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安王爺,您嚇倒他了!”貓安隨著翠蕨的視線,看向了雙手緊握的墨璃。墨璃略帶含蓄的低著頭,小聲的道歉,可音調(diào)實在是太小,所以連抱著他的翠蕨都沒有聽到,更何況遠在數(shù)丈之外的貓安。
貓安不明白小孩子的想法,雖然他也經(jīng)歷過童年,但是他的童年中有的只是嘲弄與欺辱,爲了躲避這些!他會盡量的讓自己看起來毫不起眼。然而這樣的毫不起眼並沒有給他帶來預(yù)想的效果。
哥哥們總是會避他而行,雖然父親偶爾會誇獎他的忠誠,但有時候也會眼神幽暗的看著他緊皺眉頭。孃親待他最好,可這種好~伴隨著某種他說不清楚的意味。也許是他多想了,在孃親可以疏遠他的時候,在他與狼族孩子們越來越親近的時候。
但事實證明,他的靈銳總是帶著某種不幸的喻意!只是那時候他寧可自欺欺人一些。眼神略帶不安的看向墨璃,這孩子身上~有種莫名其妙的魔力,不知道爲什麼,在他的身上,他總是會聯(lián)想著許多的過往。明明那些事情,早已經(jīng)淡忘的朦朧不清,可如今卻因爲他的原因,變得越來越清晰。
是懲罰還是贖罪,那張臉上有著她的印記,也有他的。是呀!有他的~這是一個大好的機會,對於一個解決不必要承擔的“麻煩”!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借刀殺人~他早已習(xí)慣,也不必心軟。他這樣告誡自己,一遍又一遍。
翠蕨不知道貓安內(nèi)心的變化,卻明白這傢伙不會輕易放棄。哪怕她手中拿的不過是“姐姐”遺物,可笑的假遺物!她與他有著同樣的傷痛,可她卻不願意與這樣傷痛的人相惜。因爲她不是人類,漫長的歲月中,她早已學(xué)會了什麼叫做“自私”。雖是不被人所榮,卻大家也不過是表面上的互相排斥。
這點連她身邊的小丫頭,都做的無比熟練!因爲這裡是深宮,深宮別院中,哪有什麼姐妹情深的戲碼。
“安王爺,怎樣!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貓安聞言而怔,眼神與墨璃帶有驚恐的神情相對!“好,我答應(yīng)你!”聽聞此言,翠蕨喜出望外,但也全在預(yù)算之中,活久了,大悲大喜!已讓她學(xué)會如何控制。輕推著還在怔愣的孩子,喚來了婢女蓮兒與他一同玩耍。
墨璃看著近日來照顧他飲食起居的蓮兒,害羞的被對方牽著的手掌,露出了微微的細珠,這是第一次有人願意這樣和善的對待他。蓮兒不知總是少言寡語的墨璃,對自己理所當然該服從姑姑命令的舉動,竟然能給對方帶來少許溫情。因爲;也許因爲都是可憐人的原因,所以;雖不多言,可也算是少有的溫情相伴。
貓安失神的看著越走越遠的墨璃,似懊惱似喜悅的沉默不語。翠蕨輕蔑著遠去的人影,似厭倦似悲傷!二妖各有所思的看著同樣的畫面,卻又不同的心境。
“嗯,安王爺!合作愉快。”她說;略帶豪爽的從懷中扯過一個縮小版的“青瓷玻璃灌”,又加說明道;“這裡內(nèi)裝的可是斷情珠與狼花葉,您只需每日三滴,滴於他平日裡飲用的茶水裡,其它的事情,就不撈您費心了!翠蕨像是說今天天氣不錯的語氣,說著下毒的計劃。
然貓安卻不可置信的怒視著她,略顯口吃的斥責;“翠蕨,你怎麼能如此狠毒,他可是王,待你不薄的王。”他的指責換來翠蕨的嬌笑。“王,待我不薄的王,安王爺,是否記錯了!他呀!可不算是仁慈的主。”
“不~他!”
“安王爺,王速傳您去粼鏽殿”婢女快速的低頭稟報,貓安聞言收斂了下心神,差點~說了不該說的話。他是怎麼了?匆匆的拿過翠蕨手中的瓶子,自嘲一笑。何時;他也變得如此優(yōu)柔寡斷了。
翠蕨怔愣一眼,回味著貓安眼神中迫切的神情!爲什麼?愛他的人,看著他的人,守護他的人,明明是她?爲什麼~~~爲什麼他看起來比他還要懂得他一樣,爲什麼要表現(xiàn)出比他還在意那個人的樣子。他不該,不該如此。
碰,轟,哐,咚,黑髮亂舞,神若悲涼!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卻又有種被搶奪的不快。
墨璃雙眼驚恐的看著蓮兒,蓮兒眼角陰寒的看著遠方!臉上蕩起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快了,快了~終要開始了!姐姐,您放心好了,蓮兒~~蓮兒這次!一定~~一定會救您出來的~一定會!
