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瑾瑜抿緊了脣角,怔愣的看著杜思同,似乎是沒想到自己曾經的行爲會給她帶來這麼大的傷害,垂在身側的雙手在此時不由得握緊了幾分。杜思同緩緩的蹲下了身體,感覺樑瑾瑜慢慢的靠近,將她的身體拉入了自己的懷裡,像是撫慰嬰兒一般,“好了,別難過了,我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你知道你有很多的怨氣?你只管朝著我發。”
閉上了眼眸,杜思同眸色平靜的朝著白色的牀單看去,感覺一顆心逐漸的歸於平靜。
隆冬的季節,周圍的一切好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灰塵一般,到處都透著一股灰色。微微抿脣,杜思同站在不遠處等著樑瑾瑜去辦出院手續。手機放在口袋裡,傳達到手心一陣金屬的冰涼感。
震動的感覺從手心傳來,杜思同神色一愣,接著很快的拿出了手機看著手機屏幕。
是爸爸打來的電話?
很快的接起了電話,聲音在瞬間歸於平靜,剛纔的哭腔在此時忽然止住了,“爸爸。”
“你今晚和瑾瑜一塊回家一趟。”
杜立行的聲音裡透著一股威嚴,杜思同微微抿脣,很快的答應,“好,我待會就會和瑾瑜說。”
沒有多餘的話,電話已經被掛斷。杜思同看著已經黑掉的手機屏幕不由得出神。
“在想什麼?”
是樑瑾瑜的聲音,杜思同很快的擡起眼眸朝著眼前的人看去,眼底在瞬間歸於一片漠然,“爸爸剛纔打電話來說要我們晚上過去一趟。”
面對杜思同的冷漠樑瑾瑜覺得心頭一顫,深深的朝著她看去一眼,即刻又收回了滿是傷痛的眸光,“那我們現在就過去。”
面前的男人已經朝著門口走去,杜思同下意識的伸手撫上自己的肚子,眸光裡在頃刻間溢出了一抹憐愛。看向不遠處眸光裡又透出一股擔憂。
她沒有告訴樑瑾瑜這件事究竟是對還是不對呢?
隆冬的季節,天氣總是會黑的格外的早。還沒到樑家別墅,窗外便已是一片漆黑,車燈大開著,也許是懷孕的緣故,總覺得身體一陣疲憊。歪在車上很快就犯困了,腦子昏昏沉沉,感覺渾身彷彿是被一陣冷氣侵襲真,透著一股冷意。
正在開車的樑瑾瑜轉眸見杜思同這個時候渾身發顫,伸手把車裡的暖氣開大了一些,輕輕的停下了車,將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披在她的身上。伸手撫上她白皙的臉頰,一瞬間眼底滿是憐愛。
似乎是不滿有人這樣觸動著自己,杜思同的秀眉在此時不由得皺緊了幾分,臉色卻不由得慘白,在睡夢中似乎都不安穩,像是夢到了一件極其不開心的事情。
扶著她臉頰的手在這個時候緩慢的收了回來,深呼了一口氣似乎是要將眼底的痛苦全部都吐出去一般,腳重新踩在了剎車上,整個車子瞬間在馬路上疾馳著。
車子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給停了下來,杜思同慢慢睜開了眼眸,目光落在了身上披著的黑色的風衣上,秀眉一皺。見一旁的樑瑾瑜伸手支著帶有精緻弧度的下巴,朝著窗外淡淡的看去。將身上的風衣拿下遞到了樑瑾瑜的手裡,微微抿脣,“謝謝。”
怒意在眼底一閃而過,忽然接過杜思同手裡的風衣,聲音裡透著難以掩飾的怒意,“不用謝!”
像是一陣風一般下了車,車門很快被大力的關上。車內在一瞬間沉寂了下來,杜思同微微抿脣,脣間驀地劃出了一抹無奈的笑意。下車之後眼底卻是無法掩藏的冷漠,跟在了樑瑾瑜的身後走進了杜家。
剛進家門就感覺一股暖流撲面而來,微微抿脣一笑,杜思同在玄關處換了鞋便來到客廳。見杜立行這個時候正在翻看著報紙,模樣看上去十分的悠閒。眼底的笑意在此時變得更加的愜意,上前坐在了沙發的一旁,“爸,我和瑾瑜來了。”
杜立行放下了報紙,將鼻樑上架著的鑲著金絲邊的眼鏡給摘了下來放在了一旁,伸手揉著自己的雙眼,似乎是極其疲憊的模樣。
“同同,瑾瑜,你們來了啊。”
杜思同微微一笑,看著杜立行的眸子裡帶著撒嬌的笑意,“不是您讓我們來的?是不是一個人在家裡呆的悶了,所以讓我和瑾瑜來陪著您解悶啊?”
