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家主在江南呆習(xí)慣了,怕是吃不慣欒陽的飯菜。”趙博文見無憂沒有動筷,高深莫測的道。
“怎會?無憂最想做的便是吃盡天下美食。”無憂放下茶盞,這句話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明面上是在講美食,可暗地裡卻是在講著納蘭家獨佔東暮米鹽之事。
“納蘭家主就不怕貪多嚼不爛?”白洛紳聽聞,也高深莫測的道。
“只要沒有人搶,慢慢的總會嚼爛的。”無憂淡淡一笑,舉起侍從剛添的酒,對著二人一飲而盡,就憑他們也想在她的手裡分一杯羹,門都沒有。
白洛紳也趙博文見狀也舉杯,底下不知狀況的小輩的也紛紛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納蘭家主,白家主,父親,光用膳沒有什麼意思,女兒特地請了樂府的人來,讓大家掌掌眼。”趙子琪見這氣氛有點不對,急忙站起來道。
“趙小姐有心了。”無憂淡淡的道。
趙子琪拍了拍手,一羣婀娜多姿的舞女嫋嫋而來,隨著悠揚的樂聲翩翩起舞。
趙子騫接到來著趙博文的眼色站起來道,“納蘭家主初來乍到,想必尚未見過城中的貴胄們,子騫不才,願意爲(wèi)納蘭家主引薦一番。”
無憂表面不動聲色,可心中卻冷笑不斷,真把她當(dāng)外地來的土包子了,可也難怪,以前她來欒陽外人都是不知曉的,如此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來欒陽還是頭次,就連以前面見趙、白二位家主都是在江南。
“趙公子有心了。”
說完便沒有了下文。
如此趙子騫尷尬的站在座位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趙博文皺眉,正要說什麼,突然屋頂一陣動盪,隱隱約約還傳來打鬥聲,不過一會,屋頂便似要被打穿了一般,許多瓦片爭相的往下掉,鬧出來的動靜不小。
大廳內(nèi)的侍從都慌了神,舞女們也亂作一團,紛紛的逃到外面,趙白兩家的人紛紛的離開了座位往後退。
此時趙、白兩家的家丁都圍著自己的主子,只有無憂孤零零的一個人在主位坐著。
“怎麼回事,還不快去看看!”趙博文大聲訓(xùn)斥,這是他的地盤,發(fā)生這樣的事,只會讓他面上無光。
侍從們才緩過神,跑到外面想一探究竟。
打鬥聲愈演愈烈,終於屋頂不堪重負(fù),一名藍(lán)衣男子和一名黑衣人從天而降,二人打的難捨難分,哪怕是擾亂了別人的宴會也沒有要停手的打算。
這名藍(lán)衣男子,無憂一眼便認(rèn)出了是南無月的身邊的人,而此時天樞與天權(quán)也悄無聲息出現(xiàn)在了無憂的兩邊。
無憂不知道南無月想玩什麼花樣,但經(jīng)他這麼一鬧,這宴會是進(jìn)行不下去了,如此她也能早點解脫了。
趙博文和趙子騫皆鐵青了著一張臉,奈何這兩廝武功太高強,他的家丁無法近身阻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兩天打的是昏天暗地。
趙子妍則是躲在趙子琪的背後,偷偷的看著,待看到不知道何時出現(xiàn)在無憂身旁兩側(cè)的兩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時,更是瞪大了雙眼。
“家主?”天樞見此,詢問無憂是否要將兩人分開。
“不必了,戲很快就要演完了。”
無憂高深一笑,繼續(xù)品著杯中的茶,身邊的侍從早已不見了身影,於是天權(quán)便只能擔(dān)任起添茶的任務(wù),任勞任怨,身爲(wèi)納蘭家暗衛(wèi)之首,絲毫沒有半點不情願。
趙博文和白洛紳也注意到了兩人,心下慶幸沒有因爲(wèi)無憂隻身一人而有了別的想法,這兩人的武功高深莫測,怕是比這廳中打的難捨難分的兩人更勝一籌。
沒錯,的確就是難捨難分。
