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仿不是因爲討厭,而是因爲喜歡!只因爲喜歡了~所以;纔想會想到要去模仿!只以爲太喜歡了,所以纔會想到去模仿”阡朱樺看著淨岄,淚水無聲的流下。淨岄抱著懷中的昏迷不醒的青黛,聽聞此言神色有些慌張!像是在尋找什麼,像是在躲避什麼?可不論是怎樣的想,淨岄就是想不明白!阡朱樺爲什麼一定要這樣對待龍葵,他明知道~青黛最愛的人是渡渃,卻不顧青黛的感受,迷惑著龍葵與青黛自相殘殺。
阡朱樺看著淨岄總是一臉憤恨鄙視的神情,並不在意的一步步挨近對方所在的方向。深藍色的長袍有一片地方,被不知名的物體染上了一層鉛華的堇色,隨著他一步一腳印的動作,幽暗的星斗,開始劇烈般顫動,漫天浮華的玻璃珠閃爍著不安的光亮,那光亮彷彿是一羣失掉了翅膀的禿鷲,驚慌閃躲之中,那驚慌的眼神,疑似嬰兒般驚恐。
“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爲什麼偏偏是我?你明知~他該死!他該死~~”阡朱樺狠狠的拽住淨岄的頭髮,他不明白,明明他與龍葵用一樣的方式愛著青黛,淨岄卻只對他視如敵仇!她不明白嗎?在這世界上與她最親的人不是那個叫龍葵的傢伙,那傢伙不止殺了他們的父親,還搶走了他最心愛的女人!他不會讓那樣一個假仁假義的傢伙奪走他應該得到的一切。
阡朱樺的控訴聽在淨岄的耳中,此時卻成了最無恥的掩飾!不止是因爲她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而是她正假裝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這是一種矛盾的心理!作爲一名真善的信徒,她一直努力做師傅眼中的好孩子,可有一天一個人跑過來告訴她,她的骨血中便流有惡魔的印記!最諷刺的是,一看到阡朱樺,一想到阡朱樺的所作所爲,她便會有一種潛意識的排斥,莫名的~殊不知,此時的她與阡朱樺之間並沒有什麼區別。
“不~阡朱樺,你與龍葵不一樣,你與他不一樣!龍葵他愛青黛,一如青黛愛渡渃一樣。不會顧及渡渃是否愛著別人,然而你愛青黛,卻不準許青黛愛你以外的任何人!並且會因爲一些小事情,而讓青黛誤解龍葵便是陷害渡渃與安暮袇的罪魁禍首,你明知安暮袇爲了什麼來到“青蓮山”,更知道安暮袇接近渡渃的目的是什麼,不但並有阻止對方,反而幫助對方更奪取”千鏈鎖“的鑰匙,爲得是什麼?我在這裡不說,你也知道!然而;令你沒有想到的是,就算青黛與龍葵之間存有誤解,可卻並沒有讓青黛從此疏遠對於龍葵的感情,這讓你氣憤,更讓你嫉妒!你嫉妒沒有什麼人可以像青黛與龍葵一樣彼此信任,且不離不棄,便想假借著安暮袇的手除去渡渃,在把龍葵引導案發現場!你深知青黛的心思,卻又不確定青黛會不會一時心軟而下不了手,便讓安暮袇留在案發現場指控。淨岄撕心裂肺的朝著對方大吼,並用力的推打著對方。爲了被他害死的龍葵,爲了被他折磨的奄奄一息的青黛,也爲了平日裡自己看不慣的安暮袇!從她的怒瞪的眼神中,她知道!她的死亡是意外,是一場陰謀後的意外,可誰又不是在爲種種意外買單。
