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宮內,混沌之氣如濤翻涌,鴻鈞端坐在道臺之上,面色平靜,不怒自威,仿若能洞悉一切的目光,讓整個紫霄宮都瀰漫著一股無形的壓力。
本來六聖在商談這封神重訂的封神人選問題。
而老子等四聖則是向鴻鈞舉薦人選,此時屬於是拉鋸時期。
因爲這封神人選非常的重要,代表了量劫之後的秩序更替,而量劫之後的秩序更替又代表了天道大勢。
而老子此刻是以天道聖人的身份跟鴻鈞商議,而鴻鈞此刻自然也是無法駁斥老子。
既然這重訂封神合情合理,那麼這封神人選則必然由天道聖人來制定。
而每個聖人都有每個聖人的分管,而鴻鈞則不具備直接管理,屬於是管理聖人。
而鴻鈞並不能對天道聖人生殺予奪,故而對於重訂封神,則是鴻鈞跟老子等人有了根本的衝突。
而老子的分管是天道演化的觀察者與調和者,元始天尊是天道正統的捍衛者,必然要爭奪封神之人,穩定天道意志跟大勢。
但是,不管如何,鴻鈞都是高於六聖的,但是不能撕破臉,引天道親自出來。
這就讓紫霄宮會議出現分歧,但是卻無法退讓,一時間就這樣僵持起來了。
當然了,鴻鈞自然是不會開口,而女媧跟通天則是跟老子四人相爭,類似於朝會,而鴻鈞是皇帝,有自己的意志,但是卻不能表現。
需要靠通天跟女媧去爭。
而此時,因爲孫悟空的事,六聖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震撼,孫悟空推翻道祖神像、搶走壬水蟠桃之事,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衆聖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此時最爲恐懼的則是準提了,準提道人此刻臉色煞白如紙,整個人仿若置身於無盡的恐懼之中。
“噗通”
準提首先走出率先跪地,打破了紫霄宮的安靜:“老師,都怪弟子管教不嚴,致使那孽徒做出如此褻瀆老師的大逆不道之事,請老師重重責罰弟子。”
準提道人其言辭懇切,眼中滿是自責與惶恐。
通天教主聽聞,神色一凜,目光如電般看向準提,緊接著說道:“老師,準提的弟子犯下此等褻瀆師尊的彌天大罪,理應用天罰以正視聽,方能彰顯天道威嚴!”
通天的話語擲地有聲,在紫霄宮中迴盪。
不管如何,這件事必須由通天給擡起來,加重這件事的問題嚴重性。
女媧娘娘也微微欠身,神色凝重地啓奏道:“啓稟師尊,縱然那猴子乃是弟子五彩石所化,可這猴子竟敢褻瀆老師,如此行徑實在不可饒恕,不得不罰。”
不管如何,女媧都要跟通天站在一起,把這些事從小化大,此時女媧也清楚,不管如何,寸步不讓才能在紫霄宮拿到更大的利益。
讓這件事的進退都由自己掌握才行。
接引道人趕忙出列,與準提一同重重跪下,滿臉的焦急與誠懇:“老師,悟空生性無知無畏,才犯下如此大錯,這皆是貧道與準提管教不嚴所致。如今正值量劫之時,此乃天道給予西方的一次機緣,還請師尊慈悲,責罰貧道二人便好,切莫怪罪悟空。”
元始天尊懷抱三寶玉如意,神色沉穩地說道:“老師,弟子以爲,此事發生絕非偶然,定有隱情。悟空固然行事莽撞、無知無畏,但那天庭侍女在此事中也難辭其咎,或許存在引誘嫌疑,當務之急應速速查明到底是何人所爲,方可公正裁決。”
通天教主聽後,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不屑道:“昊天與瑤池本就是老師座下童子,每次蟠桃成熟,在老師誕辰上供,這早就如此。難道按照常理去取蟠桃,也能算是引誘?”
元始天尊微微皺眉,立刻反問道:“既然如此,那爲何偏偏要安排孫悟空去看守蟠桃園?這其中難道沒有深意?”
通天教主冷哼一聲道:“哼,你們一個個都在暗中戲耍這孫悟空,如今出了問題,便質問爲何安排在蟠桃園。若是他從其他職位犯錯,是不是也要這般說辭?”
