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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樂

悲傷的事情總是一個接著一個,蘭園入口,菊園出口。

西戎棲棲看著不遠處那令人討厭的身影,腳下一踹!連本帶著傷的身體也跟著牽扯痛了起來。與地上的一時失利而凃敗的淺上柳月,同時哎呼起來。

那叫聲之響,活像是被宰殺的家畜一般。原本還與岢嵐合雙一同嬉笑逗樂的岢嵐柳毓聞言一驚一頓之間,那小腿似是被裝上了風車一樣瘋狂的奔跑起來。

於此同時,克蘭合雙跟著對方的腳步明顯的有些吃力。這丫的一看就是不長走路的金主!顯然;在岢嵐女國與岢嵐合雙的生活中,這樣急促的追趕是沒有出現過的。

“啪啪~~”就是幾聲巴掌的響脆之聲,岢嵐合雙粗喘著氣,看著遠遠走來的身影,連忙扶著岢嵐柳毓的手臂站直了身子的勸導。“小毓呀!都是自家人,何必搞得那麼僵硬!”話雖如此,可那勸阻之一,明眼人一眼就是言不由衷,做給他人看的。

可岢嵐柳毓卻並不是名言之人,顯然對於這個古里古怪令人捉摸不透的二姐此話,有些疑惑,便歪著腦子,用眼神質疑的問道;“二姐此景何意?”

岢嵐合雙無奈的反著白眼,心想;這傻妹妹!嚥下這局面還用說嗎?那王三公子可是~

“給大娘請安!”淺上羽竺說著輕輕一拜,半彎著腰,臉上明顯的紅潤已顯得很不正常、於此同時馬洛雖是伸手,卻並不是爲了攙扶對方,而是對著岢嵐柳毓拱手而拜,雖此同時還有與馬洛異口同聲而道的是六二。

“給王妃娘娘請安!”只是六二那腦子,卻有些半真半假半玩笑的續道;“王妃娘娘近日不見,可又漂亮了好多!害的姐姐她,下死命令不讓我去宮裡找您玩,說是怕我這混小子,擾了您的清淨。”

顯然這話說的很是失禮,聞訊趕來,原本還懷抱女人,站在不遠處的徐娟聽聞此話,拋下美人~跑到六二的身邊,擰著對方的耳朵,便是一陣擰轉起來,疼的那六二滿嘴的求饒。

岢嵐兄妹此時被逗樂了!原本的怒火雖是減了不少,可卻並沒有看向孩子失禮的馬渚與淺上羽竺。

六二像是看到救兵一樣的看著緩緩走來,氣質優雅的王三,嘴中的“救~”字未出口,便被徐娟摔個狗吃屎的姿勢。

而王三似是沒看到一般,繼續安撫著懷中哭的像淚人一樣的豆果。豆果一邊哭,一邊不情不願的給岢嵐柳毓請了個安!便又哭到在王三的懷中。

岢嵐柳毓雖是不喜歡這個比自己還大,卻總像個小孩子一樣的王弟,可卻又礙於兄嫂的身份,還是彎折身子,從懷中掏出斯帕,緩緩的靠近著豆果的臉。這豆果也真是不識相,之間他外本歪著的腦袋,很是嫌棄的埋入王三的懷中,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小臉上,卻埋汰給王三那一身潔白的繡衣了。

王三已經常被這樣折騰慣了,也不可惜,反而對於豆果的作爲,很是苦惱又似是圓滑的道;“給兄嫂請安!”

“嗯,豆兒今個怎麼了?這般哭泣!是受了什麼委屈了嗎?”她一邊說,一邊不自在的輕咳了幾聲,擺了擺手,示意淺上羽竺與馬洛起身。

豆果聞言似是找到話語權一般的悶著聲音的話語,從王三的腰間傳來。“是阿月~都是阿月的錯,害的大哥他~變成了~~石頭~~嗚嗚~~嗚嗚”

“這孩子~”岢嵐柳毓尷尬的一笑,語出雙關,似真似假的訓道著淺上柳月,可訓斥的話兒到了最後,卻又扯到了淺上羽竺,這一被扯上的淺上羽竺,還未了解發生了什麼事情一般,那臉上便多了個五指印。

