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話,蘭晶玲走到面前,半蹲著身體望著他,周圍的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她想做什麼。
一開始,石贊天還有些擔心,害怕吉秋會耍詐,可看到一玄法師變回來了,命脈還掌握在他們的手裡,想來應該沒事。
蘭晶玲的眼睛烏黑一片,瞳孔裡是變形的吉秋,她鎮定地開口:“對著我的眼睛,你敢不敢發誓?”
大家突然一愣,這是什麼情況。
“如果你說謊,是逃不過我的眼,我現在需要你用海神的名義發誓,如果你敢騙我們,你將會被大海消滅。”
吉秋突然一愣,這個女人真的太狠了,讓他用神的名義起誓,如果違背誓言就會被他手中管轄的大海殺死,好狠的心!
可是,他卻一點也沒有猶豫,因爲此刻,他著實說的是真話。
“起誓就起誓吧……”說著,對著蘭晶玲的眼睛,他發出了誓言。
聽到後,大家暫且相信了吉秋的話,不知道現在還要不要用吉秋這個名字稱呼他,可他們誰也不想稱呼這傢伙爲海神,因爲覺得他不配。
蘭晶玲也十分鄙夷他,因爲他的一己私慾,害死了這麼多人,珂瞻死了,阿藍也死了,還有那麼多苦苦漂泊,等待著輪迴的妖魔鬼怪,全都進了他的肚子裡。
不知不覺,文瘋子對上寶座上一副皺巴巴的皮囊:“這個應該纔是吉秋大師吧!”
海神嘿嘿笑了一下,滿是嘲諷:“大師?他根本就不是什麼大師,一百多年前,他把島上弄得一團糟,藉口在山中閉關修煉,其實是想找機會逃出去。就在這個時候,他不斷地求海神,而我也正想上島,於是大家就互利互惠了一把!”
沒想到是這樣!去他的吉秋大師,原來只是個空殼子,一個懦夫!
“其實吉秋狗屁都不懂,全都是仰仗我的法力,不過,也虧得他的身體,我才能在島上待那麼久。可是找了這麼多年,我還是沒能發現寶藏。”
說到這兒,似乎想起了他的情人殷娜,海神的眼睛有些悲傷的情緒,看來他真的很愛她。
石贊天冷眼對著他:“找寶藏是你的事,幹嘛拉著我們?”
海神毫不客氣地開口:“這片海域都是我的,如果我不放你們走,你們能走嗎?剛纔你們也看到了,大海有多麼可怕啊!我隨便動動嘴皮子都能吞沒你們。”
“你現在是威脅我們?”石贊天最不喜歡被人威脅:“別忘了,你還在我們手裡,如果你死了……”
“如果我死了,整片海洋就徹底亂套了,到時候海水會變得洶涌,無休止地往陸地淹沒,海面上到處都是屍體,每到夜間就會擠滿冤魂!”
“你……”石贊天恨得牙癢癢。而此刻,一玄法師不慌不忙地開口:“行了,你就別兜圈子了,說吧,寶藏有什麼線索,我們儘快找到。”
沒想到一玄法師那麼爽快,大家都有些不敢相信,難道一法門的法師也開始貪圖寶藏了嗎?
誰也不知道一玄的心裡在想些什麼。
聽到他爽快的話,海神嘿嘿地笑了:“還是你這個老頭識相,不過現在,你們得抱著我走……”
“什麼?”大家都不想搭理他,而這個重擔就落在了文瘋子身上,因爲一玄法師開口讓他揹著海神,他不情願也沒辦法,祖師爺的話最重要。
蘭晶玲走在身後,望著海神:“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千歲……”
“千歲?你真把自己當皇帝?”文瘋子嗤之以鼻。
“咳咳,我本來就與天地同歲……”千歲正色道。
蘭晶玲突然一瞬間有些傷感,好像與天地同歲的不是千歲,而是她。
是啊,如果一個人不老不死,在世間待了一千年,一萬年……甚至是數不清的年歲,那該有多寂寞啊!滄海桑田,幾經變換,熟悉的漸漸老去,消失,而新出現的又將步入老去的痕跡,活著,真是一件可悲的事啊!