阡朱樺用力的握住淨岄胡亂飛舞的拳頭,毫不留情的奮力甩了對方幾個巴掌!怒喝道;“你懂什麼??!你懂~什麼!渡渃那個卑賤的男人,他根本不配任何人愛著,龍葵也是一樣。若真是守護者就好的話,青黛跟了誰好都是一樣的,可他卻寧可眼睜睜的看著她愛著一個永遠也不會對她說愛的男人,也不願意讓她接受一個一直對她說愛的男人!這難道就是你認爲的好嗎?”。阡朱樺停頓了數秒,意有所指的言道;“你們這些自稱爲救世主的傢伙,就是喜歡用別人的錯誤來掩蓋自己的失誤,善惡在你面前比起活著,比起快樂,渺小的連一粒塵埃都不如。這種愛,你們要,便讓別人也跟著遵守,你們不要,便開始詆譭著它的種種!父親說過;愛就是愛,哪怕骯髒的令人厭惡,哪怕醜陋的不值一提,只要心裡滿滿的便好。
淨岄聞言轉身的輕撫著滑落在地上的青黛,眼神有著無法掩蓋的哀傷?!备赣H?“陌生的字眼,熟悉而又帶些沉痛的哀傷,曾經她經常問青黛,爲什麼只有她是沒人要的孩子,青黛常說;她是佛祖的信徒,是佛祖的孩子,是多數人中選中千挑萬選出來的幸運兒!可如今;真相只在一面之隔,她卻寧可不要真相,也想要遵循著佛祖的腳印,模仿著他的仁善寬待身邊的人。
“不~~~~不~~~不對~~~~不對~~~~~~~不是的~~~~~~~~~~~~不是的~~?。。。。。。。。。〔皇堑?,龍葵是愛青黛,就像青黛愛渡渃一樣,就像渡渃愛安暮袇一樣,就像安暮袇愛卿楓一樣,就像卿楓愛~~我~~~一樣~~”一聲又一聲大如雷鳴般的吼叫在四周散開,壓蓋著淨岄的解釋,更壓蓋了那漫天浮華的咒語,碧溪快步的走向被震飛在地的淨岄,索枻冷眼的看著身受重傷的阡朱樺,阡朱樺回了索枻一個冷笑,便趁機揮刀砍向對方。
淨岄那大喊一句的小心還未脫口,便吐了一口鮮血暈了過去。碧溪焦急暗自運功替對方封住穴位,另一邊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紅色的玉扳指用力的甩向索枻所佔的位置。
索枻感受著玉扳指的護佑,看著那紅色的光亮裡,散發出來的熟悉文字,原本無情的雙眼,此時更是冷如寒霜。
他不會讓這個叛徒偷走青黛的,不會~~索枻暗自發著誓言。原本奉命前來救援的班闕,快速的拿出腰間的鉢犇朝著紅玉扳指的地方拋去,原本紅玉扳指散發出的神力,被迅速的收復到鉢犇之中,只見那鉢犇周邊由三個面色各異的牛頭圍繞,鉢底因爲受到了美味,此時正散發著令人唏噓的殘笑聲。
索枻、碧溪與淨岄怔愣的看著班闕,班闕卻絲毫沒有把目光投向震驚不已的三人,而轉向一旁緊緊摟抱青黛的阡朱樺。阡朱樺嗅著空氣中飄散的熟悉妖氣,原本陰沉的臉上,露出一絲欣喜!懷中的青黛似乎被什麼力量牽引著一般,睜開了雙眼。
果然沒多時,原本被安暮袇盜取的千鎖鏈蓮花鑰匙在阡朱樺的懷中散發著濃烈的紫色光芒,隨著那紫色光芒共鳴的便是剛剛甦醒的青黛,青黛的眼中開始閃亮出一種迷人心魂的幽光,衆人覺得腦海中正在被一種莫名的幽歌侵擾,除了班闕在場的其餘人都顯得有些精神異常的互相打鬥。
班闕本不想那麼快就暴露自己在佛界的身份,可當她看到青黛與阡朱樺懷中散發出來的光芒是,便也顧不得其它!一聲怒喝之後,便快速的對住索枻的頭顱駛去,碧溪驚呼,來不及阻止,索枻便在毫無防備的狀況下被自己平日裡頗爲照顧的師弟取走了性命!眼看索枻已經奄奄一息,淨岄心急的從口中吐出了一個黃色的內丹,罩住了周圍的時間,時間停頓。
當所有人都一動不動的時候,原本虛弱的淨岄,此時卻一躍三丈的朝著青黛與阡朱樺的方向駛去,不爲救命質問取走被安暮袇偷走的蓮花形狀的千鎖鏈的鑰匙。事情本該如此結束,只要拿回了這把鑰匙,師傅便會放了卿楓,可只要這把鑰匙要給了師傅,卿楓便永遠也不會記得愛過一個叫淨岄的女子。但~爲什麼?一想到這樣的結果,她的心會莫名的揪痛起來,這種痛,那麼清晰,那麼陌生。
