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鷹仗人勢,要不是看你的肉又臭又難吃,你早就下了姐姐的肚子了!”月莫離憤憤不平地拿手指點了幾下阿貝的腦袋,阿貝也不躲,任憑她動作。
月莫離心裡隱隱的有些不安,每次阿貝一來,她就知道準沒有好事,而且她還得給它弄很多好吃的伺候著它,不然就死活賴上不走了。
阿貝腳上綁著的是個小牛皮收納袋,月莫離打開一看,裡面只有一隻半寸見方的翡翠玉佩,綠瑩瑩的玉佩上繁雜的花草圖紋構成了一個遒勁的“離”字,月莫離不由得握緊了它,懸著的心瞬間落地。
終於……還是被送來了,她自然知道這代表什麼。
“阿貝,你可以回去了?!痹履x心裡煩悶不已,自然也沒心情給它弄什麼好吃的。
月莫離把阿貝往外趕了趕,纔想起什麼探出頭往窗外四顧了一圈,所幸,並沒有任何人看到阿貝。
“你還不走?”
收好了玉佩,月莫離正準備關上窗,但阿貝就像是雕塑一樣一動不動,只見阿貝高昂著頭,斜著一雙犀利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月莫離,那昂著的小腦袋和傲嬌的神情似乎在向她傳達著一種“你不好生伺候我,我就是死賴定你了不走了,看誰最後死得最慘!”的訊息。
呵呵,月莫離心裡冷笑一聲,果然是鳥仗人勢,但她有什麼辦法不妥協呢……
對峙了半天,月莫離敗下陣來,放棄了關窗,此時正巧趕上青慈推門進來,於是月莫離理所當然地把這活推給了青慈,只見她笑得格外獻媚:“青慈,麻煩你給這隻死鳥準備點東西吃的好嗎?”
青慈看了阿貝一眼,點點頭,又見月莫離穿得格外單薄,便走到書房裡間拿了一件素色的外套遞給月莫離,關心道:“你身體不好,別感冒了?!?
月莫離淡淡地笑了一下,接過衣服便穿上了,在青慈出門之前特意又加了一句:“哦對了,這隻死鳥最喜歡吃帶點肥沫的瘦牛肉,多給它弄點?!?
見青慈關上門,月莫離回到桌前重新那起了醫書細緻地看了起來。
過不了一會兒,阿貝撲騰著翅膀落在了月莫離的手邊,輕輕地討好似的啄了幾下她的手背,月莫離眉頭一挑,以掩耳不及盜鈴之勢一把捉了阿貝的翅膀,湊近它,惡聲道:“知道錯了?死沒良心的鳥,也不看看是誰給你起的名,也不想想是誰把你養的這麼白白胖胖的,要不是姐姐我,你早去投胎了,幾天不揍你,你還嘚瑟起來了!你這隻白眼鳥!”
說完,月莫離便鬆了手,阿貝重獲自由,卻也只是猛地抖了幾下翅膀,如果一隻鳥也有表情的話,那現在的阿貝就是一副受到欺負的小媳婦樣——耷拉著翅膀,大睜著似是敢怒不能言的無奈眼睛。
月莫離見了,也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果真是腦子進水了麼,怎麼總是和一隻畜生較勁啊。
以前是這樣,現在都這麼大了還是這樣……
哎,月莫離微嘆一聲,擡手輕輕地幫阿貝梳理著背部光滑油亮的羽毛,帶著點順毛求和的意味。
不一會兒,青慈擡了一大盤還帶著血的牛肉進來了,才把盤子放在書桌上,阿貝就撲騰著翅膀去大快朵頤了。
青慈一副早已見慣的模樣,徑直走到有“武”字標籤的書櫃上抽出一本劍譜,坐在月莫離旁邊認真地看起來,月莫離也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還未看完醫書上,房間裡瞬間安靜下來,兩人一鷹,在這堆滿各種書籍的書房裡,竟沒有感到一點沉悶,反而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阿貝吃飽喝足後,也不說聲謝謝拍拍翅膀就開著的窗口飛走了。
月莫離走到窗邊,看著阿貝冒雨飛行的身影,心裡腹誹:剛纔趕都趕不走呢!哼!畜生就是畜生,再通人性也是畜生!
雨幕沉沉,瞬間便不見了阿貝的身影,它不停不歇地飛兩天應該就可以到那人身邊了吧。
風雨欲來,憂君不待。
十幾年的韜光養晦,會一舉成功還是功虧一簣,誰都說不準不是嗎?
月莫離其實一點都不怕,她用生命答應過那個人的,不管發生什麼,她總要站在他那一邊,除非……她死。
回來莫府,轉眼已經五年……
有些東西慢慢地被潛移默化,而自己似乎什麼都沒變,但是她知道自己變了,這些年來,有些事,有些人已經足夠她受用一生。
和青慈一起用過早膳後,雨已經停了,天朗氣清,惠風和暢,想著外公被自己氣得不輕,不會這麼早回來,月莫離便求著青慈讓她帶著自己從莫府後門偷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