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出現在門口攙著蕭蕭的人, 小墨又是驚訝得嘴巴張得老大:剛跟那部戲裡的反一號分了手,這麼快又跟男一號攪在一起,這臭丫頭還真是有手段!
“齊先生……您怎麼……哦, 請進……”
齊鱗進去就是徑直把蕭蕭攙到臥室, 放在那張單人牀上, 還脫掉了鞋。
小墨撇一撇嘴, 心裡不是滋味:得, 看來今晚上我是得睡沙發了。喧賓奪主鳩佔鵲巢,沐蕭蕭,等你醒了咱們再算賬!
接著齊鱗從臥室裡走出來, 小墨才發了問:“麻煩您了齊先生,怎麼您會跟她在一塊兒?”
“我今天也是剛回北京, 跟一羣朋友約好了一塊兒慶祝, 沒想到看見蕭蕭一個人坐在那兒哭, 就想去問問她,結果反而害她喝多了, 對不起……”
“您有什麼可對不起的?我也覺得納悶,今天她明明說是自己把薛公子給甩了,可我怎麼看怎麼不對,哭到眼睛腫得跟桃兒似的,要真是她甩了他……”
齊鱗臉上帶笑, 看起來卻透出幾許愁苦:“這麼晚了, 我不打擾你了, 你也早點休息……”
怎麼誰對這事都諱莫如深似的?好像你們都知道就我不知道!小墨心裡頭不爽, 面上卻沒帶出來:“哎, 好,知道了, 謝謝齊先生,今天真是麻煩你了……”
送走齊鱗關上門,連小墨都在納悶。原來也在某些粉絲寫的帖子裡看過提到這個齊鱗的人性,對美女是油腔滑調花言巧語,其餘的是愛搭不理,今天怎麼像完全變了個人。是他轉了性還是原先那些粉絲都只是造謠生事?想不透,怎麼也想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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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龔梓冷眼看著對面的齊鱗,原本他無數次想過,要是有朝一日真能面對這個傢伙,自己到底會有什麼反應。
其實想來想去,僅有的幾個選項無非是A、左勾拳、B、右勾拳、C、上勾拳,以及D、乾脆飛起一腳踹躺下。
可是沒想到,真的面對著他時竟然會這麼平靜。
甚至比接到他電話的時候還平靜。
因爲關係不善,雖然共同拍了一部戲,但是最後並沒存下電話號碼,所以在接起電話的時候他完全不知道電話那端竟然會是他。
聽他自報了姓名,他差點把手機摔出去。
不過當聽到電話那頭的人說要見面,他到底還是答應了。
也許,當時真的只是想狠狠一拳把他鼻樑骨打折,或者下巴打脫臼。
可是,終於還是沒這麼做。
對啊,又不是原始社會的野蠻人。更何況,原本那些孩子脾氣,在跟她相處了這麼久,歷經了那麼多磨難之後,已經慢慢被成熟和穩重所取代。
所以最終,理智還是壓制住了衝動。
他只是略帶蔑視地朝他撇撇嘴:“怎麼樣齊鱗,你今天就是想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來嘲笑我嗎?要真是這樣,那她可絕對是看走眼了,而且我也相信她早晚得回來。”
齊鱗聽到這些話,幾乎是驚叫起來:“勝利者?你以爲她把你甩了是爲了去找我?你怎麼會這麼想……就算是她自己說的你都不該信!我要是告訴你,她現在其實是跟她的朋友郭小墨住在一塊兒,而且剛跟你分手那天晚上,就一個人跑到酒吧去哭得一塌糊塗,最後還醉得不省人事呢?”
那一個聽得更是吃驚:“什麼?她沒跟你在一塊兒,那你怎麼知道這些……”
“我那天上那家酒吧去跟朋友聚會,恰好就看見了。我問她爲什麼這麼晚不回家跑到那兒哭,是不是因爲你這混蛋……結果她馬上給了我一酒瓶,連你的壞話都不許我說?!?