馬洛平日裡溫順,知禮!心裡雖是憤恨不已,看臉上卻未露半分不悅,只是輕顫低垂的眉眼,泄露了他的憤怒。

當然這樣的姿態落入西戎棲棲的眼中,卻成了一副唯美的畫像!可在淺上柳月的心中,卻劃過濃重的辛酸與不捨。

二人從遠處奔來,爲得是共同的目標,只是當岢嵐柳毓的手掌再次擡起的時候,一聲冷硬的勸解聲從遠處飄來,似是清涼解暑的香茶一般,韻人心魂。

“還請王妃娘娘手下留情!”傾思話語剛落,看著衆人轉身把目光齊聚與自己身上之時,原本有些遲疑的目光,似是害羞一般低垂著走了過去,只有離他最近的文琴看的清楚,公子這是憤怒,憤怒那個與他剛剛相認,卻絕情的不願輕易帶他離開的姐姐,雖與他雷同,可卻比他還像是冰的女子!這樣的人,真的是會是爲情愛而生的女人嗎?文琴恐慌,傾思憤恐,爲將來所要效忠與牽扯的佳人。

“公主,不喜歡哪位公子嗎?憑那位公子的姿色,進平陽館裡,一點也~”樂鬆天真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他就覺得哪位公子漂亮極了,比起自己雖說是差了那麼一點,可若入平陽館的話,還是很合格的。

岢嵐豐櫟一邊放下手指,一邊像是摟抱小狗一樣的抱著欲以爭辯的樂鬆,手指轉了個方向。深沉的目光中,帶著一抹憂慮,只是這抹憂慮閃現的太過,消失的太急。連岢嵐豐櫟自己都被自己的思緒驚呆了一般,莞爾一笑的自問;“一面之緣而已,她何以這般信任他人!這些年~經歷這樣的試探還不夠嗎?”自問自答間,神色不由的一沉。

“那老七真不是東西,也不想想她能在朝堂之上,是誰的功勞!卻還吃裡扒外的查三姐的底細。大家都知道,三姐向來討厭權利政治一類的事情,只是因爲取了個粼釉男國的正夫,便被大家懷疑成,通國欲叛變的罪名。也不想想,那小小的癸桑,可本是咱們母~~岢嵐婉柔一頓,隨即把呼之欲出的母皇,改成了親字。飲了一被桌上的酒水,手撫著懷中的美人,親密的親吻之間,一滴清淚隱忍其中。

“親一人所謂。那黃良玉也不是個東西,說什麼癸桑小子,是三姐的帶進去的!那日與三姐一同前去給夢妃請安的還有八姐和馬君那哈巴狗。若真是三姐帶進入的,八姐會讓那馬君成爲傻哈哈的牽門狗嗎?也不想想,最愛那位置的人,是誰~~~~~~哈哈哈哈~~~”。岢嵐婉柔一邊撒著碗中的酒,一邊樓中懷中的美人,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

與她對立席地而坐的是岢嵐女國的五公主岢嵐冰若,她支開懷中的美人,伸手懷中踹出大把的銀票與碩大的寶石,漫天伏地的撒落之時,與岢嵐婉柔吱吱嗚嗚,癡癡傻傻如同瘋子一樣的蹦跳著,看著原本還一臉溫婉謙和的公子們,你爭我奪,你死我活的撕扯了起來。許是玩鬧慣了,這二人倒是對此場面有些厭倦的悻然退出。

“走~五姐今個兒就帶妹妹您正真逍遙一番去。說著;二人便東倒西歪的朝著頂樓的方向而去。

絕情樓頂樓,半維跪在地上與煙闌的視線平衡相對,煙闌厭惡的撕毀著半維手中的紙張。半維欲阻止,只是在看到對方清冷的瞳孔時,忍不住頓了許久,言道;

“公子,錫厲那便傳來消息說;九黎已自願留在川河之底,並感謝您願意把鬼奴與蘭娑使者一同送回來。按照約定,它們會幫助小公子登上王位,只是那理查一族必須要除!”煙闌聞言而怔,肅然厲色道;“他算什麼東西,還敢跟我說約定!四年前,柳綰如那個瘋女人差點害的小誓死掉,若不是柳荌那便的信使截住給柳綰闌的信件,現在的小誓也只能是萬川河底的一片殘骨了!”煙闌話鋒一轉,隨即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玉佩,略帶遲疑的把玩了而下,遞給了半維。

半維緩緩的繃直了身子接了過去!道;“阿丘婆婆那根線怕是要斷了,要不要把天馬族的裂魂牽引過來?”

