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回到賓館後蕭蕭把這事兒跟薛龔梓一說, 他還是眉頭皺得緊緊的:“真是,這潘導(dǎo)的閨女怎麼那麼多毛病……”
“你這人怎麼這樣?許你住就不許人家住?”
這不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那我來也沒打擾別人呀。”
“沒打擾?你跟人家這屋兩個小助理換房不打擾人家?現(xiàn)在就不能讓別人也打擾你一回?”
“這是打擾嗎?這不是轟我嗎?你跟別人住一間屋, 合著我在這兒是沒地兒待了, 要不我再問問封嵐能不能讓她跟齊鱗那個助理……”
“行了你, 封嵐姐幫咱們不少了, 咱們還能再給她添麻煩?這戲頂多再有一個月就差不多完了, 你就早點回去怕什麼的?你不是也說早點回去,早點找個公司開始拍戲,就能掙錢養(yǎng)活家了嗎?”
“可媳婦你這些天不就沒人管了?誰保護你……”
“保護什麼呀, 謝平安都沒影兒了,哪那麼多危險, 看你說的。”
“真是……都是那個姓潘的嬌小姐, 煩人!”
“你怎麼這麼沒風(fēng)度?背後說人家壞話, 再說她還是潘導(dǎo)的女兒呢,你看他面子也不能……”
“哎行行行, 我知道了。算了,要沒她寫的那個爛劇本,說不準(zhǔn)我到現(xiàn)在還沒找著你呢……就衝這個我也得感謝她,對吧?潘大小姐是好人,天下第一的好人, 而且又漂亮又聰明……”
夸人家也不用誇得這麼肉麻吧, 討厭, 當(dāng)著我誇別的女人, 蕭蕭還是眉頭皺一皺。
那位顯然也看出來了:“那個……可她就算是天下第一好人, 我媳婦纔是天下第一好女人。來媳婦,馬上我就回北京了, 咱們這兩天晚上可不能再虛度良宵浪費生命了……”
敢情對你來說不浪費生命就是做那種事,果然是個下半身動物……
時間上要求得這麼緊,機票都買不到打折的,最後只能給他買張動車票,總算當(dāng)天晚上就能到達。
可惜那天收工晚,到他離開的時候,她竟然沒有機會去送一下道個別。
“老公……”好容易熬到收了工,蕭蕭回去馬上就撥了他的電話。
“哎,媳婦,總算是完活兒了?真是的,你也忒敬業(yè)了,老公走都顧不上送。”
“那甭管怎麼說……”
“我知道,潘導(dǎo)都給了你二十萬,你不能掉鏈子不能給他找麻煩……”
“嘿嘿,還是老公了解我。對了,你現(xiàn)在到哪兒了,進北京了嗎?”
“你看看現(xiàn)在幾點,我都進家門了!你說我這兒從南往北折騰一路,還是能跟你差不多點兒休息,你們那個工作……累壞你了吧?”
“唉,真是。沒事兒,反正也就再有一個月就熬出頭了。”
“等你熬出頭了,我這兒應(yīng)該也能差不多了。就算不是快進劇組,好歹應(yīng)該能找個經(jīng)紀(jì)公司簽了,到時候就不用爲(wèi)錢發(fā)愁了。”
“對啊,到時候總算不用扳著手指頭過日子了。什麼房子月供柴米油鹽,水電煤氣物業(yè)費,我這輩子操的心都不如這幾個月的多!”
“我知道,我知道辛苦你了媳婦,從今往後不再讓你辛苦,不再讓你爲(wèi)錢發(fā)愁。這半年多裡欠你多少,我用這一輩子還。不過能不能光還利息不還本金?這樣下輩子,下下輩子,永遠我還你!”
“哼,整天嘴跟抹了蜜似的……”蕭蕭還在嘴硬,眼睛卻有些發(fā)潮。
“還有啊,咱們還欠董哥十五萬,欠易哥好幾個月的戲。易哥就爲(wèi)了家裡有事能隨時管纔不找經(jīng)紀(jì)人不籤公司,拍戲也老是有一搭無一搭的。可往後我拍片子都帶著易哥,誰要說不用他,我就不接……”
“對啊,易哥對咱們那些好,真是怎麼還都還不完。”
“行了媳婦,你趕緊歇著吧,說是欠了債,也是我這個老爺們兒掙了去還,你別瞎操心,晚上睡好了。”
“嗯,知道,你也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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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週之後,又是趁著一天收工早,蕭蕭撥了他的電話。
“媳婦,今天挺早呀。”
“嗯,對呀,今天都是外景戲,天一黑就拍不了了。”
“你們到底還得多長時間完活兒?”
“照現(xiàn)在剩下的場次看,應(yīng)該是兩三個禮拜差不多了吧。”
“太好了媳婦,到時候你趕緊回家歇著來,我出去掙錢。對了,我這兩天可也沒閒著……”
聽他那有點興奮的口氣她就猜到了:“怎麼,是不是還挺多地兒搶著要你的?”
