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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隱

班森看著查彌克興奮的表情,又看了看身旁聚精會神的賽奇特伯爵,輕嘆著氣的臉上有著明顯的無奈與擔憂。

他不明白,是的!他不明白查彌克殿下爲什麼不願意跟著大部隊一起去迎親,而要單獨行動,更不明白平日裡總是享樂慣了的賽奇特伯爵,爲什麼也要摻上一腳。

本來殿下便不願帶太多人出來,原本帶的十幾個暗衛,卻在遇到那朱雀鳥的時候,與對方搏鬥中,早已絲絲傷傷全軍覆沒了。若說只保護查彌克殿下,他還是有些能力的,畢竟前些日子,在羋塞都的絕情樓分店中,買到了不少寶貝,然而;這些寶貝雖好,可他並沒有完全掌控它們的使用方法!對於此時的狀態來說,他還是有些擔憂的。

查彌克與賽奇特互看了一眼,二人的眼睛裡充滿了玩味。賽魯斯得意洋洋的翹起嘴角,看著奇哈德手中的綠色寶珠,神情中是無法掩蓋的欣喜,路西看著尾隨奇哈德身後的郇簡,神情中一閃而過的驚豔。

郇簡根本無暇顧及路西臉上的神情,非常氣憤且略帶小跑的追著奇哈德。奇哈德皺著眉的感受著手中冰冷刺骨的綠色寶珠,這是肉蛆的心臟,只要集齊十顆,便能在羋塞都的絕情樓中換六個三等級的妖獸,七個二等級的鬼徒或者換取十四個剛剛成年的妖奴。

都說絕情樓中的妖奴忠誠不二主,但想到前些日子的耳聞,他可真有些擔憂,賽魯斯殿下的如意三盤,是否又要得不償失,畢竟從剛纔他取得寶珠的時候,那隻高傲的朱雀鳥,可是眼冒紅光的看著他良久。

奇哈德的擔憂是對的,朱雀鳥慵懶的打了個咯之後,便抖了抖翅膀的準備突襲。只可惜;它卻忘卻了,面對獵物時它是個好的捕手,可面對被獵時,它卻不算是個逃跑的能手。

班森一邊從懷中取出一個七彩的盒子,一邊打開盒子,從裡面拿出了一個木質的飛狼,是的,土黃色帶著花紋,腳赤之間帶著戾字古文,形若骨瘦般帶著一雙水紋翅膀,翅膀上被金色的毛線邊裹著,乍看之下,顯得有些浮誇而粗糙。

查彌克露出孩子般的笑容看向哈奇德有些吃力的樣子。賽奇特有些詫異略帶探究的眼神貪婪的看著盒子中其它寶貝。

班森是個精明的老鬼,這樣精明的老鬼,就算是對自己都留有餘地的想要防備一把,又豈會沒注意到賽奇特的目光!巧妙的在對方還伸出未觸碰到盒子的時候,班森便毫不客氣快速的把盒子收到的腰間的軟袋中。

賽奇特看著班森防備忠厚的老臉,本想呵叱的話語,哽在喉間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手捋了捋脖子,佯裝很不舒服的輕咳了幾下。

班森暗罵賽奇特貪婪的同時,剛在在盒子中的小木狼,此時卻在變大的同時,三隻眼各色的衝向朱雀鳥與哈奇德的方向。

哈奇德一邊吃力的想要甩掉朱雀鳥,一邊又狼狽的閃躲著對方是不是噴出的火焰。郇簡看著身邊越燒越旺的火,與剛纔不小心崴傷的腳赤,懊惱之餘,以及其不雅的姿態在地上爬拖起來。

路西倒是頗有愛心的跑到郇簡的身邊,好意的詢問對方是否需要幫助。郇簡忍不住在朝天空中翻了個白眼,心想這人是傻了還是太蠢。火都燒到他的鞋底了,還如此文雅的詢問他,真是夠討厭的。

路西看著對方的反應,略帶傻氣的拿起身邊的石頭便朝著郇簡被燒的腳底砸去,原本因爲腳底的火熱不停蹬拍的郇簡,吃力的閃躲了幾下。

路西一邊倒退著拖拽著他的手臂,一邊把手中剩下的小石子朝著他被燒到褲捲上的火焰砸去。

郇簡實在受不了這人的愚蠢,怒不可支的狂吼道;“哦,天哪!你在這麼砸下去,火沒把我燒死,便會因爲你砸出的傷口,失血過多而死。

路西想了一想,覺得他這也說也有些道理。便不再拿石子砸對方,而改用捲曲翻滾的救人方法,把郇簡像是滾湯圓一樣的來回折騰了好久!

