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就是這樣教訓(xùn)你的手下的,對我沒有一點規(guī)矩可言。”
向淵挑眉,只是輕輕一笑。對她能有什麼規(guī)矩,況且這個女人和自己不過是合作的關(guān)係而已,說的難聽點說不定下一秒就是敵人,她現(xiàn)在擺出一副這樣的神情到底是給誰看,不過說到底向淵就是向淵,總是會給別人留幾分情面。
“好了,進(jìn)去吧,手下的事情我會處理。”
還好樑若琳是個比較好哄的主,比起那些只會和別人爭風(fēng)吃醋的女人她這樣沒腦子的女人沒有七竅玲瓏心,別人的隨便一句話就會輕易相信。忽然向淵的眸子一緊,他什麼時候突然這麼瞭解這個女人了?!感覺心底一陣不爽,向淵搖搖頭。
“這件事你再好好想想,一定要從你父親那裡拿到遺囑。”
向淵的眸子深沉,平日裡的痞氣在此時少了許多。
“好,我知道了。”
樑若琳的聲音裡多了幾分囁嚅,低眸端著精緻的酒杯,她的眸色裡透著惱怒。
要是能夠拿到遺囑她早就去拿了,又怎麼會強留在這裡到現(xiàn)在。樑若琳嘟著紅脣,此時眼底滿是厭煩。
冬轉(zhuǎn)春,空氣中的冷冽少了幾分。
此時,樑瑾瑜坐在辦公室捏緊了手裡的那份報紙,忽然有一種馬上就要撕碎的衝動,額頭上青筋暴起,將手裡的報紙迅速團(tuán)成一團(tuán)扔到了不遠(yuǎn)處。
“你跟我說這是怎麼回事?!”
樑瑾瑜的聲音裡透著不可抑制的暴怒,站在不遠(yuǎn)處的葉夏此時額頭上滲透出了汗水,雙手糾結(jié)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知道今天一大早就會登出這樣一樁醜聞,他家的大小姐還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這下總裁生氣了,最先倒黴的就是他,他每次怎麼都那麼冤枉啊。
“總裁……”
“說!”
“要不……先把小姐叫來問問是怎麼回事?”
葉夏的聲音都顫抖了,表示實在是吼不住大總裁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強烈的氣場。
廢話,這還用問,他的那位曠古迄今的妹妹他會不清楚?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不過還是問問比較好。
“給樑若琳打電話。”
“啊?”
葉夏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爲(wèi)什麼是他給打電話啊?!但是總裁的命令他怎麼敢不聽,於是一臉哭慘的模樣跑到一邊去打電話了。
“嘟……嘟……嘟……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一滴冷汗從葉夏的額頭上流了下來,葉夏強力抑制住內(nèi)心的顫抖,給自己不斷打氣。
沒關(guān)係,沒關(guān)係,不過是一次電話沒打通而已,下一個電話說不定就打通了,緊張了半晌之後葉夏再次撥出去了電話。然後嚴(yán)馨和一衆(zhòng)的助理就看到他越來越沮喪的臉。最後都忍不住上前去安慰。
“小葉,沒事的。”
強力擠出一個微笑,葉夏邁著虛弱的步伐走進(jìn)了總裁辦公室,將實情告知。
樑瑾瑜的臉色越發(fā)的不好,擰緊了雙眉。
“外面這是怎麼回事?”
杜思同剛從電梯出來,就看到一衆(zhòng)人擠在梁氏的門外。
“杜小姐,梁氏的股市下跌,那些股民又來鬧了!”
說著,那人的聲音裡甚至都透著一股埋怨。杜思同秀眉微蹙,也覺得這件事變得很棘手。報紙上的頭條她也是今天早上纔看到的,照片上清楚的顯示著樑若琳去探望樑振宇要遺囑的事情,雖然從照片沒有辦法看清,但是那個記者卻堅稱自己有錄音帶,這件事就非同小可了。而且還爆出了向淵是A市最大酒吧的吧主的事情,這件事讓媒體開始捕風(fēng)捉影,對向淵的背影也展開了調(diào)查,認(rèn)爲(wèi)向淵的身後說不定是有黑道背影。
一個一個的緋聞就像是一張彌天大網(wǎng)朝著衆(zhòng)人撲面而來,暫時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和能力。不由得抿緊了脣角,杜思同的眉心中透著憂慮。
“啊!不好了!有人要跳樓了!”
什麼?!跳樓!杜思同聽到之後一個箭步衝到了門口,擡眸見樓上果然是瞬間擠滿了人羣,一個股民帶著自家的兒女在樓頂。迎著風(fēng)飄搖著,幾個人彷彿瞬間就要從樓上跌落下來。那天的狀況瞬間乍現(xiàn)在眼前,杜思同來不及說更多的話,指揮一旁的保鏢。
“現(xiàn)在立刻報警,然後找消防隊員來!”
丟下這句話她便很快的坐電梯去了頂樓。
一路都在心中暗暗祈禱著,可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情纔好,人命關(guān)天的大事她不想要再出現(xiàn)第二次了,上次的時候她已經(jīng)覺得心有餘悸。杜思同的秀眉此時緊皺著,心情萬分忐忑。
“不要過來!你們都不要過來!”
風(fēng)很大,杜思同的衣抉此時翩翩飛舞,頭髮也凌亂的飛到了腦後,此時看著股民激動的挾持著自己的女兒,可是她的臉上分明是寫著“不願”兩個大字。一張佈滿褶皺的臉龐此時滿是疲憊和哀傷,一步一步的向後退著,像是終於到了崩潰的邊緣。
眼看再退就會掉下去,杜思同焦急萬分,“等一下,您爲(wèi)什麼要自殺?!”
