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衆人各懷心思的時候,一聲“公主嫁到”立刻讓整個宴會場安靜了下來,百餘名武隆城所屬官員全都從座位上起身,恭恭敬敬的站著,等待迎接公主。
方敏芝帶頭起身,其他凡是低於方都督官職的人誰敢不起來呢。
即便是沙侯也已經從座位上起身,司馬錯左看右看見所有人都站起來了,甚至連西蜀韓恆也畢恭畢敬的站著,他也不好坐著了,便只能放下了手中書卷,起身相望。
一身紅色鳳袍的燕凌出現在宴會場,她身邊沒有帶甲士、她身上也沒有佩戴兵刃和甲冑,但卻自有一股英銳的氣勢,王子珍亦步亦趨的跟在身邊,其後十名宮女太監相隨,強大氣場如同女王蒞臨。
“公主千歲”的呼聲響了起來,燕凌笑容滿面,司馬錯看著這樣的公主,陡然感覺到這纔是真正的燕凌,那個在荊水邊跟自己席地而坐、把酒言歡的她,只是她的另外一面,而這纔是她的本來面具,她就是這人前的王!
方敏芝看著享受萬千歡呼和推崇的公主,原本笑意盎然的臉上不自覺的浮過了幾分失落,讓他的眸光也黯淡了幾分,這是一種發自心底的失落和違和感,他喜歡這樣的燕凌,但這高高在上的公主讓他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
或許在方敏芝的心中男尊女卑的思想還是佔據一定優勢的,他希望自己的女人可以用仰視的目光看著他,哪怕只是一次也好!可惜這樣的公主卻從來不會、也不可能用仰視的眼光看自己的,因爲她的身份、她的能力,都讓她永遠的高高在上。
不同於方敏芝的失落,空善卻是一臉亢奮的看著燕凌,公主終究是公主,連走路都這麼氣派!
閔青竹看向燕凌的眼神則有些羞射,更帶著含情脈脈,就像是後宮的妃子看到英明神武的君王一樣,君王身上的榮光代表了他的一部分。
“老侯爺,快請坐!韓恆將軍也請坐!”燕凌一路笑著走進來,目光不曾在任何人身上停留,但是卻讓人感覺到她的目光在看著自己一般,讓他們不敢放肆和太過放鬆,那一百名官員個個面孔嚴肅而且帶著朝聖的嚴謹。
沙侯和韓恆終究是客,聽到公主的話他們也不再堅持,很隨和的坐回了各自的座位上。
燕凌的目光落在了方敏芝身上,並非因爲他太過出衆的打扮,而是因爲他身上的氣質,不得不說這件黑白相間的英士袍真的很合適他,看著方敏芝長身玉立的摸樣,燕凌彷彿看到了雄姿英發的周郎神姿。
感受到公主的目光,方敏芝擡頭衝著燕凌一笑,然後便聽公主道:
“方都督神采飛揚可是把梅修這個新郎官給壓下去了呢!若是不知道的人肯定以爲你纔是新做的新郎官!”
方敏芝這身打扮的確鮮亮,相比較之下坐在旁邊的梅修則低調很多,只是穿著本分的官袍,一臉淡然,沒有絲毫剛結婚的喜氣。即便是聽到公主拿著自己和方敏芝比較他都沒有在意,更沒有發言。
“公主,方都督本來就是俊秀的人物,這件衣服也就方都督穿上好看!”王子珍立刻在旁接著吹捧,其實也算不上吹捧,人家方敏芝本來就俊秀嗎!
方敏芝聽到兩人的話,臉不禁有些紅了,他賠笑兩聲,乾澀道:
“公主過獎了。”
方敏芝一邊說著,目光斜了對面和身邊的官員們一眼,果然看到這些官員們正用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那眼神可謂意味深長。方敏芝知道他們這些人八成把自己和公主的關係看得複雜了。
也怨不得別人把他們的關係看得複雜,誰讓燕凌看方敏芝的眼神灼灼如賊呢。
就連空善也感覺到了強大的壓力,他見公主半晌都不把目光從方敏芝的身上收回,便上前一步道:
“公主,司馬先生說明日便可以動工將荊水引到武隆,只需要三日的時間武隆城便可以有護城河,並且可在護城河一角訓練水軍!”
