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你可是同她一樣囂張,我們這些人可沒少被你欺負。”南無月收回看向擂臺的視線,看向無憂那張冷清的臉,陷入了回憶。
無憂忍不住笑了一下,當初她仗著自己是穿越人士,且心理年齡比當初他們還是小屁孩的時候大了好多好多歲,又是一羣從小養尊處優的熊孩子,自然是沒少被無憂欺負,那惡劣程度簡直跟宋雲籮不相上下,可這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小綿羊們逐漸變成了大灰狼,而眼前這隻正是大灰狼的代表。
“下面是什麼情況?”
“普通的比武,怎麼,有興趣?”南無月一臉戲謔的看著她,鳳眸中充滿笑意。
無憂聽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側過頭看向擂臺,不再理他。
這個死妖孽,明明知道她天生不是練武的材料,還故意這樣嘲諷她。
這也是爲什麼無憂,只有小時候能欺負他們,因爲當時的他們都是細胳膊細腿,現如今他們一個個的都有絕世武功,也就只有她只能學學輕功和練練暗器來保命。
南無月輕笑出聲,他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彎彎的柳眉,明亮的雙眸,哪怕隨著年齡的逐漸的增大,那雙眼睛始終沒有任何變化,眨眼間便容納了整個世界,又好像是什麼都沒有,沒有權謀,沒有負擔,亦沒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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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無月瞬間暗淡下整張臉,那張妖孽的臉失去了原有的光彩,重新隱沒在了陰影下。
而在兩人的說話間,擂臺上又接連打下去了兩人,站在擂臺上的依舊是小辣椒宋雲籮。
擂臺上,宋雲籮高高在上的睥睨著剛剛被她摔下去的手下敗將,一雙好看的圓圓的杏眼裡滿滿的都是不屑。
“你們東暮的男人可真是沒用,竟沒有一個打得過本公主,真是讓本公主太失望了!”宋雲籮囂張的開口,從小對她疼愛有加的父皇竟然讓她來和親,本就讓她積了一肚子的火氣,現下倒是讓她發泄了許多。
話音剛落,底下的東暮百姓們皆對宋雲籮怒目而視,只恨自己沒有這個能力能上去跟她一較高下。
“這個女人長的這麼漂亮,說的話怎麼這麼難聽。”
“簡直惡毒,沒看到剛剛被她打下來的那幾個人,哎呦,打的那叫個慘。”
“就沒有人能上去收拾她嗎?”
“如此狂妄自大,北漢當真是一羣野蠻人。”
“放肆!”
宋雲籮此生最恨的就是被人說成是野蠻人,北漢國在大陸極北的偏遠蠻夷之地,有遼闊的草原,鮮美的牧草,也算是遊牧民族,如今還有不少地方過著茹毛飲血的生活,民風又素來開放不服禮教,又加上北漢人大多又長的孔武粗獷,就連女子也是,素來有野蠻國之稱。
可偏偏宋雲籮生的小巧玲瓏,一張精緻細膩的臉在北漢十分罕見,如此佳人被人說成野蠻人,自然是十分氣憤。
宋雲籮瞪著圓圓的杏眼,死死的盯著臺下的每一個人,最終目光停在一個男人的身上。
她冷笑一聲,瞬間身體騰躍而起,一身藍衣被風吹的烈烈作響,她揚起長鞭,狠狠的往下抽去。
周遭的人瞬間炸開了鍋,當明白宋雲籮的意圖時,已經來不及跑了,又加上附近已經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羣,哪怕給他們時間也跑不開。
就在衆人都能感受到長鞭的陰冷之氣時,一併摺扇輕輕的推開了那雷霆之勢的鞭子,彷彿就好像是被風扇開了一般。
衆人倒吸了一口冷氣,彷彿像在做夢。
“你!”
宋雲籮手中的鞭子狠狠的甩了出去,而她接連倒退七八步,纔在擂臺上站穩了身形,剛剛握著鞭子的手如同被火烤一般,疼的她想尖叫,她死死的咬住下脣,一張好看的臉上佈滿了陰鷙。
只見男子一襲白衣勝雪,一頭墨發高高束起,僅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長眉入鬢,一雙烏目沒有任何波瀾,周身氣勢逼人,他的手中拿著一柄摺扇,即便就那樣靜靜的站著,也讓他周遭的人通通淪爲背景。
“是暮遠候!”