元始天尊神色冷峻地回道:“不管怎麼說,昊天在這件事上,難辭縱容之咎。若不是他放縱那猴子,讓其無知無畏,又怎會生出這般禍事?”
元始天尊語調沉穩,卻隱隱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現在卻把責任往昊天身上甩。
反而對於孫悟空,僅僅是無知無畏,而是追究背後陰謀者。
通天教主聽聞,先是一怔,旋即氣得仰天大笑,笑聲在紫霄宮中迴盪,滿是譏諷之意。
“哼,你倒說得輕巧!這天庭何時成了你闡教的天庭?分明是你們闡教衆人在其中縱容,如今反倒將罪責推到昊天身上,元始,你這心思莫非要牽扯老師,當真是其心可誅!”
元始天尊冷哼一聲,針鋒相對地說道:“未必就沒有可能是昊天與瑤池心懷不軌,妄圖藉助老師的威名,來達成他們執掌天庭氣運的謀劃。如此心思,才真正是其心可誅!”
通天目光如刀般看向元始天尊,幽幽問道:“哦?莫非當年封神之時,你們也是這般利用女媧師妹的清名,來完成你們所謂的大勢?”
元始天尊頓時怒目圓睜:“通天,休要在此胡言亂語,污衊貧道!”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時,老子緩緩開口,聲音平和卻帶著一股無形的威嚴:“行了,都別吵了。”
老子的表態,則是讓元始天尊與通天教主的爭吵戛然而止。
此時的衆聖爭論,其實就是元始天尊跟通天之間,而其他人則是站隊輔助的。
如同是朝廷之中分出兩派,兩派的御史在口水戰。
沒辦法,通天這邊沒有其他人,而女媧也不好下場撕逼,唯有通天親自跟元始天爭論。
女媧望向老子問道:“大師兄,依你之見,此事該當如何處置?”
老子此刻眉頭緊鎖,神色凝重。
老子不禁微微嘆息一聲,緩緩說道:“哎,這猴子性格如此,那天庭侍女不過是暗中議論幾句,便引得他動怒。其本性難移,無論放在何處都會惹下禍事。如今禍事已出,乃是褻瀆老師,此事既是西方教導無方之責,也是天庭對悟空縱容之責啊。”
老子的一番話,頓時讓元始天尊驚愕當場。
元始天尊著實沒想到,老子竟如此乾脆地就認下了部分責任,這般果決的態度,大大出乎了他的預料。
而接引與準提二人,同樣滿臉詫異,看向老子的目光中,既有疑惑,又帶著幾分複雜的情緒。
接引忍不住開口問道:“老子道友,依你之見,當如何處置此事纔好?”
老子神色平靜,緩緩將目光投向端坐在道臺之上、神色淡漠的鴻鈞恭敬地說道:“啓稟老師,悟空做出褻瀆老師之舉,實是因其無知無畏,歸根結底,是我等教化不嚴之過。況且,悟空乃是執行天道大勢的應劫之人,若施以重罰,恐影響天道運行。西方教與元始師弟,乃至貧道,在此事上皆負有責任,還請老師責罰,此次封神,涉及諸多因果,還請老師指定應劫封神之人。老師身爲天道化身,超脫凡塵,不涉俗事。而昊天師弟因未能完全執掌天庭氣運,才導致瞭如今這等局面。弟子以爲,應當讓昊天師弟也執掌部分天庭氣運,如此,方能使天庭秩序更爲穩固,避免類似亂象再生。”
老子的話語不疾不徐,卻讓出了一直僵持的三界利益。
這封神之人代表了未來三界秩序,若是天庭繼續變強,則任何一個神位的含金量都會提升,掌握了封神,則未來天庭的格局將出現變化,三界秩序也會有變化。
畢竟這三界衆生都是需要遵從天庭意志。
同時這次老子主動的讓出一些氣運給昊天,讓昊天可以逐漸的掌權,算是讓利於鴻鈞了。
畢竟昊天瑤池是鴻鈞的人,但是卻一直被老子跟元始天尊架空。
這必然是讓鴻鈞心中不滿,但是鴻鈞卻無法徇私。
通天教主與女媧娘娘聽了老子的提議,皆是一愣。
