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讓原本笑意盈盈的珂瞻突然變了臉色:“番外?你們居然是番邦的人?”
蘭晶玲真想爲(wèi)石贊天數(shù)個大拇指,還是他有辦法,一句話就免去了他們的難堪。
文瘋子只顧著觀察吉秋大師的肉身,卻絲毫沒注意跟在自己身邊的艸蛋夾著尾巴步步後退。
艸蛋可憐巴巴地望著他,主人主人,有殺氣……
可文瘋子怎麼可能明白呢?
蘭晶玲點點頭:“或許你沒看到我們剛上島的模樣,但龍婆最清楚了……”說著說著,她摘下了頭上的髮簪,齊肩的長髮飄蕩在空中,這下珂瞻看得更清楚了,他們這羣人不可能是中原人士,因爲(wèi)自古以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中原人是不會亂剪頭髮的。
再看看他們?nèi)齻€,兩個男人都是短髮,而蘭晶玲的頭髮也只到肩部,看來石贊天說的是真的。
誰也不知道,石贊天和蘭晶玲相視一眼,默契地配合著對方。
“都怪珂某魯莽,沒問清三位的來歷就貿(mào)然進(jìn)廟,真是對不住……”他起身抱拳對大家作揖賠罪,石贊天淡淡然道:“不知者無罪嘛,既然進(jìn)來了,我們也剛好看看吉秋大師的廟宇……”
蘭晶玲背靠著牆壁歇息,她真的很難受,雖然這周圍有吉秋身上散發(fā)的香味遮擋,卻始終掩蓋不了那股子令人作嘔的臭味。
這是什麼感覺呢?她回憶之前的一次經(jīng)歷,在公交車上,一個女子有著很濃重的體味,卻撒了更爲(wèi)濃烈的香水遮蓋,沒想到弄巧成拙,形成了一股新型惡臭。
就在她失神的那刻,吉秋的坐下有些東西在不安地躁動著,漸漸地,她身後的牆壁出現(xiàn)了一個黑影,是一個人的手形成的影子。
影子爬啊爬,爬到了她的後背,張開手指撐到極限,最後狠狠地扣在了脖子上!
“絲……”她倒吸一口涼氣,脖子怎麼會疼呢?
摸摸後脖子,她感覺有一種沉重的墜感,晃了晃腦袋也覺得腦袋昏昏的,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呢?
誰也沒有注意到,吉秋大師的袈裟動了動。
文瘋子始終與吉秋老兒對視著,只要對方敢輕舉妄動,他就請神用三昧真火燒了這個怪物,可令他失望的是,吉秋始終死氣沉沉地坐著,面對他們一言不發(fā)。
等珂瞻上了一炷香後,他們紛紛離去,臨出門時,珂瞻對著吉秋在心中許願:“吉秋大師,弟子一生的幸福就在你手裡了,蘭晶玲,我是一定要娶的……”
“哈哈哈哈……”不知是從哪兒冒出一陣飄渺的笑聲,嚇了珂瞻一跳,他加快了步子離開了。
門外的陣雨很快就停了,天空雖然沒有放晴的跡象,但短期內(nèi)風(fēng)朗氣清,也不會落雨了,只是望著這渾濁的天空,文瘋子連連搖頭。
石贊天看到他這樣,一定是知道了什麼:“文瘋子,幹嘛搖頭呢?”
他高指著天:“你看吶,這散不掉的陰霾不是烏雲(yún),而是怨氣啊!”他十分不解,按道理島上的怨氣不可能那麼重,究竟是誰吸引了他們呢?
答案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吉秋那個妖怪!
三人行走在曲折迂迴的小路上,其實龍婆已經(jīng)等了他們很久,看到他們到來後先是朝主子和三人行禮,而後匆匆說到:“大師,你昨晚說過的,要替我們修好天網(wǎng),趁著這正午時分陽氣旺盛,先去將這事了了吧!不然到了晚上,恐怕……”
石贊天點點頭:“那好吧,我去修網(wǎng)。”
“我也一併過去吧!”文瘋子也跟著去湊熱鬧。
此刻只剩下蘭晶玲一個人了,珂瞻看見這是個機(jī)會,於是不等她開口就相約著:“蘭姑娘,如果你不嫌棄,珂某能否邀姑娘下一盤棋?”
蘭晶玲無奈地?fù)u搖頭:“抱歉,我不會下棋……”
“那……”他剛準(zhǔn)備說別的法子,這會兒,內(nèi)院的一羣丫環(huán)小廝,手裡抱著一個個真人大小的紙人,還有堆積成山的金紙,另有一些紙紮的馬匹、樓閣朝東北角走去,她突然來了興致。
“他們這是去哪兒啊?”
