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短暫地跟石贊天接觸後,薛三娘發現這位小哥越發的迷人了,原來這個世上最奪人心魄的不是那些風流浪子,而是像他這樣,美人在懷依舊坐懷不亂,誰說只能是男人喜歡欲拒還迎的女人?女人又何嘗不是呢?
她冷笑一聲,轉頭對著龍婆:“你等著瞧吧!記住你的承諾?!?
龍婆微笑著點頭,薛三孃的爲人雖然令她不齒,但這樣的人性格鮮明,目的明確,對她來說是十分有助的。
扭著水蛇腰,薛三娘眉目間散發著脂粉味,搖搖曳曳地朝石贊天走去,而石贊天呢?他絲毫沒發現危險來臨,而是在腰上綁著繩子,用手扯扯繩子看牢靠不牢靠。
文瘋子也在一旁幫忙,跟家丁一起將梯子綁緊了些,又令人去殺些公雞,將雞冠血點在指尖畫符,而後,用準備修理破網的繩索浸了雞血才放心。
大家看到步驟如此簡單,不由得有些懷疑,這樣真的能行嗎?
文瘋子看出了大家的不信任,他也沒往心裡去,而是揮揮手對著一個小廝說到:“你去拿一些銅鈴過來?!?
“是……”小廝不知道銅鈴有什麼用,就跟他不知道爲什麼門上會掛著鈴鐺,房內會貼著符紙一樣,可面前的人是大師,他不能不聽大師的話。
石贊天再度打了個結後終於放心了,可就在這時,一隻刻意露出的雪白胳膊環住了他的腰部:“哎呀,石公子當心?。 ?
他剛準備說謝謝,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個聲音是……
薛三娘!
倒吸一口涼氣,他趕緊往旁邊躲去:“薛三娘,你怎麼來了?”
她柔若無骨地靠著他:“人家擔心你嘛!你看看你爬那麼高,不知道這繩子結實不結實,我怕你一個不小心摔下來,那可怎麼辦?”
他揮揮手:“多謝好意了,石某承受不起!”
“別啊,你別走啊,我來幫你檢查檢查吧!”說著,那雙充滿妖氣的手環著他的腰部,可實際上卻是在靠近掛著碎片的紅繩,而另一方面她也存了些私心,能趁機卡油自然是最好的。
石贊天從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女人,這是大庭廣衆??!
“別別別……”一個躲,一個追,他的腰上拴著繩子,整個人無論怎麼跑都是一個圓,圍著圓點打轉。
在瘋瘋打打之間,薛三娘突然手指一夾,嗖的一聲,他腰上便少了一個東西……
跑累了,薛三娘倚在一顆低矮的桂樹下喘息著,緊繃的裹胸一起一伏,惹得周圍的男人想入非非,特別是之前跟她有染的一位木工師傅已經按捺不住朝她走來,扔下了手中的鋸子,一把摟住了她的腰:“小賤人,跟我去後院……”
她推搡一下,卻是欲拒還迎:“死相,你等會,我給龍婆送個東西?!?
於是,她狐媚地一笑,便朝龍婆走去。
龍婆看到她這邊得手,而石贊天卻絲毫不知,只是受驚地躲避著薛三娘,她內心就忍不住發笑,也虧得薛三娘有這樣的本事。
而此刻,一個十歲出頭的小男孩被龍婆喚住:“阿旭,你過來?!?
阿旭嚇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印象中,今天沒有手癢啊,也沒有順道拿了誰的東西,怎麼龍婆會突然找他呢?
“龍婆,阿旭今天很乖,沒有偷東西!”
她臉色笑瞇瞇的全是褶子:“龍婆不是要罰你,你過來,我交給你一個任務?!?
“任務?”他突然來了興致:“完成的話有冰糖葫蘆吃嗎?”
龍婆耐心地點點頭:“有,十串冰糖葫蘆?!?
“那還,您要我做什麼?”阿旭這個孩子看起來挺機靈的,之前一直讓龍婆發愁,因爲這個孩子不愛讀書,也不愛習武,整天就知道小偷小摸的,可現在她反而覺得,這孩子也不是一無是處。
指指文瘋子的身影:“這個男人身上有一個物件,黑黑的,硬邦邦的,你去幫我順過來。”
阿旭警覺地對著她,以爲這是龍婆的試探:“龍婆,我不會偷東西的,你放心吧!”
