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中,燕凌滿臉黑線,王子珍就當看不見公主難看的臉色,依然抱著小寶在公主的面前晃盪。
“公主,您看,小寶在看您呢!呵呵~”
“公主,小寶很喜歡您呢!”
“公主,小寶的眼睛很亮是不是啊!還有這一雙小手,是不是很有勁啊。”
王子珍殷勤的圍在公主身邊,不斷跟燕凌說著話,可惜燕凌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更不看王子珍懷中的小寶。
燕凌是不喜歡小孩子的,尤其是一歲多的孩子,十分的鬧騰,吃東西喝水弄的到處都是,王子珍還偏偏喜歡把小寶帶到她的身邊培養感情,燕凌都快被折騰瘋了。
“公主,這是皇甫玉的小侄子啊。”見燕凌還是不屑一顧的樣子,王子珍頗爲無奈的撇嘴。
“那又如何,你喜歡帶就帶著,別煩惱本宮!”燕凌立刻跳了起來,再也忍受不了小寶在自己身上抓來抓去了,不管燕凌如何瞪眼,這小傢伙就是不怕,燕凌出離憤怒了。
“皇甫家族對大燕有著彪炳功績,且如今皇甫將軍就在幽州死戰,難道公主不應該照顧一下小寶麼?”王子珍苦口婆心的勸解。
“本宮讓他留在宮裡就不錯了,還要讓本宮照顧?!想的美!”燕凌大怒,冷哼一聲便出去了。
王子珍見此,只能無奈帶著小寶去偏殿了,省的公主真的發飆打小寶怎麼辦。
燕凌出了寢宮便看到段飛正拉著王琥談感情,王琥這人忠直的很,被段飛一陣忽悠和饋贈,搞得王琥對段飛感激不盡,被公主任命爲虎賁軍副將的怨氣也就消失了。
王琥比段飛的年紀大,而且資歷更深,武功也不輸給段飛,被公主任命爲虎賁軍副將,雖然是從三品,比以前的中郎將高了許多,但是在段飛之下,這讓王琥不爽,而段飛這貨也算機靈,拉著王琥一頓接一頓的喝酒、談感情,還饋贈以前收藏的兵器,把王琥的怨氣平復了下去。
統帥將領不合乃是大忌,段飛能夠意識到這一點,並且把王琥忽悠的服服帖帖是他的本事。
“公主,聽說章正南已經把新兵送來了,就在教武場,我們是否去看一看?”段飛見公主出來,立刻便迎了上來,笑容燦爛的問道。
“好!去看看!”燕凌正愁沒事做呢,最近一段時間都沒有得到幽州、沙慶之等人的兵報,而皇甫玉這貨帶著五千人的左武衛已經消失很多天了,也不知道他們去了什麼地方,至於兵器和裝備燕凌根本就不用管,有沙卓青負責,她很放心。
“公主,由末將和段將軍招募的一萬虎賁軍已經訓練完成,要不要一起帶去教武場讓公主檢閱一下?”王琥也湊了上來,殷切詢問。
“不要了,你接著訓練,讓段飛跟本宮去教武場看看新軍!”燕凌還不想讓這一萬人的虎賁軍展示在衆人面前,所以目前還是保密爲好。