哪怕是白洛紳這等不知武的老頭子都看得出來,這倆人分明就是在打著玩,絲毫沒有要拿下對方的意思,打了半天都未曾見雙方有什麼損傷。
趙博文父子氣的臉色發(fā)青,正當(dāng)兩人忍無可忍之際,一羣護(hù)衛(wèi)闖了進(jìn)來,將正鬧著玩的兩人圍了起來。
一名身穿墨色衣袍的男子走了進(jìn)來,看樣子是這些人的頭頭。
無憂見此,心中已經(jīng)瞭然。
“拿下!”男子剛走進(jìn)來,先是對主位的無憂恭敬的點了點頭,當(dāng)看到無憂眼中的若有若無的笑意時,險些破了功。
話音剛落,似乎約定好了一般,藍(lán)衣男子一個飛踹就將剛剛與他打的難分上下的黑衣人打倒在地,周遭的的護(hù)衛(wèi)一擁而上,將黑衣人帶走了。
趙博文:“……”
白洛紳:“……”
“實在不好意思,驛中突然遭了賊,子默特奉南太子的命令前來捉拿賊人,未曾想打擾了各位的雅興。”男子便是南無月身邊的護(hù)衛(wèi),名叫子默,從無憂見到南無月開始,子默就一直跟著南無月,對此,無憂也只能說,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會有什麼樣的奴才。
雖然子默表面上是在道歉,可語氣中卻是一點歉意都沒有。
反倒是還在偷偷的衝無憂擠眉弄眼,引得天樞天權(quán)二人直翻白眼。
趙博文本想發(fā)脾氣,可聽到子默說是南太子,這一口氣便也只能硬生生的壓下去,自古民不與官鬥,更何況是他國太子,稍有不慎便是引發(fā)兩國爭端,趙博文還沒有這個膽子。
他看著四周狼藉的一片,舞女侍從亂糟糟的擠在一起,屋頂還破了一個大洞,這個可是桂閣苑最大的大廳,也是最賺錢的一個,他都快心疼死了,維修的錢是小,可維修這段時間內(nèi)流失的客源所損失的錢財可就多了。
“無……無妨,南太子乃是東暮的貴客……”趙博文才不相信子默的鬼話,驛館離桂閣苑差不多隔了大半個皇城,抓賊能抓到這麼遠(yuǎn)的地方來?更何況剛剛兩人的打鬥,哪裡有抓賊的樣子?
趙博文是商人,商人不做賠錢的買賣,哪怕他知道對面是南陵的太子,可他的大廳都?xì)某蛇@個樣子了,不讓他賠一下他不甘心的。
可沒等他說完,便被人打斷了。
“那我等就先去向我家太子覆命了。”說罷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生怕後面有人會追來似的。
只留下一臉懵圈的一廳人。
無憂率先打破寂靜。
“如此,無憂便先告辭了。”無憂心中無比歡樂,可面上卻是十分不悅的樣子,是一個正常的午飯被打斷了不開心的樣子。
趙博文懵圈過後,便是氣的渾身顫抖,這口氣他不咽也得嚥下去。
如此便沒有阻攔無憂。
白洛紳看夠了戲,聽聞也只是說虛攔了一下。
趙子騫也是一臉陰鷲,也只是命人將無憂好生送了出去。
出了桂閣苑,無憂方纔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這子默的形式風(fēng)格還是一如既往的囂張乖戾,同他的主子沒有半分出入。
這方,納蘭無憂出了桂閣苑,趙博文這才一拳狠狠地打在了桌子上,桌子上的碗碟相互碰撞,發(fā)出來的聲音讓人焦躁不安。
“父親,還請息怒,騫兒這邊已經(jīng)得手了……”趙子騫悄悄的在趙博文耳邊小聲道。
趙博文雙目一凜,早已沒有剛剛痛心疾首的模樣。
這方無憂剛出了桂閣苑,平日裡喧鬧的街道上空無一人,就連鳥叫聲都沒有,安靜得太過詭異。
無憂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直至蕩然無存。
果不其然,一柄銀色的長劍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無憂的身前,直指她的眉心,似乎一息之間,便能奪去無憂的性命。
天樞與天權(quán)眼中殺機頓現(xiàn),一把將無憂拉到了身後,紛紛祭出武器,抵擋住了那把寒氣森森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