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後，學校黨委辦公室。

辦公室約20個平方，中間由幾張辦公桌拼成一個長形的會議桌，大約七八個警察正圍坐在桌旁。房間裡煙霧繚繞，幾桿“大煙槍”在拼命地吸菸。

郭科長正在召開案情分析會。他說：“屍檢報告表明，兇手曾經用鈍器對死者身體進行過擊打，但未造成致命傷。經過分析，鈍器是一根直徑兩釐米的螺紋鋼。但是所有現場均未發現兇器，包括對機井底部的檢查，也未發現兇器。所以我們要分配一些同志沿著兇器這個方向去查找線索。其他同志彙報一下情況。”

一個警察說：“經過對兩個案發現場的進一步勘查，又發現了一些有價值的線索，其中比較重要的是死者的牀底發現一個臉盆，裡面有焚燒的痕跡，鑑定後發現紙張殘片，臉盆上僅有死者自己的指紋，沒有擦拭指紋的痕跡，因此肯定是死者生前經常在臉盆裡燒信件所致。”

另一個警察講到：“經過一週的排查，學校的一百二十名教職員工當中，符合身高、體重條件的男性一共有十一人，其中只有一人的指紋出現在第一現場。他的足跡正在和第一、第二現場提取的足跡進行比對，結果要明天才能知道。因爲有重大嫌疑，此人已經被我們控制起來。”

郭科長說：“說說這個人的情況吧。”

“此人名叫白喜來，化學老師，愛打籃球，案發前一天曾經和被害人比賽過籃球。據反映此人和被害人關係較爲密切。他住的單身宿舍距離被害人的相隔兩排平房，位於學校北邊圍牆的邊上，位置比較偏僻。案發時據他交待正在睡覺，但是沒有人能夠證明。”

“這個白喜來，案發前後有沒有什麼異常表現？”

“這個我們正在進一步走訪羣衆，還沒有結論。”

郭科長說：“徹底搜查嫌疑人的住所是我們下一步重點工作，爭取能發現更多、更有價值的物證線索。另外，符合身高體重條件的、沒有發現指紋的其餘的幾個人是什麼情況？”

“一共10人，其中5個人是廠礦家屬，平時不在學校住宿。但是因爲案發時間是半夜，人們大部分在睡覺，無論是校內還是校外，都難以獲得不在現場的證據，除了兩個人。”

“什麼情況？”郭科長問道。

“其中一個的愛人患急性闌尾炎住院，住在市醫院的病房中，案發那天晚上，他正在病房守候。這個已經走訪了醫院，醫生和護士都確認了這個說法，因此這個人可以排除。另外一個當晚和紅星廠武裝部的軍代表一起喝酒，喝醉了，睡在廠武裝部的宿舍裡。當晚武裝部有人值夜班，未發現此人外出。”

“因此，其餘八個人只能通過足跡比對來確認。但是我們局裡沒有這方面的專家，需要求助於兄弟省市。情況就是這樣。”

郭科長又轉向了另外幾個人：“紅星廠的排查情況介紹一下。”

轉眼三個月過去了，積雪還未完全融化，但是暖春的氣息已經降臨。這個星期天，郭科長和幾名住校的專案組民警一早起來，來到學校的食堂和教師們一起吃早飯。打飯時，食堂的劉師傅說：“警察同志辛苦了，今天是星期天，別的人都休息了，你們還在辦案！”

郭科長說：“警察嘛，就是這樣，沒有星期天！怎麼樣，有什麼線索要反映嗎？”

“沒什麼線索要反映，年前民警們該問的都問了，該說的都說了。後面的河溝差不多化凍了，過一會我去裡面釣幾條魚，爭取中午給同志們改善一下！”

“後面的河裡魚多嗎？”

“多，十斤的草魚都能釣到！要不一起去看看？”

郭科長看了看周圍幾個民警盼望的眼神，說：“好，上午我們先休息休息，一起去釣魚！”

“太好了！”劉師傅說道，“我那裡有兩付魚竿，我再去找兩付！”

河裡的冰凍已經開始消融了，河邊的冰茬還很厚。由於水位的下降，水面距離冰面落下去半米多。劉師傅、郭科長和五六名警察在河邊散開，坐在那裡開始釣魚。

除了河對面的幾個之外，釣魚的人不多。剛剛半個小時左右，劉師傅那邊就有魚咬鉤了，經過一番折騰，大家一起把魚拖了上來，一看，是一條三斤多的草魚。其餘的人來了興致，都盼望著自己也有些運氣。

快到中午時，收穫已經不少了，一共釣起大大小小五、六條草魚、鯽魚。大家都很開心，似乎幾個月案情的陰霾已經驅散了。

劉師傅說：“走，咱們回去，來個清燉草魚，大家再喝幾盅！”

就在此時，遠處一個偵查員正準備收起魚竿，突然有所發現。他喊到：“老郭，快過來！”

老郭立刻意識到，那邊一定是有什麼發現。他和幾個人立刻奔了過去。順著偵查員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河中間一塊剛好露出水面的河牀上，斜插著一根螺紋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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