郇簡在昏厥前惡狠狠的看了路西一臉驚喜的笑容,眼中閃現著明顯的怨毒。路西顯然沒有看懂對方眼中的神情,而誤以爲對方只是太感激自己,而不知道如何表達!路西一副恩人自居的模樣,輕撫著郇簡昏迷後的臉頰,眼中閃現著一抹濃濃的慾望。

賽魯斯眼看著哈奇德被朱雀鳥叼在口中甩動的神情,快速的打開屏障後,化身爲宊虎的朝著朱雀鳥的方向追去,朱雀鳥一邊閃躲,一邊看著身後金色的宊虎。忍不住的張著嘴巴,想要啄食對方,但它卻沒有注意到,這正是賽魯斯想要的結果。

賽魯斯快速的閃躲之後,帶著從朱雀鳥嘴中掉下來的奇哈德,緩緩的落在地上。

奇哈德一邊緊抓著賽魯斯身上的長毛!一邊略帶愧疚的雙手奉上綠色的寶珠。賽魯斯張口把寶珠嚥進了肚中後,得到的能力讓他比往日裡變身後,恢復人身的時間,明顯的縮短了許多。

屏障再起,朱雀鳥紅著雙眼碰壁的把腦袋頂灣後,長命一聲後,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在空中不要命的甩動了幾下。“嘎咯咔啪”零碎的聲響也未被臨時狂怒的風捲入無聲之中。

清脆的聲響過後,是忿怒不平的報復,像是孩子般的朱雀鳥不停的叼啄著賽魯斯與奇哈德所在的屏障。

不知何時,一直在旁邊小心翼翼觀察獵物的木狼,決絕而快速的撲向暴怒的朱雀鳥。說時遲,那時快。

遠處傳來的吆喝聲,讓原本暴怒中的朱雀鳥,屁顛顛,搖頭晃腦般討好的跑了過去。班森略帶驚慌的念著咒語,把一抹金光籠罩的木狼變了回去,只是;那木狼的尾巴卻只有原先的一般長短,那光似是無意傷它一般,便消失在空氣中。

馬西特滿臉喜悅的跑向屏障處的賽魯斯身邊,哈奇德快速的行了個武士的禮儀。納木山緩緩的回了個文弱書生的拱手裡後!二人便默不作聲的推倒了一旁。

賽魯斯不自在的推開還像小時候一樣喜歡懶著自己的馬西特,皺著眉看向後面被人攙扶的菲比安,路西這次反應倒是很快,快速的跑到菲比安的身邊,馬紮羅與麥加利亞也識趣的把對方靠在了一邊的樹上,極有默契的朝馬西特的方向走去。

原本躲在暗處捕捉朱雀鳥的查彌克與班森和賽奇特互看一眼後,神情裡多少都喊著疑惑。“馬西特怎麼會在這裡”

是的,對於查彌克來說,馬西特的存在顯然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帶對於賽奇特來說;好像在意料之中,但面對於老謀深算的班森的凝視,他又怎麼能表現出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皇兄說了,事情沒到最後一刻,誰也決定不了皇位的人選是誰。而他只不過是皇兄遊戲中的一粒旗子,曾經是,現在也是!只是曾經的他參與遊戲之後,熱血芬騰,而現在的他參與遊戲之中,卻身不由已。

天空下著薄薄的細雨,已在柳荌國的米切爾看著紅紅綠綠,各資百態的油傘!神情中多了一抹傷感。

隨身而來的安妮,焦急的從外面走了進來,地上乾淨的木板上隨著她腳印留下的,還有黑色的泥土與充斥在房間內淡淡的臭氣。

但顯然兩人對此都不太在意。米切爾焦急握住安妮的手掌問道;“見到了嗎?”

