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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忍

“事情查得怎麼樣了?”天生捲髮帶著閃爍的金光,幽海般藍色的星空之下,那昏暗不明的星火閃閃發亮。

旅途中勞累家僕們早已領命睡去。米切爾神情恍惚的看著遠處哀吼的駱駝!手掌之下,一個類似蝙蝠一樣的物種煽動著一雙墨綠色翅膀!略帶不安的在米切爾的頭上盤旋。

米切爾煩躁的怒視了它一眼,那東西似乎已有了人性一般,乖巧的座落於米切爾的肩上。

安妮看了眼米切爾,略帶恭敬的拱了拱手掌回道:‘回殿下,??柳荌國此次來和親的女子,並不是四公主柳綰瀾,而是七公主柳綰輕’。

米切爾聞言收斂下不安的心神,眼神迷惑的看著遠方,深深的嘆了口氣。

安妮偷偷的輕拭了下眼角溢出的淚水,表情一副不敢置信看著自家殿下。不免忍不住擔憂的勸導:‘殿下,四公主說過會等您的!就算這次是~~~~’

米切爾揹負而立,聽聞此言,只是懶懶的揮了揮手,打斷了對方的言語。‘別說了安妮,你我都知道,就算這次不是綰瀾,終有一日,她還是要被他人搶走。而我~~’

‘殿下,夜深了,還是~早些休息吧!’

‘安妮~’

‘殿下,還是早些休息吧!夜重露濃,您身子骨那受的住,這樣的環境。’安妮好意勸誡,刻意的拉開彼此間親密姿勢,眼神若有所指的看了遠方。

米切爾略帶顫抖的身影,輕皺著峨眉,略帶遲疑的腳步,被身邊安妮輕巧的扶了過去。

風開始肆意的吹動著,旋轉著細微的沙漏,星輝點爍之間,二人默契的互看一眼,都不在多言。

駱駝的腹部傳來了小聲的嘀咕;一雙銅鈴大的眼睛配上了黑鐵般的臉孔,乾燥的氣候讓孩子的嘴角看起來凝合著乾澀的血液。

無知的孩子似乎不懂得什麼叫做疼一般的,死死的咬破了紅脣。本因爲那孩子是想黏舔脣上的血液來緩解乾渴的癥狀,卻沒想到她此時卻略帶粗魯的,用小小的手掌擠著脣上的血液餵食著與她一同依偎在母駱駝懷中的孩子。

小東西其實早已經出生,只是那幅風吹變倒的身影,讓它在此刻顯得特別虛弱,母駱駝微喘著著氣息,不時的用嘴巴舔舐它的臉龐,但此等安撫卻已無力迴天。

小東西沉沉的睡了過去,再也沒有痛苦的哎叫,再也沒有隱忍的淚光,那雙本來渴望被救贖的雙眼,在此刻也終於安慰的閉上。女孩痛哭失聲,彷彿那不是一個畜生,而是自己至親至愛之人。

一燭燭紅色的火焰在風沙中起舞。卻未給那痛失家人的人兒帶去應有的溫暖與庇護。女孩的手臂被一雙厚重的、長滿老繭滿是皺紋的手掌握住,手掌的主人叫做費爾斯,費爾斯年約六十左右,年輕時那滿是金黃色的髮質,在此刻真的與他斷絕了關係。就如同那代表權利與希望的黃金和尊貴的身份一樣。

賽魯斯冷冷的站在高橋之上,看著費爾斯的所作所爲!嘴角的嘲諷之意,不言而喻。

路西略帶驚慌的看著賽魯斯殿下,手中緊握的密信,哆哆嗦嗦的遞給了奇哈德,奇哈德緊皺著短粗的眉宇,怒視著路西那張要哭的面孔。

但卻還是恭恭敬敬的遞給了賽魯斯,賽魯斯接過信,看也不看奇哈德與路西暗自互動的神情。

另一邊

一心想要發財的費爾斯惡狠狠的皮鞭開始鞭打女孩的身體,穢語謾罵的扯著他那如同拉磨一樣難聽的嗓子,大聲的苛責著女孩。

女孩雙眼帶淚的看了看身邊熟悉的影子,咬了咬牙,緊握的手指不停的顫抖,瘦弱的身軀原本就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任誰看了這副模樣的孩子,都不忍心下手。

然而;血液染紅了滿地的黃沙,浸透了厚重的破爛的皮靴。那雙皮靴彷彿是烏鴉的皮毛拼湊的一般,雖說是裹住了小小的腳趾,可那破爛的小洞與蹩腳的針線活兒,任誰都能看的出,並非是男人縫製的。

