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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奴

誰是妖?誰是奴?

“微倚傾雖貴爲妖界聖女,卻不知潔身自愛!竟與人私通,觸犯我族之大忌。即日起便割去其聖女尊號,廢去千年修爲!”

說話的女子一身黑衣,她是狼族的後人,與狐妖不同的是!她是唯一一個,進入妖界聖女候選人中的狼女。但同時也是微倚傾曾經最信賴的好姐妹!

可惜;曾經已是曾經。

如今的她;是新一代妖界的聖女!可面對往日熟悉的容顏,昔日的耳語依舊在眼前回放。

“別人總叫你狼女?可是你那麼溫柔!不好?”她看著她不停擦拭眼淚的樣子,有些好笑。但勝者爲王,敗者爲寇。雖是感覺好笑,可她卻只能沉默的微笑!狼的本性,寧可在敵人面前流血,也不會在敵人面前流淚!

而她天生便不知道眼淚是什麼?笑成了她父親死後唯一能做的事情。

“聖女莫哭,不過是個名字而已!”她撫著她的小腦袋,這個比自己晚出生一刻鐘的孩子!若不是因爲父親突然去世的緣故,它們應該會成爲很好的“朋友”。

“傾傾怎麼了?”他笑的一臉柔和,像是狼牙山上最後一抹餘暉!短暫的美麗,總是在看到她的時候!便隱了去。

“諾公子,安好!”看著他絕情的揮了揮手,她知道!這是他們的世界,而她不過是個外人。

是呀!外人。

對現在的諾公子來說;她不過是;一個俯首稱臣的敗王之女!與他有過一紙婚約的狼女。

“諾哥哥,狼狼沒做錯什麼?你不要這麼冷淡嗎?好歹~她曾經與你也有過婚約的。”她的步邁總是極其穩重,每一步的輕重緩急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可微倚傾的那句“曾經”,讓她不由的加快了足下的節奏。

雖然內心明白,微倚傾說的對!他與她之間的婚約,早已是“曾經”的往事。

而她現在的身份,不過是一隻慘敗的妖,一隻任它們玩弄的奴。

天空依舊澄明的那樣遼闊,可再也沒有任何一個角落屬於漾兒的了,您說過會讓漾兒做最幸福的狼公主,說過會爲漾兒找個像您愛母親一樣的丈夫。

可如今;狼宮城內狼花開,藍顏寵笑她人來!餘暉邪影繁城寂,獨留舊容未笑開。

“恨”是因爲愛不起了!

所以;便試著開始摧毀內心的期望。

看著腳下,往日裡不可一世的貓王“貓諾”,憤怒的朝著她狂吼!

也許是真的不愛了,也許是真的恨透了。她的臉上出現,難得一見的真心笑容。

那笑容猶如夜間的狼花開,淺淺淡淡,安安靜靜。雖美得令人窒息。可在另一隻妖的眼中,他的眼中,始終只有一隻妖。

“凨漾,她是傾傾呀!她是傾傾呀!”貓諾一邊拼命摟抱著虛弱的傾傾,一邊哀求的目光看著站在“聖石臺”上,一身黑衣的狼女凨漾。

凨漾冷眼看著,被鎖在冰牢中的貓諾與微倚傾,原本開心的心情,此時不由的陰沉起來。

內心一個叫做心疼的情感叫器著;原來;他還知道她的名字,可卻從來,沒有這麼急切的喊過。

“貓諾,記得嗎?當得知我父王被殺,我被關在冰牢中無妖維護的時候!你對著我,不止是冷冷的笑。爲了撇清與我狼族關係。

一向冷峻的面孔,猙獰而粗暴的拉扯著我的身體!晃動著,捶打著。直到那顆屬於你貓族聖物的“紫**墜”從我的心臟處,混著我的心血滴落下來時!

