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年關,李靜藍已經回來一個多月了,由起初的激動漸漸地轉爲平靜,日子過的同在李府時差不多,除了沒有人伺候,除了沒有山珍海味,除了什麼事都必須親歷親爲,其他的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有一點,李靜藍覺得李儒生對自己有一種莫名的敵意,而且有時總感覺有人在跟蹤他。
雖然失去了武功,但李靜藍依舊地感覺到自己身後有人,但回頭後,除了幾個嬉笑的孩童外,並沒有什麼可疑的人物,擡眼看了周圍的幾棵大樹,李靜藍回頭繼續朝目的地走去。
推開一扇虛掩的木門,李靜藍朝院中坐著看書的李儒生點點頭,卻換來李儒生輕蔑的一瞥,滿臉的厭惡與不屑,李靜藍不甚在意地輕笑了一下,轉身去了後院。寒封正在嚴厲地教那些孩子們打拳,白蓮則坐在一旁微笑地看著他們。
看到李靜藍,白蓮對他招招手讓他在自己身邊坐下,拉過他的手爲他診脈,“身體還不錯嘛!你感覺怎麼樣?”
“嗯,我也感覺精神好多了,三師兄果然不愧是藥仙。”
李靜藍回來時正逢第一場大雪的時候,本來身體很好的人,在經過一次變故後,身體變的異常的差,可以算是有一點風吹草動就能染上一身的疾病,這一個多月以來,李靜藍基本上是與藥物爲伍,這也就是爲什麼李靜藍已經回來了,白蓮和寒封卻沒有離開的原因。
白蓮輕笑了一下,纖細的白嫩的手指點了一下他的額頭,“貧嘴!你以前可不會這樣說話。”
“是嗎?我也覺得以前的我太過沉穩了,其實我也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小年而已嘛!”
白蓮摸摸在自己懷裡撒嬌的李靜藍,李靜藍自從回來後,性格就完全變了樣,以前沉穩成熟的性格完全不見,轉變成了調皮的鬼精靈個性,這種轉變,到底是好還是壞呢?
“三師兄。”
“嗯?”白蓮輕撫著李靜藍的秀髮,懶懶地應道,冬天難得的陽光溫和地照在兩人身上,讓人變的慵懶。
李靜藍靠在他的肩膀上,享受著頭上不輕不重的力道,狀似不甚在乎地問道:“我以後真的不能再練武了嗎?”
白蓮身子一震,輕輕地嘆息,“我現在只能讓你的手變的能承受一些重量,但練武之事,恐怕是不能了,或許師傅他老人家有辦法,你爲什麼不願上山呢?”
“師傅他老人家年紀大了,我不想讓他爲我心。”
白蓮眼中閃過一抹雄,要說李靜藍唯一沒變的地方,就是那爲人著想性子,雖然他用很平靜的話語在談論這件事情,但白蓮能聽感覺到他深深的失望。
“你啊!”白蓮颳了刮他的鼻頭,看到遠處走來的倩影,推推他,“你真的想要娶玉環爲妻嗎?”
回頭看看拿著披風走近的玉環,李靜藍明白白蓮的意思,卻自動地抹殺掉閃現在腦中的人影,展開一張幸福的笑臉,用力地點點頭:“嗯!玉環一直陪伴了我十幾年,她是一個好姑娘,能娶到她是我一生的福氣。”
“少爺,你怎麼又不吭一聲地跑過來了?也不知道多加件衣服。”說話間玉環已來到了他們身爆輕聲地責怪著,動作卻異常的溫柔,輕輕地將披風披到那略顯消瘦的肩上,不由地皺眉,怎麼少爺又瘦了?
李靜藍伸手揉開她眉心的皺褶,看出她眼底的想法,“你都快把我當豬養了,是我自己身體不好,不要自責。”
“知道我會自責就不要這麼不愛惜自己嘛!你看你的手,怎麼這麼涼?來,把這個暖爐抱在懷裡暖暖。”
捂著被塞進手中的暖爐,李靜藍朝白蓮幸福的一笑,眼底說著:看,娶了玉環我一定能幸福吧!
白蓮不可置否地笑了一下,將眼神瞟向正在教孩子們打拳的寒封,那他們的幸福又在哪裡呢?
李靜藍拉著玉環在自己身邊坐下,笑瞇瞇的臉上有一抹不正經,看的玉環莫名其妙,“少爺,你笑什麼?”
“怎麼還叫我少爺呢?不是說了要叫我靜嗎?或者叫相公也行啊!”
看著他不怎麼正經的臉孔,玉環紅了一下臉,“一時改不了口嘛!”
李靜藍的笑容加深,伸手著她緋紅卻冰涼的小臉,眼角瞥到一抹消失在後門的身影,這個李儒生,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玉環,我想我們挑個日子把親事辦了吧?”
“嗯,讓老爺和夫人做主吧!”沒有一絲的猶豫,玉環點頭答應,只是腦海中閃過一個人的身影,不是昔日那張俊美的臉,而是一張木吶老實一間她便會紅的臉,爲什麼會想到他呢?
這天回家,李靜藍正式向李衛亭提出要娶玉環爲妻,李衛亭甚感欣喜,連連點頭,笑不攏嘴,李夫人更是爲了自己明年就能抱孫子而喜極微泣。
“嗯,那老夫就派個人到鄂莞國去一趟吧!李家變故沒有告訴蘭那小丫頭,若弟弟成親這種大事再不告訴她,她以後知道了還不把天翻了啊!”一旁查看黃曆挑日子的魏王爺說道。
“蘭啊!”李靜藍感嘆一聲,少了蘭還真是有點寂寞,“蘭的孩子快要出生了吧?還是以後再對她說吧!免得她太激動,東奔西跑的。”
“也對,如果以後她要鬧就隨她鬧吧!反正銀葉能控制的住她。”李夫人應道,想起兩個孩子都有了幸福的歸宿,作爲母親的她不免感到一陣欣慰,卻也感到一陣落寞,孩子們都長大了啊!不再是那個會圍繞著她膝頭纏著她要聽故事的小孩子了啊!
“娘!”看出李夫人的傷神,李靜藍走過去輕輕地靠在她懷裡,“娘怎麼一副這樣的表情啊?難道娘想等我成親後就將我趕出家門嗎?靜兒可不要,靜兒離不開孃的!”李夫人輕拍著他的背,爲他爹心感到一陣暖意,“人家都說有了媳婦忘了娘,你以後可別不要娘就行。”
“怎麼會!”李靜藍擡頭反駁道:“靜兒就算有了媳婦也不會忘了娘,娘永遠是我心中的第一位。”
“那爹呢?”李衛亭撫摸著鬍子出聲問道。
李靜藍直起身看看李衛亭,又看看李夫人,與母親相視笑了起來,李衛亭的一張老臉出現了可疑的,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不自在,真是的,怎麼和夫人在兒子心中爭起寵來?想著,不由地也爲自己幼稚的行爲笑了起來,魏王爺和玉環看著這一家子也輕笑了起來。
日子過的很簡單,很平凡,空氣中卻漂浮著名爲幸福的氣息,對於李家一家人來說,雖然失去了金錢與權貴,但是一家人依舊能開心的生活在一起,已經是上天最大的恩賜。
看著一室和樂的景象,李靜藍不禁在心中感慨——回家的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