原本步邁緩慢的班闕,看到阡朱樺身上越來越虛弱的氣味,忍不住皺緊了眉頭加快了腳步。耳邊回想起索枻怒喝神情,不由的一陣苦笑?!鞍嚓I,你貴爲如來佛祖的門下弟子,竟然與阡朱樺這樣一個妖孽爲伍!你可知,他竟日傷了誰?”傷了誰?他不知阡朱樺傷了誰!可他卻知道,事情在這樣糾纏不清下去,每個人都會受傷,身爲一個妖的孩子,身爲一個妖與佛的孩子,沒有什麼傷,能再刺痛他那顆孤獨的心了。
阡朱樺聞言輕楞,班闕聞若無聲!還是小心翼翼的從懷裡掏出一個褐色的藥丸,送進了阡朱樺的嘴中?!爸鞓?,主人讓我來接你!”阡朱樺驚恐的看著班闕,又看了看早已瘋狂不已的青黛。輕點了點頭,明知道有些事情,終歸是逃不掉的,他卻一直妄想,見到淨岄的時候妄想被守護,見到父親的時候妄想被原諒,見到青黛的時候妄想被選擇,見到班闕的時候妄想被救贖。
可他知道,有些喜歡,就算模仿,也不能變的和自己想想中那樣。
“你別哭,你別哭呀!我帶你~~~離開就好,帶你離開就好!”絡桒洙看著硫楠嶼哭泣不止的樣子,便想起自家哥哥絡桒畵的話,對著哭泣不止的硫楠嶼還未說著“走”字,便拉著硫楠嶼走出“浮華宮”。曾婆婆是掌管著浮華宮的管事大總管,可也是硫楠嶼的姨母,對於絡家兄妹的熱絡,她雖是感激,可在陸豐國誰不知浮華宮中住的都是些什麼主子,他們日後,可是準備獻給他國的祭品。
雖說祭品一般都是送死的多,可曾婆婆寧可相信她們家孩子會成爲意外,畢竟對於硫楠嶼的長相品行,身爲浮華宮掌事總管,她還是非常有自信,這孩子不會想他哥哥一樣,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損的。
但可惜的是,曾婆婆永遠不會想到今天如此的阻止,對於硫楠嶼與絡家兄妹而言,是多麼大的屈辱與打擊,以至於到最後~~~三人不惜反目也要將對方置於死地的場面,不過是今日的“禮數”二字。
“絡小姐,楠嶼能得您與絡公子的厚愛,那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可如今;楠嶼已是浮華宮中的小主,並非昨日那個陪您下棋硫家次子!如若今日之舉,讓有心人看了去!不僅會毀了楠嶼,更會讓絡家蒙受不白之冤!絡桒洙沒有理會曾婆婆,執意要待硫楠嶼離開浮華宮,硫楠嶼淚眼婆婆的扯著比他大五歲的姐姐絡桒洙的裙襬,一雙桃花帶淚的大眼早已腫脹的像個熊貓一般讓人同情。
絡桒畵聽信妹妹在浮華宮裡的鬧劇,急匆匆的放下懷中的沒人,便風風火火的朝著這邊敢來。大小被捧在掌上的妹妹,對於絡桒畵來說;即使被氣的上房揭瓦,也不捨得打她一下,可若今日她不顧及絡家在朝中的地位和名譽,執意要帶硫楠嶼出宮的話,就算是天皇老子來了,也不能免去了她將要受到的皮肉之苦。
凡是進入浮華宮的主兒,別說是他一個小小的絡家,就算是貴爲當朝的太子,也不可擅自動用裡面的主兒!因爲;在民衆的心中,哪裡住的主兒,是他們的希望,是他們對上天保佑的回饋,這種的回饋應該是純潔的,高尚的!不容染指。
“曾婆婆,今日楠嶼我是一定要帶走的!”絡桒洙一邊說一邊用力的看著被她推倒在地的曾婆婆,曾婆婆緊握著被劃傷的臉龐,陪著笑臉,可言語一出,卻讓絡桒洙手掌牽著的硫楠嶼忍不住的停住了腳步。
