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毀了事小,可顧少主要殺我的人,這又作何解釋?”
你的人?顧夜白眸子縮了縮,他看了一眼西門千嫿,也是,剛剛就是無憂的人救了他,她不是飛鳳閣的人嗎?怎麼又變成了無憂的人?據他了解,無憂跟江湖上的任何幫派都沒有關係,不過受她恩惠的人倒是不少,不過現在不是思慮這些事情的時候。
他皺了皺眉,無憂他是不敢得罪的,畢竟江湖人重恩。
這下可就難辦了!可他又放不下陸千嫿的飛鳳閣給他造成的侮辱。
西門千嫿不小心對上了顧夜白掃過來的眸光,她十分心虛的轉過了身子,心想若是再讓無憂管下去,怕是會暴露自己的身份,屆時他弟弟子玉的身份也會隨之暴露,到那時候,就真的出大事了。
於是她又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顧夜白手足無措的樣子,倒是頭一回見,只覺得十分解氣。
“無憂啊,其實我們剛剛是鬧著玩的,也不是什麼大事,既然都是朋友,那就不要再怪罪下去了。”
鬧著玩?不是大事?你知不知道?剛剛要是沒有天樞的話,你小命就玩完了!
無憂狠狠地瞪了這個禍害精一眼,直瞪的她擡不起頭來,纔看上顧夜白,她怎麼不知道這傢伙的想法。
“顧少主玩的可真大。”
“呵呵,納蘭小姐見笑了。”顧夜白乾笑幾聲,暗中給了西門千嫿幾個算你識相的眼神,倒也沒有懷疑她的身份。
至於他們兩個結的樑子,無憂也只能將顧夜白先打發了,再讓西門千嫿從實招來。
西門千嫿擡頭望天,一副我什麼都沒看見,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又是引得無憂的額角突突突的跳。
“如此顧某就先告辭了,賠償不日就將送到納蘭府,還有家父時常在夜白麪前唸叨納蘭小姐,要是納蘭小姐得空了的話,多來剎嶼門走動走動。”
顧夜白又鞠了一躬,絲毫不在意他比無憂大的現實,也許在他的眼中,已經將無憂當成了他的長輩來看。
“我會的。”無憂略點了頭,給了在旁的天璇一個眼色,天璇受意,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遞給了顧夜白身後的人。
“這是我最近煉製的藥,正好你可以給你父親送去,他知道該怎麼用。”
“多謝納蘭小姐。”顧夜白麪上一喜,知道這是無憂做給他父親的一些延年益壽的藥,而他的父親也吃了很久了,有沒有用他是看在眼裡的。
於是就帶著人離去了。
期間再也沒有看過西門千嫿,彷彿兩個人從不相識一般。
西門千嫿這才放下擡起的頭,她大眼一掃,就發現現在所有人都直勾勾的盯著她看,只盯著她小心臟砰砰直跳。
“幹……幹嘛?”
“不老實交代一下?”無憂開口道。
“什……什麼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那你倒是先解釋解釋,你怎麼不姓西門改姓陸了?”
“……”
“不許將鍋推到子玉身上去!”
“……”
西門千嫿眼睛一瞪,她怎麼知道她正想說她是替弟受過的,畢竟現在西門子玉不在這,還不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沒想到卻被無憂首先挑破了。
“好了好了,我直說就算了!”
“砰——”
“救命啊!救命啊!我家公主落水了!”
“怎麼回事?”
無憂看向這動靜的來源,只見不遠處的一艘畫舫上,幾個人亂糟糟的擠在畫坊的邊上,依稀能看清那邊有個人掉進了湖中,掙扎間翻出大片水花,可卻以肉眼可見的,掙扎的動作越發的小了,可卻竟然沒有一個人跳下去救人,眼看著就要出事了!
