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問的裴伊月都已經(jīng)問了。
她點了點頭,眼中已經(jīng)是清明一片。
“我知道了,麻煩師傅跑一趟,我這邊還有點事,先掛了。”
“欸臭丫頭,你給我等一會!”
裴伊月剛要掛電話,就聽電話裡的人扯著嗓子大喊。
她把電話重新放回耳邊。
“還有事?”
廖老頭被她氣夠嗆。
這小丫頭過河拆橋的本事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你不是說你出車禍了嗎,你在哪家醫(yī)院,老頭子去瞅瞅你去。”
不得不承認,這兩年廖老頭真的挺想她的。
以前他是獨來獨往慣了,可是後來,認識了一個十歲的小丫頭。
這小丫頭膽子大,做事狠,最重要的是她喜歡車。
當年是他死皮賴臉的要收她做徒弟,當時小丫頭可是一百萬個不樂意。
不過也怪不得她不識貨,誰讓他早在她剛出生的那會兒就退出江湖了呢!
裴伊月看了白洛庭一眼。
她倒不怕他們見面,但是那老頭一向不喜歡跟人相處。
這萬一見了面……
結(jié)果她還真說不好。
“還是我改天去看您吧,這裡人多,您不是不願意見人嗎。”
“改天是什麼時候?”
不愧是他的小徒弟,果然瞭解他。
一句話就讓他動搖了。
裴伊月想了想,說:“等我出院就去看你。”
“好,你說的,你要是不來以後就再也別找我,我可是會真生氣的。”
他每次都拿生氣威脅她。
可是到最後,每次都是他先服軟。
裴伊月輕笑。
“好,一定去。”
得了她的保證,廖老頭的聲音也歡愉了許多。
他樂呵呵的說:“記得把你身邊的男人也帶過來給我瞧瞧,要是我覺得不好,立馬換人,我廖騫的徒弟配的人一定得是這天底下最好的,一般貨色都給我一邊去。”
裴伊月偷偷瞥了白洛庭一眼。
心想,這倆人都這麼嘴上不饒人,要是真的讓他們見了面,會不會打起來?
“我知道了,我會帶他一起去的。”
白洛庭雖然聽不到電話裡的人說了什麼,但是卻隱約感覺到他們在說他。
看著裴伊月掛斷電話,他有些著急的問:“剛剛是在說我?”
裴伊月看了他一眼,端了下肩。
“他說要我把你帶去給他審覈,不過關(guān)就換人。”
“……”
換人?
白洛庭抽了幾下嘴角。
本想暴怒,可是一想到那時她師傅,也只能忍了。
他咬著牙根,“你師父還真是會說話!”
“還行吧,雖然上了歲數(shù),但口齒還是伶俐的,最重要的是他還喜歡找茬。”
這話算是給他一個心理準備吧。
當初結(jié)婚的時候,他可是順風順水的。
現(xiàn)在遇上這老頭,怕是他有的苦頭吃了。
“曹珍的事你還想不想聽了?”
見他自己在那低頭琢磨,裴伊月覺得有點好笑。
白洛庭擡起頭,憂鬱的眉心不展。
“說吧。”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總的來說,這件事跟你媽無關(guān),應(yīng)該是曹珍一手策劃的。”
……
白洛庭再次來到曹珍病房的時候,裡面的人已經(jīng)吵的不可開交。
病房的門沒有關(guān),他直接走進。
說是在吵架,但實際上叫嚷的人就只有陳玨琴一個。
白洛言站在一旁,弄不清事情的原委。
而曹珍只顧著委屈,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跟陳玨琴爭吵的人是白立成,但是很明顯,他連話都不願意跟她多說。
“你們現(xiàn)在是什麼意思,是說我做了這些事來害你是嗎?白立成,你就這麼相信她的話?”
白立成站在病牀邊,始終安撫著委屈落淚的曹珍。
對於陳玨琴,他可謂是絕情到了極點。
“不然呢,除了你還有誰會做出這麼惡毒的事?”
“惡毒?”陳玨琴冷笑。
“白立成,如果換做二十年前,我的確有可能會想要殺了她,但是現(xiàn)在,你覺得你在我眼裡還有這樣的價值嗎?就算我今天真的想要她的命,那小月呢,她是我兒媳婦,我爲什麼要連她都害?”