兩人著實沒想到,老子竟如此輕易地就讓出了部分利益,這一舉動,無疑打破了衆人原本的預想,讓局勢變得更加微妙起來。
鴻鈞老祖靜靜聽完老子的陳詞,微微點頭,那平淡的聲音彷彿從亙古傳來:“爾等各懷心思,戲耍此猴,才種下這般因果。既然你們都懇請貧道指定封神者,那這封神之人,便依女媧所言,不再從四教之中挑選,由鎮元子執掌下次封神。鎮元子向來公正無私,望他能秉持公正,圓滿完成封神大業。至於這天庭之事,老子,你便與昊天商議著辦吧。”
鴻鈞此次說話並不多,從衆聖來到紫霄宮,到現在離去,也不超過五句話,但是這三界大勢卻也從這裡定下來了。
言罷,鴻鈞的身影逐漸變得虛幻,最終消失在道臺之上,只留下一衆聖人,在紫霄宮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接著衆聖紛紛離開紫霄宮,整個紫霄宮的宮門關閉,瞬間消失在混沌之中。
此時四聖首先來到了太清天,此時的太清天內,祥光瑞靄蒸騰,一片祥和寧靜之象,可三人的面色卻皆是凝重無比。
元始天尊率先打破沉默,詢問老子:“大兄,此事怎能全都由我們承擔?讓出此次封神之人選,這三界秩序必然會因此發生變動!”
老子眉頭緊皺,緩緩說道:“元始,你需明白,悟空乃是天道應劫者,爲天道天命所生。此番褻瀆道祖,乃是天道理虧在先。再者,昊天在這件事上,實則並無過錯。若我們繼續爭吵下去,毫無益處,且昊天與瑤池在天庭一直無權,老師對此自然心存不滿。如今藉此時機,局勢變幻莫測,不知還會生出多少變數,倒不如早些了結此事,方爲上策。”
老子的聲音平和卻有力,一字一句,皆如重錘敲擊在衆人的心間。
不得不說,老子很是以大局爲重,這件事既然出現了,還是跟道祖結下如此大因果,這量劫之中可是一次大問題。
接引微微點頭,神色贊同,道:“老子道友所言甚是。此事的確不宜久拖,量劫當前,諸多因果相互糾纏。若是在此事上遷延不絕,被有心之人借因果生事,必將遺禍無窮。”
準提也在一旁附和道:“讓鎮元子主持封神,倒也有好處,好過讓截教之人主持封神。如今三界局勢已然如此對峙,昊天與瑤池定然不會一直坐以待斃。依貧道看,這件事或許是比干的謀劃,但我們卻沒有任何把柄對其發難,只能順勢而爲。”
老子嘆息一聲:“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當準提道友決定散去悟空本源,這件事便是唯有一錯再錯,既然如此也莫要怪對手以此而謀!”
女媧跟通天看著四聖離去,輕聲說道:“恭喜師兄重獲自由!”
通天教主微微轉身,對著女媧說道:“有勞師妹這些年獨自撐著。這些時日,諸多艱難險阻,師妹頗爲不易。”
女媧聽後緩緩說道:“子煜執掌諸事,條理清晰,一切皆井井有條,吾倒也無需太過費心。”
通天微微頷首道:“如此甚好。師妹不如與貧道同往上清天一敘,也好謀劃一番這天地局勢。”
女媧略作思索,點頭應道:“如今正值量劫關鍵時期,諸多事宜相互交織。倒不如讓子煜、宓妃、金靈等人一同前來,也好共同商討應對之策。”
通天聽後頷首贊同,當下笑道:“善!如此安排,正合貧道之意。”
很快,通天的法旨立刻送到殷子煜,金靈聖母等人這裡。
金靈頓時大喜說道:“師尊從紫霄宮閉關圓滿,如今正在上清天,讓我等前去面見師尊!”
殷子煜則是說道:“通天聖人既已出關,我等則前去面見聖人!”
“同去.”
當下殷子煜,宓妃,金靈,龜靈,雲霄,無當六人一同離開朝歌,直奔上清天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