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壞了自己好事的小女人,讓彪悍男人想起了日本鬼子、狗和自己最心動的女人棗。
不久前,他從麻老黑那裡告假,就是想把棗弄上山去。只要將她弄上山,自己就毫無牽掛地該幹什麼幹什麼,包括雞蛋碰石頭地去打小日本鬼子。
在清風寺“犯戒”被趕下五臺山後,他投奔恆山麻老黑吃了閉門羹,後來在火車上遇上了那個裝瘋賣傻的女人,在她的脅助下如願以償地弄到了日軍烏鴉隊的特殊標誌。
有了投靠麻老黑的資本,他毫不猶豫地上了恆山。而那個幫助他的女人,說什麼也不想與恆山土匪麻老黑爲伍,就去五臺山投奔了抗日尼姑隊隊長楊排鳳。
麻老黑是個說話算話的人,照他自己的說法這叫一言九鼎。雖然楊二沒有弄到“烏鴉牌”的夜壺,但那塊人肉上的“烏鴉”標誌,足以表明這小子的確殺死了日軍烏鴉隊隊員,爲自己報了一箭之仇。因此,麻老黑當即與楊二喝了血酒,並兌現了先前的許諾,將山寨的第二把交椅給了他。
對於楊二來說,沒有什麼比從德溝將棗弄上山更爲重要。麻老黑讀了他的心思,派一隊弟兄幫其了卻心願,但強扭的瓜不甜,他婉言謝絕了,並誇下海口,連一個娘兒們都弄不上山,楊某還有何顏面見大當家呢?
日本人德溝屠村並現場獎賞花姑娘那天,楊二奇蹟般地活過來之後,他已經萬念俱灰,不想回山寨,不想復仇,甚至不想再與女人有什麼瓜葛了,只想找個人不知鬼不覺的地方自生自滅。
楊二怎麼也想不到,在老虎即將傷人時自己竟然動了惻隱之心。出手相救後,他真的懊悔不該救下這兩個女人。既然棗都讓日本鬼子糟蹋了,爲什麼這兩個女人就不能讓給老虎美餐呢?
當楊二從兩個女人的口音中確認她們來自日本後,復仇之心竟然重生,不過他還是採取冷漠的態度,想讓她們極度地飢餓而死,故而多次以香噴噴的虎肉挑逗。
如果不是那個稍大的騷娘兒們的挑逗,楊二就是割了胯下的那根,也咬牙不動她們。然後,這騷娘兒們卻讓他欲罷不能。
正當楊二興致勃勃地恢復一個男人的本能時,眼前這小女人壞了自己的興趣,使他想起棗被日軍少尉姦淫的場景,那種心如刀絞而此生難忘的感覺點燃了他的仇恨之火,強暴她的慾望越來越加強烈。
當楊二將德溝事件的屈辱一個勁地釋放出來時,一隻黑色的蝴蝶突然朝他飛來,緊緊叮著他的喉結不放。
楊二出於本能地掉頭看了蝴蝶飛來的方位一眼,看到了那個助己一臂之力,在火車上獲得“烏鴉”標誌的女人。
這女人幹嘛鏢殺自己呢?楊二竭力支撐著,想將這個問題弄明白。但直至嚥下最後一口氣,他也沒想明白。
美子掙扎一陣,突然覺得身上的彪悍男人不動了。緊接著,她又發現有血滴落在自己的身上!這種有生以來首次遭遇到的情景,嚇得她喘不過氣來。
美子趕快又推了他一下,被推的彪悍男人毫無知覺地滾到一邊,像一條死狗一樣沒了動靜。
“他死啦?!他真的死了嗎?他怎麼死了呢?……”。
美子驚愕不已,空白的大腦漸漸恢復了知覺,這一連串的問題從腦海裡跳了出來。
想著這些問題,美子心驚肉跳地拾爬起來,慌忙抓起衣服先將自己隱秘的部位掩上,然後用手抹淨自己軀體上的斑斑血跡,正準備穿衣服時,不自在地感覺到有人在窺視她的祼體。
這荒山野嶺,哪來的人呢?美子頓時慌作一團,渾身篩糠一般的顫抖個不停。她咬牙擡頭看了看,見自己的周圍立著一羣身著青布藍衫的女人。
