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發財,恭喜你精彩……”
我被一陣急促的鈴聲擾醒,因爲我經常在半夜會接到求助或者諮詢電話,所以習慣性的伸手摸到手機:“喂,在下私人偵探覃也,請問……”
那端傳來羅明有些急躁的聲音:“屍體被人偷了!”
我一怔:“盜屍賊?盜誰的屍啊?”
“那個東站命案的女死者啊!看守人都被打暈了!”
“那盜屍賊那麼歷害嗎?”
“聽看守人說,那人好像受過特種訓練,輕易而舉的就把他們打暈了!”
“是他們自己不堪一擊罷了,”我笑了,“哎,屍體被偷了你不趕緊去查追回來,告訴我幹嗎?又不關我的事,打擾人家休息!”
“當然關你的事了,根據看守幾人的描述,那盜屍賊可能就是你要找的白紅陽!”
“什麼?不會那麼巧吧!”我心中暗喜,“那你趕緊全城封鎖搜人啊,我過去看看!”
“我早下令下去了,就等你過來參謀參謀呢?”
“好,我馬上過去!”我放下手機,打開了燈。
柳美善早也醒了,這時說:“是阿明的電話吧,你要出去?”
我邊穿衣服邊說:“是啊!他說東站街命案的那女死者屍體被人搶了,好像是白紅陽做的!”
柳美善疑惑了:“白紅陽?那女死者不就是藍慧嗎?”
“不能肯定啊!見到人就真相大白了!”我穿戴完畢,低頭在她額上輕吻一下,柔聲說:“這段時間我又要經常不回家了,你要好好照顧你了!做我的老婆要經常忍受寂寞和擔心受怕的,我真過意不去啊!”
柳美善淡淡笑道:“說這些幹嗎?做你老婆我是永遠不會後悔的,出去小心點啊,我等你回來!”
我對她報以一個溫馨的微笑,便出門了。
我出門就騎著“太子”摩托徑直向警察局猛力駛去,纔不到三分鐘,手機又響了起來。
居然又是羅明打來的,他大聲說:“我們發現白紅陽的行蹤了,他正往你住房那一路逃去,他是穿一套黑色運動裝的,扛著那個女屍體!屍體是用白布裹住的!”
我心裡一驚,不得不停下摩托車,回話道:“他扛著屍體逃,你們還不跟得緊嗎?”
“他專揀小巷小衚衕的逃,竄進竄出的速度驚人的快!我們的車沒用的,又沒人跑得過他,一下子跟丟了!”
“你們現在哪一路?”
“東環路!我們正在地毯似搜索,”羅明有些不好意意的交代:“阿也,你對你家附近的地形熟悉,幫忙找了!”
“我當然要找了,不過不是幫你,是幫我自己!再聯繫!”我掛了手機,左右觀望,考慮著應該先往那邊找尋白紅陽。
我住的地方屬於城東郊區,此時街道空蕩蕩冷清清的,只有路燈在冷冷發出慘白的光。
我想了想便決定先把摩托開回家,反正車子是用不上的,也讓柳美善事先知道這件事爲好,免得過會兒警察的搜尋動靜驚擾了她。
我正要啓動摩托,突然右眼角隱約見到右邊小巷口有一白影飄飛而過。
“是飛賊麼?身手這麼敏捷!”我心裡一動,“或許正是白紅陽,他穿黑色衣服所以才只見到白衣屍,要是給市民遇上,膽小的不被嚇死纔怪!踏破鐵鞋無處尋,得來全不費功夫也,嘿嘿!”
我立好摩托,跳下車就向白影飄去的方向快速的跟蹤追逐。
我盡力追趕,過一會兒近距離一些時,果然看清了那飄飛的白影是由一個人扛著飛奔的裹屍,奔跑之人的面貌我看不清楚,他大步流星似的奔跑速度讓我吃驚不已,我心裡暗自爲自己加油,全力而追。
那人也發覺要被人追上,更加的亡命飛奔。
到了東沙角碼頭,他上了一條小船,把屍體溫柔的放到船板上,然後才轉身解定船的繩子。
因爲他放下屍體的時間慢了些,我纔有機會趕到岸邊,這時他已把船劃出去了。
“我知道你是白紅陽!快束手就擒吧!”我大聲說著,拚力跳躍上了船。
他料不到我在那麼遠的距離居然能跳到船上,吃了一驚,隨之揚起船槳向我的頭頂猛劈過來。
我急忙往右邊閃避,也幸虧剛纔船身被我跳過來的重力壓得猛然晃盪一下,他出手時才失了重心,我纔有驚無險的避過他那兇狠一擊。
那船槳“嗖”的從我左耳邊往下落去,“碰”的擊在船板上,船猛烈地震盪著,船板竟然被擊破了一個窟窿,他正要提起船槳,我已趁機用右腳猛力向他當胸踢去,他卻只是輕輕後退一步,我的右腳踢了個空,只差幾釐米就對他胸口了!