王琥答應一聲就走,也不在乎段飛能夠跟隨在公主左右,他自己則是努力訓練虎賁軍去了。這支虎賁軍招募滿萬人不過半月時間,雖說已經訓練的差不多了,但是距離精銳還有一段距離,是應該好好訓練的。
況且王琥一向就是一個幹實事的人,訓練起軍隊更是不要命,那些虎賁軍在他手底下可沒少吃苦頭。
“公主,孫公公派人盯著鐵作坊,沙卓青這幾天不便過來,他讓人捎信給公主,說長臂弩已經制造好了一把,就等著公主查驗呢!”段飛一邊跟著公主一邊小聲稟報。
黑心的段飛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告訴燕凌,那就是沙卓青爲公主做了一件禮物,就等著公主去呢。段飛討厭沙卓青在工作之外巴結公主,所以就果斷的給隱瞞了下來,反正公主又不少兵器,爲什麼讓沙卓青在公主面前獻殷勤。
“嗯,知道了!”燕凌答應一聲,卻並不打算去兵器作坊,並非因爲擔心昭烈帝暗衛的監視,而是她想冷落一下赫連月隱。
赫連月隱擁有最爲出色的技藝,燕凌也承認他將會是燕國最舉世無雙的大匠,但是他太過狂傲,身上有太多的銳氣,這樣的人若是不冷落一下,還不讓他把尾巴都撅到天上去了。
“公主,末將已經得到了玉王爺的消息。”段飛跟著公主走出了殿門,才猶豫著說道。
本來段飛是不想說的,皇甫玉這小子滑頭,就讓他在外面晃盪去吧,但是想到皇甫玉手下還有五千騎兵,不能讓這些騎兵跟著餓肚子啊!公主已經下令給這些騎兵送去糧草了。本著爲這些騎兵著想的念頭,段飛纔想著跟公主彙報一下皇甫玉的蹤跡。
“他們在什麼地方?”燕凌騎上了踏風,信步由繮的朝宮外走著,一邊道。
“皇甫玉帶著五千鐵騎去了青州,說是打獵去了。”段飛急忙跨上那匹精挑細選、花費了他數萬兩銀子積蓄纔買到的優良名駒,生怕跟不上公主坐騎。能夠緊緊追隨在公主左右纔是段飛的夙願,爲此他可是不惜花光了所有的積蓄。
“打獵?那運送的糧草先等一下吧,不用著急給他送去,皇甫玉餓不著他的兵!”燕凌隨口說著,心裡卻是想著皇甫玉爲何去了青州,前幾天燕凌抓捕了北疆王身邊的武士,自然不吝嗇嚴刑拷打,拷問出北疆最近正在調兵遣將,大有攻擊青州的趨勢。
青州有朝廷駐兵十餘萬人,昭烈帝還下令讓涼州騎兵馳援青州的幾個重要關口,這些兵雖然比不上幽州軍團精銳,但是足可以抵擋北疆騎士前進的步伐。
目前的青州可謂動盪,皇甫玉在這個時候帶著兵去了青州便難免讓人生疑了,這貨不會是打仗上癮要去爭戰功去了吧,燕凌並不是擔心皇甫玉掙得太多的戰功,而且擔心左武衛太出風頭了。
孫宗河部五千人追擊北疆虎豹騎創下了輝煌的戰績,已經引起了昭烈帝的注意,若是此次他們在青州再創下輝煌的戰績必然會引起昭烈帝警惕的。
燕凌已經敏銳的感覺到昭烈帝有防範自己的心了,影衛送來情報,昭烈帝甚至開始留意起自己鐵作坊中的兵器了,這可不是好現象。
“前方何人!”
