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可是看到過,前段時間從會稽傳回來的奏章。
對於馮逍手起刀落,直接砍了八十多名官員地腦袋,抄了數百家官吏家產的心狠手辣。
胡亥可是打心裡感到恐懼。
更何況,馮逍曾經光明正大地說過,要是未來他當了皇帝敢胡作非爲。
那麼馮逍不介意替嬴政教訓他一頓。
對於馮逍口中的教訓,胡亥絕對不認爲就是一頓口水噴過來。
甚至也不是嬴政現在,這麼不疼不癢地踹上一腳。
作爲馮逍的弟子,胡亥可是對於這個妹夫兼老師的真實性情,有著通透地瞭解。
在他看來,馮逍絕對不是什麼大氣地人,反而有著非常典型地小心眼。
心眼小不說,而且還非常記仇。
要是被他惦記上的人,恐怕會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得安寧。
而且馮逍要是打算報復某一個人。
那麼馮逍肯定會一直記在心裡,哪怕過再長的時間也不會忘記。
在曾經求學的日子裡,又一次胡亥因爲習慣性的囂張,說了一些讓馮逍不高興地話。
結果等到都過了三個月的時間之後,在一次大朝會上,馮逍直接來了一個彈劾三連。
甚至梗著脖子,硬生生頂著嬴政,讓胡亥被打了二十大板,直接在牀上躺了半個多月。
更爲可惡的是,在胡亥受到懲罰之後,馮逍還特意地跑過來告訴他,爲什麼彈劾他。
當時氣的胡亥差點和馮逍拼命。
自那之後,胡亥幾乎躲著馮逍走。
整個大秦,能夠讓胡亥打心裡感到恐懼的,除了他的父皇之外,就只有馮逍這個妹夫了。
惹了嬴政頂多就是挨一頓揍,畢竟嬴政還要將江山傳承給他。
哪怕實質上是爲了傳承給自己的兒子,父皇地孫子,但也要他過渡不是?
畢竟嬴政在皇位上總有坐煩的一天。
可是要是惹了馮逍,胡亥估計自己很可能死不了,畢竟他怎麼也是大秦的儲君。
可是會不會殘廢,那就沒有辦法保證了。
畢竟對於馮逍來說,只要能夠生兒育女,那麼他胡亥繼位,和栓一頭豬在皇位上沒有什麼區別。
別不信,馮逍甚至當著別人的面直接呵斥胡亥:就是栓一頭豬在皇位上,也不比你差。
如此的誅心之言,在胡亥暴跳如雷的同時,心裡也慌得一匹。
反正什麼都有個第一不是,那麼他胡亥來做第一個殘疾皇帝,又有什麼不可?
所以在聽到嬴政竟然要把他的家底,全都留給贏舞的時候,胡亥是絕對沒有任何想法的。
而且他相信,即使嬴政將無數的寶貝,都賞賜給贏舞。
到最後,這些寶貝估計都會被馮逍換成錢,然後由用到大秦的百姓身上。
哪怕自私的胡亥,也不得不對馮逍的品性感到佩服。
雖然演技低劣,但是作爲一個從小就有僞裝想法的人。
胡亥對於人的性情,有一種如野獸般的直覺。
誰表裡不一,誰心口如一,他雖然看不通透,但是大致上還是能夠感覺一二。
更何況,就算是他的能力不行,不是還有他父皇麼?
能夠被嬴政看重的人,就絕對不是一個僞君子。
所以,胡亥更願意相信,馮逍就是那種將天下裝在心裡的高尚之人。
尤其是敢愛敢恨的贏舞,嫁給馮逍之後,要是馮逍是一個僞君子。
那麼估計早就被贏舞給休了,哪會死命地追著都要去江南受苦。
因此對於嬴政的私庫的歸屬,胡亥除了得不到的遺憾之外,並沒有什麼大的心裡波動。
更何況,作爲未來大秦的天子,少了誰的,都不會少了他的不是?
無奈的胡亥,只能在心裡,瘋狂地安慰著自己。
不就是一個私庫麼,以父皇那吝嗇的性格,能夠積攢得了什麼好東西不是?
我是哥哥,不應該嫉妒妹妹,要大方,要有格局……
老老實實跟在嬴政地身後,不斷地催眠著自己,胡亥的心情才平靜下來。
看著識相的胡亥,嬴政這才滿意的仰著頭,大步向著寢宮走了過去。
他嬴政乃是萬世皇帝之首,想寵愛誰就寵愛誰,那輪得到別人來指手劃腳。
就在嬴政滿心激動地,準備來個老父親千里尋閨女之旅的時候。
在廬江郡的居鄛縣,項富、項羽等人也在探訪著范增的蹤跡。
一身麻衣打扮的項富、項羽,扮作一對普通地爺孫,
即使進入到酒肆之中,也是不起眼地點了兩個素菜、幾個饅頭。
至於酒水,更是連問都沒有問。
自從項梁被秦軍誅殺之後,項羽的性格就一夜之間成熟起來。
哪怕這次出來的時候,項富將他那對英氣十足的劍眉,描繪成了憨厚的濃眉大眼。
項羽也沒有做出任何反對的舉動,反而一路都低垂著頭,儘量不和別人照面。
尤其是配上他那副魁梧的身材,更像是一個憨厚的鄉下少年。
當然,爲了安全打算,十多名項氏的子弟都扮作一隊挑夫,不遠不近地跟在兩人的身後。
初到居鄛,兩人也沒有貿然去詢問范增的住處,而是繼續扮作尋親的祖孫,找了一間客棧住下。
直到店小二將他們引到客房之後,項富才裝作不經意地問了起來。
“這位小哥,老朽向你打聽個人,不知道方不方便?”
看著被項羽扶著的項富,那副老態龍鍾的樣子,店小二客氣迴應起來。
“老大爺客氣了,沒有什麼不方便的,您請說。”
“俺們尊孫老家遭了災,是前來投奔親戚的,可是也不知道他住在哪裡,只能向小哥打聽一二。”
說著話的時候,項富還裝作一副鄉下老頭的模樣。
依依不捨地掏出幾枚銅錢,塞給了店小二。
那肉疼的模樣,哪怕是熟人當面,估計也認不出來。
這個一副鄉下老農打扮的老頭,就是項氏一族權利最大的族老。
雖然對於項富那肉疼的模樣,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店小二依然熟練地接過了那幾枚銅板。
畢竟,這可是他來外快的渠道之一。
至於別人是不是捨得,那可不在他的考慮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