他冷笑一聲,船槳又向我凌空的右腳橫掃,我反應也是極快,右腳迅疾往回抽,同時左腳踏力往後猛跳,右腳是沒事了,我也驚出了一身冷汗,整個人也因爲單腳支撐不住身體往後跳的重力而仰倒在船上。
我心裡吃驚的想道:“剛纔他是算準了我右腳所用的力氣道才輕鬆避開的,真是高手啊,我右腳差點就廢了,看來動武我要掛彩了也不一定能將他擒住,只好用槍了。”
此時已經又冷笑著提著船槳向我衝來,面上流露著不將我打死就死不罷休的狠毒表情。
我趕緊用右手從腰間拔出手槍,指著他的胸口大聲喝道:“別動,請別動!”
我能擁有一把美國柯爾特2000試手槍,全靠羅明的關係了,有時候幫他破案需要防身用的,現在正派上用場。
那個“偷屍賊”一愣,想不到我竟然帶有手槍,硬生生站住腳步,情知自己是逃不掉的了,扔掉船槳,臉上立即顯出無奈喪氣之色。
我慢慢站起來,這時藉著岸上的燈光也看清了他的臉,眉目間和白紅燕非常相似,便下意識的說:“你叫白紅陽,那就是藍慧的屍體了,你爲什麼要殺她?”
“是的,我叫白紅陽,她是我的未婚妻藍慧!”他低喃道,木納的盯著我,半晌,突然轉身撲到那屍體上,隨時悲痛欲絕地嚎啕大哭起來。
我怔怔望著他,有些不知所措了,只好打電話通知了羅明。
不到兩分鐘,羅明就帶著一大幫警察到了岸上,他們見到白紅陽痛哭的樣子也一時怔住了。
我對羅明說:“他承認他就是白紅陽,死者是藍慧,但不知道藍慧是否是他殺的?”
羅明說:“你先把船靠岸再說,好嗎?”
我點點頭,用槍指著白紅陽,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提起船槳。
就在我劃動船的時候,白紅陽突然停止哭泣,用雙手輕輕撫摸著藍慧的臉部,突然又從褲腳裡抽出一把匕首,悲憤說一句:“阿慧,我對不起你,我下來陪你了!”跟著就把匕首往自己胸口猛地插下,直至沒柄!
“喂,幹什麼自殺啊!”我大驚,丟船槳衝過去扶住他軟倒下去的身子,突然想到白紅燕,由不住大聲說:“你妹妹正在找你呢?”
白紅陽不相信的搖著頭,嘴裡低喃:“我家人是不會來找我的,這世上只有藍慧對我好,她死了,我活著也沒意思了!”
我正色說:“還有妹妹關心你呢?她大老遠的來中國就是來找你的,請你相信我!”
“是嗎?”白紅陽嘴邊翹起一絲笑意,聲音越來越低了,“要是她真的來找我,就麻煩你替我轉告她,就說我是真的很愛藍慧的,還有爺爺說的話是真的,那張……”他的聲音停頓了,突然對我“嘿嘿”冷笑一聲,低聲冷冰冰對我說,“覃也,我們後會有期!”
這熟悉的聲音,令我赫然一驚,眼前白紅陽的臉突然變成了周子正陰笑的臉,我頓時只覺一股透骨寒氣瞬間凍住全身!
難道周子正借屍還魂,死後的靈魂進了白紅陽的身體裡?
我下一識地閉上眼使勁搖搖頭,深深吸一口氣,睜開眼來,卻只看見白紅陽的頭無力的垂下去,我又深深呼出一口氣,轉頭向正在愣站著的羅明大聲說:“你的督察位子又懸了,線索又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