他又期期艾艾起來:“那……那她爲什麼……”
齊鱗的口氣裡多少帶著點數落:“薛龔梓……這原本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怎麼你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偏要來問我?”
他也顯出點尷尬的神情,接著頭低下去。
“不過,恰好我還真的知道……”
他又擡起頭來,臉上的神色又變得驚訝。
“我當時看她樣子那麼奇怪,就在她喝醉以後翻了她的手機……”
看到薛龔梓嘴脣抿起來,齊鱗停頓了片刻。
接著是攤開雙手做無奈狀:“我知道,這樣有點不道德,不過確實是從這裡頭得知了真相。她手機裡頭正好有一條剛剛收到的信息,你知道內容是什麼?‘幹得好,我已知道了,明天他就能籤合同。’”
薛龔梓臉上的表情還是一片茫然。
“當然,我光看這一條也是一頭霧水,不過再翻到草稿箱裡,你猜她寫了什麼?一條還沒發出去的短信:告訴你女兒我跟他分了,她該履行諾言了,別難爲他。”
“女兒……誰女兒?”看起來,他應該是已經明白了大概,只是不知道究竟憤怒的矛頭該指向誰。
“那個給她發短信的電話號碼我抄下來了,給你看看吧,我想這一定是屬於你的一個老熟人。”
齊鱗說著,在薛龔梓面前展開一張小紙條。
他看著那個號碼若有所悟,最後掏出電話,調出那個號碼來比對了一番。
然後他的臉漸漸漲紅,憤怒之下把手機摔到桌子上彈起來老高:“混蛋,那臭婆娘!”
看起來他似乎是就要衝出去找她算賬,卻被齊鱗拉?。骸把忚?,我還可以再幫你一個忙。”
他又坐下,剛纔那怒氣衝衝的情緒總算是慢慢平復下來:“齊鱗……你到底爲什麼要幫我……幫我們……你別告訴我你真的……”
齊鱗笑中帶點苦澀:“我要說我對她是認真的……你們倆恐怕得合起夥來把我打死。不過……她確實跟我說過些別人從來沒說過的話。只有她跟我提過‘責任’這個詞……就算是我交的學費吧,謝謝她教我這個道理。”
“你……謝謝……”他連聲音中都帶了點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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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敬竹接到他主動打來的電話,聽起來還是很驚喜的:“怎麼樣薛公子,心情不好想讓我再陪你喝兩杯?”
“不……還是喝咖啡吧,今天下午兩點半,東四那邊的闌珊咖啡屋見。”幸而是演員他才能勉強掩飾住語氣中的嫌惡。
終於來到那裡,她竟然還是能那樣擺出一副優雅姿態和端莊的淺笑。
只是他得努力忍著才能不因爲這個笑臉吐出來:你那種水準真不該去當什麼編劇,你纔是個好演員!
“潘小姐,我聽到一些事情,比如說……關於我的合同,跟她是不是和我分手有關係。”
在聽到“合同”那兩個字時她臉上的笑就僵住了。
不過最後她還是勉強擠出個笑容:“確實啊……薛龔梓。我也沒想到她竟然那麼傻,以爲我老爸真能一手遮天。其實……我也不過是憑著我爸的關係,讓他們同意把跟你籤合同往後推了幾天而已??墒恰宦犝f你再也不能出來拍戲掙錢了,就馬上跟你分手,是不是也是因爲不夠堅定愛你不夠深……”
“咚”的一聲,他狠狠捶在桌面上,她就此哽住再也說不出話來。
“潘敬竹,你真該慶幸自己是個女人,還有我從來不打女人……要不然,你今天恐怕會很慘!”說著,他站起身來,“從今往後別再讓我看見你,否則……說不定不打女人這個原則我都守不住了?!?
而後他看也不再看她,在桌上扔了一張百元大鈔算是結賬,就快步走了出去。
直到走出了門口確定她不可能看得見,他才用左手揉起右手那剛剛砸在桌子上的手指關節來。
“臭娘們,氣死我了!害得我使了那麼大勁,哎喲,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