你笑的像是盛開在魔林溪邊的“嫣珞”,淡淡的紅暈在你冷峻的臉上抹過一絲滿足。

而我,只是蒼白著臉,看著你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在另一隻妖女的手中。

狼族天生無淚,是詛咒、是本性、還是絕情。

我不知道,看著爲了換取我生存。母親被一個又一個雜碎的畜生玩弄,我尖叫著慌亂在你所在之地,不停逃竄!只爲等你回來救我出去,那怕出去後,你待我爲奴,我侍你爲主。

可就算是這樣,捨棄身爲狼族公主的尊嚴,你卻依舊不曾回過頭來看我一眼。

而我當初,傻傻的,茫然的笑著接受母親,日復一日的安撫。無淚無悲的笑著;腦海中來回閃爍著往日快樂的場景。

後來;母親怨恨著我如此樂觀,如此毫無鬥志的像只失寵的野狗,毫無尊嚴的撫摸著懷中已經枯萎的“狼花”。

有時候,我會冷冷的看著他們欺凌著母親的身體!從一開始的恐懼變成了最後的習以爲常。

是呀!習以爲常。

恨也是如此;那些日子裡,是愛支撐著我,努力的想要活著,後來看著你寵溺著叫她“傾傾”時,我卻恨不得殺了她,妖界中唯一願意收留我的微倚傾。

可我知道,從刺耳的叫喊,變成了任人玩弄的小丑時,我便知道。想要活著,就必須讓心先死去。

有些時候,母親會略帶驚慌的喊著我的名字,讓我別怕!但醒來以後,便會厭惡的咒罵起來。

母親在失望中緩緩閉上雙眼,她問我;“漾兒,會爲我落淚嗎?”而我只是從懷中靜靜的取出,那顆早已經枯萎的“狼花”,放在母親凌亂的發間!笑的如七月花敗的孩子。

母親走後,災難也慢慢的向我駛來。

隨著日漸成熟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凹凸精緻的時候,我一邊怨恨著狼族骨血中的絕強,在如此糟糕的情況下,竟然會變得無比嫵媚。一邊期待著你的出現,期望著你如他們眼中的慾望對我垂憐。

可一切均是妄想。

母親沉落在冰牢裡的那片“餓虎”之上,沒多久!薄弱的冰雹迸裂而落。身下的水中被染成了紅色。那一刻,我多麼希望有你在身邊,哪怕只是靜靜抱我入懷。那怕只是讓這些畜牲滾開。

可是,我知道!你不會來,你此時的懷裡,正有叫做“微倚傾”的妖,調皮搗蛋。

他們在說著你和那個妖的故事,只是故事中!那隻妖彷彿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孩子!她說;“喜歡”的東西,你定會尋來。她說;“討厭”的東西,你定會驅散。

百年間,我殘碎的夢,被你們糾纏。

這我不怨,只是別那麼殘忍的,嘲弄我此時被殘暴的容顏。他們卻說;“雜碎的狼女也配打聽聖女的事情?”。她沉默,耳邊迴盪著,他們醜陋不堪的**笑聲。

她不配嗎?

是的,她不配!自問自答的開開合合的口中只能斷斷續續的重複著,這句話。

凌亂的疼痛開始在身體炸開,死已經成爲了奢侈。

她看著他漠不關心的臉孔,不知早已經不在意的事情!爲何想與他說。

回憶像是覺提的水壩,不堪一擊的泥土,終究只能僞裝一時安寧。有些傷疼,笑得越甜,內心便越絕望而蒼涼!

知道嗎?貓諾~說這話的時候,凨漾的眼睛中,泛著瑩瑩的水光。只是:那珠像是淚珠水光,輾轉反側見,便被笑意掩蓋。

他看著她,第一次那麼認真的看著傾傾以外的妖女,雖知道父親爲他訂了一門親事,也知道那門是唯一一次,可以讓貓族閒魚大翻身的機會。

他沒有想太多,真的!貓諾的低著臉頰,看著懷中的傾傾,一絲不易察覺的歉疚一閃而過!

