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侍女將喜訊傳出來之後,馮去疾、馮劫父子面色紅潤,精神亢奮,喜悅洋溢。
“好,好,來人,賞,大賞!”
看著自家老頭子那手舞足蹈的興奮模樣。
再看看往日裡總是一副從容樣子的大兄,此時眼角竟然渲染著晶瑩的淚珠。
馮逍終於對古人對於傳承的重視程度,有了一個更加清晰地瞭解。
同時餘光之中掃去,果不其然。
他就看到自家那兩個小寶貝,滿目羨慕的光芒,盯向西廂房。
不過此時並不是好時機,心裡有底的馮逍,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然後上前去恭喜自家老頭和大兄。
等到產(chǎn)婆將嬰兒收拾完畢,包裹起來抱出來之後,幾個人瞬間就圍了上去。
之間襁褓之中,一個皮膚通紅而皺巴巴,宛如沒有鬍子的小老頭一樣的小傢伙。
“我去,怎麼這麼醜?”
能夠在此刻說出這麼不著調(diào)地話來,也只有馮逍這麼一個了。
“滾蛋,看我大孫多漂亮,你懂個屁,孩子剛生下來都是這樣,皮膚越紅,以後越漂亮。”
“老太爺說的很是,十多天之後,當(dāng)孩子長起來,皮膚展開之後,就是一個白胖白胖的俊小少爺。”
聽到馮去疾竟然還說出這麼一番很是有見地的話,產(chǎn)婆都感到有些意外。
不過想想馮家的權(quán)勢,以及人丁地單薄,不由又釋然了。
馮家數(shù)代都是單傳,直到馮去疾這一代,纔有了兩個兒子。
可以說,對於子孫的渴望,在大秦的貴族當(dāng)中,馮家是最爲(wèi)迫切的一位。
因此在作爲(wèi)丈夫的時候,馮去疾就曾經(jīng)對於生兒育女的事情,做過詳細的瞭解。
所以纔有了今天怒懟小兒子的資本。
看到自家老頭子竟然連這種事情都懂,馮逍不禁對於自己出府而居感到慶幸。
一個帝國的第一丞相,竟然都去了解婦女孕養(yǎng)方面的知識了。
可見其對於子孫的期盼,到了何種走火入魔的程度。
如果自己此時還和老頭子住在一起,恐怕光是整天崔生,就讓自己煩不勝煩了吧。
想想剛纔大嫂那一兩個時辰裡,接連不斷地嘶喊聲,馮逍就有種腿腳發(fā)軟的感覺。
想象一下如果有一天,裡面是嬴舞和王筠的話,馮逍的臉色就不好起來。
“馮相爺家就是有福氣,一舉得男不說,生產(chǎn)得還異常順利,不到半天的時間,小少爺就誕生了,可見也是個疼娘有孝心的小傢伙。”
就在馮逍心思急轉(zhuǎn)的時候,產(chǎn)婆看著一家人都非常高興。
趁著這個喜慶的機會,也就多奉承了幾句。
反正人家說的也都是實話,不過是美化和修飾了一番,又沒有人怪罪。
結(jié)果聽到了馮逍的心裡,本就非常擔(dān)憂的他,頓時著急起來。
“大娘,一般生孩子要多長時間,怎麼大嫂這都半天了還叫順利?”
“嗨,女人生孩子,一天一夜的都是常見的事情。”
“不是說女人生孩子就是走鬼門關(guān)麼,非常正常……”
聽到馮逍的問話,產(chǎn)婆不過是順嘴就將實話軲轆出來。
不過剛剛開口說了兩句,就看到了眼前,站著兩個漂亮的小姑娘。
回想曾經(jīng)聽到,馮家二老爺娶的是大秦始皇帝陛下最疼愛的小公主,以及王老戰(zhàn)神最疼愛的孫女。
產(chǎn)婆的臉色頓時就哭喪起來。
要是因爲(wèi)自己這胡亂說的話,讓貴人受驚了,那還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呢。
“好了,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說那些話幹嘛?”
看到兩個小兒媳的面色都有些變了,馮去疾頓時惡狠狠地瞪了馮逍一眼,就打起了圓場。
本來他就等著抱孫子等的著急了,結(jié)果這個沒有眼色的傢伙,還在這裡添亂。
真是這兒子都是老天派來討債的!
氣憤之中的馮去疾目光掃過襁褓之中沉睡的大孫子,剛剛烏雲(yún)遮日的心情,頓時又萬里無雲(yún)了。
“嘿嘿,趕緊給我大孫子抱進去,可別著涼了。”
看到父親在關(guān)注著兒子,馮劫也從驚喜之中恢復(fù)了神志,對著周圍吩咐起來。
“夫人情況怎麼樣,太醫(yī)怎麼說?”
“啓稟老爺,夫人情況很好,即使有些累了,剛剛洗漱完畢就睡過去了。”
聽到馮劫的詢問,一旁早就已經(jīng)等候多時的大丫鬟,急忙上前回稟起來。
“嗯,好好照顧好夫人!”
聽到侍女的話,馮劫非常滿意地點了點頭。
在馮去疾和馮劫的心目中,柳氏此時纔是馮家最大的功臣。
可以說地位直接上升,僅次於寶貝大孫子,讓兩人都退後一射之地。
雖然馮逍知道女人生孩子是一項非常危險的活。
但誰知道,掙扎了半天才生下小侄子的大嫂,竟然還是所有女人當(dāng)中異常幸運的存在。
那麼不幸的呢?
真如產(chǎn)婆所說那樣,一個女人痛苦**一天一夜,馮逍想象一下,渾身就感到一陣發(fā)冷。
更別說要是不幸了呢?
……
腦袋一片空白的馮逍,甚至都不敢去想象那樣地後果。
要知道在這個沒有外科手術(shù)的時代,任何可能都能發(fā)生。
而且災(zāi)難可不管,你到底是達官貴人還是販夫走卒。
心不在焉的馮逍,渾渾噩噩地看著馮去疾和馮劫再哪裡歡喜的忙碌著。
擔(dān)憂地看著自家兩小隻,在那裡嘰嘰喳喳討論著,孩子的種種。
馮逍感覺到自己的無力。
不過好在他也知道,此時是闔家歡喜的時刻。
所以內(nèi)心深處的擔(dān)憂,並沒有表露出來。
畢竟這個時代的每一個女人,都是這麼走過來的。
要是他說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來,別說老爹和大兄了,就是自家兩個寶貝,都不會同意的。
雖然沒有當(dāng)面說過,但是從侍女哪裡,他可是瞭解到。
自從大嫂懷孕之後,自家兩位夫人對於孩子的渴望,可是與日俱增。
而且在這個時代,人們對於傳宗接代的執(zhí)念可是難以想象的。
如今可沒有什麼丁克一族,要是誰敢在外面說不想要孩子的話,估計都能被唾沫淹死。
所以,在必須生孩子的情況下,如何將安全係數(shù)提到最高,就成爲(wèi)了馮逍如今最大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