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會兒,她僵硬著臉,說道。
“...我認輸。”
說完她拖著重傷的右手跳下了擂臺,侍衛們小心翼翼伺候著這位祖宗,待看到她受傷之後,所有人都感覺命不久矣。
周圍的羣衆趕緊讓開一條道,看著宋雲籮的眼神十分不善。
突然,宋雲籮回過頭,雙眼彷彿藏著毒蛇,她一字一頓的說道。
“本公主記住你了。”
說罷,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真是有趣。”
無憂雙手捧著下巴,直至這場好戲演完。
雖然她沒有聽到,方澂祇跟宋雲籮說了什麼,居然讓這個最難纏的小辣椒麪露絕望,實在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而宋雲籮的手不單單是損了經脈,恐怕還中了毒,如果救治不及時的話,那她的右手絕對要廢了。
看來這位風華絕代,好評如潮的第一公子也不是衆人眼裡看到的那樣純白無暇。
突然,眼前的畫面消失,無憂直起身,看著剛剛突然關上窗戶的南無月,感覺莫名其妙。
“你做什麼?”
“他發現我們了。”
方澂祇微微仰起頭,看著剛剛突然間闔上的窗子,他早就感受到那裡有一股強大的氣息,怕是功力與他不相上下,或者高於他。
什麼時候欒陽城出現了這麼厲害的人物,方澂祇仔細一想,一個名字出現在腦海中。
“南無月。”
方澂祇笑著念出了這個名字,那雙烏目裡藏著不爲人知的光彩。
他從容的走下擂臺,也就等於棄權,方裕跟上他的腳步,周圍的人自覺的讓出一條道,目送這位年輕有爲的侯爺遠去,口中盡是溢美之詞。
雖然這次擂臺比武並沒有完美結束,但能一睹暮遠侯的風姿,也是不錯的。
南無月察覺到那審視的目光的消失,手輕輕一揮,閉著的窗子又打開了。
“你跟他有仇?”無憂見南無月這幅作態,戲謔的開口。
要說南無月最喜歡的便是出風頭,這會子這麼低調,甚至是有躲避的嫌疑,讓無憂只覺不可思議。
南無月只是笑笑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看著無憂,良久纔開口。
“本宮怕他看到本宮的臉會無地自容。”
“噗——”
無憂差點被茶水嗆死,引來一陣咳嗽,南無月一臉笑意,趕忙走到無憂的身側,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
“怎麼這麼不小心。”
南無月看著女子頭頂,柔順的墨發沒有過多的點綴,散發出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讓人迷醉。
他不知不覺的擡起手,想象著揉著她的頭髮的樣子,在她的頭頂隔著一層空氣輕輕的撫了幾下,不敢真的觸碰她的墨發,即使如此,他也感到一陣滿足。
突然門被人一把推開。
南無月迅速的收回手,但還是晚了一步,該看的都被看到了。
天樞愣了片刻,便把眼中的深意不動聲色的藏了起來。
無憂並無察覺,見天樞來了,便知道他是來彙報黑衣殺手的事。
她一把推開擋在眼前無比礙眼的南無月,正色道。
“如何?”
天樞擡起頭,看了一眼南無月。
“不用管他。”無憂知道天樞的顧慮,但南無月早已被她納入了自己人的行列。
再說了,這麼多年了,要說南無月不知道這事就有鬼了。
“那些人同以往的一樣,五官都被磨平了,看不出來是哪國人,身上也沒有有價值的線索。”
無憂垂下眼,每次都是這樣,這些人是用特殊的藥浸泡而成的藥人,不知疼痛不知疲憊,沒有思想,也不知道幕後之人是用什麼控制著他們,在最開始的時候,這些人還沒有這麼兇殘,等到後面也也許是技術越發成熟,這些黑衣殺手也越發難纏。
“不過,這次對方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在鬧市進行行刺,循著他們出現的地方找下去,到是……找到了一些線索。”天樞看了一眼無憂,有些欲言又止。
“什麼?”