燕凌帶著段飛和親衛出了皇宮,尚未走到教武場卻被前方一支僕從隊伍攔截了下來,十幾名僕從一字排開站在路中間攔住了燕凌的去路,而在這些僕從的身後卻有一頂樸素的馬車。
公主的威名在鳳城誰人不知,誰敢這麼不怕死的攔住去路?!燕凌疑惑中,段飛已經大喝著上前,拔出了腰間佩刀準備動手。
“公主,我們家主人有請。”一個僕從上前來,直接無視掉段飛手中的革刀,向著公主恭敬道。
“段飛,你在此等候!”燕凌沒有任何猶豫的下馬,徑直朝馬車上走去,且不說燕凌有武功傍身,就算是刺客想謀害自己也沒那麼容易,而且燕凌已經猜出對方的身份了。
這名上前的僕從不卑不亢,一看就知道是官宦人家的隨從,而且還是那種世家大族的隨從,俗話說的好,宰相看門人也是七品官!這些隨從身上的氣質能夠很明確的說明來人的身份。
段飛見公主獨自走向馬車,本想跟隨的,卻被公主一個兇戾的眼神瞪了回來,他只能委屈的坐在戰馬上,目光緊緊盯著那輛馬車,一旦發現馬車有什麼異樣,他便會出手。
當公主走上了馬車,僕從爲她掀開車簾的時候,段飛似乎隱約看出馬車中的人是左丞相司馬成。
“老臣參見公主!”燕凌走進馬車的時候,早已經坐在馬車中等候的人便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的衝著燕凌行禮。
“老丞相起來吧,本宮可擔不起你的大禮!”燕凌隨意在馬車中坐下,衝著端端正正跪在地上的老人道。
司馬成雖然已經年近七十,但身體還硬朗的很,即便是跪在地上的樣子都硬如松柏。鬚髮雖然已經全白,卻打理的一絲不茍,一雙眼睛更是不顯渾濁,反而是鋒芒暗戀中帶著沉積了歲月的睿智。
“謝謝公主能來!”司馬成站起來,卻是不坐,而是衝著燕凌笑道。
“你都攔住我的路了,若是我不進來,您肯定不給我放行!坐下吧,這麼看著你我還要仰著脖子!”燕凌笑著打趣道。
聽到燕凌俏皮中帶著睿智的話,司馬成眼眸漸漸亮了起來,他肅容看著燕凌,忽然道:
“公主可曾想過跟西蜀聯姻?”
燕凌聞言,並沒有著急回答,反而是看著司馬成沉默起來。這個老人能夠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必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而且燕凌也從他的話中聽出了一些道理。
中原三國,燕國跟蜀國很弱,任何一個國家都無法抵擋南唐的進攻,而若是兩國結盟,那麼必然可以聯手阻止南唐的進攻。
其實,從最開始,燕凌就知道燕國的威脅不來自北疆,而是南唐!
這個南方的唐國吏治清明、兵強馬壯,尤其南唐皇帝和幾位皇子都是萬里挑一的人中龍鳳,野心勃勃的他們必然不會偏安一隅,侵略燕國勢在必行!而如今的燕國可謂內外憂患,整個燕國能夠抵禦南唐進攻的只有九江兵,而南嶽王的不臣之心已經表露,想來是指望不上他們了。
在這個時候,跟西蜀結盟的重要性便凸顯了出來,只是燕國朝臣無數,卻沒有一個人看到這一點,唯有老丞相自己站出來了。
能夠跟西蜀聯盟自然是最好的了,可惜整個燕國的臣民都太自大,尤其是昭烈帝,她認爲西蜀就是蠻荒不開化之地,跟他們結盟是最丟面子的事情,而且大燕地處中原,曾經一度爲諸國霸主,有著無與倫比的優越感,即便如今的燕國虛弱了,燕國的臣民們仍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
他們都認爲燕國可以獨自抵擋南唐的入侵,即便不能也可以跟北疆結盟。但跟北疆結盟無異於與虎謀皮。
歷經三朝的老丞相能夠看出常人不能看出、說出不敢承認的事實,足可以提現他的衷心。
於是燕凌也不再藏掖了,直接道:
“跟西蜀聯姻不可能,但是結盟有可能!”
司馬成一直盯著燕凌看,他見燕凌思忖了良久才說出這話,他心裡便開始高興了。他不顧公主昭著的惡名,跟公主說出這種事情是需要很大勇氣的,現在見公主能夠理性的對待他提出的問題,這便足夠了。
自己沒有找錯人!司馬成心裡高興之餘,點頭道:
“老臣也看出公主對玉王爺的心思了,玉王爺乃是不世出的奇才,若是因爲跟西蜀聯姻而讓玉王爺生氣甚至墮落的確有些可惜,不過不用婚姻拉攏西蜀的話,結盟的可能性不大!”
