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輾轉反側的燕爭,早早醒來。
出屋之後,便見到越輕容在警醒子弟,看她意氣風發的模樣,似乎對今日族比既看重又有信心。
持續了半個時辰,弟子們也被他激得羣起振奮,誓要奪魁爲越家爭光。
隨著弟子們列隊悉數前往城主府參加族比,越輕容走來,看著燕爭,笑道:“二狗子,昨晚睡得可好?”
“額……”
燕爭微微愣神,下意識點頭道:“還,還好。家主,看您這樣子,似乎心情不錯?”
“今日便是族比,我越家與修家的角逐,將來到決戰時刻,有機會能爲我死去的滿門報仇雪恨,怎能不興奮?”
“這倒是,不過修家勢大,鹿死誰手,猶未可知,這……”
“怎麼,你沒信心?”越輕容皺眉,鄭重道:“我對你可是抱有很大期望的,你從來就沒讓我失望過的,對麼?”
“怎麼了二狗子,慫了?”
一旁的秋雲夢冷笑了起來,說道:“將越家二把手的位置交給你,就是希望你能帶領越家能夠攀上更高峰的,你現在退步,這恐怕不太好吧?當初如果將我給來做,我就有信心拿下修家!”
“跑這兒說什麼風涼話呢?我狗子哥做事情難道還需要你來教嗎?”見到秋雲夢冷嘲熱諷,一旁的薛貴子立刻不爽的說道。
老灰不懂彎彎繞繞,他只知道,燕爭手裡有令牌,那他就是自己的主子。
誰敢攻擊自己的主子,他絕對不答應,便是站出來,跟著說道:“秋雲夢,你如果這麼不爽,你可以離開越家。只要留下來,你就得明白自己的位置,你只是搞後勤的,你信不信今日的族比,都不帶你一起過去?”
“你們!”
“好了,都別吵了!”
見到雙方劍拔弩張,越輕容立刻出聲呵斥,深吸了口氣,問道:“二狗子,昨夜你我聊過,你說將族比奪魁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方纔我與弟子們加油打氣,也是希望他們能全力以赴,作爲統御者,你該不會……”
“對於族比,我還是有一定信心的。”燕爭打斷,勉強一笑,說道:“總而言之,我會盡力而爲。我自然知道我們和修家的恩怨,所以,我和您的想法一樣,要讓修本心付出代價。但是世事無絕對,只能夠走一步看一步。倒是您,心情這麼好,恐怕不僅僅是族比的事情吧?”
他在試探。
昨晚經過薛貴子的講述,她是連夜前往天劍宗與二叔邱以真見面了的。
雙方的條件。
越家幫魔道打開通道。
而越家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爲了那所謂的好處,不惜與魔道合作?
這不是自己印象中的越輕容。
她不可能爲了自身家族的利益而置大局於不顧。
從她今日的表現來看,似乎是隻要越家能拿下奪魁的事情,便能實現心中所想。
不知爲何,燕爭心中竟隱隱有些擔憂。
無奈。
她不願意跟自己推心置腹。
說到底,自己並非她的心腹,嘴上雖然說是自己人,但從未坦誠相待過。
“當然是,我一心只想完成族比,手刃仇人,其他的事情,都不在考慮的範圍之內,你也就沒必要再多說其他的了。等族比結束,身爲二把手,你該知道的,我自然會告訴你,不用多問,明白嗎?”
越輕容不是傻子。
自然聽出了燕爭話裡的意思,不過現在似乎時機未到,她不想過多表露,節外生枝。
燕爭也識趣,就會心一笑,點頭說道:“那時候差不多了,咱們走?”