“因爲你……”
白立成似乎並不認爲裴伊月可以作爲她的擋箭牌。
然而話還沒出口,他卻看見了剛好走進的白洛庭。
“小庭。”
陳玨琴沒有丈夫庇護,但是她有兒子。
看到白洛庭,她轉(zhuǎn)身走去。
一張臉委屈到極致。
“小庭,這件事真的不是媽做的,你相不相信媽?”
白洛庭輕輕拍了拍陳玨琴的肩膀,像是安撫。
隨後,他走進,來到曹珍的牀邊。
“珍姨,你好一點了嗎?”
白洛庭的關(guān)心讓曹珍有些措手不及。
她不知道他問的事她的傷,還是她的心情。
她抹了一下臉上的淚。
“謝謝你小庭,我沒事。”
白洛庭點了點頭,而後拉過一旁的椅子,自顧自的坐了下來。
“既然沒事,咱們就說說今天的事吧。”
聞言,曹珍一愣,含淚的眼不由得看向陳玨琴。
“小庭,你現(xiàn)在是要幫你媽脫罪嗎?”
“珍姨這話是在說笑?我媽本來就跟這件事無關(guān),何來的脫罪之說?”
白洛庭的性格,除了曹珍,每個人都清楚。
只不過,這件事差點害了兩個人,白立成不想就這麼輕易的算了。
“小庭,我知道你想維護你媽,但是這件事非同小可,我們還是走正當途徑解決吧。”
白洛庭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
“好啊,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已經(jīng)給警局打過電話了,他們的人馬上就會來,不過我現(xiàn)在想說的是,警察來帶走的人不會是我媽,而是謀劃這次事件的……珍姨。”
聞言,曹珍一怔,驀地朝他看去。
含淚的的眼底盡是愕然。
“你說什麼?怎麼會是我,我是受害者,是你媽想要了我的命,你怎麼能爲了給你媽脫罪信口開河?”
激烈的叫嚷聲,哪裡還能看得出她以往的嬌柔?
這麼多年,也許只有這一刻的她,纔是她本來的面目吧!
白洛庭長腿一疊,靜靜的看著那撒潑的人。
“我的車被人動了手腳,差點死掉的人明明是我……”
“可是你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甚至連一點外傷都沒有。”白洛庭淡淡的打斷曹珍的叫嚷。
那一刻,曹珍的聲音戛然而止。
而其他人,卻因爲白洛庭的話感到不解。
“小庭,你是不是知道什麼?”白洛言問。
他一向不喜歡曹珍,發(fā)生了這樣的事,他很意外。
從進門開始,他父親就跟曹珍一起指責他的母親,他想幫忙還口,但卻因爲不瞭解情況而不知道該說什麼。
“剛纔我已經(jīng)找人去交警大隊看過你那輛車,的確是被人動了手腳,我只能說你的手法很精明,但是並不等於能夠瞞天過海。車頭起火只是因爲水箱裡被人換成了汽油,但如果真的是我媽做的,她應(yīng)該把汽油灌滿整個水箱,而不是一點點,至於剎車,誰都可以動,你也可以。”
曹珍緊抿著脣,臉色泛白。
哭了一下午的她,眼睛已經(jīng)有些充血。
“你是想說,是我故意弄壞自己的車來害我自己嗎?我爲什麼要這樣做?”
白洛庭輕輕搖了搖頭。
“你不是想害你自己,你是想陷害我媽。”
聞言,曹珍一臉驚恐,使勁搖頭。
她抓著白立成的手,眼淚對於白立成來說是她最好的武器,尤其是在這種時候。
“立成,他瘋了,他怎麼能這麼誣陷我,我是受害者,他們怎麼能反咬一口?”
白立成糾結(jié)的皺眉。
他看了白洛庭一眼。
然而後者卻是那麼的坦然。
“小庭……”
白洛庭擡眸,勾起嘴角笑了笑。
“您不相信我的話?”
“我……”
不相信嗎?
整個白家,就連老爺子都不敢質(zhì)疑他,他又怎麼敢?
白洛庭從口袋掏出被裴伊月?lián)斓降哪穷w紅寶石,放在牀頭的櫃子上。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看到我媽脖子上那串項鍊的背面是紅寶石的,但是你錯就錯在跟小月說你沒有這麼貴重的東西,珍姨,我忘了告訴你,小月的記性很好,她跟我說,上次你跟我爸出現(xiàn)在咖啡廳的時候,帶的就是這麼一對紅寶石的耳釘,她沒說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