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鳳卿承癟癟嘴重重的點了點頭。
“既然皇上與皇后這般的恩愛，我就不打擾了。”聞言，憐霜面色一沉轉身便要走。
“好了，逗你的。”鳳卿承失笑拉住了她。
“真生氣了？”鳳卿承抿著嘴脣，卻難掩眼裡喜悅之色。他確實是心情大好呢，拜眼前的女子所賜。
“皇上，皇后她——”門外，萬泰敲門，聲音聽上去小心翼翼的。
“讓她先回去吧。”鳳卿承的目光只看著憐霜幾乎是想都不想就朝萬泰喊道。
“皇上，臣妾都已經把晚膳準備好了。”門外，迴應鳳卿承的不是萬泰，而是項靈柔。
鳳卿承眉頭一鎖，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進來吧。”鳳卿承回了一聲，拉了憐霜的手讓她在自己的身邊坐下。
項靈柔進門，憐霜剛要起身行禮，卻手頭一緊，回頭看，卻是鳳卿承拉住了她。
憐霜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見鳳卿承先開了口，話卻是對對面的項靈柔說的。
“皇后把東西放下即可。”鳳卿承嘴角揚了揚，眼底卻是沒有半分笑意。
項靈柔卻不在意鳳卿承的話，將視線轉向憐霜，柔聲道，“安寧也在呢，那麼一起吃吧。”那眼中一閃而過的黯淡被她掩飾得很好。
憐霜已經觀察她許久。
不就是演戲嘛，她陪她。
“好啊。”仰頭一笑，燦若煙花。
三人圍坐在一張桌子前，鳳卿承時不時的會往憐霜的碗中添上她所喜愛的菜，而對於項靈柔，鳳卿承似乎完完全全的忽略了那個人。
憐霜心中疑惑，她本以爲鳳卿承與項靈柔的關係很要好纔是。至少她從宮婢口中曾聽聞兩人分外的恩愛。
憐霜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項靈柔的臉色，卻發現她似乎一點也不在意。
“吃飽了？”見憐霜擱下碗筷，鳳卿承溫柔的問道。
憐霜看了項靈柔一眼之後，纔對鳳卿承點了點頭。
“朕也飽了，皇后請回吧。”這一次，鳳卿承對項靈柔的不耐之色已不作絲毫隱藏。
“是，那臣妾便不打擾了。”項靈柔的目光幽幽的從憐霜身上淌過，憐霜渾身一怔，再細細看去，項靈柔眼中哪裡還見一絲異樣的光彩。
項靈柔收拾食盒的過程沒有說一句話，臉色也淡淡的，表現得那樣漫不經心。
憐霜看著她出門，而後還不忘掩上房門。
看著項靈柔的離開的方向，憐霜怔怔的出神，卻聽耳邊有人詢問，“想什麼呢？”
還未來得及反應，憐霜跌入了一個溫柔的懷抱。
“沒什麼。”憐霜清淺一笑，暫時將所有的煩惱拋諸腦後。
鳳卿承的懷抱總能讓她安心，憐霜輕輕的閉上了眼睛，雙手纏上了鳳卿承的腰。
“我以爲你會喜歡上她。”鳳卿承懷中的憐霜小聲呢喃著。
“傻丫頭，今生今世，我愛的僅此一人，而她就在我的懷中。”鳳卿承不知道，那一刻他深邃的眼瞳柔情似水。
“有你在真好。”憐霜將臉埋入鳳卿承的懷中更深了一些。
聽著他沉穩的心跳，她很安心。
“嗯？”
“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什麼？”憐霜疑惑的擡起了頭看著鳳卿承。
“以後讓我來保護你。”鳳卿承捧著憐霜的臉，輕輕的，像是捧著此生至寶。
“你不是一直都在保護我嗎。”憐霜輕笑著道。
是啊，從始至終都是他在保護著她，她卻都不知道。
“我是想讓你依賴我，讓我成爲你的依靠，你總是那麼要強，遇到任何事都不與我說，這樣·····讓我覺得不被需要。”鳳卿承說著說著，眼神就變得特別的憂傷，那滿眼的憂傷啊，都快溢出來了。
憐霜眼神閃了閃，沒有想到鳳卿承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
一個男人，讓自己依靠他。
從來都沒有人對憐霜說過這樣的話，一直以來，她都是那麼堅強，堅強到她都險些忘了她只是一介柔弱女子，是需要被人保護的。
“嗯。”憐霜說不出心中的感動滿溢，但她的眼眶紅了，鼻頭也開始變得酸酸的。
眼前的男子，眼神那樣誠摯，而自己可曾發自心底的信賴他。
就是今次，她此行也不過是想利用他對自己的愛對付項靈柔。
如是的想著，憐霜心中不免對鳳卿承又多了幾分愧疚。
而那邊，項靈柔回到自己的鳳鸞臉色鐵青，早不像在憐霜與鳳卿承面前的模樣。
她的貼身宮婢宮夏，小心翼翼的伺候在一旁。
偌大的殿內，除了主僕二人，其餘的奴婢皆被打發了下去。
項靈柔是不會讓人看見自己這副模樣的，她是優雅而高貴的皇后。
就在很小很小的時候，項靈柔就總是聽著父親和母親的囑咐，剋制脾氣，掩飾心思，一顰一笑，溫婉大方。
因爲她會是未來的皇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娘娘息怒，犯不著爲那樣卑賤之人氣壞身子。”宮夏恭瑾上前一步勸慰著。
“呵，是啊，可皇上似乎很偏愛那卑賤之人。”項靈柔冷冷一笑，好看的眼眸中縈繞著森冷的氣息。
“娘娘，那我們不妨·····”宮夏擡頭，眼中閃過一抹狠戾。
“不必，若是我親自動手，以皇上的脾氣，日後恐是要怨我一輩子的。”然而那女子不得不除，只是無需髒了她的手。項靈柔輕輕的笑，眼角一片熠熠之光卻是教人看得發寒。
憐霜陪鳳卿承吃了晚飯之後纔回到長寧宮。
長寧宮離鳳卿承的御書房有些距離，鳳卿承本想讓憐霜坐他的步輦回去的，當憐霜覺得有些過於招搖便拒絕了。
其實憐霜也沒有那麼嬌氣，姑且把回去的路程當作飯後的散步吧。
月色偏冷，光華微弱，碎石砌成的小路透著溼潤的氣息，四處的樹林中偶爾有細碎的聲響，想來是怕生的小生靈被腳步聲所驚嚇到。
憐霜不由自主的將腳步放輕了一些。
噠噠——
憐霜總是這樣的神經敏感，任何的細小動靜她都能察覺得到。
所以，她可以肯定，這一次是有人在跟著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