“不,姨母!我回去便是~我回去便是??!”硫楠嶼一面說著,一面輕輕的掰開絡桒洙的手指。姨母說的對,這是他們硫家最後的機會了!就算不是爲了哥哥,就算不是爲了父親,他卻不能不顧娘與絡家兄妹的前途,在陸豐國!誰還能大的過浮華宮的祭主們。
“桒洙,姨母說的對!你我之間~不應該這樣~~~~~~與禮不和!"絡桒洙不敢置信的看著硫楠嶼,伸了伸手掌,緊握著拳頭!皺著眉頭的雙眼中彷彿再說;”硫楠嶼,早知道與禮不和,你又何必差遣他人來!讓我與哥哥來救你,你若早知道與禮不和,又何必假惺惺的說不離不棄!哥哥說過,你本是我絡家的人,生也是~死也是!這理與禮,今日;你只能守的了其一,你守不了那麼多。
硫楠嶼並沒有看到絡桒洙的神情,而是徒然的跟著小廝走了回去!所以;當絡桒洙從後面毫無徵兆的把他抗走的時候,他只是感覺天旋地轉,便忍不住兩眼一番的暈了過去。曾婆婆看著自家不爭氣的外甥,便有些著急的想要喊人來幫忙,那叫喊聲還未出口,嘴巴便被一個大掌扇了過來。
“曾婆婆,有些事兒!還是不要鬧大的好?!苯j桒畵一身白衣,風度翩翩的樣子!早已是不折不扣的美男子,而這個美男子又翩翩對修煉之術精湛無比。曾婆婆雖然想要反抗,可經驗告訴她遇強有時不能強,所以;當下便安順的點點頭,表示同意。
絡桒洙一看來人是絡桒畵,原本還準備大幹一場的架勢,隨即放鬆了許多。”哥哥,楠嶼暈倒前說;曾經說過,那日他哥哥之所以逃跑是因爲咱們絡家的關係!你可知~絡家到底何時做過這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了。還有~這臭老太婆今日竟讓楠嶼與咱們家劃清關係,說什麼與禮不和?!苯j桒畵聽聞點點頭,不做解釋!只是那原本桃花一樣的眼角,此時卻射露著寒霜。
曾婆婆微微輕顫,她沒有想到,自家外甥竟然那麼傻!她明明好好的交代過不要把他哥哥遇害時候的事情告訴別人,尤其是絡家兄妹,可如今;有些東西看來要從新盤算一下了!畢竟楠景的死,太冤枉了。那種從出生便被選定做浮華宮小主的人,怎麼可能會在快要被獻給他國神靈的時候,突然想著要逃跑,而且逃跑的理由真是遜透了“偷情?私奔?”不會的。楠景那孩子的智商單純的就像三歲半的孩子,一個三歲半的孩子!平日裡連說一個不字,都不會的善良孩子。
“絡家~絡家?”當時護送楠景的是絡家的絡革宏,絡革宏是阿秋哥哥,阿秋因爲哥哥的事情,一直想要扳倒曾家,可那時候的曾家除了曾婷,便是曾蜀對阿秋最壞!但也不至於讓阿秋懷恨在心迫害曾婷的孩子,畢竟阿秋與硫秦安也算是青梅竹馬!可若真是爲了硫秦安,當初爲什麼又大方的退婚!畢竟在曾婷之前,還有無數個女子也深愛著硫秦安那個男人!孃親說過,曾婷在夢兒懷著楠嶼的時候,便總是神經失常的像個嫉婦一樣,時常找妹妹的麻煩??蓞s在楠嶼出生後,對夢兒又異常的好,再後來~沒多久!楠景被選入了浮華宮,楠嶼被送去了鄉下!時隔楠景準備被送去他國的時候,才被準許回來。
孃親當時覺得委屈夢兒,便總是在自己耳邊抱怨。如今想來;事情並沒有想象中那樣簡單,楠嶼與楠景雖是同父異母,可卻長的極爲相似,只是大家的目光總是會不自覺的放在浮華宮裡住著的楠景,並沒有去注意過一直被送去鄉下寄養的楠嶼。
若不是這次浮華宮緊急選秀,又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她與硫家早已經忘記了夢兒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