“南唐兵盛,李宗元要在今年之內滅亡西蜀,想來西蜀皇帝也應該感覺到危機了吧!”燕凌皺眉道。
對於西蜀的形勢,燕凌還真是不太瞭解的,這些日子她就忙著強大私軍和製造兵器了,而且西蜀跟大燕不通商道、消息閉塞,整個大燕對西蜀的瞭解都不深。
“西蜀有兵將世家韓家,西蜀皇帝便以爲高枕無憂了,任何出色的將領都無法挽回兵力強弱的事實,西蜀有韓家在,最多可以支撐一年,但一年之內,南唐必定可滅西蜀,而若是燕國能夠給予西蜀一定的支持,在後面牽制南唐的兵力,西蜀則可以茍活數十年!”司馬成的分析一陣見血。
這麼犀利的言辭他從來沒有跟昭烈帝說過,不爲別的,就因爲他覺得昭烈帝不配!雖然昭烈帝也算是一個雄才大略的皇帝,只可惜,昭烈帝自身擁有太多的侷限性,她的剛愎自用,她的嫉賢妒能,她的猜忌和疑心毀掉了太多的人。
“既然老丞相找我,那便說明丞相肯定已經想好了計策,不如丞相直說!或者本宮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地方儘管說!”燕凌聽著老丞相的分析,心中驚訝之餘還有些驚喜。
以前的燕凌總以爲燕國朝堂無人,原來是她錯了。燕國的朝堂還有不少的能人,只是這些能人都隱藏實力深藏不露,如今發現一個司馬成,說不定還有更多的能人存在也不一定呢!
“發展荊州造船業,一來可以強國強軍,二來可以刺激西蜀的經濟,只要讓西蜀國富足,他們便足以抵擋南唐三年的進攻!”老丞相眉頭一挑,眼睛中神色犀銳,低聲道。
只要西蜀能夠支撐三年就好!只要能夠給公主三年的時間就好!司馬成相信眼前的公主,不用三年,她定然可以訓練出中原最爲精銳的部隊!必可報大燕不亡!
發展荊州造船業,看起來像是一件跟西蜀無關緊要的事情,但只要細想一下便可以看出其中的妙處。燕國雖國土開闊,但是山嶺地帶較少,並沒有太多林木,而要造船便需要林木,西蜀內林木無數,造船便需要從西蜀購買林木,如此一來便可以讓西蜀的林木找到了銷路,只要刺激到了西蜀的經濟,那麼西蜀便有足夠的錢糧補充國庫、強大軍隊!
還有一點老丞相沒有明說,那就是南唐內造船業雖然發達,但是林木同樣欠缺,因爲最近南唐和西蜀的關係比較緊張,西蜀已經關閉了跟南唐的經商往來,如此南唐便沒有足夠的林木造船了。
若是燕凌能夠在荊州開辦船廠,那麼便可以從西蜀購買林木,成品船隻則可以銷往南唐!這是一本萬利的事情,而此一計卻可以挽救西蜀落後窮困的狀況,以強大西蜀來牽制南唐,從而讓大燕立於不敗之地。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本宮佩服,其實本宮也有意訓練水軍,只是沒有想到開造船廠,多謝丞相提點!只不過南嶽王的九江兵距離荊州很近,若是他們突然造反毀掉了船廠怎麼辦?”燕凌大笑起來,卻也不放心的問道。
司馬成就怕燕凌不問,若是自己說出了計策,這個公主就傻乎乎的答應和執行,那才說明公主太愚蠢,不堪重用呢!現在聽公主一句話便問到了點子上,司馬成別提多高興了。
“南嶽王勢力已成,根本無法牽制,唯一的辦法便是分出九江,讓南嶽稱王,自成一國!”司馬成不怕死的說開了。
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即便是燕凌聽了也覺得震驚,但是細細想一下,再也沒有比老丞相的計策更有用的計劃了,與其擔心南嶽王會造反,還不如承認他爲九江之主。況且南嶽王經營九江多年,早已經成了他的勢力範圍。
大燕還想繼續讓南嶽王爲自己所用無異天方夜譚。目前的南嶽王可以說是大燕的一顆毒瘤,更是一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炸,而燕凌已經經不起這樣的內戰了。
而若是讓南嶽王自立,那麼因爲九江地理位置的原因,南嶽王必然面對南唐、大燕、西蜀的夾攻之下,如此形勢南嶽王想要自保必然依靠大燕或者西蜀,南嶽王不是傻子,絕對不會投靠南唐的,因爲南唐的野心太大了。且南唐兵最善水戰,會一口吃掉九江也不一定呢!