安妮聞言而泣,聲音裡有著薄怒,更多的是濃濃的虧欠。“殿下,是老奴辦事不利!是老奴辦事不利。這次的消息,來的太巧,老奴覈實的時候,也有些疏散了。若是殿下您去的話,老奴就是死,也對不起夫人呀!”。

米切爾聞言,顯然很是失落,但臉上卻依舊掛著笑意的安慰安妮道;“你也不要太在意了!畢竟;她不見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若是;當初我不執意要走,說不定,事情便不會成現在這個樣子。”

安妮看著米切爾陷入自責的樣子,伸手擦拭了臉上的淚水,嘴角勉強的擠出笑意,步邁有些遲緩的移動著,倒了杯熱茶。

米切爾略帶失神的讓安妮不用忙碌,快些換身衣服。安妮不在意的應對著,卻不見轉身離去,而是把手中的茶水放在米切爾的手中。一股暖流的溫熱,讓米切爾忍不住看著安妮!

安妮一邊擠著笑意,一邊看著米切爾道;“這茶殿下好多年都未飲了,何不配上這細雨濛濛之季飲上一飲,不解口舌之腹,也解一解心煩憂亂之苦。”

米切爾苦笑的推拒了一下,安妮搖搖頭不做迴應。無奈之下,這茶終是在他手中,淡淡粉色的花瓣,暈染了通明的玻璃杯子,黃色的花蕊不似花開時分的嬌嫩,有些乾枯的碎瓣,隨著霧氣旎漫在鼻息間,只是;這花茶飲了。那乾枯的碎瓣便也用不了多久,也會歸於泥土之間!一去送他這花樹的人一樣,來時走時,訣別離散。

苦澀過後帶著絲絲甘甜,一如她的話語一般,犀利之後帶著某些玩笑的關懷,有時他不太懂,她是愛他的人,還是愛他像哪位故人一樣的憂愁傷感。

皮特慌亂的從門外進來,似是被鬼神追趕一般的喘息著道;“米切爾殿下,他們來了!在霧都城,在霧都城了。”

米切爾聞言,脣從杯上移開。輕淡如水的音調裡,早已沒有了前一刻的慌亂。“馬西特殿下也來了吧!”

“是的,殿下!馬西特殿下與馬紮羅公子一起來的。”皮特一邊恭敬的跪在地上回答,一邊捂住受傷腹部,雨水淋溼了他的發,積水打溼了他的衣,而傷口涌出的血卻染紅了地上的木板。

安妮驚恐的叫了一聲,然後頗爲憐憫的攙扶著皮特,米切爾見狀半蹲下來。“你怎麼那麼傻,不是說了要小心一點,安全的回來的嗎?”顯然皮特已不是在米切爾身邊一年兩年,對於米切爾來說,皮特有時候比親兄弟更讓他感覺信任與感激。

他的感激皮特又怎會不知,但爲了殿下日後的大業,他怎能只想到自己呢!

安妮與皮特是一樣的,所以;當米切爾再說什麼時候,安妮便果斷的打斷對方的話,非常認真的說道;“殿下您不用總是擔心皮特了,安妮我與皮特自從跟著殿下的那一日起,便早已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殿下要做的,就是快一點帶著四公主離開柳荌國,以四公主身上的靈力,就算當初殿下的師傅施法隱了起來,可貪得無厭的柳荌國國王,若是知道了,事情便不再好辦了。”

米切爾隨著安妮的話,陷入了沉思。安妮攙扶著皮特,二人行了禮,便緩緩的退出了房間。

細雨朦朧之間,灰暗的天空像是被巨獸吞噬般露出沉悶的色彩,於那天空有著同樣心情的卻不止米切爾一人。

柳綰闌看著窗外蒙蒙細雨,阿朱跪在地上憋著眼淚。她也是爲了公主著想!這些年,那魯獌國的米切爾殿下是逃回了國中,可幫助她逃走的公主,卻被拋棄在自己的國家。大王知道是公主幫忙逃走的時候,盛怒之下便把宮中用皮鞭抽的半絲,原本傾國傾城的絕世容顏,如今;卻只剩下斑駁凌亂的暗痕然而;那些平日裡說誓死也要娶到公主的世家子弟,卻爭相恐後的快速與公主撇清關係。