"知道嗎?貓諾~那時候我多希望你能來,父親也能來。可我也知道,父親在我面前倒下後,沒多久,便被您們分砍成八塊,這是習俗~一旦某個族被滅後,其他分族便可分其屍骨,吸其修爲。

而很多族規都未曾被開啓!尤其是最殘忍"禁族"滅族"。

身體開始撕碎般被啃噬著!第一次,不再笑容滿面期望,也是那一次。

你未來,父親也未來!

可當初的我卻傻傻的,帶著殘存的回憶等待。自欺欺人的等待,等待那~原本規劃好的未來。

身體上的疼痛,讓我遽然的明白。

你從未愛過我,而我始終以爲,你是愛我的。就像父親愛母親那樣,不善言辭的愛著。

看著父親在我面前倒下的時候,口中未說出的話語,我始終牢記。他說;“我的漾兒是狼花,只有狼花的頑強,才配的上做我女兒的生辰花。

是呀!父親愛看我笑,只是我生來便不喜歡笑。婚期那年的三月生辰,父親說要爲我種下一片“狼花”作爲出嫁時的送禮。

可狼花從未在狼族冰冷的雪山上獨活過,因爲它酷愛的土壤之地是,一季不變的狐妖族邊,斷腸涯下,一片混濁昏暗不明的水花。而父親明知那水花,是我族的剋星之花!

卻只因爲我說喜愛,便不辭辛苦與各長老的反對!硬是破費修爲的爲我修建此花。

而我喜愛此花的理由,只是因爲,那是你送我的第一束花。

“你說;你笑起來很像狼花,安靜的在夜間綻放。只爲懂你的人,展開最美的花蕊!吐露最甜蜜的芬芳。”

是呀!只爲懂我的人。

當父親笑容滿面的把“紫**墜”放在我的手上時,我第一次笑的如此欣喜。父親說;等到六月花開的時候,漾兒便會是貓族的皇后。”

我甜甜的笑,第一次在父親的懷中害羞,只因爲“貓族是你的族羣,只因爲你是貓族的繼承者。~~

然而;六月初,花開漫天,野火未能獨眠。成千上萬只妖怪從四面八方而來。不是爲了慶賀狼族公主出閣大喜,而是密謀已久滅族。

看著火紅的焰火,四面八方的燒來。狼花帶著獨有的芬芳,怒放著焚燒著它的屍體,明明狼花是水中花,卻像是木瀦草一樣容易燃燒。恍惚中,它像是爲我送來最美的煙火,但我知道,它痛苦中散發出來的香氣,刺激著我全身無力!雖是如此,我卻認爲它這一切,並非它本意,一如送花的人一樣。

可天真的總是被現實打破!看著狼花無情的追趕著,我的族人。我恨自己當初;爲什麼要堅持在夜晚舉辦慶典!明知道:狼族夜晚最怕的是火,而狼花是最易燃燒的火苗!

父親卻不忍心我落寞!爲我在你最愛的狼花上,建起了城堡!狼婆婆爲我們趕製喜服。因爲執意要在原本繡著,狼圖騰飛的喜服上!加上柔和淡雅,百態綻放的狼花。才願與你修萬年好合。

可你來了,穿上我族之人!爲你我趕製的喜服,手拿長劍,慢慢的向我的方向刺來。神情恍惚中,最疼愛的婢女擋在我的面前說;“公主,快逃”。

我來不及問你爲什麼要殺她,她可是除了我以外待你最和藹的狼妖了?話未問出,父親便從遠處帶著一身血痕,步邁慌亂的帶我,進入沒有狼花的舊宮殿。

倉皇出逃時,我雖狼狽!卻依然願意聽你,對我解釋這一切。

然而我回頭凝望;你一身喜袍,笑如”嫣珞“的抱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在你我大婚之時,說著悄悄的耳語。

嫉妒讓我迷失了理性,不安讓我丟掉了了尊嚴。我來不及想,便衝到你的面前:質問你爲何如此決絕?你談笑之間,未說片語~手拿利劍刺入父親的胸膛。我狂怒的笑,看著父親張張合合的嘴巴!第一次用力的與各妖之間廝殺。