難怪他會那麼看重殷娜,因爲,在他漫長的生命中,好不容易纔出現了一個戀人,怎能不寶貝?
只可惜,男人們的思維不像她這般細膩,纔不會這麼想。
不知不覺,她開始有些同情千歲了。可同情歸同情,她依舊記得珂瞻和阿藍是死在他的手上。
換言之,殺人償命,千歲就算是海神,也逃不了因果報應的懲罰!
千歲舒舒服服地趴在文瘋子背上:“之前我以爲自己能力不夠強大,所以才找不到殷娜,所以我不段修煉,甚至想用一些捷徑成佛,這樣,我就能找到她了!”
“荒謬!”文瘋子打斷了他:“你這樣的人都能成佛,那我呢?我豈不是成玉帝了!”他的心裡也很煩悶,因爲他就是個不死人,但好在一點,他會慢慢變老,現在雖然身體不錯,但始終是四十幾歲的老男人了,臉上的滄桑掩飾不住。
不知道他會不會有生命耗盡的一天呢?
但願有吧!他可不想像千歲或者一玄法師活得那麼老,像老妖怪。
而石贊天卻懷揣著三塊宇石,說實話,他知道宇石不會這三片碎片的名字,它們究竟是什麼,竟然能擁有那麼多強大的力量。
“千歲,我問你,你怎麼知道這是宇石?”他很好奇,只能將自己投入工作中,纔不會想起那些令人心痛的場景。
關於阿藍,他知道已經找不回來了,也知道她走的時候很安詳,也記得她臨終的那些話,只希望下輩子能再度相遇吧!
就算不再相識,遠遠地看她一眼,此願足矣。
看到那三塊宇石,千歲的眼中突然發出貪婪的目光:“這個啊……”
他又想撒謊,可蘭晶玲的眼睛猛然瞪上:“撒謊,我可是知道的……”
其實誰也不知道,蘭晶玲是唬他的,她根本就看不出別人是不是撒謊,只是爲了對付千歲這個老狐貍,兵不厭詐的做法!
誰叫他嘴裡總沒個真話呢?
聽到蘭晶玲這麼一說,走在最前方的一玄法師微微笑了笑,這個丫頭還真的古靈精怪。
千歲的面色有些窘迫,文瘋子狠狠拍了拍他的腿:“你要是敢撒謊,我就丟你下去。”
“好好好,我說……”
這個海神好沒骨氣啊!大家紛紛嘆氣。
千歲望著碎片:“你們知道越人嗎?”
“越人?”石贊天點點頭:“你指的是商州的越人還是秦漢的越人。”
“西漢時期的越人……”
石贊天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應該是福建一帶,南嶺爲界的越人,他們怎麼了?”
他想不通這兩塊碎片跟南越有什麼關係,上面又沒有越人的文字。
千歲好似說故事般,語氣都有些輕柔了:“當初我第一次見到它,是因爲一羣漢人,他們好像在追殺一個人,爲的就是這塊小小的碎片。”
“追殺?”蘭晶玲忍不住問,好像對宇石特別感興趣。
“是啊,好像是個女人,我看不清楚,不過卻被這一代的越人所救,之後,爲了答謝那羣越人,這個女人好像送了一塊碎片給他們,而他們之中的祭師在海邊的祭壇上曾經令這塊碎片發生過奇異的景象。”
“是什麼?”蘭晶玲恨不得抓住千歲小小的身體,將所有秘密都抖落出來。
“這塊碎片真的太可怕了!它……它使得一片海灘隆起,形成了一個高高的山嶺,後來人們稱那兒爲孤帆嶺!”
“什麼?”文瘋子差點被口水嗆死,沒想到他待了那麼多年的孤帆嶺竟然是這玩意變的:“不可能,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也沒辦法,這就是事實!我親眼看見它擡起了大地,好像斧頭般劈開了海底,海水退去,巖石隆起,周圍轟隆隆的跟打雷一般,我都被嚇到了!”千歲心有餘悸,當初的景象令他印象深刻:“不止這些,之後還發生了一些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