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緊了脣角,眼角的淚水依舊在不斷的向下滑落。
“我在車站裡詢問路人,結果被一個人拖著走,差一點就被騙。整個人的腦子都是懵的,站在火車站裡完全找不到方向。可是又沒有掙脫那人,於是被那人帶到了旅館。不知道該怎麼辦?身份證和錢包都不在身上了,只能任由著別人帶著自己走,否則就會露宿街頭。情急之下我只能給林南打電話,讓我絕望的是,根本接不通。一下子就覺得世界都是黑暗的,雖然是白天可是我依然找不到光明。”
“然後呢?”樑若琳的眼底閃爍著幾滴晶瑩的淚光,一臉擔憂的看著杜思同,似乎自己正遇上了杜思同當時的情況一般。
脣角掀起了一抹苦笑,“然後我就在旅館裡,直到第二天門被打開,一個陌生人進來我嚇得就向後退,結果看到身後的人我心底很驚訝,你猜是誰?”
“是……”樑若琳眸光一閃,有些不敢相信,“難道是我哥?”
杜思同點著頭,“是,當時我也是滿臉的不相信,鎮定下來之後依然不想要見他。好幾天都沒有吃飯,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樑瑾瑜上前看著淚流滿面的自己柔聲安慰,可是我當時那麼恨他,覺得他就是毀掉我的愛情的男人,我恨他,甚至根本就不想要見到他。”
“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始終陪在我的身旁,就在我快要昏倒的時候抱著我。我聽到了他的聲音,那麼焦急。接著整個人就陷入了昏迷,醒來以後看到的依舊是樑瑾瑜。看著他的眼神是那麼的冰冷,可是他根本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每天都是那麼不辭辛勞的照顧自己,甚至都不要別人觸碰我。”
“佔有慾好強啊?”
樑若琳有些不滿的撇著自己的嘴巴。
杜思同微微一笑,“我還是什麼話都不說,反正林南已經走了,什麼都不重要了。如果自己沒有辦法從家裡逃脫,那她就只能由著父親給自己安排生活,所以她沒有反抗的能力。只能就那麼躺在牀上,所以,樑瑾瑜想要做什麼好像也變得沒有那麼重要了,隨意吧。”苦澀的一笑,“當時就是那麼想的,而且只要想起自己在他的懷裡的時候就會臉紅,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原因是什麼。”
杜思同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著一抹奇異的紅暈,一雙眼眸裡泛著溫柔的笑意。
好像是陡然回到了那個過去,又好像那段日子從來沒有過去,一直都活在自己的腦海中似的。在杜思同提起這件事的時候,自己的腦子始終是那麼的清醒,抿緊了脣角,眼底的笑意在此時越發的加深。
那段日子她就記得自己整日躺在房間,沒關係了,反正沒林南的世界就跟她沒有什麼關係了,她就這麼靜靜的躺在房間裡就好了,管他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還有比林南離開自己更糟糕的事情嗎?
躺在牀上閉上了雙眸,沒有注意門悄然推開,又悄然關上。樑瑾瑜站在門口眸子裡閃過濃郁的擔憂,一旁傳來杜立行沉穩的聲音,“瑾瑜,你跟我來一下。”
樑瑾瑜一怔,隨即回過神來,跟著杜思同來到了他的書房。從桌子上拿出了一個錄音帶,當場播放給了樑瑾瑜聽。
“你愛同同嗎?”
是杜立行的聲音。樑瑾瑜轉眸朝著杜立行看去,卻見他的面色上沒有絲毫的改變,不由得抿緊了脣角,繼續聽著錄音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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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
“有多愛?”杜立行的聲音淡然,卻可以聽得出他話語裡的嘲諷,“我現在手上剛好有一個推選市長的機會,但是要即刻啓程去美國深造,如果我用這個機會讓你離開同同,你覺得怎麼樣?”
接下來沒有聽到聲音,但只是短短幾秒鐘的時間,立刻傳來斬釘截鐵的聲音,“我同意。”
樑瑾瑜緊皺著眉頭,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眸子裡閃過一抹說不出的光。抿著自己的薄脣,儘量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我知道,你一定想要知道爲什麼我會讓你聽這個。”杜立行坐在了辦公椅上,深沉的眸光落在了樑瑾瑜的身上,接著把錄像帶朝著樑瑾瑜推去,“你去拿給同同聽,這幾天聽說她還在鬧小孩子脾氣,根本不吃飯,把這個帶子給她聽,讓她明白自己到底是愛了一個怎樣的男人。”
杜立行的聲音裡都帶著幾絲顫抖,似乎是因爲杜思同的行爲而十分生氣。
拿著錄像帶走出了書房,踱步來到了杜思同臥室的門口,看著手裡的錄像帶,剛纔杜立行的話一遍又一遍的響在耳邊。抿緊了薄脣,將錄像帶放進了西裝褲裡,當做是什麼都沒發生一般走進了房間。
牀上的杜思同微微向後仰著,靠在了柔軟的靠墊上,由於幾天沒有吃東西,一張精緻的瓜子臉這個時候變得更加的消瘦。眼底閃過一抹心疼,來到了杜思同的身旁,眸光柔和。
“你就算再怎麼難過也不能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你要學會愛惜自己,你現在這樣不會有人來心疼你,也許更多的人是在嘲笑你,嘲笑你不過是向愛情屈服的懦夫。”
秀眉緊蹙著,似乎是被樑瑾瑜的這句話給刺激到了,瞪著他,手指不自覺的抓緊了自己身旁的被子,“你別以爲我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你,因爲你是爸爸中意的未婚夫,所以我就只能和林南分手,我和他分開都是因爲你!都是你!”
