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閣苑
無憂望著眼前巍峨的大院,心中歎服,這桂閣苑乃是先皇最爲(wèi)疼愛的公主出嫁時的居所,修建公主府的時候耗費了無數(shù)的金錢與精力,才建的這宛如天上宮闕的居所,可惜多年前長公主違背皇命,硬是要嫁給一個普通人,先皇拗不過她,便只好同意,之後長公主便把公主府變賣,與那人云遊四海,做了一對神仙眷侶,在東暮也是一番佳話。
如今的桂閣苑便由公主府修改而成的,畢竟府中一些象徵皇室的東西,普通人怎麼敢用,正是因爲(wèi)曾經(jīng)是皇家的地盤,裡面的設(shè)施建築奢華無比,如今卻是接待貴客和舉辦宴會的寶地,作爲(wèi)趙家的產(chǎn)業(yè),爲(wèi)趙家增利無數(shù)。
“可惜我沒有早出生,這麼好的地方,倒是便宜了趙家。”
無憂喃喃自語,如此漂亮的場所,當(dāng)真是可惜了。
“這位小姐可有請?zhí)!遍T前的侍從看著納蘭無憂,見她獨自一人,便以爲(wèi)是路過的行人,所以遲遲沒有上前詢問,可乍一看,納蘭無憂穿著不菲,又是一身清華氣質(zhì),便以爲(wèi)是哪位貴客,畢竟能來的起桂閣苑的人,無論男女都是他們這些人無法仰望的。
無憂面無表情,拿出請柬遞給他,心想服務(wù)態(tài)度不錯。
“原來是納蘭家主!快請進(jìn)快請進(jìn),趙家主和白家主已經(jīng)恭候您多時了。”侍從見聞,立馬變了臉色,急忙引著無憂進(jìn)門。
在東暮,誰人不知納蘭家富可敵國,哪怕是在這個重農(nóng)抑商的時代,但有錢的人依舊是惹不得的,更何況是一國首富,恐怕就連皇帝見了,也要以禮相待。
此時桂閣苑的大廳內(nèi),一羣人正翹首以盼。
“爺爺,這午時都快到了,這納蘭無憂怎麼還沒到啊?”
“菲菲!這納蘭家主的名諱可是你能叫的!”
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打斷了女子不耐煩的抱怨,可語氣卻絲毫沒有怪罪的意思,反倒像是女子說出來自己的心聲,只是公式化的呵責(zé)一聲罷了。
此人便是白家現(xiàn)任家主白洛紳,白老爺子,按照輩分,就連趙博文見了也要乖乖喊一句伯父。
只見他兩鬢斑白,氣色紅潤,雖然剛剛一直靜靜的品著手中的茶,可卻眉目緊鎖,彰顯著他的不滿。
而他剛剛訓(xùn)斥的少女則是白家第三代的嫡長孫女白落菲。
只見女子杏臉桃腮,身著一身鵝黃色的團(tuán)蝶白花煙霧鳳尾裙,頭上的飾品更是讓人眼花繚亂,雖然年紀(jì)尚小,卻也撐得住這份富貴,卻也平白的多了些許嬌氣。
白落菲不情願的撇撇嘴,她身旁的白家第三代嫡長子白巽則給她遞了個眼色,示意她安靜點。
白落菲不情不願,要說這白家,沒有人比白落菲更加受老爺子歡喜,去哪都帶著,似乎就像是培養(yǎng)接班人一般,在白家,無人敢惹這位小祖宗,於是就養(yǎng)成了這般驕橫無禮的性子。
白巽嘆了口氣,十分無奈,卻也沒說什麼。
而這一切全部被趙博文看在眼中,如今白家第三代這一輩中,估計還沒有一個能撐起白家的人。
然而,在東暮,納蘭家和趙家雖說把控著十之七八的經(jīng)濟(jì)命脈,但依舊還是三家鼎力的局面。
對此,趙博文倒是沒覺得什麼,納蘭無憂倒是覺得不恥,白家主要做的乃是倒賣奴隸,販賣人口的買賣,納蘭無憂都不屑與之爭搶,而趙、白兩家又想來交好,如此一來,也是風(fēng)生水起。
趙子騫心中冷笑連連,白家陰盛陽衰,他又向來看不起女人,尤其是白落菲這般驕縱的女子,更是覺著白家就快到頭了,趙博文不願意做的事情,不代表他不願意做,待看到坐在他妹妹趙子琪旁邊的帶著面紗的趙子妍的更是心情一片大好。
“三妹,今日爲(wèi)何帶著面紗?可是臉怎麼了,我見你昨天還好好的。”
旁邊,趙子琪峨眉瑧首,一雙皎潔的眼睛讓人覺得無比和善,雖與旁邊的趙子騫有四五分相似,但,不細(xì)看是真的看不出來他們兩個是兄妹,只因氣質(zhì)相差太大。
而在在趙家,最和善的就屬這位大小姐趙子琪了,不同於趙子騫的不容庶出,趙子琪對每一個弟兄姐妹都十分照顧,頗有長姐的風(fēng)範(fàn)。
