我已經發到公司了,現在你已經算是工傷了,不要讓我失望,海外事務部還等著你負責呢!”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既然這樣,她不答應是不是有些不給面子,擡眼看看人羣中滿臉不甘的危宇迎,宋黎點了點頭,笑得自信。
“好的爸爸!我會盡快好起來,不會讓您失望的!”
走著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