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努力擠開擁擠的人羣,來到人圈中掩面哭泣的女子身邊。
“請問你是艾憐姑娘嗎?”
“不要!不要靠近我!你是誰?走開,快走開啦!”艾憐一手掩面一手胡亂地?fù)]舞著,真的好想逃離這裡,但四周嘲弄的笑聲讓她沒有站起身來的勇氣。
“艾憐。”李靜藍換了一身衣服也擠進人羣中。
艾憐縮著身子後退了幾步,忽然碰到一個人的腳,被那人踹了一下,失去平衡地仰躺在地上。
“哈哈!”那人大笑,“快看啊!這就是醉香樓的頭牌,平常我們連看都看不到一眼,原來竟是這幅模樣啊!哈哈!”人羣中發(fā)出一陣更大的嘲笑唏噓聲。
艾憐絕望地躺在地上,任由淚水滑過臉頰,她早就知道投身紅塵中遲早會落的如此下場,只是沒想到這一刻會來的這麼早。她該恨嗎?恨那個將她賣進的父親,恨那個毀了她容貌的男人,恨蒼天對她的不公!既然已到了這個地步,唯有一死了之才能解脫,但可笑的是,她連自殺的工具都沒有。
“艾憐。”
誰?是誰在如此溫柔地叫著她?艾憐睜開雙眼,透過淚水看到一個朦朧的身影。
“艾憐,是我,靜藍。”
“靜藍?”
“對,是我。”李靜藍點頭,將她托起抱在懷中,輕聲地安撫著,“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
在他懷中,艾憐終於放聲哭了出來,“靜藍,救我”
“放心吧,一切有我在呢!”
聽到他溫柔的承諾,艾憐終於放鬆了的精神,安心地昏睡在他懷中。
利來客棧的客房中,艾憐昏睡在的牀鋪上,原本一張傾城嫵媚的俏臉現(xiàn)在已經(jīng)腐爛,甚至有的地方還冒出一些膿血。
白蓮坐在牀邊靜靜地爲(wèi)她診脈,李靜藍在一旁不敢打擾,直到白蓮站起身,從懷中掏出一顆藥丸送進艾憐的嘴裡,他纔敢出聲詢問:“三師兄,她怎麼樣了?”
“人沒什麼事,只是受了太大的打擊,精神一時承受不了昏過去了。但是”
“但是什麼?”
白蓮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的人,問:“你很在乎她?”
“嗯,她是我的朋友,雖出身於青樓,但是卻是一個很特別的人。”
“只是朋友嗎?”看到李靜藍不解的眼神,白蓮繼續(xù)道:“你應(yīng)該知道,你身爲(wèi)官宦人家之子,感情之事不能大意,像她這樣的女子,不管人再怎麼好都不能動情,哪怕只是娶她做妾,可能都會招來閒言碎語,帶來不好的影響。”
“呵呵,”李靜藍輕笑出聲,“三師兄你想到哪裡去了,她真的只是我的朋友而已。”
“那就好。”白蓮放心地又去檢查艾憐的臉頰,“你二師兄這次下的毒很暑異,脈象裡竟完全感覺不出來此人中了毒,只是什麼東西能讓人的表面皮膚腐爛卻又能不滲進體內(nèi)呢?”
李靜藍想著白蓮先前說的那段話,想起了龍御天,自那天分別後他們已經(jīng)十多天未見面了,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幹什麼,是在御書房批閱奏摺呢?還是在古月的房間等他醒來?抑或是已去了別的妃子那裡?
說不想念那是騙人的,只是想念又能怎樣呢?就像白蓮說的那樣,他身爲(wèi)官宦人家的子女,只是娶一個青樓的女子爲(wèi)妾都會招來別人的中傷,若當(dāng)今聖上娶了一個男妃並且還愛上了他,天下人又該會怎樣取笑呢?
“靜藍,靜藍!”
“嗯?三師兄有什麼事?”李靜藍回神,迷茫地看著白蓮,不知道他剛纔說了些什麼。
“在想什麼事?這麼出神?”
“沒什麼,三師兄剛纔說什麼?”
白蓮搖無奈地嘆息,他這個小師弟明明才十八歲,卻總給人少年老成的感覺,“我問你急著回宮嗎?若是不急的話,替我去一趟醉香樓,找二師兄問一下他到底用了什麼東西使艾憐姑娘成了這幅模樣。”
“怎麼?三師兄也解不開二師兄下的毒嗎?”
“嗯,是有點困難。”
“那我現(xiàn)在就去。”
“對了,見到二師兄的時候先不要跟他提你已跟我碰過面,你知道的,他對我一直懷有敵意。”
“知道了。”李靜藍走到門口又回過身問:“三師兄,你有什麼辦法能使一直昏迷不醒的人醒過來嗎?”
“昏迷不醒?所謂何因?”
“不太清楚。”李靜藍皺眉想了一下說:“聽太醫(yī)說好像是他自己不願醒來。”
“那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傷害,潛意識裡在逃避,這個屬於心病,還須心藥來醫(yī)纔好。”
“是嗎?”李靜藍喃喃自語,邊疆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讓那麼聰明堅強的古月不敢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