“你這個孩子!我都說了讓你去順過來,這不叫偷東西,這是做大功德!”她耐心地勸著他,阿旭聽到後果然鬆弛警戒:“大功德?”
“嗯!他身上那東西是番邦來的邪物,如果留在這兒,到了夜裡會生出事端,到時候很可能會惹來殺身之禍,而你如果順過來交給我,我送去給吉秋大師淨化就可以避免災難,你說這是不是大功德?”
聽到她的一席話,阿旭點點頭:“那好,龍婆你等著,我這就過去給您順過來!”說完,他一路小跑離開了。
阿旭前腳一走,薛三娘後腳便到了,她將手中的碎片用絲帊包著送給龍婆:“東西來了,也請你記住你的諾言。”
而龍婆則陰笑著點點頭:“你放心吧,度過了盂蘭節和血月,我會叫人安排,並通知你去他房裡,到時候他一定不會拒絕你……”
聽到這個,薛三娘滿意地笑了:“那好,那我就先行告退了……”她扭著豐碩的臀部走去,不遠處,那位強壯的木工還在眼巴巴地等著她。
不多時,阿旭也回來了,他剛纔裝作不小心撞了文瘋子一下,於是那塊碎片就到手了。
“龍婆,我給你順過來了!”他將碎片悄悄塞給龍婆,龍婆接住後笑得合不攏嘴:“好孩子,一邊玩去吧!記住,這件事誰也不能說?!?
“嗯,我明白了!”
龍婆將這兩塊碎片放在身上也有些膽戰心驚,畢竟吉秋大師說這是邪物,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她呢?
不管這麼多了,吉秋大師既然要她幫忙,就一定會讓她安然無恙。
懷揣著兩塊碎片,她提著裙子朝東南方走去,那兒就是今晚要進行超度儀式的道場,蘭晶玲和珂瞻往那個方向去了,那兒人多手雜,她應該能想辦法弄到碎片的。
海風呼呼地吹著,蘭晶玲跟隨著這羣丫環小廝走著走著,就這樣走出了城牆,總覺得城牆外的世界要明朗清新多了,至少沒有府內那麼複雜,隱藏著說不盡的秘密。
不多時,他們穿越樹林中的小道,來到了一處光禿禿的山崖上,這兒留有很重很重的怨氣,以至於周圍的草木都無法生長,漸漸的,就變成了一個荒蕪的崖壁,看到這兒,她有些恍惚,還以爲又回到了孤帆嶺處,因爲孤帆嶺上就是這樣的。
她忍不住捂著鼻子,一步步往崖邊走去,聽著腳底下都是嘩啦啦的浪濤聲,她一點也不怕。
周圍的人都各自忙碌著,大家圍著珂瞻給他行禮,誰也沒有關注過蘭晶玲的動態,而珂瞻卻始終沒有將目光離開過她,看到她走進崖邊,他撥開重重人影,快速跟了上去。
蘭晶玲站在邊上,伸頭朝下面激起的白色浪花看去,突然,海水中,一雙碧藍色的眼睛瞳孔放大,繼而又收縮,這個味道不就是……
阿藍奮力地在水中游動著,她聞到了蘭晶玲的氣味,看來石贊天應該在附近不是嗎?
這一晚,是她在海水裡度過最漫長、最冰冷的一夜,因爲她的臉已經變成了一個老太婆,她無法跟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所有長相廝守的幻想一瞬間破滅。
爲什麼,爲什麼老天爺要對她那麼殘忍?
而現在,她根本無心思考這些問題,而是一心一意地想去看看石贊天,就算不能相見,只要她隔著海水遠遠地看上他一眼,只要知道他依舊安好,這就足夠了。
想到這兒,她奮力地搖擺著尾巴,不多時就來到了懸崖下方,盯著蘭晶玲看了很久,看到蘭晶玲換了衣服,臉色也有些蒼白,她不自覺地揪心,難道石贊天出事了?
不多時,蘭晶玲的身後出現了一個黑影,阿藍看到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蘭晶玲,快離開他!”
而蘭晶玲哪裡能聽得見?
她望著水裡望得出神,完全沒注意到身後出現了一雙手,珂瞻猛然間環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