“好,走。”
之後,越輕容領銜,燕爭與秋雲夢左右,薛貴子、老灰則是帶著一衆弟子出發,前往城主府。
……
家族族比,按理說是聯盟統籌。
不過,聯盟與朝廷的關係極爲隱蔽,而且,此番奪魁者,相當於是對嶺南城家族的大洗牌,這事情關乎著嶺南城未來的管理,所以,由聯盟牽頭,城主輔佐便在情理之中了。
當衆人前往城主府時,各條道路上都涌現出來了大批子弟。
在這其中,除了各大參賽的家族之外,還有其他勢力。比如,前來觀戰的商賈富商,或者是爲未來做儲備,想要從比鬥中挑選出合適子弟的大小門派,當然,也有其他城池或者是朝廷的人前來旁觀,畢竟嶺南城作爲三國交界地,戰略地位非常重要,嶺南城的一舉一動,都會引起各方關注。
而這只是明面上的,暗流同樣涌動,以燕爭估計,至少還有魔道或者是妖族的人前來觀察,也許會趁機作亂都說不一定。
所以,當半個時辰後,衆人來到城主府門前,這裡已經來了各方勢力七八十個,子弟想加起來,足有千人之廣。不過,爲了確保族比的萬無一失,尤其是防備魔道以及妖族前來搗亂,城主與聯盟共同調兵遣將,足足有數百名全副武裝,嚴陣以待的護衛。
這些人,非但實力高強,而且戰鬥經驗豐富,可以說是以一敵百,一旦遇見任何危機,能夠快速有效的處理和遏制,來到門口時,熱鬧的氛圍中卻充斥著一片肅殺之氣。
“諸位,族比的時辰馬上就要到了,各大弟子們都從右邊的過道里進入,在演武場,有給各位家族規劃好的區域。而各大族長、權貴,可以從大門這邊列隊進出,只需拿出請柬即可。”
門口站著的龜丞相,看見各大家族都已悉數到齊後,便高聲喊道。
目光落在燕爭身上時,彼此還很有默契的點了下頭。
聽到他的話,衆家族、權貴們,都按照他的意思,分門別類的往城主府內走去。
當列好隊時,兩排隊伍中,湊巧便是越家與修家。
不過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畢竟是第一家族,隨著越家到來,其他的家族以及一些富商甚至還有朝廷中人,都紛紛簇擁了過去,既是混臉熟,同時也是恭維討好,就希望修家能夠連任第一家族之後,日後能爲自身謀得一些利益。
“修家主,今日族比,你修家肯定又是第一名,奪魁啊。”
“那可不,以修家的實力,無論是戰鬥對決,還是經濟、子弟,那都是實至名歸啊。”
“還望修家主奪魁之後,能多照顧下我等,您吃肉,我們也好跟著喝點湯嘛。”
“您放心,日後若是有用著我等的地方,只管開口,我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其實啊,今日族比也就是走個過場,以修家的能耐,誰敢與之爭鋒,不像某些小家族,還真的是恬不知恥,不僅四處放話,還針鋒相對,簡直是不知死活。”
“……”
這些人中,除了對修家的恭維討好之外,字裡行間,無不透露著對越家的厭惡。
甚至是一邊說一邊望向對面的越家那邊,那眉宇中的嘲弄,無以復加。
儘管說最近越家的風頭很強勁,也給修家帶來了一定的麻煩,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相比下來,大家都一邊倒的站在修家這邊,根本沒人認爲越家能奪魁。
現在出來和對方爭雄,不過是跳樑小醜,最後都會被扼殺在萌芽之中,頂多也就撲騰兩下,但是並不會傷筋動骨,而最終結果帶來任何的改變。
但是。
聽到這幫人提及的修家綜合之中的經濟和子弟時,修本心的眉宇不由抽搐了一下。
他雖然表面上在硬撐著,但是卻神色陰霾,冷視著燕爭,怒不可遏。
前幾日,連夜回家查看之後,發現自己苦心經營的子弟都被殺了,而且整個培育基地,全部都是付諸一炬,除此之外,詢問雲劍山莊那邊,發現唐執事被人給殺害了,雖說寶藏現在還留著,不過,沒有唐執事的搭理,導致修家元氣大傷。
當時他仔細詢問過龔雲劍此事到底是誰幹的,從對方的口吻來看,表面上應該是內部殘殺,可不可否認的是,當晚唐執事有提及過這個二狗子,雖然沒有最終證明是他乾的,但是從他字裡行間的意思,很明顯他與之有關。
整個越家就像是跳蚤一樣,不斷的在自己面前蹦躂來去,尤其是這個二狗子,很多事情都是他搞出來的,今日若不剷除越家,他難泄心頭之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