“天權,救人。”
無憂只覺得實在是太倒黴了,好好的出來遊玩一下,結果卻碰到了這麼多的糟心事,還偏偏都在她的畫舫上。
司徒傾羽摸了摸她的頭,以表安撫,眼中卻是若有所思。
“是。”
天權利索的飛身出去,在湖面飛踏了幾十米遠左右,就跳進湖中,將人撈了起來。
而無憂這邊也駛著畫舫靠近。
“是明國的皇室。”天樞開口道。
明國是東暮五六十年前分裂出去的一個小國,如今也算東暮的一個附屬國,此次前來也是爲了參加東暮皇帝的壽宴,倒是讓他們先碰上了。
“明國這次來了他們的太子和兩個公主。”司徒傾羽淡淡的道。
無憂微微頷首,對於明國她沒有很深的瞭解,但倒是聽說過明國的三公主舞技驚人,曾經以一支長袖折腰舞名動天下,很多有幸觀看過這位公主優美舞姿的人都以此爲榮,並被很多文人雅士高稱爲天下第一舞,無憂也只是聽說過。
不過她對這些都並不是很在意,畢竟在這個信息十分閉塞的時代,很多事情都是通過口口相傳,並且不排除以訛傳訛的傾向,對於這種情況,要麼是有心人的故意推動,要麼就是以訛傳訛最後誇大了事情真相,最後纔是確有其事。
思索間,無憂一行人的船已經停靠在了明國租的畫舫邊上,只見天權將人撈上來之後就被先前在畫舫邊上幹吼的侍從們擠到了一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圍在那名落水的女子身邊。
“真是嫌她活的太久。”無憂心想,那名女子本就喝了不少水下去,本就心力衰竭,呼吸道梗阻,這羣人還圍在那人的身邊,使空氣無法流通,只會加速那名女子的死亡,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而且那名女子落水了那麼久竟然沒有一個侍從下去撈她,真的是十分蹊蹺啊。
無憂正想上前救救那名可憐的女子,就見一行人聽到外面的吵鬧聲急匆匆的從畫舫中出來。
“三妹!你怎麼了三妹?”
“怎麼回事!”
“御醫不在啊怎麼辦!”
一名身穿霞彩千色梅花嬌花裙的貌美女子快速的走到那落水女子的身邊,將她扶了起來,還十分心疼的脫下了自己的外衫蓋住了她,滿臉的驚恐的心疼,可無憂卻能清楚地感受到那名女子有意無意的向這邊瞟過來,倒是沒有什麼惡意,更多的是打量和看到司徒傾羽時那一瞬的驚豔。
無憂有些不悅的瞇了瞇眼。
她的身後跟著一名錦衣男子,男子也是一臉緊張的看著落水的女子,可更多的是對無憂這一行人的打量。
“啓稟太子殿下,二公主,三公主她剛剛不小心落了水,是這位公子救了公主。”一名侍女回答道,眼神還不斷地往天權身上飄,那眼神無憂看得十分不喜。
“明太子,這是咱們東暮的太子殿下。”卷福上前一步細聲細語地說道,只是微微福了身,態度卻是不卑不亢。
明城立馬就變了臉色,他連忙上前拱了拱手,帶著恭敬地語氣道,“原來是司徒太子,倒是本宮眼拙了,沒有認出司徒太子來。”
而明國皇室租的畫舫上的一行人也紛紛驚恐的跪下行禮,尤其是明惠,也就是明國的二公主。
“明太子客氣了,不過先下當務之急是先救人。”司徒傾羽微微頷首,這三人的畫像他早已看過,自然能認得出那落水的乃是跳出天下第一舞的明國三公主明萱。
“對對對,快將三公主扶進去,馬上上岸!”明城急匆匆的衝衆人吼道,眼中也染上了焦急之色。
現在連天真的茹兒都感覺到了不對勁,她輕輕扯了扯無憂的衣袖,無憂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走向那傳說中的明萱。
這纔看清那明萱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更慘一些,一張小臉蒼白若雪,可依稀還能窺見那傾城之姿,青螺眉黛長,棄了珠花流蘇,一頭溼透了的黑髮貼著臉,更顯淒涼慘淡。
這些情形看下來,這位能跳出天下第一舞的公主怕是在明國地位不高,否則也不會讓人給欺負成這樣,頂著這麼大的名頭,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你們都讓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