“挺多地兒倒也沒有,兩三家吧,我現(xiàn)在正看著比一下到哪家比較合適呢。正規(guī)點的省得今天炒緋聞明天鬧離婚的,我可不想再把媳婦你也搭進去。而且年限最好也別太長了,真發(fā)現(xiàn)什麼毛病還能趕緊抽身出來。”
“真是……有地兒要你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
“那是,從今往後我就不是一個人了,帶著家?guī)е眿D,說不準(zhǔn)過些日子還得帶著孩子呢,不謹慎小心點哪行?”
蕭蕭又是“噗嗤”一聲笑出來:“你想得還真長遠。”
“媳婦你這些日子睡得好嗎?身邊不是老公是別人,應(yīng)該是不太安穩(wěn)吧?”
“什麼呀,還說呢……你走了以後,潘導(dǎo)那閨女住了才三天就走了,潘導(dǎo)說反正都包了那麼多間,退房退這麼幾天也不值當(dāng),我這就又搬回來了。那時候說沒錢再租房的也是他,現(xiàn)在又不在乎那幾天房錢了。當(dāng)初還非得讓咱們給她騰房間,也不說告訴咱們一聲,早知道她就住這麼幾天,你在外頭湊合幾宿現(xiàn)在就能回來了。”
“嗯……是啊。”
真反常,他竟然沒跟著說下去,原本應(yīng)該表現(xiàn)得更加義憤填膺才符合他的本性。
接下來蕭蕭話鋒又一轉(zhuǎn):“不過也好,你早點回去,早點把籤公司的事兒定下來,也算咱們這些天沒白浪費。對了,等你下部戲開拍,要不然我跟你一塊兒到劇組去,還當(dāng)你助理。”
“跟我去可以,不過不用你當(dāng)助理,你就每天在賓館裡歇著養(yǎng)足了精神,晚上把我陪好了就行。”
“你……你還能說出別的來嗎?”
“別的……對,正好問你個事兒,你說每次炒菜之前都得擱什麼?”
“炒菜……你是說蔥薑蒜嗎?”
“蔥薑蒜我擱了,可怎麼一扔下去就直接糊了?粘到鍋上刷都刷不下來。”
這是什麼高科技或者靈異的問題?
想了半天,蕭蕭試探著問了一句:“你不是沒擱油吧?”
“擱油?一開始就要擱嗎?我還以爲(wèi)……”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蕭蕭那幾乎導(dǎo)致了抽筋的笑打斷了。
很長時間後他還是不滿起來:“行了媳婦,有那麼可樂嗎?打小我媽就不讓我進廚房,你做菜的時候我心情那麼差也沒顧上仔細看,頭一回麼誰能不犯點錯?”
蕭蕭力不從心地止住了笑:“對對對,正常正常的。可你怎麼想起自己做飯來了?”
“當(dāng)初我跟咱媽保證過了家務(wù)至少得跟你分擔(dān)一半,說到就得做到啊!”
“那你等我回去再跟著我學(xué)不就得了,誰叫你非想無師自通?”
“哪是無師自通?我看著菜譜學(xué)著做的,可那個菜譜上來就說什麼把蔥薑蒜爆香,怎麼不說先倒油?”
“真是,都怪那個寫菜譜的不好,讓我老公跟著學(xué),就該寫個傻瓜式的,連鏟子得翻幾下都寫得清清楚楚才行。”
“臭……臭丫頭,少瞧不起人!”
蕭蕭到底沒憋住又笑出聲來。
“等著吧媳婦,就衝你今天這麼瞧不起我,我也得給你點顏色瞧瞧,等你回來那天,一定讓你吃上老公我做的菜!”
她的笑聲就在這時戛然而止。
忽然明白了他爲(wèi)什麼這麼急著學(xué)炒菜做飯,就是爲(wèi)了能讓她回來的時候第一口就吃到他做出來的飯菜。
這個老公,傻得……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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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個多禮拜,竟然天天趕晚班,忙得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時間打。
不過這樣的忙碌也算物有所值,因爲(wèi)原本預(yù)計至少要兩三週才能拍完的進度,居然只用了十二天。
比起原先預(yù)計的,差不多提前了一個禮拜的時間。
只要一想到明天就能回家見到小薛子,心裡就是按捺不住地興奮。
結(jié)果在殺青宴上蕭蕭甚至喝到有些頭暈。除了那次在KTV裡借酒澆愁喝醉以外,這該是她喝得最多的一次了。
回到賓館拿出手機剛想要打給他,號碼都已經(jīng)調(diào)出來了,最後卻又放下。
對了,上回他出其不意地來這兒,讓我高興得心差點沒跳出來。這次,我也要給他一個這樣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