她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在大喊著,一雙眸子裡充滿了絕望。讓人看著都不由得心疼。細長的指尖不斷的觸碰著口袋裡的錄像帶,好幾次想要拿出來都還是被自己制止了,手指緊握成拳,不由得冷笑一聲,站起身來離開了。
快步走出去了幾步,又停在了樓梯的拐角處。從口袋裡拿出錄像帶盯著看了半晌,最終還是放回到了口袋。
如果這個錄像帶的內容讓杜思同知道了,只會讓她更加的傷心而已,如果是那麼,他倒是寧願讓杜思同就像是現在這樣恨自己。
緊閉著自己的雙眸,將一切的痛苦全部都深埋在了眼底。深呼了一口氣來到了樓下。
窗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紛紛揚揚的飄著雪花,這些雪花好像是天空裡最美麗的景色,一片一片灑落在周身,抿著脣角,樑瑾瑜端著高腳杯細品著。
夜深了,樑瑾瑜似乎是纔回過神來,看著手裡已經空掉的杯子。神色變得恍惚,似乎是第一次因爲一個女人而這樣。脣角邊的笑容變得那般的苦澀,他樑瑾瑜想必是遇到了自己生命裡的剋星。抿緊了脣角,將自己的情緒隱藏著。
來到了樓上,剛打開房門邊聽到裡面傳來的哭泣聲,緊皺著眉頭,看到杜思同這個時候正拿著一個首飾盒子傷心的落淚。頓時握著門把手的手指不由得加緊了幾分,幾個步子來到了杜思同的面前,見她面上沒有絲毫的反應。伸手奪過她手裡的首飾盒,直接打開窗戶仍在了窗外。
牀上的杜思同依舊是表情木訥,只有幾秒鐘的時間,木然的從牀上下來穿上了拖鞋便走向了門外。樑瑾瑜在身後站立了半晌,終於無法忍受跟著走了出去。
“在哪裡?東西都去了哪裡?”
杜思同走出別墅朝著四周張望著,一雙眸子裡滿是痛苦。
她一定要找到那些東西,她必須要找到,她和林南之間就只剩下了那些寶貝的回憶,她不準別人去破壞,去傷害。誰也不能再去打擾她和林南兩個人的世界。抿緊了脣角,眼底的痛苦在一瞬間加深了幾分。
樑瑾瑜從別墅裡衝出來,周圍的女僕見到他都恍若是見到了神仙一般,如釋重負。慌張的退到了一旁。眸光落在她光著一隻腳的玉足上,頓時臉色變得無比的陰沉。轉眸眸光落在了一旁灑落了一地的東西。緊盯著那些東西,直接吩咐旁邊的一個女僕過來,“給我把這些東西全部都撿起來,帶回客廳。”
似乎是聽到了樑瑾瑜的話,杜思同的神色終於有了幾絲反應。轉眸朝著樑瑾瑜看了一眼,又似乎是什麼都沒看到。繼續保持著木然的姿勢,站在大雪之中。
樑瑾瑜朝著她皺眉看了半晌,大步上前直接抱緊了她。杜思同恍若是活了過來在他的懷裡努力掙扎著,聲音沙啞,“你放開我,我不要你帶著我,你放開我,你趕快放開我!”
聲音越來越大,似乎是在證明著一些什麼。樑瑾瑜卻是抿緊了薄脣,最後乾脆將杜思同攔腰抱在了懷裡。
朝著別墅裡走去,桌子上零零星星的擺放著剛纔扔到窗戶外的東西,甚至還有幾封信。樑瑾瑜盯著那些東西覺得自己心底的怒火燃燒著越來越旺。沒有注意,杜思同已經快速的從他身上下來,不顧自己只穿了一直鞋子,像是沒有察覺到一般,看著桌子上的東西如獲至寶。
“林南,我終於又找到你們了,幸好你們沒有離開我。”
沒有了林南,如果再沒有這些東西她真的覺得自己的生活就完全是空虛的,沒有任何的意義。
手裡的打火機在不斷的燃燒著,樑瑾瑜慢慢來到了杜思同的面前,看著她收拾著東西,隨即將她溫柔的抱在一旁。掃了一眼桌子上的東西,拿著打火機一點一點的燃燒著。
杜思同似乎是一瞬間嚇呆了,完全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驚訝的瞪著樑瑾瑜半晌,隨即像是瘋了一般從牀上跳起來阻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