美子以爲這是一種幻覺,再次擡眼確認,的確有許多的女人將自己圍作了一團。她選擇一個女人從腿往上一直看到頭部,見對方的目光蘊含著鄙夷的神色,這讓美子感到萬分屈辱,卻又無地自容。
看來,是這些女人出手救了自己,美子感激涕零地按照日本淑女的禮節,佝腰給她們鞠了一躬,掩蓋在隱秘部位的衣服隨之滑落下來。
“別慌張,都是女人,誰脫光都一樣?!?。
一個女人說話了。美子不懂她在說什麼,膽怯地瞥一眼對方後,她從對方的表情上看出,人家是在爲自己說好話。
美子感恩謝德地朝這個女人鞠了一躬,然後胡亂地將衣服穿到身上,又佝腰說道:“邪邪!”。
“你是日本人?”。
剛纔叫她別慌張的那個女人問道,美子怯生生地瞟了對方一眼,並沒有感覺到敵意,就向這個長得非常漂亮的姐姐點了點頭。
“你這騷娘兒們,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引誘中國男人。穿的竟然是高麗服裝,真她孃的不要臉!”。
這個女人大概對日本女人非常厭惡,突然就對美子翻了臉,一邊挖苦,一邊將手伸了出來,一下子將美子細細的脖子卡住,掐得美子不斷地咳著喘不過氣來。
“算啦!放了她?!?。
一個看上去幹脆利落的女人開口了,她五官端正,眉清目秀,尤其是那雙大眼睛格外有神,一看就是那種提得起,放得下而有主見的人。
“是!隊長?!薄?
女人服從隊長的命令,馬上放了美子。美子從兩人的交涉中感覺到雙目炯炯有神的女人應該是她們的頭,急忙佝腰給她下跪,以此報恩。
隊長趕忙將美子拉起來,又撫摸一下她的頭問道:“靈丘城逃出來的吧?”。
美子雖然聽不懂對方的話,但還是雞啄米一樣點著頭。
隊長道:“小日本掛羊頭賣狗肉,竟然用自己的同胞姐妹代替朝鮮女性慰安士兵的軀體,這就是自食其果的大東亞聖戰?!?。
“要不,怎麼叫日本人呢?排鳳姐?!?。
另一個女人看了剛剛掐美子脖子的那個女人一眼,然後掉頭對隊長說,說得飛鏢救人而又懲罰美子的女人心裡掠過一絲不快,趕緊撲下身去取下楊二脖子上的蝴蝶鏢。
這個女人取了自己的蝴蝶鏢後,又用腳蹬了蹬楊二的軀體,確認他已經斃命,然後雙指合十念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念過之後,這個女人站到一邊去了。剛剛含沙射影地指向她的那個女人,看了看眼前的男屍,猛然一怔!
雖然裸露一身,但她僅僅瞟了一眼,就認出他來了,並說道:“俺們的小師弟楊二,不是死於德溝事件了嗎?怎麼會是他呢?罪過啊罪過!”。
楊排鳳隊長早就認出了被自己趕下山的師弟楊二,心想他這是狗改不了吃屎,自作孽而不可活。她閉上眼睛,捻著手裡的佛珠,邊捻邊說:“阿彌陀佛,生死命中定,何時生何時死,何地生何處死,大概也有個定數吧。”。
當楊排鳳準備坐地打禪爲師弟楊二唸經超渡時,兩個尼姑已經從窩棚裡揪出櫻子,將她交給隊長,然後問道:“排鳳姐,咋辦?”。
楊排鳳道:“看來,真的是靈丘逃出來的慰安婦,挺可憐的,帶上吧?!薄?
櫻子和美子,讓這羣尼姑帶上,翻過窩棚後面的一個嶺,又進入一條山溝,向她倆不知道的地方走去。跟著這支隊伍,櫻子倒沒什麼,倒是美子覺得不怎麼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