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恆奏鳴曲(7) 非常人間 青豆

“李教授，你覺得如何？”楊赫急切地問。

李希德的臉色越發嚴肅，他搖了搖頭，“我需要再聽一遍，大概是這個環境的原因，我沒有辦法完全融入進去。但是，它的確有些古怪，你最好出去一下，讓我一個人聽聽。”

“不！”楊赫臉色一變：“我不同意，這太危險了！我必須在旁邊看著你！”

李希德笑了笑：“楊隊長，你別忘了，我是心理學家，催眠是我的擅長，如果一個意志不堅定的人，是沒有辦法勝任這種工作的，你要對我有信心，上次的那個催眠作案，那麼難的催眠我都解得開，這個只是小問題嘛！更何況，通過你的描述，我已經對它有了戒心，這就是雙重的防禦，所以，不會有什麼大問題，我只是想安安靜靜的研究一下，這樣我才能得出一個準確的結論啊！”

楊赫猶豫了一下，終於點了點頭：“好，不過，一定要選一間我可以看得見裡面情況的房間，要有什麼事，我可以立即行動。”

李希德坐了下來，戴上了耳塞，閉上了眼睛。

楊赫焦躁不安地透過玻璃窗看著他，他的表情此刻是平和的——現在大約是在第一樂章的開始部分。

然後，他的眉頭皺了起來，有些不太耐煩了，再之後，他的嘴角又露出了微笑，那是一種暢快的，無憂無慮的微笑。

楊赫的手心滲出了汗。

李教授站了起來。

他向洗手池走去，他擰開水龍頭，任水沖洗著手掌手背，楊赫狐疑地看著他，幾分鐘過去了，他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他的表情也似乎正在一條歡快的溪邊嬉戲一樣，流露出童真的歡喜。

他突然轉了身，急切地向另一個方向走去，連水都來不及關，他飛快地走向另一面牆壁，可那是一堵空蕩蕩的牆，上面什麼也沒有，除了一個電源插座。

楊赫衝了進去，及時抓住了那雙溼漉漉的手——它們正企圖伸進電源插孔！

李教授看了看被扯下來丟到了桌子上的耳機，又看了看滿頭大汗的楊赫，突然臉色慘白。

“天哪！”他坐了下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楊赫也坐了下來。

“這首曲子裡充滿了暗示，我可以肯定，是各種各樣的暗示，紛繁複雜，它可以控制人的神志，讓人產生幻覺，然後在不知不覺中作出自殘的行爲，天哪！”李希德深深地吸了口氣：“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從來沒有在現實中遇到過一種催眠是通過樂曲的形式完成的！這到底是誰寫的？！他簡直是天才的魔鬼！”

楊赫一言不發地搖了搖頭，他的手不自覺地伸到頭髮上去，這是唯一可以壓制他內心驚濤駭浪的舉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