作爲一個人,一聲追求的無非是名或者利,南嶽王已經做到了親王身份,距離九五之尊的帝王只差一步之遙、若是南嶽王有什麼野心,也不過是想做個皇帝過過癮而已。
既然如此,爲何不讓南嶽自立呢!如今的九江自成諸侯,雖然名義上屬於燕國,但是九江地區的附賦稅和財政全都是南嶽王一人控制!大燕有沒有南嶽真的不重要了,若說南嶽王可以爲抵禦南唐的屏障也只是大燕的一廂情願而已。
而真的讓九江自立之後,說不定南嶽王會爲了自己的皇位儘量拖住南唐的後腿呢!
燕凌是完全同意老丞相這個驚天計劃的,只可惜,目前的燕國根本就不是燕凌說了算,她只能在深思之後笑道:
“縱然本宮想讓九江自立,也需要昭烈帝的同意啊!”
老丞相瞇著眼睛笑了起來,絕對像只老狐貍,他一臉高深道:
“南嶽王的長子燕翼之和小兒子燕平之不是都在你手上嗎?若是他們逃走而且還偷走了昭烈帝的大印,那麼這一道讓南嶽王自立的詔書不就成功了嗎!”
司馬成臭不要臉,說起這種賣國的勾當絲毫不覺得臉紅。
“而且,即便他們真的偷走了大印,昭烈帝也必然不會承認大印丟失,只會生一肚子悶氣默認南嶽王的自立,而昭烈帝想要討伐南嶽王卻是無兵可用,九江王也不會冒用大印亂下聖旨,因爲會擔心別人懷疑他自立詔書的可能性。是不是這個意思啊?老丞相?”燕凌也笑了起來,笑的相當奸詐。
“哈哈,公主大仁大智!”司馬成的臉上露出了會心的笑容,這一刻他纔是發自真心的笑,泱泱大燕,終於有一個皇室懂得帝王之術和詭異之道了。
權術本來就是讓人無法理解和琢磨的事情,縱然這一次看似是大燕吃虧了,但是福利卻在後面呢!只是像昭烈帝那樣的人是絕對不會讓九江自立的,昭烈帝權利慾太重,根本就不懂得取捨,這也許應了古人的一句話,吃虧是福。
“放掉燕翼之的事情好辦,只是大印的事情還需要丞相幫忙!”燕凌跟司馬成“狼狽爲奸”的敲定了計劃,接下來便是細節的推敲了。
而剩下的事情根本就沒有讓燕凌費太多的心思,因爲司馬成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南嶽王本來就在燕國內大部眼線,燕翼之也有足夠多可以調用的暗部人手。
所以只要燕凌“疏忽大意”的把他放出來,然後讓燕翼之識趣的讓人偷走昭烈帝的大印便可以了,至於燕翼之出逃的路線根本不用燕凌等人考慮。
接下來燕凌要做的事情便是打著“追殺燕翼之”的旗號,儘可能的徹底拔掉南嶽王在燕國部下的眼線就成。這樣的計劃可謂一箭雙鵰。
當兩人商議完成之後,燕凌走下了馬車,回到了踏風上帶著段飛繼續前往教武場,而左丞相則是在衆多隨從的陪同下去花樓聽曲去了,這個老東西還有一肚子的花花腸子,誰也不知道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兩個人在一輛馬車中已經把昭烈帝和燕國給“賣”了。
當燕凌等人到達教武場的時候,一萬新軍已經到了,他們身上衣著襤褸,滿臉菜色,看起來就像是一羣難民,而教武場中的空善正在帶領著一萬名僧兵耀武揚威的訓練,想向這些難民們炫耀自己的武力和裝備。
這一萬新兵看著裝備精悍的大刀隊表演,人人眼睛賊亮,卻是鴉雀無聲,當燕凌看到這裡的時候才發現這一羣“難民”不可小覷,或許他們的衣著是襤褸,而且還營養不良,但是這一切都是可以調整的,而要成爲一個真正的軍人需要的天賦卻是天生的。
燕凌相信章正南的眼光,他不會給自己太差的士兵。
“公主,大刀隊已經熟練的掌握了九種陣型,在戰場上絕對可以無往不利。”空善一看到燕凌騎馬到來,他立刻讓副手幫忙訓練,而他自己則是迅速跑到燕凌身邊,肩上扛著斬馬刀,興奮的衝著公主笑道。
這些天空善的訓練十分辛苦,爲的就是能夠讓公主多看自己一眼,而空善的努力也得到了豐厚的回報,如今他的大刀隊已經堪稱精銳,步戰中的王者。
而看到這樣的軍隊,燕凌也是滿意的,否則自己在僧兵身上投了那麼多的錢不是浪費嗎?!