三年來,王孫貴族,市井小商!曾經爭相恐後,刻意討好的嘴臉,變成了此時此刻人人喊打的局面,三年來,公主像是遊魂一樣的食不知味,夜不能眠。原本還有些笑容的臉上,除了唉聲嘆氣,便是像現在這樣什麼也不做的看著天空。

今天的事,也許是她處理的草率了一些。可若是讓公主去了,聽了,見了!她所不想看到的事情,害怕的事情,便會毫不留情的落在公主的身上。

柳綰闌把目光收回,看著地上總是戰戰慄慄的阿朱。心下有些不忍。三年了,流言滿城,身上的傷,早就結了疤,留了痕,可心裡的傷,卻怎麼養,也養不好。

有些時候,她總是在想!自己真的有自己表現的那樣愛米切爾嗎?想著想著,便忍不住淚流滿面,不知是爲了米切爾,還是爲了她自己。

“阿朱,你下去吧!若是他的人再來,你便把這玉墜拿給對方吧。”阿朱雙手慌忙的結果玉墜,忍住的心疼自家公主。

“公主您~~”柳綰闌看著阿朱,輕扯了下嘴角,語氣比笑容更加滄桑的道;“阿朱,父皇說;綰輕還太小,魯獌那樣魚龍混雜的地方,不適合她。”

阿朱聞言忍著怒看著柳綰闌,柳綰闌像是想到好笑的事情一般,輕笑出聲的接著道;“你說,這小字到底如何定義!那年;三姐去餕瑴小都的時候,父親說;綰如,綰闌年紀還小,身體又柔弱,不適合那冰寒之地,你若愛這個妹妹,便替她嫁了吧!”

阿朱焦急的看著柳綰闌更加哀傷的神情,忍不住的叫了聲公主,柳綰闌輕楞的回過神來看了一眼阿朱,緩緩的把她拉到椅子上,自己也座了下來。

阿朱略帶掙扎的想要起身,柳綰闌搖了搖的繼續開始言說;“三姐離走前哭喊著撫摸著我的臉說;妹妹,妹妹,我的親妹妹!你可知;這傾城傾國之貌,能帶來多少快樂,也能帶會帶來多少悲傷。”柳綰闌歪著臉,一道黑色的暗痕在潔白的臉上顯得無比猙獰。阿朱心疼的呼著氣,緊握著自家的公主。

“公主,不是您的錯,不是您的錯!要怪只能怪那個負心漢,不用等到下次,我現在立刻出府幫您把這個晦氣的東西,還給他~還給他~”

似是越說越激動的阿朱,說著便要轉身走。柳綰闌略帶有些力氣的拉著她的手,無奈的輕嘆一聲,然後接著道;“阿朱,你知道三姐四年前給我的那封信裡寫了什麼嗎?她說;妹妹,若有來生!就算化作厲鬼,我也不願再與你同爲姐妹。短短幾行文字,什麼說明也沒有!什麼也沒有!!!!!”

阿朱抿著最憋著淚,哽咽的安慰在喉間打轉。清晨短眠,濃重的眼圈。消瘦的臉上,散落的秀髮!

往日裡,最愛梳理髮髻、淡妝優雅的公主,這些年~醉上雖說著不在意!可卻再也不願讓她幫忙挽妝描眉淡搽粉了。

“公主,休息一下吧!”阿朱說著,忍著淚的攙扶氣柳綰闌,柳綰闌也不掙扎,只是習慣性的摸著自己的臉,斷斷續續的接著說道;“阿朱,明日~陪我去看一看城西北邊的狼花吧。也許;是最後一次看它了!”

“公主~~~好”阿朱驚呼的臉上,掛滿了淚珠,略帶年輕的臉上,寫滿了心碎的表情,柳綰闌淡淡的餘笑,陽光折射之間,讓人有瞬間的錯愣,阿朱透過淚眼看著,失神。

時間會改變一個人的想法與習慣,很多時候!我們不知道爲何改變,許多時候,我們只是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但更多的時候。我們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看自己的倒影,以至於;忘記了沒有陽光之下的倒影,也會逐漸的融入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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