“算了吧!天馬信仰的是佛界,在妖界信奉神中,放不到中央位置。狐兮煥這個妖尊,雖說是衆妖之上,可做事情!卻還是太過仁慈。線斷與不斷,沒有什麼不同。讓指人守住霧都的出入口,莫要讓閒雜人等破壞了原先的計劃。順便用安語繼續嘗試喚醒碟人的先祖,看看能不能問道一些關於她的事情”煙闌說著,轉身而立,背對著半維的身形,風肆意的吹亂著他耳垂邊的碎髮!眼眶中青瞳之色,猶如一灘深不見底的河槽。

半維隨著煙闌背立的身影,欲起身而轉之際!耳邊想起了煙闌飄渺的聲音,“聽說~那日滅你滿門的黑狐族遺孤找到了!狐兮煥這個傢伙,可真是仁慈的緊呢?不過;這次我要他的仁慈,變成一把利劍,刺向整個妖界。而你要成爲握著這把利劍的儈子手。整頓了下臉上的驚異,暗自緊握的雙拳,隱忍著不安的顫抖道;“半維惶恐,望公子莫急!碟人那年曾經說謊並非整個妖族的過錯,小人知道公子要找的哪位故人是公子重要之人,可~若是因爲~~哪位故人的關係~~滅妖族的話!妖尊他~~~”半維的臉上閃現著不安,支支吾吾之間,卻半絲語句也不敢冒出。手掌摩擦著太陽穴的位置,而另一個手指卻不時的抱著頭猛然的往地上磕碰起來。響聲伴隨著清脆的水聲咚咚的伴奏著!

煙闌仰著臉朝天,臉上刺痛!讓他原本渾濁的思緒越來越清晰。而神情也越來越冷漠!若是得不到,便誰也別想得到,他說過,也一定會如此做。轉而率先離去!

樓道之間,屋外陰雨陣陣,樓塔之間添了三分清愁。岢嵐婉柔死命的拽著岢嵐冰若的身體欲往回走!岢嵐冰若癡傻傻的笑著喊道;“快到頂樓啦!哪裡可好玩啦!哪裡可好玩了!有風,有煙花,有星星,還有彩虹,我給你說~”岢嵐冰若一頓,如同孩子一般的莞爾一笑神秘兮兮的靠近岢嵐婉柔道;“我給你說九妹,哪裡~~哪裡~~嘻嘻~~~哪裡呀!!哪裡~~可有個大美人~~大美人~~”。

說時遲,那時快,突然間放大揮舞的手臂正巧配到剛走下來蒙著半面紗的煙闌。煙闌躲閃不及,正好被岢嵐冰若抱了個滿懷。岢嵐冰若一頓。呼之欲出道;“湛~~~湛~~絔!湛絔!真的是你嗎?真的是你嗎???煙闌聞言一震,欲推之,雙眼疑視之間。心中不免慌亂了幾絲!‘不會的,高木死了!被帝峩所~~~~~殺~~不會的!!不會的!!’煙闌一邊安慰自己,一邊略帶用力的推開對方。

岢嵐冰若受力而轉,與躲閃不及的岢嵐婉柔抱成了一團,“咚咚框框”之間,原本好不容易爬上的高度,又瞬間回到了起來!額頭上也出現了個大包,岢嵐婉柔更加可憐,比起那個始作詠者的岢嵐冰若可憐多了!

“血血血~~~”連說了三個字後的岢嵐婉柔話因剛落便暈和過去!可見那看起來聽大膽的一個姑娘家竟然會暈血。這樣的一個認知,讓岢嵐冰若忍不住的狂笑起來!

你說這三公主笑就笑唄,那手掌還輕重不分的怕打著對方的身體,活像是樂隊表演過敲鼓的孩子一般沒輕沒重。

許是被折騰的太疼了,岢嵐婉柔緩緩的醒來後,哭了起來!這兩人的狀態,讓尾隨其後不遠處的岢嵐豐櫟顯然是哭笑不得。樂鬆隨著請哪位撞到岢嵐冰若的公子!只是一眼,原本喜滋滋,心性單純的樂鬆,便忍不住的陷入對方陰暗的瞳孔之間。

岢嵐豐櫟把目光移到樂鬆的身上時,樂鬆真好像是牽線木偶一樣的朝回走來,而哪位應該被邀請的公子,卻早已遠遠離去。

不知爲何,心裡有個身影告訴她,他便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那個與父親有所關聯之人,那個淺藍所說的故人之主。

“公子請留步!”岢嵐豐櫟說時,小跑著道對方身邊。

煙闌聞言一頓,繼而又走。岢嵐豐櫟見狀,音調提高了許多,腳步也加快了許多,繼續道;“公子請留步!鄙人乃受三公主所託。她一頓,等待之時,腳步卻已落在了對方的面前。

他一頓,一頓之間已默許了對方的猜想。

她輕笑,引對方走入閣樓空房之內,也不囉嗦,言簡意賅中是難掩的自信。

“望公子,近日收留癸桑國之子癸嵐!祝癸嵐王子復國,收松溪、夜渡,斐陽,密西昂,促壑,愛內汾。攻打岢嵐北國附屬小國蘭昂,尚都,咕鎖,歲暮,若察,丹靈,碎鰭。”話未完,她一頓~從懷中掏出一封印有特殊紋理的信件,遞到對方手中!言語之間,已是得到了他的答案一般。

卻不知,對方只所以不言不語,未曾打斷的原因!並非全是因她所料!煙闌接過信件,瞟了上面一眼,問道;“你要拜狐~兮~~煥~~爲師?”