血染紅了我純白的喜服,與人界不同,妖界的喜服因族而異。狼族的常服是黑色的,但喜服卻是純淨的白。

我恨母親,爲什麼爲了我的生死,而失掉作爲狼妖本性的尊嚴。??可恨!又如何?族人失散千年。豈能用一個恨字,便可說清其中的辛酸與愧疚。

“滅族呀!”她看著他不自在的眼神,表情一片平靜。用貓族的心石傳音給貓諾,是凨漾最不願意敘述過往的方式,可她給了他那麼多機會!希望他能關心一下自己,然而;每當對峙的時候,他的口中總是她的幸福!而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一場無緣無故的鬧劇?

若說;她所做的一切是場鬧劇的話,那也是多年前那場,被他們刻意謀劃許久的婚禮。

若說此時~多麼可笑,身爲貓族的族長,不是應該依賴人的嗎?而他卻爲了,保全一隻妖的安危!心甘情願的觸犯族規!與人茍合。

妖,一隻與她凨漾一樣的妖而已!

她受了傷,他迫切的追回他貓族的聖墜,不顧她抵死的糾纏。而她受了傷,他卻問她爲什麼?

微倚傾現在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她說過,不會殺了她。可她也說過,要看他的表現。但他的表現總是讓她失望!

“你恨我?”貓諾不敢相信的看著凨漾,雖是疑惑,但他能明顯的感覺,今天這個局面!不是要真正處罰與人類私通的傾傾,而是;當初爲了傾傾安危,委身下嫁給人間女王的他?

“不~”她輕搖頭!然後緊握了下手掌,揉碎了貓石!直到點點灰燼從她的指尖流過,也未曾鬆開。

恨一個早就不愛自己的人,是狼妖的恥辱!而她除了笑著接回那些因爲她愚蠢的愛情,而失散千年的族人外,再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恨任何一隻妖。

一陣黑色的霧霾,轉瞬既失,大家還來不及驚恐。原本被衆人推崇的妖界新一代聖女“凨漾”,便消失在“聖石臺”。

而這一晃,便是十年後。

“諾哥哥?我要嫁給素未了”女子臉上帶著幸福的淺笑,已經微微發福的身體,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雙人身子。可貓諾寧可什麼也不明白!

但看著她日漸恢復過來的朝氣,心中雖然緊痛著!可手掌卻依然習慣性的爲她看是梳理著,被風吹亂的紅髮。

微倚傾習慣性的靠在他的懷中,手指把玩著他散亂的秀髮。不明白,爲什麼諾哥哥總喜歡擺弄她的頭髮,雖然他梳理的很舒服!可素未每次看到她整齊的髮型,都會顯得很沉默。

有些事情,她懂!可就是因爲懂,所以才覺得特別虧欠。曾經她是妖界聖女的時候,總覺得諾哥哥對她好是應該的,甚至是所以人對她好都是理所應當的!可是後來;當她愛上了淺上柒染,那個一心想要藉助妖的法力,來推翻女尊時代的男人。

不免覺得一陣苦笑,她給了他最真誠的愛,卻還是被他嫌棄的傷害。她知道;他揹負的東西太多,他得到的東西總比付出的少。

但她也一樣,沒有了法力後。有了牽掛,有了糾纏!她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了。每當她試圖重新開始的時候,而他總是躲躲閃閃的推拒。她知道他有苦衷,可她的愛,她日進衰老的身體。卻再也輸不起。他口中那永遠的愛,與以後怎樣的承諾了。

十年來,當她被廢掉仙籍,廢除法力之後。她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以往總覺得人可怕!可真的,當人以後~她才明白。

人,其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不足。

身爲妖的時候,她要的並不多,也並不懼怕時光流逝。因爲只要她想要,隨時可以恢復!如同妙齡少女一樣的容貌。所以;從不知道,容貌對於人類來說,它是一個無形的殺手,比起真刀真槍的拼鬥。它傷在心上,不再身上。

