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瑾瑜驀地回過神來,似乎是從那年的事故中回到了現實中,皺眉看著嚴馨半晌,那種精緻的容顏在他看來卻充滿了厭惡,快速的站起身來,幾乎是想也沒有想就拒絕了她,“不行,我可以在用其他方式補償你,但是我已經和同同結婚了。”
嚴馨一怔,看著他的背影,忽然覺得就像是一座大山將自己橫橫的遮擋著,抿緊了脣角,美眸在瞬間帶著濃郁的恨意,“樑瑾瑜,你不答應你會後悔的!”
慢慢的轉過了身體,似乎是對嚴馨這樣的話感到十分的可笑,微微抿脣,眸子裡盡是嘲弄,“隨你怎麼樣!”
房間的門被關上,關門的聲音久久迴盪在自己的耳邊。嚴馨微微皺著自己的眉頭,似乎是不能李家樑瑾瑜的做法。滿臉的頹廢,她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沒了,她現在幾乎沒有任何可以留住樑瑾瑜的東西了。
慢慢的閉上了雙眸,遮住了滿眼的晦暗。
黑色的勞斯萊斯在高速上快速的行駛著,樑瑾瑜微微抿緊了脣角,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卻不由得收緊了幾分,忽然覺得一陣煩悶,一拳重重打在了方向盤上。很快的回到了樑家別墅,東姨已經迎了上來,將他身上穿著的黑色皮衣給接過,恭敬的站在一旁,“先生,太太已經睡下了。”
臉龐宛如是被刀削過一般的完美,此時眸光變得似乎有些冷冽,點點頭,示意自己已經知道了。接過東姨遞過來的暖爐放在手裡暖著,坐在沙發上,“去拿一瓶紅酒,還有杯子。”
東姨的眼底閃過詫異,隨即又收斂了而去,很快的去拿酒。
沙發上的樑瑾瑜此時雙腿交疊著,眸光落在了杜思同的房間門口逗留了一會兒,眸色複雜,直到聽到身後傳來東姨的腳步聲才收回了眸光,從東姨的手裡接過紅酒,拔下木塞,悠閒的倒著紅酒的時候黑色的碎髮垂在一邊,倒是給整個人增添了幾分頹廢的氣質。
放下了紅酒,端著盛著紅酒的高腳杯身體向後微微仰著,忽的端起酒杯優雅的抿了一口。
聽嚴馨的口氣像是早就知道了自己和杜思同結婚的事情,可是她怎麼會知道?她知道了又不說到底是什麼目的?俊眉在此時不由得皺緊了幾分,不斷的抿著紅酒。
窗外的天色昏暗,此時星星如同是點綴著這美麗的夜色一般掛在深藍的天空,時不時的眨動著自己的眼睛,像是暗夜裡的主宰一般。
樑瑾瑜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感覺手裡一輕,轉眸見酒杯裡的酒杯在這個時候已經空了,不由得抿脣,踱步來到茶幾邊將酒杯放在了茶幾上。轉身慢慢的上了樓,剛打開門,月光從窗外傾瀉而入,牀上的杜思同這個時候剛好面對著他躺著,睡著的她像是嬰兒一般面色可愛。
眼底溢出了一抹淺笑,關上了門,放輕了腳步來到了牀邊,掀開被子躺了下去。
早上天色格外的好,杜思同慢慢的睜開了眼眸,看了一眼表,這個時候已經上午十點了,剛要著急的起身就聽到一旁傳來一陣富有磁性的聲音。
“我給公司請假了,你今天別去了。”
轉眸一看,見樑瑾瑜剛從浴室裡出來,身上披著浴袍,拿著毛巾擦拭著溼發,顯然是剛洗了澡。點了下頭,收回了眸光。一旁的樑瑾瑜也什麼話都未再說,坐在了牀上,拿過遙控器隨手打開了電視。
杜思同微微抿脣,聲音放輕,“今天是母親的忌日,我們要回去。”
說著,低垂著頭,似乎是極力抑制著此時內心激動的心情。
“嗯,好。”
樑瑾瑜依舊是話語簡明,低沉的應了一聲便將電視關掉。
窗外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小雨,紛紛揚揚的雨絲在天空不斷的飄落而下,杜思同這個時候醒來,車子裡的暖氣開的很足,伸手摸著自己的眼角,觸到了一片溼潤。一旁的樑瑾瑜給她遞過來了紙巾,接過紙巾對著樑瑾瑜說了一聲謝謝,輕輕擦拭著眼角邊的淚水。
“是夢到了母親了嗎?”
杜思同一怔,隨即低眸看著地面眸光忽然變得深遠。剛纔在夢裡她看到了母親,母親的面龐還是那般清晰,那麼的年輕。抿緊了脣角,像是沉溺於多年前的往事。
“嗯。”
靠在了車座上,緩緩的閉上了自己的雙眸,過去的事情在此時不斷的浮現在眼前。也許是麻木,也許是思想裡已經認定了這個事實,漸漸的睜開了雙眸,眼底的淚水漸漸的消散而去。
車子已經駛到了杜家別墅,過往的一切再一次的浮現在了眼前。杜思同打開門走了進去,總覺得空氣有些沉悶。父親坐在沙發上正在品茶,聽到兩人進來,朝著他們兩個招手。
“我去準備花束。”
杜思同的聲音淡然,聽不出任何的波瀾,轉身走到了一旁,臉上的情緒還被憂傷覆蓋著。樑瑾瑜眸色一緊,沒有說多餘的話,來到了沙發旁坐在杜立行的對面。
好像是忘記帶手機了,杜思同轉眸朝著張嫂一笑,“張嫂,花束準備好了嗎?”
