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德四年臘月初一,元德帝與新出生的大皇子自宮中消失,只留下一封傳位於謙王的聖旨,謙王派兵在全國搜查了五日,卻依舊沒有找到皇上與小皇子的蹤跡,第六日,謙王在衆臣的擁護下登上帝位,改年號元商。
衆人將元德帝的失蹤與前幾日夜裡的那場混亂聯繫了起來,有人說元德帝因死了愛妃,傷心之餘遠離了京城,實在是難得的有情有意之人,贊之;有人說元德帝爲了愛人不顧百姓的安危,荒廢朝政,讓冀城淪陷於敵人之手,罵之。
但,無論怎樣龍御天還是消失了,是生是死無人得知,但據當日太醫的診斷,龍御天若出了宮門,怕是很難活到新春佳節。
謙王繼位以後,親自率兵攻打赫錦皇朝,不但收復了冀城等淪陷的城鎮,還攻下了赫錦皇朝的幾座城池,逼得赫錦皇朝俯首稱臣,一時間,五大國變成了四大國。
來年二月,正是仗打得最激烈的時候,元德帝遺留的妃子翠妃娘娘生了一位公主,第二日卻吊死在了翠微居。
六月,正是赫錦皇朝俯首稱臣的那一日,元德帝遺留的妃子素妃娘娘生的皇子滿月,當著滿朝文武的官員們抓寶,三次都抓到了帝王的玉璽,元商帝當場口諭,封爲東宮太子。
元商帝三年,天下太平,風調雨順,國庫充盈,元商帝舉兵南下,來年臘月,剿滅了母親的國家夜納國,五大國家如今成了三國鼎立的局面,不少小國看到聖龍國新帝來勢兇猛,不禁都投奔而去。
聖龍國真如一條猛龍般地在三年內吞併了兩大國及周邊的許多小國,不禁讓剩下的兩國有了危機感。
而此時,一匹駿馬急匆匆地停到了鄂菀國的宮門口,正在逗兒子玩兒的銀葉聽到門外有人來報:“皇上,雲瀾國的使者求見?!?
銀葉放開了兒子,略想了一下便明白雲瀾國爲什麼會在此時派使者過來,喚人進來爲他更換龍袍,銀葉又在李靜蘭的臉上吻了一下,準備前去面見雲瀾國使者。
“葉,把胡將軍也叫來吧!”李靜蘭出聲說道。
“嗯。”銀葉點頭出了寢宮,然後對身邊的小太監吩咐道:“去請胡將軍進宮?!?
“是。”小太監領了命躬身退下。
胡將軍府內的後院,有兩個人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桌上放著已被風吹涼了的小菜,溫著一壺飄香的梅花酒,桌邊趴著兩個一白一藍的身影。
“怎麼又是你先醉了?你也太沒長進了吧?”藍色的身影從桌子底下冒出一句話。
“你又能好到哪裡去?有本事你起來給我走兩步!”白色的身影頭也未擡,卻仍不甘心地回了他一句。
“哈哈!別說走兩步了,我跑兩步都可以!”藍色的身影掙扎著從桌子旁站起,平凡的臉孔上掛著淡淡的微笑,讓人覺得在這寒冷的冬天裡入浴春風。
“你跑,你跑!我看著呢!”白色的身影亦撐起額頭,譏笑地看著他,俊美如月的臉頰因酒氣泛起淡淡的紅暈,有一種說不出的誘惑之意。
“將軍,將軍!”老管家一路小跑地跑過來,看到眼前的兩個人成了這個模樣,不由地搖頭輕嘆,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的瓷瓶給白衣人灌下,“將軍,醒了沒?”
被喚作將軍的白衣人搖搖頭,感覺眼前的人影不再是兩個了,點點頭,“什麼事?”