看著突然倒地的女孩,費爾斯的臉上帶著不滿與怨恨。狂甩的皮鞭,並不能讓他得到滿足!一想到那狗東西,竟然要揹著他把那頭駱駝放跑,他便氣不打一處來,雖說駱駝不是他的,可他撿到她的時候,她早已奄奄一息,他好心給了那畜生水,讓它活了過了,本想到拉到“披匹福爾伯”都城賣個好價格的,可這吃裡扒外的東西,卻趁著他不在的時候,偷偷的帶著駱駝逃跑,若不是他發現的早,怕是要人財兩空。

‘這個女孩不能留了’費爾斯開始自言自語的盤算著,但腳下卻毫不客氣的又踹了對方幾下。

女孩捂著腦袋,縮卷在地上的身軀,已把原本凹凸對稱沙地,席捲成了平地。

可那如同萬畝梯田般,在黃沙中模糊不平的血液,卻沒有得到佛祖的垂憐,更沒有惹來惡魔的召喚。

漫長的歲月,毫無意義等待,拋棄她的父母,雖是不愛,卻也早已經不得恨爲何!

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是被期待著降臨在這個世界上的。而那些不被期待降臨的孩子,或承受痛苦,或隱忍著悲傷。然而不論出於各種理由,不過都是想要讓在乎的人,在乎自己而已。

班森看著查彌克的背影,勾月懸掛與上方,雖不是夜黑露重,卻還是改不了平日裡雞婆的習慣。

侍女似乎早已察覺了他的企圖,不急不緩的渡著步子朝他駛來。

而班森卻早已習慣的開口埋怨道;”你這小丫頭倒是機靈懂規矩,可這規矩必然是要守的,但~若不是我不來,查彌克殿下,怕是又會被你們的疏忽~害的一陣風寒難好。看我班森不剝了你們一層皮來解氣。“

侍女被她開口訓斥的有些淚眼朦朧!低著頭,委著身子!原本放在手上的斗篷,早已被拿了過去。可也有幾個老人此時卻抿著嘴偷笑了起來。

班森佯裝黑麪的從侍女的手中取過斗篷。清冷的聲音快速的回道;“殿下莫要擔心,米切爾殿下並不會成爲此次計劃的阻礙著,賽魯斯殿下那裡,您的母親大人也也已經替您掃清了障礙,此次知道迎娶柳荌國四公主的只有您父親與二叔賽奇特,賽奇特伯爵雖是賽魯斯殿下的親舅舅,可也算是您半個叔伯,怎麼說也不會與你撕破臉的’。

查彌克聞言原本憂傷瞬間轉喜,一樣太過完美的容顏,讓漫天的星輝在此時都失去了顏色。

感激的擡起冰涼的小手,擡著腳尖,對著班森黝黑的臉頰上印上感激的一吻。

班森寵溺的握著小主的手掌,往衣袖間溫熱的肌膚貼近。查彌克感激依附在班森的懷中,從出生便被班森悉心照顧的他,比起父親和母親大人來,他更願意親近自己的班森。

然而:很多時候,母親卻極度討厭他對班森的依賴,不知爲何!班森對此卻不做解釋,像個乖順的孩子一樣,對他忽近忽遠。

也許:這次的迎娶對他來說,並不全是壞事。畢竟~比起其他公主,四丫頭更和他的口味。

“快來追我呀!師傅~~”她的聲音帶著一種沁入人心的清脆,醜陋的面孔帶著甜甜的歡快,修長的身影彷彿在一夜之中長大,昨日穿著還算修身的那些衣服,此時在她的身上卻像是被硬套上去一般!雖是如此;可她依舊歡騰的迎著風,頑皮的跳躍在樹林之間,不知道爲什麼,對於見到的一切,她都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鼻息間的芳草香氣,讓她忍不住的跳躍著循了過去,原本正準備餵食躲在遠小酌蛟的狐兮煥,來不及閃躲,懷中便多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軟玉當懷,還未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手掌中突然的巨疼,讓他忍不住的皺緊了眉頭,那原本手掌中透明的糕點不見了,與那糕點混合而至的是一股血腥的口感,充斥著她的感官。

還未等她仔細感受著感官上的異動,一雙淚汪汪的小酌蛟便閃動著笨拙的身子,朝著她的方向駛來!而那原本被她奪走空空如也的手掌上,不知何衣角上與血液的芬芳開始散發著讓人飢渴難耐的氣息,而很明顯,那隻幼小無用的白色小酌蛟似乎也發現了比糕點更加美味的東西正與她對視!