空善這貨真會借力打力,果然一句話就把公主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不僅是公主,甚至滿殿的大臣和韓恆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所有人都不禁看向了空善身邊那個身穿灰衣的中年男子,大臣們更是開始議論了,這人就是司馬錯?當年轟動整個燕國的大才子。
韓恆看向司馬錯的目光更是灼熱了,大儒不愧是大儒,雖說荊水就在武隆城外,但是三天的時間就能把荊水引到武隆並且形成護城河和訓練水軍的基地,這也需要太大的本事了。家父韓莒乃是海盜出身,對水域也算是瞭解,但跟司馬錯比起來實在是差遠了。
若是能夠把司馬錯請到西蜀……想到這裡的韓恆目光更加灼熱了。
“哈哈~本宮有司馬先生,南水北調就算是完成了一半!”燕凌大笑著看向司馬錯,而司馬錯卻臉色淡淡的站在原地沒動,他對於這種恭維和官場不甚在意,甚至是討厭的。若不是因爲公主,他纔不會來參加什麼宴會呢。
“司馬先生大才,公主能夠得此大才乃是英明所致!”王子珍見司馬錯不冷不淡的站在原地不動,心中剛對他升起的幾分好感頓時消失了,該死的司馬錯,回答公主一句話能死啊,非要讓公主冷場是不。
“公主,請上座吧,宴會可以開始了。”梅修也在這個時候走上來,引著公主上座。
“擺酒上菜,宴會開始!”王子珍喜歡的看了梅修一眼,覺得這人真是長眼色啊。
“衆位官員都坐下吧,這次宴會是爲韓恆和沙侯舉辦的,本宮先敬兩位一杯!”在上位坐下的燕凌好心情的端起酒杯,衝著所有人示意。
司馬錯對自己的反應雖然冷淡,但是燕凌卻不在意的,她一早就知道司馬錯是這樣的人,因爲他不喜歡參加宴會,燕凌反倒是覺得逼人家來參加宴會有些不好意思呢。
“謝公主!”以沙侯和韓恆爲首的賓客、官員們紛紛舉杯道謝。
空善幽怨的看著公主,喝酒喝得心不在焉,因爲公主自從進門之後都沒有好好看他一眼呢,這讓空善感覺到十分的挫敗,爲什麼方敏芝和司馬錯都能夠得到公主的青睞呢?看來還是自己沒有吸引到公主啊!
“韓將軍啊,本宮要多謝你們西蜀提供給我們的巨木!”
燕凌放下酒杯已經開始跟韓恆套近乎了,韓恆也很禮貌的起身回話:
“公主不用客氣,太子已經在國內下了命令,凡是販賣木材的商人都不得高價往荊州銷售木材,並且保證了木材的質量。”
“韓將軍坐下說話,不用這麼見外的!”燕凌呵呵笑著,見韓恆已經坐下,便又開口問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西蜀內是多木材的,不知道西蜀有沒有橡木啊?”
橡木是製作維京戰船的材料,橡木跟其他木頭不同,橡木韌性極好,可根據需要加工成各種彎曲狀,因此用在造船上可以彎曲成最適合的流線型。而且橡木質地堅實,製成品結構牢固,使用年限長,再者橡木質地細密,管孔內有較多的侵填物,不易吸水,耐腐蝕,強度大,這簡直就是製作戰船不二的木材啊。
燕凌曾想著用其他的材料替換橡木製作海船,但是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橡木好,只可惜燕國內是沒有橡木的,便只能從西蜀打主意了。
“橡木?西蜀內似乎沒有,末將其實對木材不太懂的。”韓恆覺得公主詢問的問題太奇特,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甚至韓恆都在邪惡的想公主是不是故意出題爲難自己呢?自己乃是將軍,又不是木材商人,對這些東西是不懂的。
燕凌見韓恆回答的含糊其辭,便也沒有了追問的心情,她覺得自己還是太高看韓恆了,這貨的知識水平真差勁!