龍婆看到後答到:“他們是去準(zhǔn)備晚上的道場,這些是夜間要燒給亡靈的東西,姑娘,你怎麼會好奇這個呢?”
她尷尬地?fù)蠐先鶐妥樱骸熬褪呛闷媛铮∥腋^去瞧瞧……”
望著她憨厚的撓癢癢,而後又俏皮的逃走,珂瞻的眼裡全是粉色的桃花,他想也不想便跟上去:“蘭姑娘,等等我,我陪你一同去看看……”
擦著額頭的汗,這個人怎麼跟來了?哎!
石贊天不放心地多看了兩眼,文瘋子笑著說:“別看了,再看脖子都擰掉了!你要想跟過去就去吧,天網(wǎng)那邊有我呢!”
他搖搖頭:“天網(wǎng)的事是我的責(zé)任,不關(guān)你的事,行了,咱們走吧!”
大家分頭行動,只有龍婆站在原地,捂著嘴暗笑:“看來少主這次是動了真心……”於是她提著裙子往萬應(yīng)公廟走去,當(dāng)她跪在蒲團(tuán)前,誠心誠意地磕了三個響頭後,突然聽到吉秋大師咯吱咯吱發(fā)出了一聲響動。
“啊!大師,您顯靈了!”她虔誠地再度磕了三下。
“龍婆……”聲音幽遠(yuǎn),來自地宮。
“奴婢在!”
“你求之事需三物能成……”
龍婆挺直了腰板:“大師請講,無論多難我都會做到。”
“三人來自番邦,身上帶著邪物,若你能取來交由貧僧淨(jìng)化,乃大功德一件,屆時,菩薩自會達(dá)成心願……”
他的話極具誘惑力,可是也透露著危險!可是爲(wèi)了少主一家的血脈延續(xù),她管不了這麼多了:“是個什麼邪物?”
於是,頭頂?shù)耐咂蹏幰宦暵湎乱黄钺嵩谒矍帮w濺四射,龍婆將眼睜開後發(fā)現(xiàn)面前擺放著三塊黑乎乎的碎片,上面刻著東西,可是她不識字,看不懂。
“是這個嗎?”她暗暗在心裡記下。
吉秋大師鼻頭輕哼:“嗯,要神不知鬼不覺,莫驚動三人。”
她想想也是,那三個人竟然能破解吉秋大師的封印,應(yīng)該不是尋常人,看來這件事要儘快解決,並且像大師所言,神不知,鬼不覺。
想到這兒,她立刻前往昨夜的荷花池,先從兩個男人身上下手吧。
石贊天和文瘋子又來到了這兒,昨晚,他們在這裡經(jīng)歷了生死搏鬥,看來這個島上的妖魔鬼怪都十分強(qiáng)大,也難怪人們會這麼看重這道天網(wǎng),如果不快些修好,等到了夜間,今日又是盂蘭節(jié),恐怕整個莊園難逃一場劫難。
想到這兒,石贊天就後悔昨晚的魯莽,可後悔沒用,他挽起衣袖,望著面前搭起來的竹梯有些暈頭,這梯子結(jié)實嗎?爲(wèi)何風(fēng)輕輕一吹就搖搖欲墜呢?
龍婆喘著粗氣趕到了,看到他們還沒有動手便鬆了一口氣,這時,躲在柱子後的薛三娘引起了她的注意。
這個風(fēng)騷的女人,整天一副勾人的模樣在府裡走來走去,很多家丁都跟她有一腿,平日裡龍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可現(xiàn)在,當(dāng)著面都敢犯花癡,這毛病得治治了……
她氣勢洶洶地走過去,卻突然停下腳步,不對,薛三娘盯著的是那個人——石贊天!
突然,一個絕好的計劃涌現(xiàn)。
放眼望去,石贊天腰帶上就掛著那枚碎片,吉秋大師顯靈提示的碎片!原來那就是邪物啊!
悄悄走到薛三孃的身後,她冷冷地一問:“好看嗎?”
“好看,一個男人如此俊俏,真是讓人想入非非……”突然,薛三娘意識到不對勁,回過頭正巧對上龍婆的臉:“是你!”
龍婆看到她警覺的模樣,立刻換上一副笑顏:“三娘,我知道你那點心思,你不就想要他嗎?”
“哼,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只想跟你做筆交易,如果你能將他腰上的黑疙瘩悄悄偷過來,我一定會助你一臂之力留下他,從今往後他就是你的人,隨你處置……”
這麼說著,薛三孃的眼睛變得如狼如虎,竟然有些殺氣騰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