班森看著眼自己主子臉上的新傷,手指不停的握著止血的草藥蓋敷著!查彌克本想扯動脣角開導(dǎo),慪氣不言的班森,可話到嘴邊,卻被班森無情的喝止。“殿下,這次的傷口!希望能讓您長些記性。雖然表面上是米切爾身邊皮特所謂,可您我心裡都明白,“冰雪蠱”是誰最擅長使用的暗器,當初菲比安收留徒弟的時候,陣容之大!明面上皮特雖然獲得了全勝,可私底下~菲比安卻鐘意賽魯斯殿下身邊的路西,並時常會以各種切磋的名義,三天兩頭的拜訪賽魯斯殿下的“沙魯城”,而最離譜的是,路西與菲比安的關(guān)係,不只是彼此略有好感,那樣簡單。
“哦,班森,你的意思是?”查彌克用眼神詢問著班森,班森撇撇嘴角,嘴角下垂的表示回答。顯然這樣的行爲在魯獌早已是司空見慣的事兒!這樣的司空見慣對於某些特定的人羣規(guī)則,不算大事,可對於剛接觸這種消息的查彌克來說,卻忍不住興奮的想要了解。
班森並沒有注意到查彌克的神情,而是眼神略帶厭倦的看著緩緩走進的哈奇德與路西,哈奇德倒是不在意班森輕蔑的神情,倒是路西覺得很不自在,尤其是對著查彌克殿下那一雙美瞳中算散發(fā)出來的晶亮。
“殿下,賽魯斯殿下很擔憂您的傷勢,特意~讓俾人送上“冰戀靈珠”一顆。“哈奇德說著,拽了拽路西手中的小盒子,路西看著查彌克,早已忘記了來此的目的!有些忘我的扯了下嘴角。
對於查彌克的外貌,作爲一個斷袖之人,又豈能無動於衷!但他的動容看在班森的眼中卻極爲刺眼,班森略帶粗魯?shù)妮p咳了幾下。哈奇德有些尷尬的陪著笑!語氣不佳的對著路西道;“路西~路西,路西~”。
“該死的!”路西的聲音不小,顯然帶有某種被打斷了某些好事的口吻!哈奇德就因爲對方的神遊而感到憤怒,此時也不由的口氣不佳的回道;“哦~路西!真是該死的見鬼了”說完還不顧班森的射來的殺人目光,奪走了路西手中的盒子後,毫不客氣的給了對方一拳。
查彌克看著眼前的一幕,帶著往日裡的友善笑容,接下班森咬牙切齒遞過來的盒子,打開欣賞道;“真是個不錯的東西,路西~請幫我轉(zhuǎn)達對賽魯斯殿下的謝意。說完此話的查彌克故意向路西拋了個媚眼,路西聽聞查彌克殿下竟然記得自己的名字,很是驚奇,又看到對方對自己拋了個媚眼的神情,不免有些心神飄飄的回道;:“望查彌克殿下早日康復(fù)”。
班森看了眼路西,原本就不爽的神情,此時早已經(jīng)到了極點,一想到他與菲比安的事情,便不由的更加惡言相向道;“路西,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查彌克殿下的仁慈,並不代表你這個下等的武士可以關(guān)切的。”
班森這話說的又急又恨,但路西顯然沒有聽到一般,還是直勾勾的看著查彌克,查彌克看著如此毫不掩飾的燒熱視線,嘴角自然上翹,低垂的美目中,是濃郁無法散開的嘲諷。
賽魯斯哥哥,你手下的角色,也不過如此呀!查彌克暗自嘲弄,臉上的越發(fā)疼痛的傷口與那手指間輕撫的冰戀靈珠,猛然散發(fā)著綠色的幽光。
班森訓(xùn)斥完路西后,便轉(zhuǎn)身對哈奇德笑臉香言道;“哈將軍,請?zhí)嫖壹也閺浛说钕聨Ыo您家賽魯斯殿下一句忠告!別讓自家養(yǎng)的狗,咬了自己的主人,還自得其笑“。
哈奇德聞言而怒,拉出腰間的彎刀,快速的駕到班森的脖子上。班森譏諷的看著對方盛怒的神情,改言道;“哦,路西!記得把此情此景一字不差的轉(zhuǎn)告給你家殿下。”
路西尷尬的看了眼查彌克玩味的笑意,又看了看一臉神態(tài)自若激怒哈奇德的班森,張張合合的嘴巴里,硬是沒擠出一言半語!
