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煜將信仰修煉可能滋生的種種事端闡述完畢後,三界自然是引起一陣陣的議論。
殷子煜於五莊觀闡述信仰修行可能產生的諸多問題後,三界各方頓時掀起了一陣激烈的議論。
崑崙仙境,西王母靜坐在巍峨仙殿之中,神色凝重,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或許這信仰之道,未來真會如殷子煜所言那般演變。”
其大弟子九天玄女立於一旁,面露憂慮,輕聲問道:“師尊,這三界之事,當真已嚴峻到了非變不可的地步嗎?”
西王母緩緩嘆息一聲,目光望向遠方:“貧道雖坐擁仙山靈脈,尚有先天靈氣可供修行,然而,這靈脈先天靈氣又能維持多久?終究不過是坐以待斃罷了。吾等久居仙山靈脈,不曾介入三界變化,但如今這三界靈氣,卻開始融合了衆生煞氣與怨氣,實在難以再支撐傳統的修行方式。的確,是到了非變不可的時候了。”
作爲太古出世的大神,自然是清晰的感受三界的變化之大。
先天靈氣強,上限大羅金仙滿地走毫無問題,後天靈氣則上限大大降低,金仙已經是極限了。
可以說,沒有這種仙山福地的先天靈氣,基本上是不可能修行到更高的。
但是這人族自封神之後,凡人成就主流,這凡人誕生的龐大怨氣,煞氣也在讓靈氣污染。
惟有那種遠離人羣的地方纔有純淨可修行的靈氣,縱然如此上限也沒有多高。
九天玄女神色黯然,喃喃自語道:“我等身居這靈脈之中,尚可安身立命,可這天下蒼生又該何去何從啊!或許這信仰修煉,真的是暫時解決問題的辦法。”
西王母微微點頭,神情嚴肅地說道:“這子煜與觀音的論道,已然觸及到了三界如今面臨的最大難題。但願子煜能有妙論,尋得解決此道的良策。若是不然,貧道也不能爲謀信仰而求衆生。”
與此同時,北冥深處的妖師府內,妖師鯤鵬面色陰沉,冷哼一聲道:“這信仰之道,簡直荒謬至極!竟要貧道去跟那些無名小神一般,向凡人求取信仰,簡直豈有此理!”
阿修羅界中,冥河老祖亦是微微嘆息:“貧道雖坐擁阿修羅界,並不缺信仰之力,然而,這又豈能作爲長久之計?不過此人前去五莊觀,這是要從根本上否定西遊,要逆大勢而行了!”
鯤鵬是天生桀驁,不可能放下身段,而冥河是一界之主,阿修羅界天生最虔誠朝拜冥河,這是純淨信仰。
這三界之中,都有各自的仙山靈脈,這危機很難蔓延到他們,但是也是有憂慮之心,也有的如同冥河這種天生有純淨信仰的,也是能夠保持安然無恙。
純淨信仰乃是由心供奉而不求回報的,這纔是不懼怕自身被污染的純淨信仰,但是這種太少了。
三界各方大神對於五莊觀論道之事,根據自身的利弊各有不同的看法,不過全都注視著五莊觀的量劫爭論會以什麼方式結束。
不過所有人也都看懂了,殷子煜這是要從根本上否定西遊,否定這個大勢。
而在靈山那莊嚴肅穆的大雄寶殿內,如來佛祖神色凝重,正專注地注視著五莊觀論道的景象。
接著看向一旁的燃燈古佛,嚴肅地問道:“古佛,此人此次於五莊觀的謀劃,你可看出了些端倪?”
