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裡有什麼東西無形中變得無比的靜謐,杜思同微微皺緊了雙眸,深呼一口氣朝著門外走去,聲音依然是那麼的淡然,“去吃晚飯吧,再涼了的話再去熱就不好吃了。”
樑瑾瑜卻好像是沒有聽到杜思同的話,脣間勾起一抹笑容,踱步慢慢來到杜思同的面前,伸手捏著她的小下巴,眸光落在她的身上皺眉看著,似乎是要從她的眼睛裡看出一些什麼來。
被樑瑾瑜這樣的眼神看的十分的不自在,杜思同慌忙轉(zhuǎn)眸朝著別處看去,秀眉依然緊皺著,只是鼻尖始終被他身上的那股清香味吸引著,臉上驀地出現(xiàn)了一抹紅暈,忙低下了頭,“我先去吃飯了。”
“先別走!”
樑瑾瑜還沒有走多遠,杜思同忽然靜靜的站在原地。抿脣半晌最終還是停下了腳步,轉(zhuǎn)眸看向了樑瑾瑜,一雙杏眼裡透著十足的疑惑。
“怎麼了?還有什麼事嗎??”
聽著杜思同這麼疏離的聲音,樑瑾瑜在一瞬間忽然笑了出來,看了杜思同一眼即刻又收回了眸光,脣角邊溢出的苦澀幾乎難以言喻,“我沒事,就是和你一起吃頓晚飯而已。”
杜思同掩飾眼底的那抹心痛,轉(zhuǎn)身快速的就要離開,手腕忽然被人緊抓著,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整個人就被樑瑾瑜拉扯著帶進了懷裡,熟悉的味道立刻撲進了鼻腔裡。杜思同神色怔然,彷彿就這樣沉溺在了樑瑾瑜的懷抱裡一般。
“同同,你不要對我這麼冷淡。”
應(yīng)該是從來沒有聽到樑瑾瑜這麼脆弱的對自己說過話,杜思同抿緊了脣角,秀眉緊皺著,就在快要淪陷的時候耳邊又響起了那天他斬釘截鐵的話語。神智恍若是在瞬間清醒了一般,推開了樑瑾瑜整理著面上的情緒,“你在說什麼,趕快下去吃晚飯了。”
能夠感覺到這個時候身後的氣息在一瞬間變得冰冷,但是杜思同的腳步根本不停下,她知道早在今天看到他和嚴馨抱在一起的那刻,她和樑瑾瑜之間就沒有一點的可能了。既然無愛,又何必進行這樣虛假的戲碼呢?她是愛著樑瑾瑜,可是還沒有委曲求全到這個地步。
樓下的東姨觀察著兩人之間冰冷的氣氛,站在一旁靜靜的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不一會兒見杜思同拿起一旁的毛巾輕輕擦拭著自己的嘴角的飯漬,眼底的笑意還是那麼的淺淡。
“東姨,一會兒把銀耳蓮子粥給我送到房裡來。”
東姨簡單的應(yīng)了一聲,眸光落在了一旁始終面部冰冷的樑瑾瑜身上,見他一直冷著臉沒有絲毫的反應(yīng),又低垂著頭。
剛離開餐椅,就聽到手機鈴聲在響,看到不遠處的茶幾上這個時候手機屏幕的燈正大亮著。秀眉微皺,不知道這個時候會是誰打來的電話,走到茶幾旁看到上面顯示著的名字神情中依然透著疑惑。
爸爸這個時候打電話是有什麼事?
接起了電話,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靜,聽不出任何的波瀾,“爸爸,您這個時候打電話有什麼事?”
杜立行的聲音威嚴,“我已經(jīng)叫李叔去接你了,今晚你到家裡來一趟,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說。”
迴響起那晚的話,還沒來及思考一些什麼就聽到了一陣沉重的,大力的關(guān)門聲。轉(zhuǎn)眸看去,見玄關(guān)處的那雙黑色的牛皮靴不見了,不由得擰緊了雙眸對著電話微微一笑,“嗯,我知道了,我現(xiàn)在就出門。”
剛來到玄關(guān),東姨又站在了自己的身旁,面色沒有多少的變化,“太太,您也要離開嗎?”
杜思同的臉色帶著冷然,看都沒有看一眼東姨,“嗯。”披上風(fēng)衣,快速的離開了。她雖然知道東姨每次對她都是好意,可是她不能忍受別人像是一個跟屁蟲一般一遍又一遍的過問著自己心底的情緒,那種感覺就像是故意的窺視一般,讓人不能理解。
門口停了一輛黑色的轎車,下雪的天氣遠遠看去,車牌號果然是家裡的。杜思同微微抿脣,幾個步子在寒風(fēng)裡穿梭著,快速上了車。感受著車裡的溫暖,“開車吧。”
時間不老,愛情就這麼風(fēng)花雪月的度過。
樑瑾瑜坐在黑色的勞斯萊斯里,暖氣沒有開,車子裡的空氣和外面一樣的冰冷。凍得人喘不過氣來。樑瑾瑜輕輕閉著自己的眼眸,像是根本沒有感受到這一切似的,慢慢的睜開了自己的雙眸。
窗外的月色一如既往的清冷,灑落在身上卻還是觸不到。想著這幾天和杜思同的冷戰(zhàn)他越發(fā)的覺得心情煩躁,公司裡也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處理。
這個時候助理打來了電話,連藍牙都懶得帶,直接開了免提,傳來助理十分焦急的聲音。
“總裁,梁氏的內(nèi)部出現(xiàn)了一個非常大的財務(wù)漏洞,有一些文件我已經(jīng)整理好,需要您儘快過目。”
臉色在瞬間變得嚴肅,樑瑾瑜的眸光落在手機上,聲音深沉,“我知道了。”
電話被掛斷,一腳踩在了油門上。黑色的勞斯萊斯在夜色裡穿梭著。
不知道父親找自己究竟有什麼重要的事,可是腦海裡卻像是按著電影的回放一般,不斷的閃過那天的畫面。輕輕閉上了眼眸,儘量讓自己的一顆心變得沉靜。她是可以什麼都不去想的,她一直都相信自己有那樣的自制能力。
“這麼晚了,瑾瑜就讓你一個人來了?”
