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宇靖的恐嚇在宋黎的腦中消散不去,即使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夜晚,因爲她發(fā)現(xiàn)了一個非常無奈的事。
她的戒指不見了,據(jù)回憶,她在公寓脫了外套,而戒指就放在外套的兜裡,一定是掉在公寓了,按照危宇靖的性子,是一定不會還給她的。
她打了兩份飯,走了一段路卻嘆了無數(shù)次的氣,季尉看出來了,有些猶豫的問:“你怎麼了?”
搖搖頭,宋黎剛想說點什麼,不料電話就來了,是邵美人:“最近過得怎麼樣?”
“還好!”宋黎打開飯盒,吃著簡單的素菜,表情平靜:“你呢?現(xiàn)在應該剛剛顯肚子。”
邵美人聽著這個笑的溫柔:“是該了,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孕吐太嚴重的原因,瘦了,這四個月的肚子倒是不顯,像是沒有一樣,只是醫(yī)生說寶寶還挺好的,健康。”
“那就好!”宋黎也同樣笑得溫柔,只是笑完就變得惆悵了,才分開一個夜晚她就開始拼命的想子妍,在夢裡全都是她的樣子、她的聲音,消散不去。
“你見過子妍沒有?”
不想邵美人卻又提到了她的傷心處,只是輕聲細語的:“宇靖帶著她上了戶口,你……真的還好?”
宋黎嘆了口氣,看了季尉一眼故意笑了一下:“見過了……真的沒事!”
邵美人彷彿猶豫了很久,忽然說到了正題:“他有沒有和你打電話,說是有什麼安排麼?”
宋黎知道她說的是誰,只是這些日子忙於醫(yī)院的事情就沒有仔細的去接洽這一塊,如此看來,倒真是時候了。
“我沒有問。”她忽然又好奇了起來:“孟君賢那邊怎麼樣?你們……”
“我們已經(jīng)辦了離婚手續(xù)了!”邵美人的聲音像是很輕鬆,但總覺得有種假裝的感覺:“他的官司打贏了,言喜現(xiàn)在跟著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臉皮厚還是怎麼的,現(xiàn)在卻還住在這裡。”
聽著邵美人的冷笑,宋黎只能嘆氣了,原本看起來那麼般配的一對走到如今的狀況還真是意料之外,可惜了。
“現(xiàn)在出去了……”邵美人卻像是有些不甘一樣,恨恨的語氣:“也不曉得跟他可愛的女兒幹嘛去了,呵呵……”
“美人,好好疼著自己和孩子吧!”
宋黎也只能嘆息了,而此刻被提到的孟君賢卻帶著言喜到了某精神病院門外,已經(jīng)預約過,自然有醫(yī)生帶了他去。
這裡的聲音很是嘈雜,穿過那些人的時候言喜有些害怕的靠近了孟君賢,小聲的說道:“叔叔,我怕!”
孟君賢已經(jīng)用盡了力氣的在護著她,聽得她說,忙擡手把她抱在了懷裡,溫柔的拍了拍她的背:“乖,閉上眼睛吧。”
言喜緊緊的抱著他,果真聽話的閉上眼睛,又伸出小手捂了耳朵,果然像是不那麼怕了。
到了一個病房的門口,醫(yī)生開到只剩下一個鐵柵門,隨即對裡面的人說道:“大小姐,有人來看你了。”
披頭散髮的危宇迎從發(fā)呆中醒過來,有些不經(jīng)心的問道:“誰會來看我?”
一轉(zhuǎn)身卻是看到高大的孟君賢,身上抱著的是她日思夜想的女兒,幾乎是一瞬間臉上就有兩條淚痕快速的在下巴重遇,幾乎是用爬的到了近前。
而此時被孟君賢放下來的言喜還閉著眼,捂著
耳朵像是怕急了,他伸手輕輕的拿開她的手,溫柔的笑著:
“言喜,把眼睛睜開,看看是誰?”
“是誰啊!”言喜睜開眼睛,但是在看到危宇迎之後第一反應竟然是後退了幾步,像是不太認得了一般。
也是,這樣差別的形象,一個孩子的心承受不了。
危宇迎跪在鐵閘前用手去勾言喜,嘴裡哽咽著:“言喜,我是媽媽呀!過來讓媽媽看看好不好?我的寶貝,我以爲這輩子見不到你了……”
聽說是媽媽,也聽出聲音來,言喜那張小臉委屈的立馬就哭了,雙手揉搓著眼睛靠近她,被她雙手隔著鐵柵抱在懷裡,母女倆哭作一團,歇斯底里。
孟君賢皺著眉頭,沉聲提醒道:“別抱那麼緊,會傷著孩子。”
似乎才明白一樣,危宇迎忙放開了言喜又仔細的打量了她一眼,終是帶著淚笑著又親吻了她的額頭,像是以前每天晚上睡之前的晚安吻一樣。
伸手抹乾了言喜臉上的淚水,危宇迎勉強微笑:“最近好麼?告訴媽媽,成績怎麼樣了?還有,有沒有聽話?”
言喜一抽一抽的很是傷心,點點頭卻是伸著手去撫摸危宇迎的臉:“我很好,媽媽,你瘦了,是不是這裡有人欺負你?我們回家好不好?”
搖搖頭,危宇迎伸手撫摸了言喜扎著髮卡的地方,微笑著:“言喜乖,媽媽現(xiàn)在還不想出去,再等一等我就去陪言喜了好不好?”