燃燈古佛畢竟與殷子煜多次交手,對其手段與心思頗爲了解。
而如來也看出來很多事,不過也需要跟燃燈印證一二。
當下,燃燈雙手合十,緩緩說道:“阿彌陀佛,佛祖。貧僧確實看出了幾點。自巫妖量劫之後,先天靈氣便開始衰竭,後天靈氣也受到污染,難以支撐正常的修行,這一趨勢已然初見端倪。聖人正是順應這天道大勢,纔有了封神之舉。殷商的出世,不過是應運而生,成爲引動封神大勢的過客,而截教作爲上古修行的傳承者,天降玄鳥,降爾生商乃是牽引截教入局的天道棋子。封神結束也理應滅亡,纔是其結局,那場封神量劫,實則是爲日後西遊推行信仰修煉所鋪路。然而,天道大勢也並非是必然,大道之下總有一線生機,此次此人在五莊觀論道,則是通過否定信仰修行的大勢,來論證殷商與截教存在的正確性,其意在於表明,他們纔是拯救三界的一線生機。”
如來佛祖聽後,微微頷首,讚歎道:“古佛高論,貧道佩服。”
燃燈的話,一針見血,點透了這封神到西遊的根本,也點明瞭殷子煜要爭奪殷商存在的正確性。
這個邏輯便是,封神乃是爲西遊鋪路,覆滅殷商乃是大勢所趨,而殷子煜的殷商未亡則把否定西遊大勢,則成爲殷商存在的合法性。
若是西遊成功,三界衆生皆修信仰之道,則殷商也就被衆生所拋棄,遺忘。
同時,殷商跟截教因此而成爲了捍衛上古修行的保守派,而信仰修煉跟支持信仰的則是改革派。
也就是說,此時的西遊,已經變成了保守派跟改革派的爭鬥。
現在爭論的是保守派是必亡的,而殷子煜提出的是你的改革也是絕路。
燃燈古佛同樣雙手合十,謙遜道:“阿彌陀佛,佛祖過譽了。此次他們既然已然成爲西遊的大敵,自然要在五莊觀論證信仰修行的錯誤,進而否定封神大勢的正確性。倘若西遊成功,那佛祖便是爲了三界存亡,挽回無量量劫的天命證道之人,反之,若對方成功否定信仰修行,便是在與佛祖爭奪這證道的天命!”
如來佛祖聽聞燃燈古佛所言,神色愈發凝重,深知此次局勢之嚴峻。
如來口中唸誦一聲“阿彌陀佛!”
然後看向燃燈古佛,鄭重說道:“古佛,此次西遊對於我西方教而言,乃是萬古難遇的絕佳機會,關乎著西方教未來的興衰榮辱,斷然不可錯失。如今觀觀音大士在與比干的論道中已漸吃力,力不從心。還請古佛即刻前往五莊觀,與那比干繼續論道。以古佛之深厚見解,斷不在此人之下!”
如來深信,憑藉燃燈古佛多次與殷子煜交手的經驗,定能在論道中應對自如,遊刃有餘。
燃燈古佛雙手合十,神色莊嚴,應道:“阿彌陀佛,貧僧領命。爲了我西方西遊之大業,爲了三界衆生之福祉,貧僧這便前往!”
燃燈古佛周身佛光綻放,照亮了整個靈山。
很快有數個修爲高深的佛祖,個個周身祥光繚繞,寶相莊嚴。
一行人化作數道璀璨佛光,以劃破虛空之勢,直奔五莊觀而來。
此時,面對殷子煜的五項駁斥,觀音菩薩立刻神色肅然地反駁:“如今的三界,形勢已然嚴峻到了非變革不可的地步!道友方纔所言,不過是些尚未發生,僅僅存在可能性的情形罷了。未來信仰修行之途,一旦真的出現狀況,佛門自然會隨時做出更正。又怎能如道友這般斷言,篤定它必然會發展成那般糟糕的局面?再者說,如今上古流傳下來的修行之法,因天地靈氣的變遷,已然難以爲繼。而如今既然有了這新的信仰修行之法,自然應當大力推行。縱然將來或許會出現隱患,亦可隨時調整修正,又豈能因害怕未知的風險而因噎廢食?”
不得不說觀音菩薩的辯論之力,的確是厲害,鎮元子聽後稍微愕然,然後不由的頷首。
的確,殷子煜推演的很對,都是信仰修煉的隱患,但是畢竟尚未發生。
尚未發生,且佛門背後有幾個聖人背書,一旦出現未必不能改正。
殷子煜聽聞,輕輕撫掌,微微點頭說道:“觀音大士所言,確有幾分道理。然而,此法的侷限性也極爲明顯,通過信仰修行,最高不過達到金仙之境便已然是頂峰。在這般情況下,三界的衰落趨勢恐怕難以逆轉,如此發展下去,距離那恐怖的無量量劫又還有多遠?依我看,這信仰修行之法,不過如同裱糊匠一般,僅僅是勉強維持表面的安穩罷了。”
五莊觀內,原本正圍繞信仰修行論道的氣氛,隨著天際幾道璀璨佛光的閃現,陡然間變得愈發凝重起來。
只見西方天宇,燃燈古佛周身佛光萬丈,如同一輪熾熱的太陽,光芒中透著無盡的祥和,帶著數個同樣寶相莊嚴、佛光熠熠的佛祖,降臨在五莊觀前。
鎮元子身爲五莊觀之主,則是以主人之禮迎接。
鎮元子苦笑,沒想到兩派的爭鋒,到底從自己的五莊觀展開了,鎮元子神色平和,卻又隱隱透著一絲謹慎,將燃燈古佛一行引入五莊觀大殿。
孫悟空本就生性好奇,瞧見這一羣氣勢非凡的佛祖到來,頓時驚訝得瞪大了火眼金睛,眼中滿是詫異之色。
一旁的唐僧,見此情形,立刻一臉虔誠地躬身跪拜,口中唸唸有詞,盡顯對諸佛的尊崇。
孫悟空撓了撓頭,忍不住大聲問道:“這麼多佛祖,都是些什麼人?”