杜思同剛進家門,就看到杜立行這個時候悠閒的坐在沙發(fā)上品茶,慵懶的睜開了一隻眼朝著杜思同看去,隨即又收回了眸光,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杜思同微微抿脣,將手包遞給了一旁的僕人,緩步來到沙發(fā)邊坐下,自動的跳過剛纔的話題,“爸,這麼晚怎麼還不睡?”
似乎是察覺到了杜思同的用意,杜立行睜開了雙眸看了一眼杜思同,然後深嘆了一口氣,多餘的話都顯得是那麼的蒼白,索性閉上了脣。
“跟我到書房裡。”
杜思同微微思量,感受著書房裡沉靜的氣氛,眸光落在了杜立行的身上,半晌都回不過神來。她已經(jīng)好久沒有到過父親的書房了,自從跟樑瑾瑜結(jié)婚以後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回來這裡,畢竟是已婚的小女人,不能再像是從前那樣肆無忌憚的依靠著父母。
“同同,不管以後發(fā)生了什麼,這裡都是你的家。”
杜立行的一句話讓杜思同忽然覺得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思緒到底在哪裡,糾結(jié)的皺著眉頭,“爸,您……”
一向嚴肅的父親露出了十分慈祥的笑容,沒有任何的話語去解答杜思同此時臉上的疑惑,只是一味的對著她笑著。像是小時候她每次做錯事的時候一樣,父親就會站在她的身邊溫和的撫上她的雙肩,“沒事,同同,有父親在。”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結(jié)婚後她以爲(wèi)再也不會聽到父親那樣寵溺的話語。可是今天她聽到了,眼底卻是那麼的驚訝,像是在夢境裡一般不現(xiàn)實。
當(dāng)晚就住在了杜家,反正回去也是要面對著東姨質(zhì)疑著的臉色。睜開雙眸看著頭頂?shù)奶旎ò澹挥傻妹蚓o了脣角,在這裡她可以能躲一天就躲一天。脣角微微上揚著,躺在牀上閉上眼眸感覺睏意很快的席捲而來。
酒吧裡,林南坐在吧檯邊微微敞開自己的襯衫領(lǐng)口,朝著服務(wù)員打了一個響指,“來兩杯香檳。”
羅媛有些不解的看著林南,見他眉毛微挑,不在意的笑著,似乎是瞬間明白了一些什麼,卻還是有些無奈,“你這是有什麼要慶祝的事情?還要我大老遠的陪你來喝香檳?”
林南的眼底的笑意不由得加深,服務(wù)員已經(jīng)把香檳擺在了兩人的面前,禮節(jié)周到,“請慢用。”
羅媛接過香檳,只是手指在杯子的邊緣輕輕畫著圈,並不打算飲用,“說吧,你到底是有什麼事啊?”
林南抿了一口香檳,不由得笑出聲來,“知我者羅媛也。”
羅媛微微勾起脣角,落在盛著香檳杯子的眸光裡似乎閃爍著複雜的情緒,只是那抹情緒很快便消失了,根本捕捉不到。拿起香檳很快的喝了一口又放下,“你在大學(xué)的時候就是這樣,那個時候你追同同還不是先找上的我?”
果然,提到杜思同林南臉上的神色立刻出現(xiàn)了變化。將香檳放在了吧檯的邊緣,“羅媛,同同最近很不對勁,她的事只有你知道,她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
羅媛神色一怔,轉(zhuǎn)眸朝著別處看去,神色中滿是複雜,“同同不讓我說,你怎麼什麼事都要找我啊。”
說著,神色間溢出了幾分懊惱,端起酒杯不滿的喝了一口,脣角還微微撅著,似乎是宣示著自己此時極端不滿的情緒。
同同都告訴過她不要隨便亂說了,要是這個時候她再告訴林南?腦海裡忽然像是被漿糊填滿了。不由得搖搖頭,同同說不定會大發(fā)雷霆。
“哎呀,我不能說,你就別再爲(wèi)難我了。”
說著,直接放下了手裡的香檳,從吧檯前的座位上下來,快步離開了酒吧。剛走出酒吧,感受著寒風(fēng)呼呼的吹在臉上,神智在驟然變得無比的清醒,深呼了一口氣。
還好她剛纔沒有告訴林南。
“羅媛!”
聽到身後焦急的聲音羅媛的臉上不禁又是一陣懊惱,跺了跺腳快速的邁著腳步,像是防著瘟疫一般防著身後的男人。林南見羅媛在前面快速的走著,大長腿很快就追上了她,擋在她的面前,表情變得非常嚴肅,“羅媛,你知道的,同同一直都喜歡什麼事都憋在自己心裡,可是你知道的,那樣根本無法幫助她,你難道就願意看著她一個人自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