“天哪!不愧是東暮第一公子!”
“這武功簡直沒有敵手。”
“這下這女人囂張不了了!”
“侯爺威武!”
“方澂(cheng,二聲)祇(qi,二聲)?”
無憂疑惑的開口,在樓上雖然聽的不是很清楚,但勉勉強強也能猜得出來。
對於這位被號稱東暮第一公子的人,他年紀輕輕就繼承了家業,是東暮歷史上最年輕的一個侯爺,無憂對他所知甚少,只是聽說當年聖雪嶺的選拔,這位天之驕子受了傷無法參加,不然就不只是東暮第一公子了。
“還沒本宮厲害。”
“你閉嘴吧。”
南無月:“……”
“公主!”
一羣侍衛見宋雲籮受了傷,趕緊將擂臺圍了起來,周圍圍觀的人見情況不對,快速了走了,只剩下一些膽子大的人,繼續觀望。
“大膽,竟敢對本公主對手!”宋雲籮左手握在右手的手腕上,就剛剛那一下下,她右手的經脈就差點斷掉了,手腕如今抽抽的疼,使不上一點力氣。
宋雲籮從未遇到過如此厲害的對手,爲了挽回顏面,她不得不用自己的身份來壓制他,在聽到別人說他是什麼侯爺之後,她就更加有恃無恐,畢竟作爲東暮的侯爺,是絕對不敢對她做什麼的。
方澂祇不語,只是轉頭看向他的侍從,侍從名爲方裕,正是他說了那句野蠻人的話,才導致剛剛的局面。
“公主息怒,小人一時口無遮攔,還望公主不要跟小人計較。”方裕自知有錯,下跪道歉。
“哼,不要計較?你人長得醜想的倒是挺美。”宋雲籮見此,仗著自己是外國公主的身份,越發得寸進尺的道。
“公主想如何?”方澂祇依舊面無表情,彷彿這時間的一切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可熟悉他的人卻知道,他已經怒了。
“哼,你的奴才辱罵了本公主,又加上你打傷了本公主,你說該怎麼解決?”宋雲籮冷哼一聲,手腕卻越來越痛,可礙於面子,她必須要這兩個人好看。
“公主說笑了,如今在這擂臺之上,生死由天,就算是本侯傷了你,也是無罪的,想必北漢皇帝也不好意思來向東暮尋求說法。”
宋雲籮瞪大了雙眼,早在方澂祇扇開她的鞭子時,他就已經上了擂臺,既然如此,她就沒有理由藉機發難,他說的完全沒有錯。
“公主是貴賓,本侯就讓你兩隻手,本侯不打女人,但在這擂臺上,本侯就不得不破例了。”方澂祇兩手負後,風吹過他的衣角,宛如神祗一般。
宋雲籮心下一驚,她的右手接近殘廢,哪怕一個會點功夫的人都能打得過她,更何況是個高手,可素來高傲的她又怎麼可能會當真這麼多人的面認輸。
她氣得直咬牙,可擂臺的規矩擺在這,北漢崇尚武力,十分熱衷擂臺比武,如果她沒有遵循規矩,消息傳到北漢後她還有什麼臉面?
“你……趁人之危!”宋雲籮瞪著他,手腕的疼痛逐漸拉回她的理智。
“公主剛剛的做法和趁人之危有何兩樣?難道空卻真人教你武藝就是讓公主去傷害這些手無寸鐵之人嗎?”方澂祇緩緩走到她的身邊,語氣很慢,沒有半點波瀾,直到說道後半句的時候,他刻意壓低了聲音。
如果剛剛他沒有出手,那麼方裕必死無疑,還會連累旁邊的百姓,非死即殘。
宋雲籮絲毫不關心別人的死活,但當她聽到她師傅的名字後,臉色瞬間慘白,他怎麼會知道她的師傅是空卻?
空卻在北漢是個不能提的名字,如今方澂祇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了出來,宋雲籮只覺得腦袋一陣嗡嗡作響,他的聲音不大,她只希望沒有北漢的人聽到,她看著方澂祇的臉,只覺得內心一陣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