“拉鉤。”言喜不放心,伸出彎曲的小指頭來:“這樣我才知道你不是騙我的。”
危宇迎看了孟君賢一眼,終是笑瞇瞇的跟她拉鉤上吊,然後又親吻了她的額頭一下,隨即看向他:
“我用言喜的名字在銀行保險櫃存了點東西,有空你就帶言喜去拿了吧!”
“嗯!”孟君賢點頭,終是釋然一笑:“你在這邊也好好照顧你自己,我想……他們會想辦法的。”
危宇迎點點頭,隨即對言喜說道:“以後言喜要乖乖上學,好好吃飯不能挑食,生活上要節(jié)儉一些,記得我在本本上給你寫的東西,過敏的東西千萬不要吃啊!還有下雨的生活如果腿疼了就自己揉一揉……你要堅強。”
說著說著危宇迎忍不住又哭了,孟君賢皺著眉看著危宇迎,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言喜點點頭,撫著危宇迎的臉稚嫩的安慰:“媽媽不哭,言喜會聽叔叔的話的。”
孩子分得出好壞,這麼些日子她甚至知道了什麼叫做監(jiān)護權,她知道將來的日子也許就是孟君賢帶她,跟後來的顏玉樑對比,孟君賢對她很好。
危宇迎卻指著孟君賢對言喜說:“以後管孟叔叔叫爸爸,她是你的爸爸,知道麼!”
小小的言喜似乎不明白,仍舊疑惑的問道:“可是我有爸爸啊!只是爸爸對我不好而已。”
“那個不是言喜的爸爸,媽媽弄錯了!”危宇迎擦了擦她的淚水,笑的勉強:“以後記得改口,你美人姨懷了爸爸的小寶寶你一定要愛護知道麼?美人姨因爲生媽媽的氣要和爸爸分開,媽媽覺得好難過哦,以後你要幫助爸爸討美人姨的喜歡知道嗎?”
“可美人姨已經(jīng)和爸爸分開了……”
“分開了也是可以和好的。”危宇迎握著她的小手,笑瞇瞇的:“而且,以後和好了你
要叫美人姨做媽媽,知道麼?”
這下言喜有些錯愕了,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看著危宇迎哇哇大哭:“可是我有媽媽,我不要叫別人媽媽,媽媽……”
危宇迎也是又千萬般不忍,卻狠心看了孟君賢一眼:“帶她走吧!以後不要來了。”
當然明白這是爲了言喜好,孟君賢點點頭,隨即溫柔的去摟言喜,不想言喜卻不肯走,停在鐵柵前不住的想要拉扯危宇迎的手,只是她狠心的後退,甚至都不想再看她一眼。
他強行抱起掙扎的言喜,在她耳邊輕輕的安慰著:“言喜乖,叔……爸爸以後還會帶你來的好麼,不要哭了,我們先回家,媽媽也要休息的。”
孩子是敏感而又脆弱的,繼續(xù)最近已經(jīng)很聽話的言喜也終是不肯罷休,一直哭鬧到醫(yī)院外面才抽抽搭搭的要停下來。
孟君賢知道她難過,又承諾她給她買好吃的,還要買洋娃娃,她聽了許久才猶豫的問了一句:
“爸爸,我們還能見到媽媽的對麼?”
聽到這聲爸爸,孟君賢像是沙漠中尋到水源的迷途者,分外的充滿著希望,忍不住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隨即點點頭:
“我們還會來的,言喜放心。”
這邊父女倆才走,顏玉樑又開著車停在醫(yī)院門口,醫(yī)生只道是這大小姐就算是病了也這麼多人來看,看來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顏玉樑仍舊是那憨厚的樣子,只是相對比較以前像是瘦了許多,走起路來卻是沉沉的,臉色很是不好,總是有陰雲(yún)的感覺。
來看危宇迎還要向執(zhí)法部門申請,因爲她也是嫌疑犯之一,如果精神沒有問題面對的將是牢獄之災,所以來看她也是項不小的工程。
“她最近怎麼樣?還像以前那麼鬧麼?”顏玉樑的聲音沉沉的,一如他的精神面貌。
醫(yī)院搖搖頭,像是感慨的樣子:“不了,這次自從進來鬧了一天之後再也不鬧了,總是靜靜的坐在那裡也不曉得在看什麼,對了,今天還有一位姓孟的先生帶著她女兒來過。”
姓孟!顏玉樑一聽說這個臉色就變了,更加的難看,甚至眼底還出現(xiàn)了怒意,想起他輸?shù)舻墓偎竞兔u,他狠狠的握緊了手掌。
不再說話,顏玉樑跟在醫(yī)生的身邊,很快就到了危宇迎的病房,仍舊是打開的只剩下一張鐵柵,他看到一身病人服的爲危宇迎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醫(yī)生仍舊給他們留了空間,顏玉樑聲音沉沉的:“Ammy,我來看你了。”
仍舊是不動,背對著他,可是看得出來她的身體還是有起伏的,也不曉得現(xiàn)在是在生氣還是因爲什麼。
皺著眉,顏玉樑忽然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文件來:“過來簽字吧!就算精神病人不生效,但你是嫌疑犯,而且我們的婚生子不是我的,所以打官司的話我有勝算的。”
危宇迎的身體忽然抽動了幾下,隨即身體的起伏愈發(fā)的大。
顏玉樑似乎徹底的失去了耐性,沉著臉狠狠道:“別裝了,我最知道你的情況了,也不要逃避問題。”
又是一陣劇烈的抽動,這次卻從她的腦袋的地方潺潺的流出血來,而且慢慢的原來越多,刺眼的很。
醫(yī)生打開了柵門,裡面的危宇迎已經(jīng)沒了氣,頸動脈上插著小女孩兒帶的髮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