杜立行看著杜思同眼底溢出了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伸手在她的鼻子上輕輕打了一下,“你這丫頭的嘴啊,還是這麼的尖銳。”
杜思同皺著鼻子,好像是沒有聽到杜立行在說什麼一樣,眸光低垂,顯然是在想著一些別的什麼事情。
身後傳來杜立行和樑瑾瑜的聲音,兩個人在一起談論的無非就是珠寶界裡的最新奇的事情。杜思同歪在沙發上,總覺得渾身都是一陣疲憊。秀眉微皺,低眸落在自己的小肚子上眸光在瞬間變得柔和。
不知不覺感覺自己像是已經變成了一個母親,一顆心不由自主的放在了肚子裡的孩子上。抿緊了脣角,眼底的笑意在頃刻間溢出。頭頂上暖黃色的光灑落在她的肩上,睫毛輕垂,渾身都透著一股慵懶。
不知道什麼時候吃完了晚餐,本來杜立行說是要留在杜家,杜思同也是這樣想的,可是總是感覺頭腦暈暈沉沉的,身體虛弱的要命,幾乎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被樑瑾瑜扶到了車上,他給繫好了安全帶,手指輕撫上她的額頭,聲音裡滿是關切,“有點發燒,趕快回家。”
發燒了?杜思同的眉頭皺的緊了一些,發燒了就要吃藥,那樣對孩子是不好的。秀眉又皺緊了幾分,眉宇之間透著幾分懊惱,她爲什麼就沒有小心一些,怎麼會這麼快就給感冒了呢?
車內的暖氣很暖,杜思同一路安穩的睡著到了樑家別墅,下車的時候剛打開車門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已經被樑瑾瑜抱在了懷裡。直接抱在了臥室裡,杜思同感覺眼皮沉重的厲害,怎麼都睜不開眼眸。
“來,同同,喝藥。”
迷迷糊糊的聽到樑瑾瑜的聲音,似乎是在往嘴裡塞著什麼東西,舌尖輕舔了一下眉頭緊皺著,很快的吐了出去。
“我不喝藥!”
“同同,你生病了就要喝藥,別鬧小孩子脾氣,趕快喝藥。”
樑瑾瑜像是誘哄小孩子一般哄著杜思同,可是牀上的杜思同卻是一個翻身手不小心觸到了水杯,將水杯打翻在地,聲音裡透著明顯的怒氣,“我說了我不喝藥!”
房間裡的空氣在瞬間變得安靜了下來,樑瑾瑜的一張俊臉在此時瞬間變得冰冷,眸光盯著杜思同半晌,垂在身側的手指在此時不由得握緊了幾分。什麼話也沒說,直接摔門而出。
睡夢中的杜思同顯然沒有注意到這點。依然閉著眼眸,好像是是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抿緊了脣角持續翻著身,不一會兒感覺渾身疲憊,很快進入了夢鄉。
天色很快就亮了,昨晚是誰一直在耳邊說話,杜思同從牀邊坐起身,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微微抿脣,眸光一怔,透著幾分不解。
這衣服是昨晚樑瑾瑜給自己蓋上的嗎?可是他現在去哪裡了?怎麼沒有見到他人?
“噔噔噔!”
朝著門口看了一眼,杜思同伸手捂著自己還微微發痛的額頭,聲音裡透著幾許虛弱,“進來!”
東姨端著餐盤走了進來,將一杯薑茶放在了桌子上,看著杜思同的眸光似乎帶著幾分憂愁。
“先生說太太不喜歡喝藥,所以讓我給你煮了薑茶,還要喝兩碗。然後先生說今天太太不用去上班了,他已經給你請了假。”
說完,東姨垂頭恭敬的站在一側。
聽著東姨的話,杜思同的眸光落在了眼前的薑茶上,思緒在一瞬間似乎是飄了很遠。驀地收回了眸光,深呼了一口氣,端起桌子上的薑茶大口喝了下去。苦澀又辛辣的味道立刻刺激著自己的味覺,杜思同感覺自己的頭腦在發燙,端起一旁另一碗薑湯也喝完。
喝完之後立刻躺倒在了牀上,深呼了一口氣,感覺自己的臉頰的溫度在瞬間升高。
“我要休息了。”
淡然的聲音響在空氣裡,一旁的東姨朝著杜思同看了一眼,微微搖頭端起桌子上的餐盤轉身放輕了腳步走出了臥室。
杜思同微微抿緊了脣角,半睜著眼眸,忽然覺得十分的疲憊,閉上了眼眸全身在瞬間放鬆了下來。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杜思同剛睜開眼睛就看到手機上有一通未接來電,直接撥過去卻是林南的聲音,略微驚訝之後調整了自己的心情,“林南,是你?最近工作忙嗎?”
聲音裡透著一股笑意,“還好。”
接著便是一陣沉寂,就在杜思同以爲林南要掛斷電話的時候那邊傳來林南的輕笑聲,“我換了電話號碼,所以給你打電話,方便你記一下。”
杜思同微微抿緊了脣角,眼底的笑意在一瞬間加深了幾分,“好,我知道了。”
“聽羅媛說你今天沒有上班?”
林南的聲音裡透著一股關切,杜思同微微抿脣,似乎是早就想到會是羅媛這麼說,在心底對羅媛表示出了幾分無語,隨即又衝著電話那端的林南笑著,“嗯,有點感冒了,所以就賴在家裡了。”
打趣的說著,儘量讓兩人的對話顯得自然,輕鬆些。可是卻沒來由的還是感覺不經意的傳來一股沉重感。林南的聲音透著深沉,“最近你還好吧?如果你有什麼事情的話要記得我會在你身後。”
“剛醒來,我覺得肚子很餓,我要去吃飯了,我們有時間再聚。”
說著,杜思同便計劃掛電話,那邊停頓了一下,林南勉強的答應,“好。”
掛斷了電話,眉頭不由得皺緊了幾分,剛纔她好擔心林南會多說一些自己沒法接受的話,總感覺兩人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就那麼變得僵化了。微微抿緊了脣角,將手機放在了一旁,感覺肚子空空的,眼底溢出幾分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