岢嵐豐櫟聞言而愣,輕語;“狐兮煥是誰?,三姐說要拜他爲師嗎?”她的言語真誠,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讓煙闌原本有些失落的心情,不由的輕鬆了許多。

‘原來她不知道信件的內容。’似是想到什麼一般的煙闌,輕緩的把信件放回到懷中,正色道;“沒什麼?沒什麼!”。

這兩句沒什麼說的不輕不重,似真似假。原本正欲在問的岢嵐豐櫟,被一聲熟悉的巨響所牽。

“樂鬆~~樂鬆,你沒事吧!你沒事嗎?”岢嵐豐櫟一邊說,一邊手捂著樂鬆不斷冒出鮮血的腦袋。

怎麼會這樣?衆多疑惑,讓她凌亂的思緒在接觸隨他一同走來的男子身上得到了答案。“是他~是他!一定是他。”岢嵐豐櫟一邊告訴自己,一邊略帶嫌棄的推開對方易欲靠近的身體,大喊道;

“你憑什麼這樣~鬆兒只是個孩子,只是個孩子~~~”她一邊說,一邊緊緊摟抱著樂鬆停止呼吸的屍首。

他一頓之間,悲喜交加之後,壓抑著濃濃的悲切、又是這樣!又是這樣。臉未變,心也未變,連讓喜歡剝奪他解釋的機會這樣決絕的做法也未變。

“若是~不是故意的!你還會~~信嗎?”

似是離愁時,他也不願盛怒之下傷了他。

“我~~”岢嵐豐櫟的我字之後,連自己都不能肯定的說不信二字!一面之緣,只是一面之緣,爲了有種莫名的熟悉,爲何有種莫名的歉疚。

“鬆了~鬆兒~~”岢嵐豐櫟的臉色閃爍著悲切,嘴裡反覆重放著往日的低語,似是期待,又似告別一般的看向樂鬆沉靜的,朦朧模糊的臉孔。

煙闌消失在拐角黑暗之處,頓首拂面之間!淚溼雙錦,卻已無人看見。

岢嵐婉柔嘟著嘴巴,還是陪岢嵐冰若爬到了頂樓。半維跪在雨中的身影,在黑暗中宛如一尊青銅的雕像,不言不語之間,似是與黑夜凝爲一團。

“阿維哥哥,我看見湛絔哥哥了!我看見我的湛絔哥哥了!他剛纔~~他剛纔~~抱了~~抱了小若兒,剛纔~~抱了小若兒呢!”岢嵐冰若說著,像孩子一樣的在雨中旋轉著,岢嵐婉柔附和著道;“是呀是呀!五公主這一路上都在說這件事情,半維掌事可否知道~~~從這裡走出去,身穿紅衣的公子~~~是誰?”她這話說的既是緩慢,因爲頭腦上被雨淋到的疼痛,讓她此時更加的混沌不清。所以;在聽到有八卦可以扯得時候,自然又來了興致。

半維聽著岢嵐婉柔的話語一驚“公子?”呼出這二字之後,便明顯轉口道;“公主~~這是~~~”眼神傳遞之間,話已被岢嵐婉柔搶了去。

“公子?哈哈~是哪位公子~~快快尋來!替咱們風流多情的五公主解解那相思之苦!”岢嵐婉柔一邊說著,一邊奮力的拉扯著在雨中旋轉哭喊的岢嵐冰若。

半維聞聲而頓,起身相隨之際答道;“九公主說笑了!您也知道,五公主每次喝醉了!總會的小人耍了。若真是有我所說的哪位公子的話,這些年,也不用受這等怨罪了。說著,便任岢嵐冰若扯來扯去,瘋狂的打罵起來。

岢嵐婉柔看著面前熟悉的畫面,碎唸了一句!因太過疼痛,而忍不住的跑了回去。岢嵐冰若,一臉不滿的看著半維面無表情的樣子,繼續哭訴道;“你還我的湛絔哥哥,你還我的湛絔哥哥!你還~~~”。

“公主,湛絔已經不在了!你父妃也是。”這話雖說了不下百變,可半維的臉上,卻絲毫沒有厭倦的神色。岢嵐冰若似是累了,似是困了,竟在掙扎幾下之後,便呼呼的睡到在半維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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