“咦?你的頭髮倒是長得快!”燕凌看完了大刀隊的表演,這才正眼看向空善,發現空山的腦門上竟然長出了不少的頭髮,竟如同小平頭一般,黑髮相當的濃密。
“嘿嘿,公主不是讓我們還俗嗎?空善自然帶頭了。”空善嘿嘿笑著,目光忽然就變得飄忽起來。
他自己心裡已經打起了小九九,以前公主不動他是不是就因爲他和尚的身份呢!當空善聽到公主讓所有的和尚還俗的時候空善便在猜測了,而今他已經脫下了僧衣,穿上了軍中將軍專用的鎧甲和披風,威猛不凡,只是那少毛的頭頂看起來有些滑稽而已。
“你做的很好,只不過頭髮也需要打理的!”燕凌盯著空善的腦袋看了半晌,越看越醜,他爲了蓄髮一根毛髮都未修,這樣長出來的頭髮自然看起來很亂了。像是刺蝟一樣沒有任何章法。
再看看身邊的段飛,一頭烏髮不羈的束在頭頂,看起來就順眼。
“空善明白了。”空善見公主的眼神中帶著厭惡的神色,他立刻就明白公主是看自己不順眼了,他心裡別提多麼難受了,自己對公主的心思天地可鑑,但公主就是不喜歡他,這讓空善感覺很挫敗。
而且空善還看到公主在看段飛的時候那眼神明顯好了不少,她明顯就是覺得段飛比自己好嘛!
這讓空善對段飛立刻就仇視起來,想想也是,段飛這傢伙整天跟在公主身邊,自然是有福氣了,空善甚至都想辭掉這個右武衛將軍的身份在公主身邊做一個侍衛呢!
“這些兵本宮要親自訓練!段飛你來做副手!”燕凌的目光已經轉到了那些新兵的身上,一萬新兵結陣站在場中,他們好奇的看著高臺上的公主,這些新兵都是從青州趕來的人,對公主的惡名雖然有所耳聞,但是畢竟還不知道公主的厲害,他們只覺得公主是一個很好看的女子,比他們見過的任何女子都要好看。
“段飛領命!”聽到公主點自己的名字,段飛亢奮的答應一聲,滿臉期待,而空善在旁看著,心中鬱鬱寡歡,爲什麼就沒有自己的份呢?
雖說自己還有僧兵需要帶領,但是也不用段飛啊!空善想來想去,忽然想到公主殿中還有一個沙曼華,他立刻道:
“我聽說沙曼華姑娘有練兵奇才,何不讓她來幫助公主呢!段飛將軍雖然武功高強,但是練兵未必合適啊!”
“你放肆!”段飛一聽就炸毛了,這個空善不是擺明了詆譭自己呢嗎!