爲了他的皇位,她知道;有些事情,必須忍。有些事情必須忘,有些事情必須苦,有些事情必須等。

可,忍讓,忘記,痛苦,等待。

他的承諾隨著她的容貌消減,他的貪婪隨著她的屈服而龐大!她的容忍隨著他的疏遠而失落。她的心死隨著他的欺瞞而焚燬。

而這些,都是她在妖界,從來不會有的體驗過。

他總說讓她知足,就是因爲!他給了她貴妃的頭銜,她便應該感恩戴德的接受著他的謊言與傷害嗎?

他們說好的,只屬於彼此!可他不喜歡她與諾哥哥有所牽扯,她便恨心從不與他碰面。

可就算是這樣,他還說她太貪心!貪心什麼?他給了她一個孩子,卻因爲她母親的一句話,孩子沒了。

她哭著求他放手,而他卻又百般討好的,?唯她馬首是瞻,言聽計從。

聖言者曾說過;錯之已改,可修已!

可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她成了舊愛,他有了新歡。當初說好的彼此,也成了如今的你彼,我此!各不相干。

阿丘婆婆曾經說過;”愛情是因爲有了情,纔會產生愛!可她卻覺得沒有愛的話,便不會有情。

所以;她不會愛諾哥哥,因爲對於諾哥哥的情,是人類所說的親情,而親情雖比愛情重要,卻無法取代愛情。

因爲孤獨是六界中無形的殺手,誰也逃不過。孤獨掌控詭計。

聖言者(也就是成仙的狐妖祖先)曾說;她有一副修仙奇骨,且心無雜念。只要潛心修道,斷情絕愛,等待萬年大劫,便可歸列仙位。而且還是上仙!

對於妖界來說;這是何等的榮耀,自從妖界分爲九族之後。狐妖族,尤其是紅狐妖中!再也沒有出現過一個修佛成仙之妖了。可惜;那時候的她不懂,也懶得記在心上。

溺愛成爲了她貪婪最好的庇護,就算是這樣!她知道;妖界有個不成爲的規定!修仙者,須先婚配孕子後,再行修佛成仙。也許是天生傲骨,總是想走不平凡的修道之路。

她問過“阿丘婆婆”,修道是否有別的捷徑?

阿丘婆婆說;妖界祖先曾經是王母娘娘憎恨之仙,被貶下凡前,曾將自己的心血注入在一塊玉石之中,只是玉石後來被贈送給一個修佛之人。再後來;三界人心惶惶,魔界乘虛而入後,被打入地獄!輪迴萬載,不見其歸。

三界對抗魔界,魔界之徒皆由心化!人類損失慘重,幾乎全軍覆滅,仙界也受創慘重,佛界使者燃燈,聚衆陽魂之善,燃起心燈!折射暗無天日的三界。

心燈盡,萬物空。唯有寥寥無幾之中,被顛倒救回!陽魄隨心燈而盡,陰魂隨黑暗而鎖。

大地荒蕪,四方空曠慘境,唯有草木繁茂,繼而草木橫行,亂世未平!仙界惶恐人界勢單力薄,無法掌管日見茁壯的草木精靈!便求女媧娘娘再次捏土造人。

可娘娘因王母之計,痛失愛女!便把手中的泥娃越捏越醜,又恐霍亂再起。便用愛女生前留下來的心血之玉,九分搗碎,混土而造。形狀奇特,不人不鬼,不佛不魔,不仙。細看下,奇形怪狀之物,如同四界相鬥之態。又想愛女心切,故以女兒早夭合字,藉以此物解思!

命此物名爲“妖”,放逐山林之間。王母得之,憤怒指責,二人爭論數萬年。未來佛顯現,加以規勸!

故而妖雖:可爲人上人,赤可淪人下人。

二者求解,何爲人上人,何爲人下人。

佛曰;以善爲本,以惡爲準。

二者求細解!