“西蜀內應該有柞木吧?”司馬錯見公主詢問橡木,而且看公主似乎對橡木很中意的樣子,他便在旁邊開口問道。
“嗯,柞木有!西蜀王宮不少東西都是柞木做的。”韓恆這次回答的很乾脆,也不知道他是因爲知曉柞木,還是因爲提問的人是司馬錯,總之,印證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西蜀雖然可能沒有橡木,但是柞木還是有很多的。
“公主,柞木跟橡木屬於同科!性質韌度不會差太多,而且柞木中不少樹種生長高大,全樹高三十米,一人抱的樹木遍地,不管是用來製造戰船還是建築、傢俱,都是不二的選擇!”司馬錯旋即看向公主道。
“既然如此再好不過了,不知西蜀能不能給我們提供柞木?”燕凌大喜的看向韓恆。
韓恆驚訝的看了司馬錯一眼,旋即又看向公主點頭,肯定道:
“沒有問題,太子下令只要公主有需要可以儘管跟在下說的,末將定然爲公主提供全力幫助!”
“哈哈哈~好,那本宮再敬你一杯!”燕凌心情大好,舉杯暢飲,而且還衝著司馬錯點了點頭、
司馬錯依然是臉色淡淡,自斟自飲的吃著,不再說話了。
雖然司馬錯穿著不顯眼、位置不顯眼,而且是沒有官職的人,但他剛纔一番話卻是震翻了在場的那些官員,這些官員中有幾位林業上的官員,剛纔公主詢問的時候他們這些貨就沒有想到柞木。看來大才終究是大才啊,不是他們這些蠢貨能相比的。
方敏芝也敬佩的看了司馬錯一眼,心中感嘆或許天下就沒有司馬錯不知道的事情吧,像他這樣的大才的確應該得到公主的尊敬。
而空善在一旁卻是著急了,他發現自己來參加宴會沒有出頭的機會啊,自己迫切的需要出一下風頭,好讓公主青睞自己,更讓官員們看到自己的與衆不同。
“公主,本侯有一個請求,不知公主能不能答應?”沙侯陪著公主飲了兩杯酒,無心觀賞宮廷歌舞,而是看向燕凌問道。
“老侯爺請將!”燕凌心情舒暢,臉上的笑容也燦爛了很多。
“本侯膝下三子,且都不成器,不知公主能不能幫忙管教一下犬子,讓犬子在公主身邊效力?”沙侯也不知道是突發奇想,還是不怕公主荒淫的惡名,竟然是想把自己的兒子往公主身邊送。
沙侯這話一說出來,滿殿寂靜,剛纔還在暢飲的官員們也都停下了手中杯盞,愣愣的看著沙侯,不明白沙侯是什麼意思。整個大殿中只有樂聲嫋嫋、舞姿翩翩。
“好啊,公主身邊就是缺少使喚的人,沙侯能夠理解公主的難處自然是最好不過了!”王子珍怕冷場,連忙開口道。
“不知沙侯想讓誰跟隨本宮呢?”燕凌顯然也是很有興趣的,沙侯的兒子們都不錯,尤其是沙卓青,文武全才,按照燕凌的想法,她自然是想把沙卓青弄到自己手下了。
“犬子沙卓明雖然魯莽,但是英勇好戰,希望公主能夠容許他跟隨玉王爺左右,爲燕國立下汗馬功勞。”沙侯起身,一臉嚴肅道。
燕凌淡淡的看了沙侯一眼,心中苦笑自己真是貪心:沙卓青乃是沙門少主,因爲是極其出色的人物,沙侯自然不捨得把他弄出來了,不過讓沙卓明出來也好,早聽說他是一員虎將,讓他跟隨皇甫玉左右也能讓皇甫玉身邊多出來一員悍將。
而王子珍聽到沙侯的話,第一想到的便是沙侯這人忒奸詐了,竟是想跟皇甫玉沆瀣一氣,難道他認爲聯合了玉王爺就能夠對公主造成威脅了麼?!哼!
其實,沙侯心中也是叫苦不迭啊,並非他願意把兒子扔出去,而是被逼的,因爲自己小女兒沙曼華就不死心的帶著一萬沙門精兵跟在皇甫玉的隊伍裡,沙侯是怕沙曼華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所以才讓沙卓明也跟著皇甫玉,以看好沙曼華的!
