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蘭晶玲指著小轎車發愣,剛纔她看到了什麼?她看到一具渾身長白毛的乾屍趴在奧迪車後座上,究竟是怎麼回事?
奧迪車離去後,悠長婉轉的山路上又孤零零地只剩他們,劉敏珂無趣地將頭收回:“有病吧,要超車就直說啊,說什麼危險的話嚇唬咱們!”
“不是啊,我剛纔好像看到了什麼怪東西……”蘭晶玲皺著眉頭,那時候她還不知道世界上有摸金校尉,也不知道有糉子一說。
還沒來得及多想,蘭晶玲就軟綿綿地被甩向一側,老煙瘋狂地扭動著方向盤,腳下的油門也踩得轟響,若不是隻掛著三檔限制了速度,此時他們已橫衝山崖下了!
左手將方向盤扭向崖邊,右手吃力地將方向盤搬回,他的兩隻手正做著不爲人知的較量,看到他的失控,沈利君一把抓住了方向盤,正巧對著轉彎處預留的一片草地開去,狠狠地將車身往崖壁上摩擦著減速,直到車速越來越緩,最後一頭撞在灌木叢中。
車燈瘋狂地閃著,一明一滅。墨鏡也瘋狂地晃動著,紅眼睛呼之欲出……
“老煙,你怎麼了!”老煙開車一向又穩又平,怎會突然這樣?不知是不是直覺,蘭晶玲總覺得他的墨鏡下藏著一些秘密,顫抖著揭下他的鏡框,猛然九十度轉頭,那雙紅眼睛突然跳躍在咫尺,眸子被血水浸溼,裡面是死亡的色彩,她忍不住失聲驚呼:“啊……”
一公里外的崖壁上傳來蘭晶玲的回聲,奧迪車猛然停住,沈銳擔憂地對著身後:“難道出事了?”
“銳哥,別管了,咱自身難保啊!”說完,車輪緩緩移動……
劉敏珂對著這雙吃人的眼睛,雙手捂著耳朵蜷縮在後座上,絲毫不敢擡眼對視。蘭晶玲儘量往她身邊靠去,一雙大眼睛狠狠地直視著他,突然,老煙露出一道詭異的笑容,這個弧度在正常人的臉上絕不會出現。
“嘿嘿……”怪笑兩聲,嚇得沈利君立刻彈開安全帶,一溜煙地跑出車外,車上只剩兩個弱女子跟紅眼睛對峙著。
“你、你是誰!”她胸前猛烈地起伏,不知究竟是什麼妖魔鬼怪借用了老煙的軀殼。
突然,紅眼睛血色見消,老煙的嗓子發出菸酒嗓特有的音質:“快走……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嘩啦一聲車門開啓,劉敏珂整個人跌了下去,蘭晶玲始終坐在車上緊緊抓著扶手:“放過老煙吧!你要找的人是我!”
對,沒錯,她見過這雙紅眼睛,剛纔就見過,直覺告訴她,紅眼睛是跟著她而來……
果然,一陣不男不女的聲音出現,只不過不是從老煙的喉嚨裡發出,而是從車內的音響裡傳出,四周皆是環繞立體聲,紅眼睛無處不在。
“不……能……去……黑……竹……溝……”
“什麼!”她驚恐地對著音響:“爲什麼,爲什麼不能去黑竹溝?”
“不……能……去……黑……竹……溝……”
翻來覆去都是這一句話,聽得她渾身炸毛,不知道這是誰,爲何要阻止他們前進的腳步!
音響的音量不停加大,那句不男不女的警告聲也越發地加快頻率,好似放著收音機收到了大山深處的神秘信號,吱吱地電流聲傳來,嘰嘰喳喳的亂流阻隔著信息的傳遞,周圍的音調越發刺耳,蘭晶玲忍不住雙手捂著耳朵,對著老煙大吼一句:“別說了……”
“別說了……”一陣改變過頻率的高頻女聲從音響裡傳出,聽得她一身雞皮疙瘩起起落落:“別說了……”
周圍亂成了一團,許多未知的聲音掙破頭地擠進狹小的音響裡,她捂著耳朵,頭皮已被刺激到臨界點,隨時都可能爆發一場恐怖的廝殺。
這時,溜走片刻的沈利君突然捧著一個瓶子趕來,瓶子裡裝著淡黃的液體:“快,快散開!”
蘭晶玲被劉敏珂的手扯出車外,沈利君將瓶口對準老煙猛然一潑,只聽見音響裡發出一陣老鼠般嘰嘰喳喳的叫聲,只一個猛烈地喘息,老煙的眼睛恢復本色。
“哎呀,好臭啊……”老煙抖抖衣服上的尿液,無端端被人潑了一頭,車內瀰漫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老煙,你沒事了?”蘭晶玲顧不得髒,立刻趕到車旁仔仔細細地觀察著他的眼睛,沒錯,眼白雖然還殘留著血絲,可那詭異的紅色已消失不見。
“幹嘛用尿潑啊?”劉敏珂捂著鼻子,這車可是公家的,如果不去洗車,他們這一路都得忍受沈利君的尿味。
扶了扶黑框眼鏡,他臉色煞白:“這你就不懂了,在我們老家,童子尿可是驅邪的好手!”
聽到他的話,劉敏珂抓住了一個重點,小眼神上下掃視著他:“哈哈哈,你意思是說,你還是童子?”
他沉著一張臉,沒心思理會她的嘲笑,蘭晶玲扯下一堆抽紙遞給老煙,心情還未平復:“行了,你們趕緊幫忙吧,去後備箱取幾瓶水來沖沖,還有心思在閒話!”
沈利君將手中的水瓶子扔掉,拉開了後備箱卻發現攝像機一路都開著,當即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剛纔開著都忘了關,浪費電……”
將錄像調了出來,他點開播放鍵看著錄像,當看到後備箱關上時,他準備按下退出,可是很快,他的手就上下哆嗦起來,連機子都無法提起。
“拿瓶水都這麼久,要你來幹嘛!”劉敏珂拍拍身上的泥土,來到車後面,正巧對上屏幕中的詭異畫面,不由得摳著下嘴脣驚呼連連:“快、快來看啊!”
聽到呼聲,蘭晶玲放下抽紙也趕到車後,看到畫面後也是張大著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畫面中懸浮著一雙腳,這是女人半透明的腳,腳踝纖細白嫩,一雙暗紅色的布鞋套在腳上,鞋頭尖尖翹起,上面繡著螺旋狀的花紋,鞋後綁著一根紅繩,纏繞著腳踝和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