她的聲音很大,儘管是在狂風(fēng)飛舞的大風(fēng)中還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
自殺的股民眸光投射在杜思同的身上,忽然一笑,“還用說嗎?我在你們梁氏的股票全部都要沉入海底了,我現(xiàn)在除了肚子裡有一個孩子之外,還有一個孩子要撫養(yǎng)。可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完全沒有能力。那股票都是因爲(wèi)我相信梁氏纔去買的,爲(wèi)此還借了不少的外債。可是如今呢!如今梁氏要倒閉了,連累著我們這些人也遭殃!你說我應(yīng)該怎麼辦?!我除了自殺還能怎麼辦?!”
孩子!杜思同的眼睛忽然溼潤了,迎著朝陽她定定的看著那名女子,耐心的解釋:“請您不要激動,作爲(wèi)一名母親我理解您的心情,可是您看看您的孩子,您的女兒還小,如果您今天在這裡結(jié)束了她的生命,那她來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意義嗎?她還沒有伸手去擁有和觸碰這個世界?”
狂風(fēng)中,那位母親終於回頭,低眸看著自己的女兒,忽然蹲下身去滿臉愛上和憐愛的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龐,“桃子,告訴媽媽,你害怕嗎?”
小女孩的眼神閃躲,她看起來不過是三四歲的模樣,又怎麼會懂那麼多?!此時只是一雙懵懂的大眼睛盯著自己的母親,一句話也不說。
“說啊,桃子,你告訴媽媽。說啊!”
“哇嗚嗚嗚!”
那個叫做桃子的小女孩在一瞬間忽然哭了起來,杜思同抓住這一契機,睜大了自己的雙眸看著那個叫做桃子的女孩,“桃子,你喜歡學(xué)校裡的同伴嗎?”
“嗯,喜歡。”
桃子睜大了眼睛轉(zhuǎn)眸認(rèn)真的回答這杜思同。抿緊了脣角看著自己的母親分明是一種“敢怒不敢言”的哀傷。
“呵呵……”那個女人忽然哀傷的冷笑,“沒用的,現(xiàn)在不管你們說什麼都是沒用的,我已經(jīng)打定主意要從這裡跳下去了,不管是任何人都阻攔不了這件事情的發(fā)生。”
怎麼辦?現(xiàn)在她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解決這樣的事情,所有的準(zhǔn)備工作是做好了。可是這個女人悲傷的心她卻沒有辦法治癒。不由得抿緊了脣角,當(dāng)下忽然不知道該如何去做纔好。瑾瑜,如果你在你會怎麼做?如果他在的話或許就可以把那個女人給拉過來,他那麼聰明,一定會想到很好的辦法。
忽然低眸看著自己的手機,杜思同又把手機收了回來。
不行,他現(xiàn)在傷勢還沒有完全恢復(fù),不能就這麼麻煩他。還有一點就是她們已經(jīng)不是從前那樣和樂的夫妻關(guān)係了,如今說不定馬上就會有成爲(wèi)陌生人的一天。她又怎麼能每次遇到困難都去找他。
抿緊了脣角,杜思同的眼底透著一絲堅定。
她要自己試一試,就算是沒有樑瑾瑜在身邊,她也要努力的堅強的活下去。
“同同,你要幹什麼?!”
見杜思同要向前走,羅媛忽然伸手拉住了她。
她可不能讓同同單獨去做傻事,萬一同同的生命發(fā)生了威脅,那麼她要怎麼辦,而且林南一定會十分傷心。
“放心,我沒事的。”
杜思同遞給羅媛一個安心的眼神,懷著異常堅定的心思朝著那位母親慢慢走去。
“你幹什麼?!退後!不要過來!你要幹什麼?!”
奈何杜思同剛向前走了一大步,那個女人就像是瘋了一般開始朝著她質(zhì)問,手裡的尖刀差一點就朝著杜思同扔過來。白皙的額頭上開始不斷的冒汗,杜思同感覺自己此刻的神經(jīng)繃得很緊。
“好,我不上錢,但是您聽我說。”寒風(fēng)凜冽,杜思同的面色忽然變得異常的平靜,甚至眼底透著一絲哀傷,伸手愛憐的撫上自己的小腹,“我也是一個孩子的母親,我真的很理解您的感受,可是您這樣做原本不也是爲(wèi)了您的孩子嗎?現(xiàn)在您卻是在害您的孩子!”
女人呆愣了半晌,忽然回過神來一刻不停的盯著杜思同,聲音變得尤其的尖銳刺耳,“你在胡說什麼?!我怎麼會害我的孩子?!我連疼愛都來不及!”
“可是您就是這樣疼愛您的女兒的嗎?您剛纔沒看到您的女兒都嚇哭了嗎?或許她是真的很害怕,她根本就不願意離開這個世界。”
那個叫做桃子的小女孩此時眼睛一眨不眨的落在杜思同的身上,眼睛裡閃爍著萬分的迷惑,似乎是在想這個阿姨到底是誰,自己認(rèn)識她嗎?
“桃子,別害怕,到阿姨這裡來。”
桃子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也許是發(fā)現(xiàn)了她異常崩潰的神情,期期艾艾的叫了一聲,“媽媽……”
被桃子喚回了思緒,那女兒緊摟著自己的女兒,又像是看待敵人一樣瞪著杜思同,“你不要再說了,離我的孩子遠(yuǎn)點!”
“同同,你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