佛又曰;心善者,草不不傷,衆妖如己。可修佛成仙,心惡者,肆意謀殺,利惑爲已。墜入人魔二道。

二者雖不滿,可萬年糾纏,實屬疲倦,皆因默許。

從此;妖界因貌雷同劃分九族,各部雖分尊卑,赤爲狐妖爲首。靈活多變者爲尊,笨拙貪婪者爲奴。兇殘絕情者爲燼。

可笑的是,那時候的她。因爲燼~不過是犯了錯的妖,被大火燒盡便可入輪迴。

可她卻不知道,這個燼?

是被放逐在一片陰森茂密的竹林中,飽嘗焚心刺骨之罪。身形不變,而心如烈火,骨如銷釘。越掙扎折磨便是越長久。可妖雖非人,可卻有人的七情六慾。可疼痛者每喊一聲,心便被焚燒一次,裂骨便會崩裂刺痛,久久不燼。

她知阿丘婆婆愛嘮叨,便爲細聽!以至於現在淪爲人後,她也未能參透佛與魔,仙與人之間到底有何不同?

誰是妖?誰是奴?

她冷冷的看著冰牢中的女人?

她已說過,微倚傾被廢除仙籍,這些妖還是不願放過她嗎?

看著狼女凨漾疑惑的緊皺的眉頭,她緩緩的起身,沉重的身軀讓她此時的動作顯得笨拙!但想到丈夫,素未無辜受牽扯。

平日裡那個滿不在意的女子,此時卻目光真誠的,對著故人凨漾與衆妖~行九叩大禮,這可是妖界最卑賤的懇求。連當初的凨漾,都未曾對誰行過,如此懺悔的禮祀。

這是何等的胸廓,這是何等的情誼。

往日淡薄名利的孩童,如今:卻爲了救一個骯髒的人類,祈福上蒼,願以萬年魂魄,換妖界萬年安合。

她這一跪一拜,萬年之內,不人不鬼,不妖不魔,更別提修仙成佛之說了。

所以:當初凨漾寧可茍活,也不願在衆妖面前跪拜祈福!母親也是一樣。

她們狼族天生膽大,怕得族規不多,可任誰!也不願觸碰這項。

禮畢

她知道自己的靈魂已被出賣,此時不過是臨死前的祈求而已。

"狼狼,請救救我的孩子與丈夫!"話音落,一聲聲銀鈴般的嬰兒笑,便隨著微倚傾的魂飛魄散碎片中!緩緩傳出。

"不祥呀!‘’?聖言者的聲響從遠處穿來。

還未等衆妖反映過來,孩童便輕輕的旋轉著人臉狐妖的身軀,上古冰牢獄,瞬間便化爲烏有。

衆妖驚恐,忙在此妖身上封印。蓋上妖印,毀其容貌,斷其仙根,抹出記憶,丟入魔林!而魔林,本雖是狼族餘跡,卻很少有妖敢踏入。

傳說~哪兒是魔界始祖羽化之地!陰氣極重,地裂山搖之際,天赤變色。小溪遊走與陸地之上,鳥獸攀爬於海水之中。

雖爲火活物,死後卻不入輪迴。

誰爲妖?誰爲奴?

微倚傾以妖界大禮祈福,雖說以保我妖界萬年安合,本應寬恕其子,然而聖言有怒~此女爲我妖界不詳之瑞!理應由我妖界監管,爾等乃是外界之主!還望不要插手我妖界之事。

看著被秘密抱走的嬰兒,凨漾冷眼看著,貓諾略帶不安的神情。嘴角略帶諷刺的看著他!身邊的兩個孩子。

貓諾,這就是你選的女人,對待自己重傷的弟弟,像託死狗一樣,毫不在意的扯入一個,連狗都嫌棄的轎子中,棄你父子三人而去。

值嗎?

她無聲的看著越來越冷的狼宮!低頭與婢女叮囑了幾句。有些事,真是低估了他的存在,也高估了自己的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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