觀音菩薩生怕孫悟空言語衝撞了諸位佛祖,趕忙輕聲呵斥道:“悟空,不得無禮!此乃靈山過去佛,燃燈古佛。”
孫悟空一聽,好奇心更甚,驚訝地追問道:“燃燈古佛?難道他比現在的如來佛祖還厲害?”
觀音菩薩微微皺眉,急忙解釋道:“既是過去佛,便是曾經統領靈山的佛祖。”
孫悟空聽聞,嘴巴張得老大,滿臉的吃驚。
孫悟空急忙上前,對著燃燈古佛躬身作揖,大聲說道:“俺老孫拜見燃燈古佛!”
在悟空的眼裡,既然是曾經靈山的佛祖,那麼這必然比如來佛祖更厲害。
燃燈古佛面容慈祥,微微點頭,聲音平和地說道:“悟空,無需多禮。”
殷子煜看向燃燈說道:“燃燈佛祖,又見面了!”
燃燈看著眼前這個從封神就開始較量的對手,一手導演了無數的計謀,讓自己身爲西岐的智囊,也被逼的步步維艱、
當然,燃燈是佩服的,當即雙手合十:“大祭祀名動三界,貧僧在見亦是感嘆莫名!”
孫悟空瞧著燃燈古佛對殷子煜那番禮遇有加,心中的好奇如野草般瘋長。
鎮元子這位跟佛祖一樣厲害的對殷子煜恭敬,菩薩也對這個人恭敬,現在過去佛來了也是如此。
這個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頓時一團團的疑惑充斥孫悟空的內心。
孫悟空再也按捺不住,趕忙湊到觀音菩薩身旁,壓低聲音,一臉好奇地詢問:“菩薩,這位大祭祀究竟是何等人物?爲何你們對他都如此謹慎?莫不是此人神通廣大到了極點,比佛祖跟菩薩您還厲害不成?”
觀音菩薩微微一怔,稍微思量了片刻,緩緩開口說道:“此人的修爲,實則並不在貧僧之上,亦不及佛祖。然而,他的厲害之處,在於智謀,堪稱三界第一。”
孫悟空聽聞,先是一愣,旋即恍然說道:“智謀三界第一?敢情是個擅長耍心機的人!”
觀音菩薩聽了,不禁苦笑一聲,無奈道:“悟空所言,也是如此。”
孫悟空撓了撓頭,滿臉困惑,又問道:“剛剛菩薩您跟這個人談論的都是些啥?俺老孫豎著耳朵聽,竟連一句都沒聽懂!”
“悟空莫要多事,不如早些休息去吧!”
孫悟空纔不走,一定要在這裡觀看,觀音知曉猴子的性格,越是趕,越是不走,等到這個猴子聽不懂自然就走了。燃燈古佛落座之後,鎮元子立刻命人打來人蔘果送上。
此次五莊觀論道,讓鎮元子破費不少,此次人蔘果剛剛成熟,這些人就幾乎給吃光了。
不過鎮元子倒也不在乎這個,到了這個境界,這些果子早已無用了。
極品先天靈根等同於極品先天靈寶,最大的用處是領悟法則,也可用來防身,而果子不過是附屬品。
此時燃燈的到來,讓此次西遊的開局瞬間引入了到了關鍵之處,可以說五莊論道成爲西遊的開始。
殷子煜看著佛門這麼多人到來,此時正是三界見證之下,殷子煜有些東西要在這裡敲定。
而宓妃看著燃燈等人到來,頓時頗爲緊張的詢問:“子煜,佛門來了如此多人,必然是有備而來!我等當謹慎!”
殷子煜聽後淡淡說道:“無妨,來了最好,如今乃是三界變革時期,誰是救世,誰是滅世,誰是以救世名義而滅世,就在今日論證下來!”
如今殷子煜已經將封神跟西遊的因果徹底關聯到一起。
那麼今日就是各自堅守各自道路的正確性的論證時期。
此時燃燈古佛目光如炬,凝視著殷子煜,緩緩開口:“莫非道友欲要逆天而行乎?”
殷子煜神色從容,淡然回視燃燈古佛,反問:“何爲逆天?何爲順天?”