“爲將者最忌心浮氣躁,我不過說了一句實話而已,段將軍何必生這麼大的氣!”空善淡定的瞅了一眼段飛,慢慢道。
段飛頓時滿臉黑線了,但是又想不到反駁的話,便鼓著腮幫子瞅著空善,怒道:
“早就聽說空善大師武藝高強,不如比較一場?!”
段飛最善武力,說不過就打!眼前的人又不是玉王爺那個廢物,一會比武的時候自己用上死力,痛下殺手教訓一下這貨也好!
“既然段侍衛相邀,那我自然應戰了!”空善最不怕挑逗,不管你來文的還是武的,都要讓你有來無回,而且空善就想在公主面前好好表現一下呢。
段飛和空善吵得很兇,兩人立刻就跳上比武場,各自取出兵器開始過招,而燕凌的心思卻沒有在這兩個人身上,她見兩人已經開始比武,而其他人則是看的興高采烈,於是燕凌便出了教武場喊來了影衛,跟影衛吩咐幾聲之後才轉回了教武場。
當燕凌回到教武場的時候卻陡然發現比武場上的氣氛變了,段飛變得雙眼猩紅,狀如瘋子,正不顧一切的搶殺空善。
“該死的禿驢!你竟敢打斷了我的革刀!”
段飛瘋了,剛纔跳上比武場,他傲慢的取出了革刀,想要憑藉自己風一般的速度打敗空善,卻被空善用厚重的斬馬刀劈在了革刀上,那把最初製作成型的革刀立刻就斷裂了。
段飛呆愣的看著革刀良久,忽然就瘋狂了起來,從周圍的兵器架上抄起兩把鋼刀便朝著空善撲了上來,完全是不要命的搶殺,段飛即便在搶殺的時候身上命門大開也毫不顧忌,追著空善便是一陣狂殺。
而空善見段飛如同瘋狗一樣,他有些害怕了,教訓一下段飛還行,但是卻不能殺掉他啊!而且段飛雖然瘋狂進攻中露出了不少的破綻,但若是空善強攻的話肯定也會被段飛所傷。
這個江湖上的第一俠客果然不是浪得虛名,武功很犀利啊!
空善怨念了,見段飛越來越瘋,他索性跳下了比武場朝著教武場的門外便跑,打不成還不能逃走嗎?
“公主,段飛瘋了!”空善一眼瞅到公主來了,他立刻竄到公主身後,指著段飛大叫。
燕凌皺眉看著撲上來的段飛,滿臉嚴厲。段飛雖然瘋狂,但是他一看到公主,立刻就蔫了,連忙扔掉了自己手中的鋼刀,卻是怒目望著空善,那眼神十分的兇殘,恨不得把空善給吃掉一樣。
“比武切磋!誰讓你們真動手了!”燕凌怒起,自己手下這些人個個張狂不怕死,動不動就拼命,最讓人頭疼了。
段飛手裡攥著斷掉的革刀、低著頭一言不發,燕凌見他如此摸樣,終於明白段飛是在心疼那把斷刀了,她上前從段飛的手中拿過了斷刀。段飛立刻跪在地上,低聲道:
“段飛該死,沒有好好保護公主饋贈的寶刀!”
空善聞言,好奇的看了他手中的斷刀一眼,這才恍然,原來這小子是因爲這個纔跟自己拼命的啊!看來這小子對公主是真的用心了,該死的,最怕的就是這小子動心,這小子竟然這麼控制不住!