“白公子的醒酒藥果然是好用!”老管家欣喜地將瓷瓶揣回懷裡,然後道:“宮裡來人了,請將軍到宮裡走一趟,好像是雲瀾國那邊來了個使者,要商量對付聖龍國一事?!?
胡將軍和藍色身影的人身子一震,相對望了一眼,胡將軍問道:“你去嗎?”
對方搖搖頭,“不了,頭有些暈,我到街上走走,看看有什麼東西可買的,去置辦點年貨?!?
胡將軍點頭,跟著老管家去了馬棚。
走在熱鬧的街道,冷風將昏沉的頭腦吹的有點清醒,李靜藍看著街上琳瑯滿目的商品,不禁感慨,他已經在鄂菀國生活三年了,今年將是第四個年頭了。
“小國舅,今天沒和胡將軍拼酒???小店中來了一批上好的簪子,要不要過來看一下???”珠寶店的老闆笑呵呵地跟他打招呼。
他跟胡將軍經常在各個酒樓裡拼酒,時常是被人擡了回去,這條街上生活過一年以上的人基本上都知道,而他經常光顧這家珠寶店,所以掌櫃的即使知道他的身份也敢大著膽子的和他開玩笑。
李靜藍輕輕笑了一下,應了一聲進了珠寶店。
“小國舅,你看看,這是今天剛被人送來的簪子,看有喜歡的沒有?”掌櫃的從櫃檯裡拿出兩個紅色的大錦盒,打開擺放在他眼前供他挑選,但擡頭卻看見他盯著櫃檯裡的一個正在練字的孩子猛看,於是解釋道:“那是我們老闆的孩子,纔剛滿四歲就能識百字背古詩,簡直是個了不起的孩子?!?
李靜藍愣愣地回神,看了一眼面前的掌櫃又去看那孩子,問道:“你們老闆是?”
“我們老闆姓木,說起我們老闆那也是一個人物,才二十歲剛出頭,便把生意做到了各個國家,咱們鄂菀國只有他的一小部分生意,他剛纔出去巡視其他店面了,小國舅不妨坐下來慢慢地挑選簪子,說不定等一會兒我們老闆就回來了。”
李靜藍聽了他的話也不理他,更不看他手中託著的簪子,徑直走到了那個正在練字的小孩身邊,笑著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小孩子從書本中擡頭,看著面前這個笑起來很溫暖的人,答道:“我叫木青爭,字思靜?!?
細細軟軟的童音中竟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李靜藍不語,只是微笑地看著他,似乎怎麼都看不夠,那鼻子、那眼睛、那眉毛還有那俏臉,怎麼看怎麼像那個人的縮小版。
木青爭被他看的心裡有點發毛,雖然這個人笑起來很好看,但也不用這樣看著他吧?那眼神似乎要把他吃了似的。
李靜藍看著看著,將手伸到了那俊俏的小臉上,滑滑軟軟的皮膚摸起來真讓人愛不釋手,不知道那薄紅的小脣嚐起來會是什麼味道,是不是也像那個人一樣的溫暖呢?這樣想著,李靜藍漸漸地將頭湊了過去,隔著櫃檯輕輕地在木青爭的嘴上吻了一下。
“哇——”木青爭再怎麼被人稱爲了不起的孩子,也終究還是個孩子,被李靜藍這樣一吻還是給嚇哭了,這個叔叔真的要吃他了!
“小少爺?國舅?”在前面招呼客人的掌櫃沒看到這一幕,突然聽到木青爭的哭聲馬上趕了過來,不解地看著李靜藍。
“沒事沒事,我來哄他,你去忙吧!”李靜藍一邊擦拭著木青爭臉上的淚珠,一邊將掌櫃的往外推。
“你們在幹什麼?”一聲很威嚴的喝聲從門口傳來。
掌櫃白著臉轉過頭,顫巍巍地叫了聲:“老闆......小少爺他......”
李靜藍身子一怔,半轉頭拿眼角瞄了一下來人,忽然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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