燃燈古佛面色凝重,解釋道:“西遊乃是以信仰修行替代上古修行之法,以道友之修爲境界,應當知曉,此乃天道大勢。唯有順應這大勢而行,纔可謂之順天!”
燃燈的話語擲地有聲,不單單是對殷子煜說,也是對三界說,試圖以天道大勢的說法,讓殷子煜認同信仰修行的合理性,同時將一切反對者當做逆天而行。
殷子煜聽後,淡然一笑反問:“莫非太古西方的毀滅也是大勢?如此說來,太古西方當真被天道所棄,所以纔會有抽掉西方靈脈之事?”
燃燈冷哼一聲:“太古乃是魔教,如今乃是佛教執掌西方,豈可混爲一談!”
殷子煜似笑非笑的說道:“佛魔本是一家,無非陰陽兩面。”
燃燈聽後立刻怒斥:“道友莫非這是要蔑視佛門爲魔?”
殷子煜搖搖頭:“你看,道友又急,莫非以道友修爲還看不透,於天道而言,魔即非惡,佛也非善,如此質問,反而將自身拉入凡夫俗子之列。”
燃燈聽後頓時語塞,別看佛把魔描述的多麼邪惡,這都是對那些凡人乃至小仙宣傳的,到了大仙級別則評價完全不同,什麼除魔衛道,正義善良,這都是底層螻蟻所認爲的正義性。
就在這時,燃燈古佛身後的俱留孫古佛站了出來說道:“道友無需逞口舌之力,正因西方信仰之道爲救世之唯一法門,方纔有西遊之舉。”
俱留孫古佛試圖將話題拉回信仰修行是救世之法的正軌。
殷子煜目光如電,看向俱留孫古佛,緩緩說道:“若無滅世則無需救世,若是不周山不倒,卻也無需救世,如此而言,這不周山倒塌倒也成全了西方!”
俱留孫古佛聽後,臉色瞬間大變,怒哼一聲:“哼,巫族撞倒不周山此事人盡皆知,道友當真是胡攪蠻纏。”
量劫並非是單獨性,乃是龍漢,巫妖,封神,西遊都是巨大的因果串聯。
就如同孫悟空的事,正是因爲佛門選擇了毀掉悟空本源,就要打斷腿送來一個柺杖來施恩,這樣就必然導致無知,因爲無知推倒了道祖廟,成爲了巨大的負擔,往後就要一步一步的用更大的謊言來遮蓋上一個謊言。
這洪荒的量劫變遷,亦是如此,如今量劫既然已經到了,那麼就在這西遊路上把隱藏的因果挑出來。
若要真正的正清本源,將這混亂之世送到太古的安逸歲月,首先要將這隱藏的巨大因果,一一挑明,最終化解這巨大的因果。
洪荒的末法之因,靈氣爲皮,因果爲骨,若是不動根本,縱然弄到天量的先天靈氣都是無用。
而挑起埋藏的巨大因果線,也是殷子煜的證道路,因爲自龍漢到西遊,殷子煜已經是站在這三界量劫引發的巨大因果線上。
這是證道路,不歸路,也是撕開洪荒大秘之路,唯有一路向前。
想要謀取多大的成就,就要承接多大的因果,殷子煜量劫煉心,走到如今,三界無聖,有些太古因果也到了撬動之時。
殷子煜要走的是混元路,那麼這混元路需要的天時地利與人和勇氣膽量因果,都是極其苛刻的。
雖然現在殷子煜是以互懟的方式談論不周山,但是這其中也是有極大的因果。
如今殷商承接了太古人族的法統,而巫妖決戰,不周山崩塌之後則進入了聖人秩序時代,而聖人秩序又不容殷商,同時聖人秩序又在掩蓋太古人族,這其中蘊含了太多的因果牽扯。
殷子煜神色依舊平靜,淡淡說道:“人盡皆知就是真的?說個笑話,一羣混元金仙爭鬥之中撞踏不周山!”
這番話說的像個笑話一樣,但是這可不好笑,一羣混元金仙級別的打鬥,打碎了大道聖人級別的脊樑,這本身就是神奇,但是這自太古以來,進入聖人秩序時代之後,就無人談及此事了。
而殷子煜一下子就把這件事給撕開了。
此時,靈吉菩薩上前一步,目光犀利地說道:“道友無需如此東拉西扯,若是如此,這洪荒破碎跟道友無關?洪荒破碎之事道祖卻言此乃是天道大勢,可見不周山損亦然!!”
殷子煜聽後,神色不變,淡淡回答:“道友所言,既是大勢,則是必成?可對?”
靈吉菩薩聽後,不假思索地說道:“這是自然!”
