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同微微抿脣,想到了戒指丟失的事情,又想到了今晚樑瑾瑜不顧一切來到自己的面前,她覺得自己再瞞著樑瑾瑜的話自己都會過意不去,深呼了一口氣將手裡精緻的茶杯放在了茶幾上。
“我……我把戒指丟了。”
杜思同說完之後就一直低著頭,秀眉緊蹙著,她能夠感覺到周圍突然緊張起來的氣氛,不由得抿緊了脣角,擡眸朝著樑瑾瑜看去。他此時坐在沙發上,眸光卻是沒有朝著她看來一眼,眸光落在手裡的精緻的茶杯上,不停的轉動著。
“瑾瑜,對不起。”
杜思同抿緊了脣角,想到剛纔樑瑾瑜去梁氏不顧一切的救自己,她的一顆心忽然就變得無法平靜,眸光落在樑瑾瑜的身上,一雙杏眼裡頓時滿是愧疚。
樑瑾瑜的心一顫,隨即黑色的眸子露在杜思同的身上,似乎是在她的身上尋找著什麼答案一般,一雙眸子頓時滿是不可置信。剛纔杜思同對他說了對不起,他沒有聽錯吧。眸光裡似乎閃過一抹激動,只是那抹情緒轉瞬即逝,眸光落在杜思同的身上,“同同,沒事。”
可以看出,雖然樑瑾瑜說了沒事,可是他的一雙眸子裡分明透著傷痛,不由得抿緊了脣角,貝齒輕咬在了紅脣上,“對不起,是我沒有重視我們之間的婚姻。”
一想到剛纔的場景,杜思同就覺得滿心的愧疚。樑瑾瑜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朝著她深深的看了一眼,隨即又收回了眸光,聲音淡然聽不出任何的波瀾,“你今天去梁氏就是去找之前丟失的戒指?”
杜思同微微抿脣,低垂著頭好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微微點頭,“嗯。”
樑瑾瑜眸間一痛,他幾乎是沒有見過杜思同的這副模樣,眸光在她的身上打量半晌又收了回來,眼底的笑意不由得加深了幾分。靠近杜思同坐著,“戒指丟了,我們可以再找。”
完全不像是平日裡的樑瑾瑜,也許是因爲今晚她在梁氏的時候空間密集癥的事情被樑瑾瑜知曉了他纔會對自己這麼好。不知爲什麼,在想到這一層的時候杜思同忽然覺得自己的心猛地抽緊。努力的抑制著心底即將向外噴涌而出的感傷,微微抿脣,“嗯,謝謝你。”
思量了幾秒,杜思同忽然將脖子上的項鍊給摘下,隨即放在了茶幾上,眸光堅定的朝著樑瑾瑜看去,“瑾瑜,這條項鍊我不會再戴著了,以前是我不對。”
說著,低垂著頭,眼底劃過一抹深深的愧疚。
沒錯,不管怎麼說,過去的就是已經過去了,她就算是如今再對林南有感覺兩人都不可能再回到過去。儘管只是這樣的思想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可是她依然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那抹痛楚。
眼前忽然閃過一抹耀眼的光,杜思同怔愣的看著樑瑾瑜手裡失而復得的戒指,眼底閃過一抹詫異,“你……戒指……在你這裡?”
她明明看到嚴馨拿著戒指的,怎麼這會兒又到了樑瑾瑜的手裡,一瞬間心思百轉千回,杜思同的眸光驚詫的朝著樑瑾瑜看去,半晌又回過神來。看著戒指又滑到了自己右手的戒痕上,心底恍若是在瞬間有一股暖流流過,杜思同有些愣神的朝著樑瑾瑜看去。
薄脣微微張開,“戒指就在你的身旁,你沒有發現?”
杜思同眸光裡滿是水霧,似乎是看不清樑瑾瑜的臉龐,又感覺他的臉龐就近在眼前,一瞬間脣間溢出了一抹輕輕的笑意,“謝謝你,瑾瑜。”
這是她發自內心的想要感謝樑瑾瑜,和以往不一樣,她這次似乎能夠感受到小小的戒指裡隱藏著的真心。也許是錯覺吧,因爲以她對樑瑾瑜的瞭解,他是一個遊走在花叢裡的男人,這樣的男人怎麼會有珍貴的真心,可是這一刻她卻莫名的想要去相信。
“來。”
樑瑾瑜拉著杜思同站起身來,一雙眸子此時閃爍著邪魅的光,在水晶燈的照耀下越發的耀眼好看。杜思同似乎是有一瞬間看得失了神,隨即又立刻轉眸朝著別處看去,微微抿脣,“去哪裡?”
樑瑾瑜沒有說話,牽著她的手一路來到了書房,從抽屜裡取出了一個包裝精美的包裹。眼底的疑惑越發的深刻,不禁懷疑那包裹裡放著的是什麼東西。
包裹被打開,裡面是一條金色的項鍊,將戒指又從杜思同的手指上取下來,樑瑾瑜戴在項鍊上然後順著她烏黑光亮的髮絲給她戴在了脖子上,自始至終他的脣角都掛著一抹溫柔的笑容。
她忽然覺得一顆心在此時變得不同,他給人戴項鍊的手法是那麼的熟稔,好像經常給人戴項鍊似的,一瞬間抿緊了脣角。是啊,她怎麼給忘了,嚴馨就是他身邊的女人之一,心底涌出了一股無名的怒火,可是對上樑瑾瑜的笑容杜思同還是扯動了一下嘴角。
“這麼晚了,我有點餓了,你餓嗎?”
