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清醒的男人和一個醉漢都不忍看到這畫面,一個鮮活的生命很快就會消失了,或許,連骨頭渣都不會剩下。。
“不要……”
原本興奮的民衆(zhòng)突然安靜,剛纔是誰喊了一句?
蘭晶玲踉踉蹌蹌地支起身子,雪白的手臂握著獸骨弓,箭矢搭在上面,她昏沉沉的小腦袋四處搜尋著什麼,最後瞄準了黑龍的紅眼睛:“你要不聽話,死你!”
胡六‘毛’離她最近,還以爲發(fā)酒瘋:“你瘋了嗎?這樣我們死得更快!”
突然,眸子一凝,她的目光是胡六‘毛’從未見過的,帶著霸氣與濃濃的殺意,蘭晶玲沒有理會他,只是依舊瞄準,那話語也越來越清晰,此刻,她在跟黑龍談判:“你知道我的能力,我要你死,你絕不能活!”
誰敢相信,一個瘦小的‘女’孩竟然用威脅的口‘吻’對著黑龍?臺上的祭師暗自發(fā)笑,說說,多說一點,你就死得越快!
“我們偉大的神啊,看看這些異族人是多麼可惡!吃了他們,讓他們的靈魂永遠成爲你的奴隸……”
黑龍與她對視,或者,是與她的箭頭對視,最後,它也認爲這個渺小的人類是在說胡話,伸出舌頭再度‘舔’了一下紅衣‘女’,它的舌尖感受到濃濃的酒味,一臉的幸福滿足。
“可惡……”嗖的一聲,蘭晶玲放出的手中的羽‘毛’箭,箭頭飛速旋轉,當著所有人的面,毫不客氣地刺入了黑龍的眼裡,那玻璃球狀的眼睛迅速萎縮,一些類似磷光‘色’的血液四處飛濺,黑龍是真的吃痛了,它沒有手,爪子也夠不著腦袋,碩大的蛇狀身體劇烈扭動著,粗壯的大尾巴橫七豎八掃過一片土著民,頓時,哀嚎一片。
蘭晶玲的隊友們都驚呆了,沒想到她也有開掛的時候。
“你走不走,不走我就來第二支了!”說著,她又搭好了弓箭,毫不費力地撐滿弓弦,黑龍現(xiàn)在正在氣頭上,它的憤怒所有人都能看到,畫面突然定格,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fā)生什麼,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它用尾巴將蘭晶玲打成‘肉’餅。
祭師發(fā)狂地在祭臺上怒吼:“居然敢傷了我們的神,居然敢傷了我們的神……”
老煙醉醺醺的什麼也不知道,只覺得這兒熱鬧極了,可能他們也喝了酒!
“媽蛋,銳哥,你說我們會不會死啊,要不然,你把食古獸召出來得了,或許跟這條臭龍打一架,指不定它還能贏?!?
沈銳點點蘭晶玲的脖子:“吶,我已經(jīng)送給她了,食古獸不會聽我召喚了。”
“天殺的,這是天要亡我嗎?”
石贊天一開始只愣愣地對著她,眼前的蘭晶玲非常陌生,那種冷靜與霸氣相‘交’融的冷冽氣息是他從未見過的,可不知爲什麼,他的腦海中總會將十年前的白衣小‘女’孩與她的形象重疊,估‘摸’著,如果小‘女’孩好好長大,跟蘭晶玲年紀差不多,難道,他們真是同一個人?
隻手取下她揹簍裡的箭,石贊天費力地磨開了繩子,將祭臺上的兩人也解放後,他們終於有了點逃生的機會。
胡六‘毛’指指頭戴犀牛角的祭師:“老子就是看他不順眼,要不先解決了他!我看這些榆木腦袋‘挺’聽他的話,做掉他,省得他唧唧歪歪的?!?
沈銳發(fā)現(xiàn)全場所有人都是動態(tài)的,大家紛紛逃竄著,抱著腦袋,抱著孩子,四下裡朝周圍的高牆跑去,雖然祭師還在祭臺上,但是卻暴跳如雷,整個廣場上,只有蘭晶玲和黑龍僵持不下,她撐滿的弓,它憤怒的獨眼,他們進行著一場看不見的廝殺。
最後,還是黑龍想通了什麼,它轉過頭,對著另一邊堆放的幾罈美酒,這纔是它的最愛,在它漫長又無趣的生命中,其實從來都願意獨飲,然後一睡不醒,可是沒人能明白它心裡想著什麼。
看到黑龍調轉方向離去,祭師雙膝跪在地上仰天長嘯:“偉大的神啊,你這是要拋棄你的子民了嗎?神啊……我們的神啊……”
周圍還來不及逃離的人們看到後紛紛痛哭著跪在地上:“不要走,不要拋棄我們……”
這樣的場景在胡六‘毛’等人的眼裡看起來真是不可思議,他們不明白信仰對於這羣人的意義,那是他們的根,是他們活下去信念,同樣,黑龍沒人理解,這些愚昧的人們也不會得到黑龍的理解。
張開嘴,它舌頭一卷就帶走了所有的酒,掀起一陣風,周圍的屋頂被刮飛好遠,人們紛紛尖叫著,有些人看到自己的神離去,選擇一頭撞死在牆柱上,有些人身上帶了武器,他們紛紛向身邊的人開始殘忍地殺戮,這羣人心裡在想著什麼,同樣,蘭晶玲他們並不知曉。
“瘋了,他們瘋了!”石贊天自然而然地將她護在懷裡,似乎忘了她是隊伍裡最強大的人,而蘭晶玲呢,‘逼’走了黑龍後,她整個人就虛脫了,連站都站不穩(wěn),更何況是拉弓‘射’箭?
沈銳看到石贊天的條件反‘射’,再看看蘭晶玲溫順地靠在石贊天的肩上,一瞬間什麼都明白了,他淡淡地笑著,眼中滿滿都是祝福。
他們看起來是多麼般配的一對啊,石贊天是具有陽剛氣的美男子,就算不修邊幅也掩蓋不住光芒,而蘭晶玲呢?她那不食人間煙火的美,不是每個男人都能相匹配的。
石贊天輕輕摟著她,嗓音暗沉沙?。骸拔抑滥阋呀?jīng)很累了,睡,安心地睡在我懷裡,什麼都不要想,一切有我……”
安心,她無比地安心,好像躺在他懷裡連噩夢都不會有。
幾人剛剛喘口氣,這時,祭壇上突然發(fā)出尖叫,黑袍祭師袖子裡的小青蛇爬了上了羌族聖‘女’的身子,那‘女’孩分明只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她怎能抵得住毒蛇的撕咬?
“啊……”驚恐的叫聲是他們從沒聽到過的,讓人心顫,沈銳和胡六‘毛’一左一右飛快地跑上去,順手還抄起地上的石頭,胡六‘毛’遠遠一擲,不偏不倚砸在了祭師的頭上,那乾巴巴的男人慘叫一聲,枯柴般的身體散落在地,可那些毒蛇依舊纏繞在紅衣‘女’身上,齜牙咧嘴吐著信子,有些已經(jīng)咬上了她的手臂還有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