“侯爺一片忠心赤膽,本宮會記住的,而且沙卓明若是願意跟在駙馬身邊最好不過了,駙馬身邊就缺少沙公子這樣的悍將!”燕凌很開心的衝著沙侯笑笑。
眼見公主答應,沙侯也終於鬆了一口氣。其實,沙侯還有一個想法,就是希望公主可以把沙曼華留在身邊,或者給沙曼華賜婚的。
作爲沙曼華的父親,沙侯對自己這個女兒是毫無辦法啊,沙曼華的心思全在皇甫玉身上,不管自己如何勸解,她就是不聽啊、
“報~公主,幷州捷報!”宴會上歌舞昇平,門外的傳令兵的叫聲卻顯得不和諧。
但是因爲聽到是捷報,所以燕凌也就沒有在意,王子珍見公主示意,便甩著浮塵走到殿門,叫道:
“公主有令,宣!”
門外的黑衣騎士立刻大步進殿,跪在地上便道:
“幷州捷報,幷州兵馬總帥、大燕玉王爺、公主駙馬發來捷報,北疆三十萬騎兵已被驅逐出境,幷州殲敵八萬,涼州追擊戰殲敵四萬,北疆王帶領十餘萬殘兵退回北疆,目前幷州和涼州仍在追擊散落各地的敵軍!元帥明日便可抵達武隆,向公主當面呈報戰況!”
黑衣甲士聲音鏗鏘,朗朗道來,頓時聽到滿殿大臣興高采烈,全都離位跪在地上高呼千歲。
王子珍雖然對皇甫玉有意見,但是他既然打了這麼大一個勝仗,也足可以讓王子珍暫時放下成見了,不過對於皇甫玉的那一連串封號卻是不屑的,皇甫玉這小混蛋不過是讓人稟報一下軍情,用得著喊出來這麼一連串的口號嗎?
“公主公主,北方無礙了!”王子珍暫時拋下對皇甫玉的意見,真心的爲公主高興。
燕凌端著酒杯坐在位子上沒動,臉色怔怔的看著殿中的黑衣甲士,心中翻江倒海,臉上倒是平靜,笑問道:
“勇士可是皇甫玉帳下左武衛?”
“末將是皇甫玉的親兵,更是公主的兵!”這甲士倒是乖巧。
“哈哈~好,給勇士賜座!本宮要敬勇士幾杯!”燕凌大笑開來,璀璨大度。
“謝公主!”那甲士不卑不亢,接過太監手中的酒碗便飲,豪情激盪。風塵僕僕的甲士身上還帶著戰場上的風霜黃沙,依稀可見他在戰場上殺人砍頭的風采和戾氣。
“衆位暢飲,替本宮敬勇士幾杯!”燕凌顯然是放開了,從幷州傳回來的捷報足夠讓她高興,且皇甫玉說他明日便可歸來……
殿中大臣們早已經沸騰了,彷彿幷州和涼州打得勝仗有他們的份一樣,個個激動的無以言表。所謂文人士子,也不過是在武將傳來彪炳戰功之後虛榮的分點榮耀,好充實他們虛僞的臉面。
方敏芝也爲皇甫玉的戰果感到高興,更爲公主臉上的笑容感到高興,但是卻也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北方局勢暫時穩定下來了,但南方還不平靜,揚州李宗元部仍在,荊州水兵依然責任重大。
空善一臉的鬱悶,幷州的戰事有他的兵,有他部隊的戰功,但是卻沒有他的功勞,所有的功勞都讓皇甫玉這小子搶走了,自己怎麼這麼背呢,什麼都沒有撈到。
沙侯感慨萬千的牛飲起來,他感覺慚愧啊,幷州戰事膠著良久,他沙門竟然是沒有辦法將北疆趕走,甚至都沒有抵擋住北疆的進攻。而皇甫玉一出手便打了一個漂亮的勝仗。雖說北疆騎兵在幷州消耗了一段時間之後實力下降,而且皇甫玉還得到了滿城驍衛的幫助,但皇甫玉的軍事才能是不可否認的。
司馬錯卻是擔憂的看了公主一眼,他實在是擔心皇甫玉這個小混蛋啊,他剛剛在北方打了勝仗就迫不及待的回來,而且公主肯定也是希望他能夠回來的,只是他回來之後會不會又不走了呢!