也許是有些累了,也許是剛剛上完藥的原因。查彌克覺得有些睏意,便開口替二人圓場。班森看著自己主子一副不在乎的模樣,又讓自己取來幾日前露妮兒夫人特地送來的“零露果”!很是不情願的把兩墩討人厭倦的狗東西送走。
送走二人後,班森不明白的拿過殿下遞過來的盒子道;”那零露果可是露妮兒夫人好不容易從妮絲夫人哪裡奪過來的,你這樣的輕易的又送給了賽魯斯殿下,露妮兒夫人要是知道了!定要來此哭鬧一番!近日來;露妮兒夫人對於殿下你表示要娶七公主的事情,已經(jīng)是多有怨言!如今;~~~”
“好了,班森!母親不會來吵鬧的啦。以賽魯斯作風,零露果就算是在珍貴稀有,她也不會讓它出現(xiàn)在妮絲夫人的面前!再說;你明知道我最討厭零露果的那種氣味,母親卻又不惜與妮絲夫人翻臉,也要替我掙來的東西,不過是想借機羞辱對方一下罷了。而我此次的大度贈送,若是;讓妮絲夫人也知道的話!你說;她是應(yīng)該感謝我的大度,還是該怨恨他兒子的心胸狹窄。班森~女人的膚淺與陰毒,沒有誰會比本殿下更瞭解的了。
“殿下您~”
“好了~班森,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你知道~有些壞習(xí)慣與好習(xí)慣一樣,讓我欲罷不能的想要依賴。現(xiàn)在~親愛的~讓我好好休息一下!好嗎?有些困了~~”他說,從帶有笑意的語氣到略帶些撒嬌的意味依賴,細心的解釋。班森明白,本預(yù)豎起大拇指表揚的時刻,卻忍不住暗歎了一聲,伸手捏了捏滑落與腰間的皮毯。
“碰~砰砰~~~”
“滾~~~都給我~~”賽魯斯惡狠狠的看著凌亂的一切,與那早已被砸的粉碎的零露果!眼神裡有股令人不敢凝視的殺氣。“查彌克,查彌克!下一次~下一次定不會讓你如此好運!定不會~~~”
哈奇德看著幾近瘋狂的賽魯斯殿下,也顧不得君臣之間該有的禮節(jié),用雙臂狠狠的牽制著對方。賽魯斯過了許久,便安靜的仰望了一樣哈奇德,略顯自言自語的道;“你說;父親會把王位傳給查彌克嗎?若是真的傳給查彌克的話,連米切爾與馬西特也不會有什麼好的下場。
哈奇德謹嚴少語,雖然想要安慰自己殿下,卻又不知道如何表達,只能重複著,殿下不必擔憂,哈奇德會替你擋著的。賽魯斯感激的撤了撤嘴角,可那笑容卻比哭還難看,路西站在遠處,他雖是賽魯斯的手下,可對於這個又查彌克一樣俊美的主子,卻有著一種莫名的懼怕。
若察、哈爾與歲暮、丹靈君主在岢嵐國皇宮之外,等著覲見!今近來,是一百三十六個小國供奉的日子,像往年一樣,歷代鄰近的幾個諸國結(jié)伴而行,爲漫長的路途,增加不必要的開支與彼此之間的兄弟情義!當然這種兄弟情義早已是如履薄冰一樣小心謹慎著對言。
”若水生,聽說你近日來~又得了不少美人!?”
“是呀!哈序~你今年的收穫也不小,我看那滿車的香氣如此迷人,也不枉你今年又消瘦了許久呀!”若水生看了看哈爾的國王哈序,讚美句裡的嘲諷意味十足,可哈序卻傻啦吧唧附和道;“哪裡,哪裡~還不是水生你仗義割愛,我國連年旱乾,土地乾裂,埋下的種子,沒多久便在土裡飄來了蒸熟的香氣,三年不下雨,每日國人飢餓難當,多少年輕人都選擇遠走他鄉(xiāng),流離在外,家中年邁老者無人贍養(yǎng),少兒無人看管!雖說;國仍在,可家家則亡,眼看是已到了國在家亡的境界,多虧您把瑜香夫人送來,方纔解了我國亡之微。”
歲天國與丹如聞言掩面憋笑,洛哈序老淚縱橫,喜涕聚變,感激之情猶如悠悠之火,可以燎原。若水生此時要是讓他已死作陪,這丫也會二話不說的與對方共進共退。然而此時的若水生,原本得意洋洋的嘴臉,聽聞往事!神情勉強的維持著笑臉,可那笑,有些猙獰。心如割肉般的騰涌起來,他那時候那是大義割愛,明明是哈序這莽夫不知從哪裡聽來他得到的美人,二話沒說,便拉著他尋了好久的碟人妖,屁顛顛的擼人便走。
然後;到現(xiàn)在~他一想說要對方還回的意圖,這二貨到是比看起來精靈許多,不是給他戴高帽,便是哭爹喊孃的聊兄弟情,姐妹愛。
今日;他可是特意帶來美人,想暗示他該還人啦!可這丫滴,竟然又在其它而爲兄長面前如此“讚美”他。雖是惱怒,可卻也只能陪個笑臉的表現(xiàn)出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