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劇本再次到位,但仍然只是幾十場戲,還沒有完結,再加上薛公子堅持每場戲都認真改過之後才肯開拍,所以每天只拍兩三場的習慣繼續,每天仍然是七八點鐘甚至更早收工。於是,劇組工作人員的生活比起在其他劇組裡就顯得悠閒自在了很多。
某天下午,大概是演員們全都超水平發揮,NG次數出人意料地少,於是收工時竟然只有四點多一點。
蕭蕭正在給薛公子收拾那個整理箱,這時幾個人來到她面前:“蕭蕭,我們待會兒去K歌,你去不去?”
蕭蕭看看這些人,有男有女,除了幾個攝像以外,剩下似乎都是助理或經紀人,相當一部分甚至跟她只是在這部戲裡才第一次見,並不算太熟,而那些熟的人都知道她唱歌並不怎麼好聽,所以就算偶爾跟去KTV也幾乎不開口,不知道爲什麼這次這些人會想到要找她一起去玩。
還有,連莫琳那個小助理也在,她不是特別厭煩我麼?怎麼這次竟然沒有提出反對?
似乎是看出她有些遲疑,有個女孩開了口:“去吧蕭蕭,你只要去了,我們就能說動薛公子……”
原來如此!男的想要漂亮女孩一起去,漂亮女孩想要薛公子一起去,結果她就成了那個既惹人嫌又必不可少的中間環節。
“想要叫他,你們自己去跟他說!”蕭蕭有點不痛快。
“我當然願意去了,這麼早收工也沒什麼事,今天算我請客!”薛公子竟然又這麼適時地出現。不過這一點也不稀奇,她是他的助理,原本就是離他從來沒超過三米。
一羣人在歡呼。
“那個……莘哥,我有點頭疼,想回房間……”
“不行,看你敢不去!”這回不等薛公子發話,幾個女孩簡直是要繩捆索綁把蕭蕭拽進了隊伍中。
結果,一行差不多有二十多人一起出發奔向了那個方圓幾公里內最高檔的KT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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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包房裡,豐盛美味的各色食物幾乎是要把桌子全都擺滿了,歌曲全都是開著原唱,每個人只顧聽著歌大快朵頤,同時吵嚷得很熱鬧。
蕭蕭卻是默不作聲地吃著薛公子特意爲她點的一碗熱騰騰的雞湯麪。又是這樣,總要給她搞特殊化,讓相貌如此平凡的她在人羣中還是如此惹眼。
桌上的食物幾乎被吃完的時候,大家開始點歌,自然是一羣人起鬨要薛公子首先獻唱一曲。
薛公子起初卻是推脫:“我唱歌不好聽,還是算了。再說今天是我請客,應該讓大家盡興。”
“別謙虛嘛薛公子,你唱得不好我們也認了,就算感謝你請客,我們大家都奉獻耳朵,捨命陪君子了!大家說是不是?”
自然是所有人一致表示贊同。
“再說,薛公子有什麼話不那麼容易說出口,也可以用歌聲來表達嘛!”又是莫琳那個小助理說著些酸溜溜的話。
“那好,麻煩幫我點一首《原來你什麼都不想要》。”
光是聽這個歌名,蕭蕭就是一哆嗦。
然後音樂響起,薛公子開了口。
一句剛唱完,馬上就是歡呼、掌聲,甚至還有口哨。
“薛公子唱得這麼好聽還要謙虛,你明明早就該演而優則唱!”
蕭蕭撇撇嘴,不過是聲音還算渾厚,五音還算齊全罷了,有那麼誇張嗎?
“……原來你什麼都不想要。”
薛公子一曲唱完,又是一陣歡呼,再接著就是一致的起鬨:“蕭~蕭,來一個!蕭~蕭,來一個!”
那勁頭活像是軍訓時候班組之間拉歌較勁的感覺。
蕭蕭臉憋得通紅:“我不會唱歌!”
“哪有人不會唱歌?”
“我五音不全,唱起歌來就像殺雞!”
“殺雞就殺雞,我們認了!”
“我不唱,要唱你們唱!”
蕭蕭站起身來想要擠出去,薛公子這次卻沒有往旁邊躲開給她讓出位置,而是發了話:“大家就彆強人所難了,我請大家喝酒。”
一羣人又是鬧哄哄地表示贊同和感謝,而後有人點了歌開始唱起來,在混亂中感到自己總算被遺忘了的蕭蕭重新坐下。
不一會兒好幾打啤酒被送上來,似乎還有幾瓶是高檔洋酒,對蕭蕭來說什麼酒跟她都應該沒關係,反正她根本沒興趣喝。
不想一會兒又是莫琳那個小助理不遠萬里換到蕭蕭面前,手裡還拿著兩個骰盅:“蕭蕭姐,咱們玩骰子怎麼樣?誰輸了誰就喝酒。”
果然又是她來找彆扭!