皇甫玉既然在戰場上嶄露頭角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放手,而應該繼續努力擴大戰果。
哎~果然感情是最折磨人的,看來皇甫玉回來之後他很有必要給皇甫玉上上課,讓他先顧事業,讓他先有一百次的戰果之後再來談感情!這皇甫玉不過是出去打了一次勝仗,還沒有回來呢就開始得瑟。
“將軍,公主似乎喝多了!”閔青竹不喜歡疆場、也不喜歡這些官員,他的心思一直都在公主身上,因此在整個宴會期間眼睛就在公主身上,他見公主一杯接一杯的暢飲,已經有了醉意,閔青竹便擔憂的拉著身邊的空善道。
空善瞇著眼睛看著燕凌,見她的確喝了不少,臉頰紅紅卻更加迷人,眼神明媚中帶著幾分醉意的燕凌是最漂亮的。
“公主今天高興,咱們別讓公主掃興!放心,公主身邊有我呢!”空善那點小心思轉悠著,公主醉酒之後他就有機會了吧……
“哎呀~小祖宗您別喝這麼快啊,吃點菜,吃點東西嗎?”王子珍在公主身邊都著急完了,用筷子夾著菜,就是送不到公主的嘴裡去。
燕凌是真的高興,不由得就喝高了,而且因爲知道古代的糧食酒不醉人,所以她沒有顧忌,難得醉一回,也就不聽王子珍的勸告,喝醉了回去睡大覺,要麼發發酒瘋,排解一下。
下面的官員們看著公主大喝特喝,他們一個個的卻是不敢放開了喝,公主可以醉酒,他們可不敢啊,醉酒說錯話就是滿門抄斬的大罪,當初昭烈帝宴請羣臣,一個老臣就喝醉了說胡話被昭烈帝滅了三族,血的教訓下,不管公主怎麼說讓他們放開了喝,他們都是不敢喝的。
整個大殿除去公主也就是司馬錯敢放開了喝酒,司馬錯這貨喜歡喝酒,但是酒量不高,才喝了不一會竟然是醉倒在身前的案幾上呼呼睡大覺了。
這一次,公主是真的喝醉了,燕凌的酒品真的不怎樣,人家司馬錯喝醉了是睡大覺,而她喝醉了竟然是耍酒瘋。
燕凌先是彪悍的摔碎了手中的酒碗,然後看著大殿官員們驚悚的樣子哈哈大笑,旋即搶過身邊太監手中的酒壺仰頭就灌,一邊灌酒一邊還高歌激昂,嚇得身邊的王子珍連忙去搶她手裡的酒壺,生怕給公主嗆著。
而燕凌醉酒之後不管不顧,竟把王子珍推開跑下殿來。
殿裡那黑甲武士的腰上還帶著佩刀,雖說宴會場所不允許帶兵器,但因爲他是侍衛的身份,而且得到了公主先前特許,所以沒有解刀。
然後這黑甲武士便很悲催的被公主搶走了腰間的彎刀。
彎刀在手,縱橫行走。燕凌耍酒瘋的在殿中舞起了大刀。大殿中的官員們看的心驚膽戰,絲毫沒有欣賞公主舞刀的心思,個個悄悄的離開席位,使勁縮在牆角,生怕公主一個興起就把他們給咔嚓了。
眼看著公主如此,王子珍都嚇完了,以前公主也醉酒,而且醉酒之後是大開殺戒的,只要有兇器,公主能把看到的人全殺掉。
目前殿裡的這些人對公主都是有用的,王子珍可不想看到血流成河,因此他既想著要不要把所有人都趕出去,省的被公主全殺掉,又想著是不是該留下這些武隆的官員,也省的公主沒有人砍了會衝出去大開殺戒。
跟王子珍有相同想法的人還有閔青竹,他是見識過公主醉酒的瘋狂,早已經嚇得臉色蒼白的縮在座位上不動,甚至還往空善的身邊靠了靠。
“你快看,公主的這一套刀法你可曾見過?”空善卻是看得興致高昂,絲毫不覺有什麼不對,更覺得閔青竹這貨對自己太曖昧了,靠在自己身上做什麼!裝純情啊。
“將軍……一會公主過來……保護我啊!”閔青竹快被嚇死了,縮著脖子,臉色蒼白。
“喝酒!都喝酒!哈哈哈!”燕凌一套刀法舞完,酣暢淋漓的大笑,抓著酒壺再飲。
官員們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王子珍只能衝了上來,拉著公主便往外面走,一邊哄道:
“公主,咱們回去喝,老奴還給公主準備了幾個小菜,保證公主喜歡吃的。”
“哈哈~王子珍,我最喜歡你了,還是你對我最好!”燕凌“恬不知恥”的大笑。
王子珍老臉淡定:
“是是!公主是老奴最親的人,老奴自然給你準備好吃的東西了,咱們走!”