再加上趙子琪容貌不俗,品行又上佳,頗得趙博文的喜愛。
“我……我昨天不小心染上了溼疹……”趙子妍捂著臉,低下頭,小聲的說,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眼中卻全是陰霾,昨日還好好的,今日一早整張臉就開始起麻疹,還偏偏就是趙博文對她另眼相看的時候,分明就是有人在害她。
可週圍的人個個都是人精,一有什麼動靜,就被吸引了過來。
“庶女就是庶女,上不得檯面。”趙子騫冷笑出聲。
話音剛落,嘲笑的,看戲的眼神如同利劍彷彿要穿透趙子妍孱弱的身軀,看得趙子妍直不起身來。
趙博文皺眉,瞥了一眼趙子妍,一雙略顯渾濁的雙眼中盡是不耐。
趙子妍內(nèi)心在滴血,一雙手死死的握成拳,哪怕長長的指甲陷進(jìn)肉裡也沒有半分知覺。
“哥哥!”趙子琪扯了扯趙子騫的袖子,覺得趙子騫的話實在是過分,本想去安慰幾句,侍從急忙的走了進(jìn)來。
“二位家主,納蘭家主到了!就....就她一個人。”
“她一個人?”趙博文與白洛紳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
不等詳究,一抹清華的身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衆(zhòng)人的視野中。
只見來人一襲簡單的白衣,可明眼人依舊可以看出這衣料乃是鮫人紗,以輕柔絢爛聞名,舉手投足間彷彿有靛藍(lán)的水波在衣服上流動,就好像傳說中東海鮫人身上的魚鱗般熠熠生輝,以此得名,其珍貴程度就連皇宮裡頭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出幾匹。
她緩緩地走來,卻帶有一種獨有的上位者氣息,讓人不敢直視,彷彿多看一眼便是一種褻瀆。
趙博文與白洛紳率先從女子的氣勢的掙脫出來,站起了身。
衆(zhòng)人見狀也站起了身。
“二位家主別來無恙。”無憂一手負(fù)後,面對著兩位輩分都要比她大的人,面上僅是掛著淺淺的微笑。
“一年不見,納蘭家主風(fēng)華依舊。”白洛紳慈祥的笑笑,望著如此出衆(zhòng)的小輩,一點都看不出來剛剛那般不耐煩的樣子。
“納蘭家主可讓我們久等了,這邊請。”趙博文引著無憂往上位走去,納蘭家作爲(wèi)三家之首,坐上位無可厚非。
“論輩分,無憂可都比兩位家主要低。”無憂看著中間的主位,絲毫沒有猶豫的坐了上去。
“既然如此,那無憂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白洛紳與趙博文對視一眼,只能互相賠笑。
底下的人見狀,卻是各種難以置信。
趙子妍則是瞪大的眼睛,看著主位的納蘭無憂,一時心中五味雜陳,同位女子,可爲(wèi)何待遇如此不同。
而趙子騫與趙子琪兩人,早就在江南見過這位納蘭家主了,雖然還是被納蘭無憂強(qiáng)大的氣場震了一下,但至少沒有像趙子妍那般震驚。
見無憂入座,底下的人也紛紛入座,侍從們見狀則紛紛將午膳端了上來,可謂是山珍海味應(yīng)有盡有。
“這納蘭……家主,也未免太無禮了。”底下,白落菲小聲的跟白巽說道,見納蘭無憂如此威風(fēng),心中也不由得神往,可言歸正傳,明明按輩分主位應(yīng)該是白家老爺子坐的地方,可偏偏讓一個黃毛丫頭霸去了,換誰都會覺著不合理。
“菲菲,納蘭家是三家之首,爺爺自然不能越過她,這樣的話以後不能再說了。”白巽小聲的訓(xùn)斥道。
白落菲撇嘴,並沒有把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的放在眼裡,白落菲的母親乃是暮宣侯的嫡次女,嫁於白家大少後生下一女便早早離去,而白巽的母親只是從妾室扶正了而已,在白落菲的心中,即便扶正了,也還是妾室的孩子,跟自己是沒有可比性的。
主位上的無憂,稍稍一擡頭便能將所有人的表情收入眼中,白家兄妹的自然是沒有錯過,接過侍從倒好的茶,一飲而入,接下來就是萬古不變的應(yīng)酬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