“找到了一套宅子,這些黑衣人近段時間就是被養在那裡的。”
“誰的?”無憂看著天樞的眼神,心中那股不好的預感,愈演愈烈。
“那套宅子經過了不少人的手,可都是假象,宅子是……司徒太子的。”
天樞也覺得十分不可思議,跟何況無憂,她閉上眼睛,思索著最近發生的事情,似乎所有事情的源頭都指向東暮皇室。
要說司徒傾羽養兇,這個她是覺對不會信的,這次刺殺太過兒戲,留下的線索也太過清晰,明擺著是衝著司徒傾羽去的,可幕後之人爲何要這樣做,他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無憂煩躁的揉了揉額角。
“本宮這有個消息你想不想聽?”南無月倒了一杯茶推到無憂的面前。
無憂擡起頭,看向他。
天樞見此行了禮便退了出去,和守在門口的子默大眼瞪小眼,他方纔是故意沒有敲門進去的,就是怕南無月對無憂做些不好的事,此時更是看子默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哪怕他們剛剛並肩打了一架。
“不過本宮想先知道西庭皇宮,發生了什麼?”
無憂就知道沒這麼容易。
“其實你不說本宮也大概能猜到。”
“說說看。”無憂喝了一口茶,馥郁芬芳的味道瞬間壓下了她內心的煩躁。
她並不擔心南無月知道這件事,只是對他無處不在的監視而感到不滿。
“西門子玉那麼一個喜歡纏著你的人,這次竟然沒有跟著來,這就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事情拖住了他,且又能讓他心甘情願的留下來,又加上你在西庭逗留了一年,所以是西庭皇帝出事了,是嗎?”
南無月早就這樣懷疑了,西庭皇帝身體向來健朗,勤於政務可這一年多就沒上過幾次朝,都是西庭太子西門子玉監朝,對外是聲稱西庭皇帝身體不好有意退位給太子,自己做太上皇好落得個清閒,可西門子玉是誰?
南無月可是瞭解的清清楚楚,一個從來閒雲野鶴一般,視江山於無物的紈絝人士,就連西庭皇帝都管不住的人,能乖乖的坐鎮朝堂?簡直是不可能的,除非是有必須留下的原因,那就是西庭皇帝快不行了,他必須留下來穩住西庭的江山。
無憂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卻也是默認了。
“這次來欒陽恐怕不僅僅是來祝壽的吧。”依據西門子玉還乖乖留在西庭,足以見得西庭皇帝還沒好利索,這時無憂離開,必然是受到了西庭皇帝的囑託。
“沒錯,西門伯父中了毒,是一種manxingduyao,整整在他的體內潛伏了三年才被他察覺到,下毒之人是東暮人,六年前東暮送去西庭的美人之一,暮恭侯的胞妹凌雪瑤。”
“動機?”
“沒有什麼動機,因爲這個凌雪瑤是個假的,早在這些個美人來西庭的路上就調包了。”無憂知道真相是心中也是驚了一下,這麼多年的潛伏,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可知幕後之人的手段有多麼縝密。
“竟然蓄謀了這麼久都沒有人發現,可知道是什麼人。”
無憂搖搖頭,要是知道就好了。
“倒是有一個線索,在假的凌雪瑤那裡搜出了不少書信,但內容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文字,怕是一種暗語。”無憂倒是很佩服幕後之人的想法,這種創字的想法都能想的出來,而這種字從設計到應用,不知道花費了多長時間,可見幕後之人的野心勃勃。
“很有意思。”南無月與無憂是一樣的想法,幕後之人對西庭的下手估計沒有那麼簡單,無憂讓南無月知道這件事,也是要給他敲響警鐘,畢竟誰也不知道幕後之人到底是隻想對西庭下手,還是四國中都有像假的凌雪瑤這樣的人存在,想想都是一陣後怕。
若四國的掌權之人皆莫名其妙的死亡,且兇手又與東暮有牽扯,到時這太平天下將不再太平,難道這就是幕後之人想看到的?
“所以,該你說了吧。”無憂惦記著南無月口中的消息,她有預感,這一切都是可以串聯起來的,只是少了一個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