張嫂的面上溢出了一絲笑意,將手裡的花束遞給了杜思同,“嗯,好了。”
拿過花束,杜思同便朝著客廳走去,還未到客廳便聽到裡面傳來一陣聲音,是爸爸和瑾瑜在說話。
“要不是三年前的那場意外,現在同同一定會記得你們之前的事,你認識她要比她和林南認識的早。而且,同同還因爲那場意外得了空間密集癥,想想你真是委屈了。”
說著搖搖頭。
樑瑾瑜面上微微一笑,眸光裡閃過了一抹柔光,似乎是想到了過去的某一個瞬間。
三年前?杜思同微微抿緊了脣角,感覺頭腦傳來一陣痛意,她還記得三年前她發生了一場車禍。抿緊了脣角,朝著樑瑾瑜坐著的方向看去,這個時候他背對著自己,忽然覺得他的背影是那麼的熟悉,不由得抿緊了脣角。
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不斷的侵入腦海。
“你跟我到書房裡來一趟。”
杜立行忽然叫走了樑瑾瑜,回過神來的杜思同朝著沙發那邊看去,這個時候沙發上已經沒有人。微微抿脣,秀眉在此時緊蹙著。曾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她總覺得在過去的某一個時刻自己和樑瑾瑜是認識的。
書房裡這個時候光線黯淡,杜立行沒有打開燈,只是朝著樑瑾瑜指了指紅木桌子對面的沙發,臉色在這個時候不禁變得無比的嚴肅,“坐吧。”
察覺到了空氣裡肅穆的氣息,樑瑾瑜坐在了對面的沙發上,雙手放在了雙膝上,樣子十分的恭敬。杜立行沒有立刻說話,抽著一支菸,隨即微微瞇眼將放在嘴邊的精緻的捲菸夾在了手裡。收回了眸光,走回到了書桌旁拿起桌子上的文件放在了樑瑾瑜的面前,“你看一下,這是你們梁氏最近的財務報告。”
樑瑾瑜接過文件,翻看了幾頁,神色漸漸變得凝重。將文件合上,朝著杜立行看去,“您是怎麼有這份文件的?”
杜立行坐在了書桌旁的紅木椅子上,身體微微向後仰著,煙霧繚繞,遮掩著他面上的表情,“這個不重要吧,瑾瑜,現在你應該想著怎麼去處理你們公司的危機?不過我要首先說一句,你們這次出現了危機我是不會去解救的,畢竟你們公司有轉機的機會並不多,所以出於商業利益考慮我不會出資。”
樑瑾瑜的面上並不驚訝,似乎早已預料到了杜立行會有這樣的想法。眸色不由得變得沉重,拿著文件的手指在此時不由得收緊了幾分。
“但是有一點,不能牽連到同同。”
杜立行的話很明顯,他此時坐在椅子上,動作沒有多大的變化。樑瑾瑜眉頭微皺,抿緊了脣角,似乎是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定似的,“您放心,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的,即使是離婚也在所不惜。”
“嗯。”
杜立行似乎是對這個回答很是滿意,應了一聲。房間煙霧繚繞,朝著樑瑾瑜撲面而來,可是他卻好像是沒有感覺似的,眉頭緊鎖,在思量著另一件事情。窗外的雨還沒有停,絲絲從天而落。輕抿著脣角,眸色變得尤其的複雜。
站在窗前,手裡握著剛纔張媽遞過來的暖爐,可是覺得一顆心在此時怎麼都暖不起來,剛纔樑瑾瑜的話猶在耳旁。抿緊了脣角,抑制著從眼底奔涌而出的淚水,秀眉緊皺。
“即使是離婚也在在所不惜。”
……
難道他真的對自己厭惡到了如此程度嗎?看來嚴馨說的都是真的,絲絲絕望不斷的爬上面龐,閉上了雙眸,手指不由自主的撫上自己的小腹,聲音輕輕的好像是羽毛一般飄落,“寶寶,你說媽媽該怎麼辦呢?”
肚子裡的寶寶在這個時候好像是踢了杜思同一腳,杜思同微微皺緊了眉頭,輕柔的撫摸著自己的小腹,聲音輕柔,卻又透著一股難以言語的倔強,“寶寶,你放心,媽媽是絕對不會放棄你的,你在媽媽的心底是最重要的。”
樓梯的拐角處傳來聲音,杜思同轉眸看去,見杜立行和樑瑾瑜一前一後從樓上下來。急忙伸手擦乾了眼角的淚水,掩飾著剛纔的獨自悲傷。手指無意識的垂到一旁,面帶微笑緩步朝著樑瑾瑜走去,“你們說什麼談了這麼久?”
察覺到杜立行朝著自己看過來的眸光,樑瑾瑜伸手在杜思同的胳膊上輕輕拍打了一下,眸光裡溢出令人安心的笑容,“沒事的,不過是隨意說著一些話。”
眼底溢出了幾分笑意,轉眸看向樑瑾瑜,眼底在瞬間似乎是帶了幾分俏皮,“你怎麼什麼都不告訴我?這麼小氣?”
即使是私下裡杜思同也是很少跟自己撒嬌,前幾日對自己還冷漠著,要不是因爲今天來家裡恐怕都不會給自己一個笑臉。可是這個時候她卻當著杜立行的面跟他撒嬌,一時之間有些緩不過神來,伸手拍了拍她的手,眼底卻是溢出了明顯的笑意,“不過是一些不重要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