狐兮煥看著愛徒與一姣互相瞪視的模樣,忍俊不住的呵呵笑了起來,而原本正在大眼瞪小眼的兩個傢伙,卻像是被猜到痛點一眼,各自別開自己的雙眼,暗自懊惱起來。

“哼,醜丫頭,那麼不知擡舉!總喜歡和他爭取獵物。小酌姣開始在心裡抱怨,腳下卻不怠的快速運轉。

被小酌姣稱作醜傢伙的女子,毫不退讓的護住手掌的食物,對著它調皮的豎起小手指。

小酌姣毫不生氣的放緩了步奏,這到讓女子有些不懂了!但原本假意放鬆警惕的小酌姣卻沒對方並沒有因爲不懂,而略顯遲疑,難道她沒有好奇心嗎?腦海中充斥著疑惑與對方意洋洋的狂笑。

狐兮煥看著愛徒道:‘念玉,別在逗弄小酌了!’說這話的時候,便把袖間的糕點全數取出,放在了枯倒的百年老樹幹上。

被換作念玉的女子撇了撇嘴角諷刺的回道:‘師傅,你錯怪徒兒了!小酌大仙神通廣大,豈能像徒兒這樣‘不知廉恥’,依賴著您的庇護,方能茍活於世間。’念玉氣憤的看著面前的懼怕變色的小酌姣,快速的拿了幾塊糕點,誇張的嚼咽。

小酌知道對方是故意氣自己的,若是擱在平日裡,它定不會讓對方好過,可現在正在遭受天劫的時刻,若是這小丫頭又跑去絕情樓賣消息給它的那些死對手們,知道它此時的狀態,不敢想象!明年的今天,它屍首何處。

‘大家都是朋友了,何必斤斤計較些往事!’它說著,手腳並用的抱住一塊糕點,眼中討好的笑意,讓念玉忍不住嘔血的謾罵,可話到嘴邊,嘴巴便被塞入了一塊蜜糖。

狐兮煥帶著甜甜的笑意與一臉滿足笑意的小酌談論起絕情樓主近日高價追捕的疑犯宊虎白沙。

小酌姣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怒紅了雙眼,嘴角帶著怨恨笑的道:‘那絕情樓主簡直就是欺人太甚,我義弟白沙,品性純良,忠厚老實。雖揚言要娶以狐妖女子,可那女子怎麼能是藍狐箕瑟這樣的貨色!似是無奈,又是氣憤,小酌蛟說這話的時候恨不得把對方挫骨揚灰一般,想想自己平日裡也沒少做惡事,但比起絕情樓主,自己所做的那些事兒,不過是小打小鬧一番。平日裡白沙待它不錯,只要是有好的東西,便不會獨享!而已從小便看著那孩子長大,雖不是親屬族羣,卻也早已把它視如己出。若是自己旗下有子,必定讓那孩子認作乾兒子!

往日裡的嬉笑,讓它忍不住的沉下了眼瞼,原本怒紅的雙眼,此時忍不住的垂淚而怨道;“都怪我不好,若不是我執意要帶它去絕情樓偷東西的話,便不會遇見您們狐族的女子,若不遇見您們狐族的女子,義弟便不會越陷越深!也不會聽信於小人的讒言,不聽信與小人的讒言,便不會被他人當靶子一樣的使用。毀不該當初呀!毀不該當初呀~他的懊惱與他的懺悔一樣真實,可眼角淚水流淌下折射的笑意的嘴臉,卻早已被念玉看在了眼中。

念玉扯著自家師傅的衣角,示意他看著那淚珠下折射的嘴臉。狐兮煥牽扯著嘴角,緊握著徒弟的手掌開始安撫對方莫要緊張!便轉頭對著暗自泣淚的小酌蛟道;“小酌也不必太過傷心,原本在下便要去粼釉國,聽聞此時絕情樓主此時正在此時修養,若是遇見了~在下自會定當會把此時查個明白,而白沙雖說不是我狐族子民,可也是我妖族的同胞。“

小酌蛟不再多言,磕頭跪謝後,便拖著身子遠去,念玉看著師傅,她不懂師傅爲什麼要阻止她拆穿對方的謊言,更不明白師傅爲什麼要幫這個小人脫罪!連她這樣法術不擠的人,都能感覺出來~小酌蛟身上那散發著蘭花的靜香,只有藍狐女子纔會又的體味,而絕情樓中,以藍狐獨立而受寵的!莫過於箕瑟,箕瑟面容姣好,心底善良,且交友廣泛,雖說絕情樓以買情賣情而聞名,唯獨著箕瑟被指明最多,生意也是最好的。大家都說絕情樓中一切事宜全部由絕情樓主一人而爲,可真正接觸絕情樓的時候,你纔會發現,絕情樓並非大家所傳那般。

當然念玉知道的事情,身爲妖界至尊的狐兮煥又怎可不知,但就是因爲知道的太多!有些事情能推,有些事情不能推。若在平日裡,白沙這樣的小人物並不會被他所接納,可如今;他需要有個藉口,來引導念玉了結自己的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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