而燕凌聞言,有些愕然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段飛,心中不免苦笑起來,這把革刀因爲是最初成品,燕凌嫌棄質量太差才隨手給了段飛的,不想他竟然如此看重。
“起來!多大的事情,本宮現在就下令讓藍心羽給你重鑄!之後的革刀必然更加鋒利,你用這樣的革刀上戰場不是找死嗎!”燕凌笑了。
段飛愕然的擡頭看著笑容明媚的公主,心情豁然開朗,立刻從地上爬起來,巴巴的等著公主下令。
看著段飛迫不及待的樣子,燕凌也沒辦法,只能讓段飛帶著自己的命令去找藍心羽,把這把斷裂的革刀重鑄一下。段飛興高采烈,甚至在離開的時候還亢奮而且挑逗的看了空善一眼。只把這和尚看的有些莫名。
不就是一把刀嘛!自己手中還有斬馬刀!想到這裡空善便傲然看著自己手中巨大的斬馬刀意淫了。
新軍們圍觀了一場高手的打鬥尚在興奮中的時候,新軍的兵器運送來了,當王子珍帶著三千虎賁押送兵器進入教武場的時候,整個教武場變得鴉雀無聲,所有新軍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他們何曾見過這麼多的兵器。
鏜鋒利的九股在陽光下發出冷銳的金屬寒光,精巧的短弩、兩尺多長的梭槍、各種戰刀重量從三十斤到五十斤,刀柄統一長五尺有餘,最適合馬上劈砍。
顏色、樣式統一的板甲即便是裝在馬車上也顯得厚重而且幽寒。不少的新兵看到這些兵器就覺得發憷,這是從兵器自身散發出來的一種血腥和鋒利,青州窮困多年,他們這些人雖然身體強壯、習有武藝但是卻沒有見過這種兵器。
“你們便是我大燕的虎賁,挑選善用的兵器,今日內完成五百次披斬,做不到的晚上沒有飯吃!”燕凌已經走上了高臺,厲聲訓斥。
那些新軍這時才發現這個女人身上所展現出來的戾氣和霸氣是那麼的懾人,她的命令帶著泰山壓頂般的沉重,但是一萬新軍無一人後退,這些人默默的走到了馬車旁,從馬車中挑出了適合他們的甲冑,兵器卻是統一的選擇了五十斤的戰刀。
因爲那支靜靜立在旁邊的三千虎賁便是重甲戰刀,威風凜凜,他們要做就做最好的。
當一萬人的新軍穿上了板甲,扛起了五十斤的戰刀之後,立刻便成了一支殺氣盤盈的鐵軍。
燕凌看的十分滿意,忍不住嘆息:章正南誠不欺我!
是的,這些新兵都是章正南挑選來的,個個好手!爲了挑選這些新兵,章正南幾乎搜遍了整個青州,若是這些新軍還不成軍,那大燕國將無軍可成!
喝~
喝~
不用命令,不用鞭策,這一萬新軍已經開始扛著戰刀開始了披斬,五十斤的大刀披斬出來蒼勁有力,一眼望去,個個都是好手,即便其中有些體弱者,也全都拼勁了全力揮刀,每一刀都可開石斷木。
這些新軍不得不賣力,因爲他們的大燕公主竟然扛著八十七斤重的斬馬刀站在了高臺之上,帶著他們一刀刀的披斬起來。
公主的身影如此纖細,即便身上穿著飛揚的鳳袍仍然顯得柔弱,巨大的斬馬刀幾乎抵得上她整個身體,即便如此,那斬馬刀竟在她手中無比靈活而且沉穩,她的每一招披斬都沒有任何多餘的招式,完全是殺伐之道、戰陣之術。
這是她的軍隊,她必然要親自教導出最優秀的虎賁,爲了大燕,也爲了紀念在八步鎮大戰中幾乎全部陣亡的虎賁營。她要讓大燕國的虎賁成爲整個中原、整個大陸最出色的精銳,她要用這支鐵軍橫掃天下,睥睨寰宇。
而在此時,卻有一支沉默的隊伍到達了鳳城門前。
清一色的青衫武士護衛左右,高大的馬車裝飾豪華,馬車旁邊一員大將器宇軒昂,身姿挺拔而且高大,鷹一般的眼睛閃爍著野性的光芒,腰佩三尺青鋒,胯下千里駿馬。
“主人,我們到鳳城了!”那馬上的大將韓恆望一眼鳳城城門上兩個蒼勁的大字,眼中野性的光芒更勝,赫然充斥著霸道和掠奪,看罷才低頭衝著豪華的馬車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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羣麼麼~
五一快樂,親們玩的高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