殷子煜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緩緩說道:“既如此,爲何會有西方被毀掉的大勢?爲何會有不周山倒塌的大勢?爲何會有洪荒破碎的大勢?爲何這天地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這般境地?若是天道大勢如此,莫非道友認爲這一切都是天道刻意爲之?”
這一連串的反問,如連珠炮般襲來,靈吉菩薩聽後,瞬間吶吶不能言,臉上露出尷尬之色。
日光菩薩見狀,趕忙站出來,說道:“道友莫要再說無關之事,如今三界皆爲後天靈氣,駁雜不堪,唯有信仰之道纔可滋養天地,縱然有所不足,也好過讓靈氣枯竭而仙人腐朽。”
殷子煜聽後,目光看向日光菩薩,問道:“道友,這信仰尚未開始,卻已然斷言唯有此道可養天地之語,豈非笑談?”
日光菩薩神色一凜,反駁道:“既然道友也知曉還未開始,又豈能說這些事定會發生?”
日光菩薩這一番話,瞬間將了殷子煜一軍,試圖以尚未發生之事無法斷言的理由,堵住殷子煜的嘴。
然而殷子煜並不慌張,神色鎮定自若地說道:“既然道友與我皆在爭論未曾發生之事,那又憑何斷定,信仰之道就必然是拯救三界的唯一良策?”
殷子煜目光如炬,掃視著在場的諸位佛祖,周身氣勢陡然攀升:“我可斷言,信仰修行定然出現我所言之事,不改一字。諸位佛祖可敢在此做到承諾,定然做到三界因此而不再衰落?”
當太古龍漢量劫到西遊的一連串量劫都在衰弱洪荒,那麼這大勢就必然有問題,若是大勢本意就是如此,那麼一切救世之舉都是逆勢!
所以在此邏輯之下,先不說穿越者的先知先覺,單說以此大勢論之,信仰之道是必然衰落洪荒,乃是一劑毒藥。
當殷子煜辯論這些之後,三界各方不由的議論紛紛,殷子煜因此話語之中蘊含的決然與篤定,如同滾滾雷霆,瞬間在大殿內炸開,震懾得所有佛祖全都愕然失色。
他們看著眼前氣勢逼人的殷子煜,心中不禁泛起一陣驚濤駭浪。
殷子煜繼續說道:“若是諸位願意,我等再次對賭,我來賭必然出現這幾種問題而讓三界糜爛,則諸位可敢賭不會出現?能讓三界因此而興盛?”
殷子煜知曉,讓三界興盛本身就是一個悖論,如同是變法一般會觸及很多人的利益分配,斷然不可能做到的。
這西遊的複雜性,其實類似於一種另類的改稻爲桑,飲鴆止渴的手段,怎麼可能做到他們說的那般。
殷子煜又說賭,頓時佛門衆人愕然,不知所措,三界也是愕然,要不要玩這麼大?
孫悟空瞧得目瞪口呆,孫悟空實在不懂這其中的門道,震驚地看著殷子煜與這麼多佛祖激烈爭論,雙方氣氛緊張得好似一觸即發,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你們爲啥這般爭論不休?能不能跟俺老孫詳細說說,讓俺老孫來當個和事佬!”
殷子煜神色稍緩,對著孫悟空說道:“大聖無需調節,並無任何實際衝突,不過是單純各自道的爭執罷了。”
孫悟空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撓撓頭說道:“哦,原來如此。既然是論道,大家又都是鎮元子大仙的好友,就莫要爭得紅了眼。”
對於會不會出現殷子煜所言之事,佛門衆人心中皆無把握,誰也不敢貿然保證。
一時間,大殿內陷入了一陣死寂般的冷場。
然而,這樣的冷場持續下去,無疑會對西遊的大勢造成沉重打擊。
此時燃燈緊皺眉頭,因爲燃燈明白,這是這個對手常用的手段,要麼爭論過對方,一旦勢衰,則必然影響整個大勢。
燃燈跟殷子煜較量如此之久,自然是知曉,殷子煜竟然把一件事放大到跟大教氣運乃至是大勢相連,退後就讓大勢受阻,若是跟其爭論又會陷入對方局中。
此時的殷子煜看著眼前的局勢,佛門衆人此刻已經是冷場了,論道論到了現在,殷子煜可篤定必然出現那五種問題,而佛門卻沒有一人敢篤定不敢出現。
殷子煜看著佛門衆人:“如何,可敢爲我賭一次?”
燃燈衆人此刻也被殷子煜逼入牆角,而三界各方都在看著,若是氣勢上損失,則是西遊大勢的正義性不足,就是心虛的表現。
燃燈當即問道:“如何賭?儘管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