因爲不喜歡喝酒,蕭蕭即使在KTV裡也很少跟人玩過骰子,不過終歸知道該怎麼玩。現在人家找上門來下戰書,到底該不該應戰呢?
正在猶豫之間薛公子搶了先:“蕭蕭胃不好,不能喝酒……”
“哦,胃不好,這事薛公子也知道?真是好老闆……”
蕭蕭聽到那口吻馬上又開始了習慣性的撇清:“誰說的?只是前兩天不舒服,沒什麼要緊,玩就玩!”
然後她就拿起那個骰盅,照以前看過的樣子搖起來。
“三個四!”小助理首先發話。
“四個四!”蕭蕭緊跟。
“五個六!”小助理再加碼。
“六個六!”蕭蕭照舊緊跟。
“七個六!”小助理似乎打算一拼到底。
“不信,開!”
小助理打開自己的骰盅,兩個六加兩個搭子。
蕭蕭再看自己的,兩個六一個搭子,剛好七個。
她只得無奈地拿起了酒瓶。
薛公子趕忙阻攔:“蕭蕭真的不能喝酒,我替她……”
“用不著!”蕭蕭已經一仰脖灌下去一大口。
“太少了,蕭蕭姐……”小助理擠擠眼睛,照舊幸災樂禍步步緊逼。
蕭蕭被將一軍,又一次拿起酒瓶。
薛公子又是阻攔:“蕭蕭,差不多行了……”
蕭蕭不理他,又猛灌下去兩口,最後一口嗆得她咳嗽起來。
似乎是明白了自己越說話她越要較勁,薛公子明智地選擇了閉嘴。就連她咳嗽,他都沒有伸手替她拍上一拍。
那個小助理卻是看笑話看得很滿意:“蕭蕭姐還真是爽快!再來!”
沒想到那個小助理玩骰子玩得這麼好,她那一小瓶還沒喝完,蕭蕭這裡已經接連幹掉了三瓶。
“蕭蕭姐,看來情場得意,賭場就註定要失意喲!”那個小助理照樣說著冷嘲熱諷的話。
要是換做別的時候,蕭蕭恐怕早就急著反駁連帶劃清界限。可現在,她的反應似乎已經有些遲鈍,大概連這句話的言外之意也沒有完全聽明白,只顧直愣著眼睛搖著手裡的骰盅,而後是又一次落敗。
“蕭蕭,你喝多了,行了……”薛公子抓住蕭蕭攥著酒瓶的那隻手腕。
蕭蕭用力掙扎,連裡面的酒都潑灑出來卻還沒有成功,最後大聲嚷起來:“少管我,別碰我,放開放開放開放開……”
一邊喊著,她一邊用另一隻手不停地狠狠拍打他的手。
薛公子有些尷尬地放開了手。
然後,似乎輸贏也變得沒那麼重要了,蕭蕭只是一個勁兒地灌著啤酒,最後好像連那些高檔洋酒也有相當一部分被她喝下了肚。
蕭蕭最後的一個記憶片段依稀是薛公子的臉,還有她當著他哭得稀里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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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刺痛了眼睛,可是……好睏,不想睜眼,頭也疼,胃裡也是。
只是翻個身,蕭蕭又陷入了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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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睜開眼的時候,蕭蕭還是費了一番功夫才找回了清醒的神智,還有昨晚那十分混亂的片段記憶。
真是丟人透頂,簡直連怎麼回來的都不知道。而且嘴裡現在還有那股味道……一定是吐過了,不知道有沒有吐到什麼人身上,特別是有沒有吐薛公子一身。
不過……最要緊的問題是,現在是什麼時間?
蕭蕭慌忙去摸手機,放在哪兒了?她用目光四下尋找,發現她的手機擺在桌上。旁邊還有……兩個小盒子、一個保溫桶。
跳下牀去拿手機,頭卻還昏昏沉沉的,差點摔個跟頭,最後總算跌跌撞撞走了過去。
三點……下午三點!竟然睡了這麼長時間!
完了完了,遲到這麼久,非被罵死不可。
不過……蕭蕭馬上看到那兩個小方盒,一個保溫桶,還有那些東西下面壓著的一張紙。
抽出那張紙,看到了薛公子那熟悉的筆跡:“蕭蕭,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醒,今天給你放假,你好好歇歇,不用趕去現場了。你醒過來胃裡一定很難受,保溫桶裡有粥,解酒藥和胃藥我也給你買好了,你看著吃吧。”
討厭!幹什麼總要這麼溫柔這麼體貼,不管我怎麼做都堅持對我這麼好,非要惹得我流眼淚才罷休!
流眼淚……對了,昨天當著他的面,好像也流眼淚了,似乎還說了一大堆的話,可內容竟然一個字也記不得,到底有沒有說什麼絕對絕對不該說的話?
完了完了,酒真的不是好東西啊,怎麼就受人慫恿真的喝了那麼多呢?還是說……其實心裡有太多的難過太多的壓抑,根本就是在借題發揮?
怎麼辦?該不該找他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