“來~讓爺親一個!”燕凌霸氣的拉住王子珍,在他紅潤的臉上親了一下,親的相當響亮。
“嗯嗯,走吧公主,咱們回去吃!”
王子珍快瘋了,他拉著公主,可是燕凌不走,他又不敢太用力。
而周圍的官員們也快瘋了,他們驚悚愕然的看著公主和王子珍,尤其是剛纔公主放蕩的表現,竟然連太監都親,公主是飢餓的不行了嗎?!
“看什麼看,快點來幫忙!”王子珍瞥見周圍官員們像是鴨子一樣伸長了脖子看熱鬧,頓時大怒,該死的蠢貨們!若不是爲了你們不受公主醉酒之後大開殺戒的威脅,他何必非要把公主拉回去!醉酒的公主可就是小祖宗啊,王子珍都不知道自己晚上會不會因爲伺候公主而掛彩呢。
這些混蛋們可好,竟然全都坐著不動看熱鬧!再看熱鬧就讓公主殺掉你們這些混蛋、
空善立刻從座位上彈跳起來,上前來攙扶住了公主,閔青竹纔不過來呢,只是忌憚的跟在空善身後,想著空善真偉大,爲了伺候公主命都不要了。
方敏芝也相當規矩的扶著公主往外走,只不過心裡卻是失落的,公主因爲太過高興而醉酒是因爲皇甫玉吧,皇甫玉不僅打了一個大勝仗,而且還明日回來武隆,看把公主給高興的。
沙侯和韓恆兩人也起身了,只不過都相當識趣的站在距離公主五步遠的地方不動,他們一個是外臣一個是使者,的確不應該越禮的上來的,只能面面相覷的裝傻子。
“咦?哪裡來的電燈泡啊!真亮……哈哈!”燕凌忽然用手撫摸上了空善的腦袋,越摸越覺得舒服,雖然光亮但是還有點扎手的感覺。
其實燕凌很久之前都想摸一摸空善這個圓腦袋了,看著亮亮的就好玩。
“公主儘管摸,以後空善不蓄髮了,就讓公主摸腦袋!”空善頓時得意了,挺著脖子把腦袋湊到了公主面前,任由公主上下其手。
王子珍賣力的哄著公主,在空善的配合下終於把燕凌給弄出了晚宴,一路哄、一路停的這才走到行宮花園。
誰知道公主走到花園旁之後便堅決不走了,非要留在這裡看美景,王子珍等人沒辦法,便只能留下來陪伴公主,燕凌發著酒瘋,還不讓人陪,說是要獨賞。
王子珍只能讓其他的人都走掉,讓侍衛也退到了花園外面守著,自己留下來陪伴公主。
“方都督,你還有船廠的事情操心,你先回去吧,這裡有我呢!”
“閔公子,你也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呢!”空善等人被趕出來花園之後,他便慫恿兩人離去。
方敏芝是不願離去的,但是架不住空善一個勁的趕人,而閔青竹則是想離去的,因爲他怕公主殺人啊,最後兩人無奈的被趕走了,空善便一個人興高采烈的留了下來,眼瞅著花園中公主似乎安定了一點,他立刻湊了上去,王子珍正被公主拉著說心事;
“王子珍啊,可能你不知道,我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
“我是穿越啊穿越……”
王子珍一個頭有兩個大,他纔不知道什麼是穿越,什麼是另外一個世界呢,總之就是覺得公主在說胡話。
“咦?光頭,又是一個光頭,老孃最恨光頭流氓了!”燕凌醉眼朦朧的看到一個光頭朝自己走來,像是回到了現世一樣,最討厭大街上的光頭流氓,她推開王子珍,上前奮起一腳就把空善給踹下河去了。
花園中的水庫雖然不大,但是足夠深,空善一進去便成了落湯雞,嚴冬的夜晚這種待遇差點要了空善的命,空善連爬帶狗刨的在水裡掙扎。
“侍衛?侍衛呢?快來人把空善拉上來!”王子珍害怕的喊侍衛。
“喊什麼喊!這種光頭流氓不踹下去她會非禮我的!”燕凌醉眼朦朧,瞅著不遠處似乎有根棍子,便上前拿著打算去水邊戳落水的空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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