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憐霜的名字,嶽夕兒才朦朧的清醒過來,擡眼看去,前面站著的人可不就是沈憐霜嗎。
她披了一件衣衫,慢條斯理的起身,譏諷道,“沈大小姐先是的急的連基本的禮貌都不懂了嗎?”
如今,在憐霜的面前,嶽夕兒連最後的僞裝也卸去,因爲她認爲,沈憐霜大勢已去,很快就是她的死期了。想著,嶽夕兒覺得心底無比的暢快,也不惱憐霜把自己吵醒了。
瞥了眼嶽夕兒洋洋自得的姿態,憐霜好笑的揚起了嘴角。
憐霜接下來要說的,對她嶽夕兒來說,不知是‘喜’事,還是噩耗呢。憐霜忽然很想看見嶽夕兒在聽聽見沈碧茹這個名字會是什麼反應。
“小姨,憐霜無意打擾您的清夢,只是事關重大,憐霜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憐霜意味深長的看著眼前的人,眼眸中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微笑。
聽出了憐霜話中有話,嶽夕兒不由的皺起了眉,她一邊打量著憐霜,一邊思索著。這個賤婢又要玩什麼花樣。
幾次的交手,實在是讓嶽夕兒不敢小覷憐霜。
“有話就直說,何必繞彎子。”憐霜遲遲不語,反倒是讓嶽夕兒有些著急了。
憐霜抿了抿嘴角,故意放慢自己的語氣調嶽夕兒的胃口。
“昨日我巧遇了以爲姑娘。“憐霜緩緩的語氣,帶著初醒般的慵懶。
此時的嶽夕兒已經全然對憐霜沒有了耐性,聽憐霜賣了半天的關子竟只是說些不打緊的話,她有些微怒,但極力的表現著平靜,“沈憐霜,你到底要玩什麼把戲。”
“呵,那我就問問小姨藏著的那個叫碧如的姑娘和您是什麼關係。”憐霜凝視著嶽夕兒,觀察著她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聽到碧如這個名字,嶽夕兒的臉色猛地一頓,心中某一處像是狠狠的被撞擊了一下,瞬間她就有些慌了。還好她反應快,及時的斂去了眼中的異彩。
可是任嶽夕兒表現得多麼天衣無縫,憐霜還是看透了她的心思。
“只是一個丫鬟也讓你上心了?”嶽夕兒好笑的望著憐霜,口吻嘲諷。
“哦,我覺得不那麼簡單。”憐霜意味深長道,最後兩個字的尾音很長,聽得嶽夕兒心中一陣驚悚。
“你什麼意思!”失去耐心的嶽夕兒變了臉色,憤恨的瞪著憐霜,似警告,若是憐霜再膽敢胡說一句,她就要上前把她撕碎。可憐霜根本就不怕她。
“沒什麼意思,只是我們之間的賬該算算了。”憐霜忽的正了臉色,眼神沉沉的,似一把帶著冷光的刀子。
“老夫人、老侯爺,先後加起來兩條人命,我想,這一次不只是你,你藏著的那個人也會跟著你一起赴黃泉的吧。”憐霜冷笑道,眼中竟是殘酷。
嶽夕兒一不小心陷入憐霜深沉的眼眸裡,那漆黑的眼瞳,像是一個無底的黑洞,無形中一股吸力,不停的要將她拉進去,那一刻,她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恐懼,怎麼會——
嶽夕兒雙腳一個發軟,身子晃了幾下纔算站穩了。
“你少血口噴人,人人都知道,老侯爺的臨死前,只有你去過他的房間。”嶽夕兒極力的狡辯著。
她沈憐霜只是虛張聲勢罷了,嶽夕兒在心中如是安慰著自己。
“那麼便等著瞧吧,很快就會水落石出的!”憐霜自信的一笑,扭頭離去,只留下髮絲的幽香證明有她來過的痕跡。
憐霜走後,嶽夕兒坐立不安。
難道自己真的露出了破綻嗎?左思右想,嶽夕兒覺得不安急了,隨即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與其讓沈憐霜先找到證據揭發了自己,不如先下手爲強。
她從自己衣櫃的暗格中取出一枚瓷瓶。
緊握著那枚小瓷瓶,嶽夕兒的眼中浮現出狠戾的光彩。
晌午時分,藍心去廚房的時候,憐霜特地囑咐,不可以隨便亂動食物。
藍心感覺有些奇怪,但又不好問太多。
等到飯菜都被端過來的時候,藍心才注意到憐霜甚至未動分毫。
“小姐,是今日的飯菜不合口味嗎?”藍心問,心中卻想,不應該啊,這些菜原本都是小姐最喜愛的。
憐霜沒有回答她,只是坐在桌前定定的看著桌上的食物,一筷子都不見動。那模樣專注的,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桌子上的菜,憐霜不動,也不讓藍心撤下去。就這樣,憐霜看著那些美味,沒有任何神情的過了許久。
直到屋外傳來了腳步聲,是沈萬君帶著人來了,這一次,他竟還帶著嶽夕兒。
對於嶽夕兒,只有一個解釋,她是來看自己被毒死了沒有。
可是眼前的一幕,可能是要讓她大失所望了。
嶽夕兒的目光落在飯桌上,那一瞬間的反應憐霜恰好收進了眼中。
她笑道,“小姨看得如此走神,不如吃點?”
嶽夕兒別開眼,冷聲道,“不用。”
“沈憐霜,別以爲有小王爺護著你你就可以相安無事!”沈萬君眼神很是狠惡,似乎面前的人和自己有著莫大的仇恨。沈萬君是記仇的人,從他沒能娶得美娘伊始,他的心頭就埋下了一顆恨的種子,慢慢的在生根發芽。
聽沈萬君狠惡的話,憐霜並沒有覺得害怕,甚至覺得沈萬君的行徑可笑。
“聽二爺的話,不像是爲了查出加害老侯爺的兇手,而是針對憐霜個人呢。”憐霜好笑的望著沈萬君,語氣漫不經心。
許是說穿了沈萬君的心思,他的臉色變了變,但很快就恢復了鎮定。
“若你不是兇手我當然不會針對你。”沈萬君嚴肅道。
憐霜纔不會相信他的冠冕堂皇。移開眼看向了嶽夕兒。
被憐霜看得心中發毛,嶽夕兒慍怒道,“你看我作甚!”
那一聲呵斥,恰好表明了她心中有鬼,連沈萬君都不住的朝她看了去,眼中是不解的神采。
“小姨緊張什麼,我又沒說毒是你下的。”憐霜好笑道,眼睛微微的彎了起來。
嶽夕兒臉色一白,欲言又止,終究不適的別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