杜思同微微抿脣,她怎麼可能不餓,一下班就像是一個小偷一般潛入了梁氏,她甚至都懷疑要是自己敢再大膽一點是不是都應該穿個特工的衣服潛入。這個無厘頭的想法一冒出來杜思同就立刻把它掐死在了無形中,眼底的笑意不由得加深了幾分。
“嗯,有點。”
樑瑾瑜朝著她看了一眼又收回了神色,從凳子上起身,“我去叫東姨做點吃的。”
剛邁出門沒幾步,就被杜思同給叫住了,“不用了,瑾瑜,這麼晚了東姨肯定已經休息了,我去做一點吧。”
眼底的驚訝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欣喜,樑瑾瑜的眸光緊緊落在杜思同的身上,似乎是不相信杜思同竟然會這麼對他一般,微微抿脣,杜思同已經去了廚房。
關上了廚房的房門,杜思同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剛纔樑瑾瑜的意思她又怎麼會不明白,他很明顯的是想要和自己恢復之前的關係,想要每天兩人的氣氛不要那麼尷尬,可是很多事情不是他想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她也想的,她沒有拒絕就代表她是想的。
可是剛纔戴項鍊的時候她就反悔了,憑什麼自己和林南不過是說了幾句話他就那麼生氣,而他就可以和嚴馨,甚至還有更多的女人有著曖昧關心。杜思同越想越覺得惱火,最後眸光落在了不遠處的洋蔥上,一瞬間計上心頭。
她要懲罰一下他。
廚房裡的香味很快蔓延到了客廳,樑瑾瑜微微抿脣看著杜思同從裡面端著面出來,一路上她的脣間都帶著笑容。樑瑾瑜的眸光觸到了面裡的洋蔥的時候一瞬間眼底閃過一抹僵硬,一旁的杜思同注意到了樑瑾瑜情緒的變化的時候眨巴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怎麼了?瑾瑜?你怎麼不吃?是哪裡不對嗎?”
擡眸看了一眼杜思同,見她的臉上滿是無辜。不由得笑了笑,“沒事,我只是覺得太香了,你的手藝很好。”
杜思同微微抿脣,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看著樑瑾瑜把整整一碗麪一會兒便吃完了,一瞬間心底有一個地方彷彿是在觸動著一般。
“我先上樓了。”
杜思同有些怔愣的點頭,看著樑瑾瑜的背影整個人忽然陷入了沉思。他看到了碗裡的洋蔥的,可是他還是一點不剩的將這碗麪全部都吃完了,樑瑾瑜,我真的越來越搞不懂了,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抿緊了脣角,又覺得也許這就是他對女人的把戲,眸光裡閃過一抹不屑,隨即跟著進了臥室。
樑瑾瑜已經躺在了牀上,他的頭髮還沒有吹乾就閉上了眼睛。躺在一旁感覺溼潤的髮絲不時的瘙癢著她,杜思同轉眸朝著樑瑾瑜看了一眼,均勻的呼吸聲已經傳到耳旁。
神色一愣,眸光落在樑瑾瑜的側臉上忽然怎麼都移不開,手指情不自禁的朝著樑瑾瑜的側臉上拂去。在觸碰到他的臉頰之後又好像是觸電一般飛快的離開。
躺在了牀上,一顆心自始至終都在不停的跳動著,她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最近在樑瑾瑜的面前行爲這麼失常,難道……不可能……杜思同緊蹙著眉頭,飛快的否決著腦海裡剛剛冒出的想法。
天色不一會兒就亮了,杜思同瞟了一眼身旁,見樑瑾瑜此時還在睡著。看了一眼手錶,這個時候已經是早上七點了,他平時不是都起得很早嗎?怎麼今天會這麼反常,朝著樑瑾瑜看了幾眼,杜思同便來到他的面前,聽到他的呼吸粗重秀眉緊蹙,“瑾瑜?樑瑾瑜?已經七點了,你還不起牀嗎?”
樑瑾瑜慢慢的睜開了雙眸,不一會兒又閉上。杜思同有些疑惑,發現他的臉上紅撲撲的一片,下意識的伸手觸摸他的額頭,發現是一片滾燙。抿緊了脣角,絲毫不掩飾眼底的緊張。
“東姨,東姨,你快過來。”
東姨聞言立刻從房間的另一邊過來,在看到杜思同的時候眼底的疑惑不由得加深了幾分,直到眸光透射在了樑瑾瑜的臉上一瞬間才明白了幾分,“太太,先生他昨晚吃了什麼?”
杜思同聽到之後神色一愣,站在一旁半晌沒有說話。
東姨不再和杜思同說話,只是吩咐女僕趕快去請家庭醫生過來,還好過敏的不算嚴重,只是發燒而已,要不然就必須去醫院了。
一旁的杜思同此時恍若是愣神了一般,她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個無心之舉會讓樑瑾瑜的身體狀況變得這麼糟。她是清楚樑瑾瑜的身體的,至少在結婚的這些年來從來沒有見過樑瑾瑜生病,就連是簡單的小病小痛都沒有。
“樑先生的身體沒有什麼大礙,只是不小心吃了易過敏的食物,以後在飲食上要注一些。”
醫生離開了,杜思同恍若是纔回過了神。走進臥室見樑瑾瑜此時已經醒了過來,看著他一雙眼眸裡閃過深深的愧疚,“你明知道過敏爲什麼還要吃?”
樑瑾瑜一怔,脣間溢出一抹譏諷的笑容,似乎是一點都不想要去回答這麼愚蠢的問題,“因爲是你做的,你覺得還會有其他的理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