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活這麼大倒是還沒捱過打!”西門千嫿冷笑一聲,手中的劍躍躍欲試。
無憂目光微閃險些笑出聲來,要是她剛剛沒有看到西門千嫿捱打的樣子,或許還真會被她這一身的氣勢唬過去。
眼瞧著這兩個人就快要打起來了,宋雲庭急忙又將宋雲籮擋住。
“長公主誤會了,這是我的七皇妹雲籮公主。”
“哦,居然也是個公主。”西門千嫿恍然大悟道,“不過這嘴巴還真是又毒又臭!”
“你!”宋雲籮立即炸了毛,正想抽出鞭子好好收拾一下這個西門千嫿,可突然想起自己的鞭子已經被方澂祇給毀了,她卻是連一個順手的武器都沒有了,最可氣的是她還不能前去尋仇。
“咳咳……”
“傾羽!”無憂急忙扶住一陣劇烈咳嗽的司徒傾羽,擔憂的道,“可是覺得有些冷了?”
“我沒事。”司徒傾羽掩著嘴,衝著無憂安撫一笑。
“這湖邊風大,司徒太子還是早些回去吧,可不要又出什麼事纔好!”南無月一臉邪肆的笑,眼中可盡是不懷好意。
司徒傾羽目光微閃。
“先回去吧。”無憂一把握住司徒傾羽那微涼的手,滿眼擔憂。
“好。”司徒傾羽回身一笑。
於是又跟南無月和宋雲庭客套了幾句,就跟著無憂離場。
西門千嫿自然也是要跟著離開,可宋雲籮怎麼可能會嚥下這口氣,正想上前將她攔下來,卻被宋雲庭一把攔住。
“你還想鬧到什麼時候!”宋雲庭壓低了嗓音怒道。
“本公主哪裡鬧了?你沒看到那個賤女人在罵我嗎?”宋雲籮可不管西門千嫿他們聽不聽得到,大聲的吼道。
“要不是你先侮辱納蘭小姐,人家會罵你嗎?”
“你到底是我皇兄還是那西門千嫿的皇兄,爲什麼要幫著外人教訓本公主!”
宋雲籮看著無憂的畫舫越來越遠,只覺得怒氣已經達到了頂峰。
“哼,如果我不是你皇兄的話,早就讓你廢掉手算了!”宋雲庭冷哼一聲走進畫舫,不再理她。
“混蛋!等本公主回去告訴父皇,說你欺負我,看你還怎麼囂張!”宋雲籮急紅了眼,對這個北漢最不受寵的皇子已經忍耐到了極限,她一定要告訴父皇,讓他好好收拾他,看他還敢不敢對自己這麼無禮!
宋雲庭並沒有停下腳步,只是內心冷笑,你以爲你還能再回去嗎?
“子默,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
“醜人多作怪。”
“噗......”
子默忍不住笑出聲,這醜人自然指的是……
待接收到宋雲籮那殺人似的目光時,急忙慌張地捂住了嘴,可彎著的眉眼卻暴露了他無聲的嘲笑。
“南無月!”宋雲籮緊咬牙根,似乎要將南無月的後背盯出一個洞來,可無論她怎樣咬牙切齒,南無月都沒再理她,而他的畫舫也是漸行漸遠。
南無心微微探過頭,心中卻是百轉千回,人人都道北漢大皇子無權無勢不受寵愛,可如今一看卻似乎另有隱情。
而那司徒傾羽……
倒是可惜了,這樣一個男子,身份,容貌,氣度,無可挑剔,只可惜身染惡疾。
如果這病能治好的話,倒是能配得上她。
南無心看了一眼南無月的背影,咬了咬牙,現在她已經沒得挑了!
東宮,竹林小苑
夜幕悄然降臨,竹林中瀰漫著點點雨霧,配合著煜煜的星光,宛若仙境一般。
小苑中的人已經睡下,只有無憂立在窗前,神色憂慮。
突然,她神色一變,身形一轉,寢殿中便已經沒有了她的身影。
屋頂之上,無憂看著眼前紅的耀眼的一片,眼中的警惕之色消失殆盡。
只見,那紅衣男子坐在屋頂之上,低垂著眼簾,彷彿沉浸在自己營造的世界裡,修長而又優美的手指拿著一罈酒,身旁還放著幾壇,長長的睫毛在那妖孽的臉上形成了誘惑的弧度。
這妖孽……
無憂深呼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快速跳動的心臟,這才坐到了南無月的旁邊。
“大半夜不睡覺,到東宮來做什麼,就不怕被當做刺客處理掉?”
“這世上還沒有本宮不敢去的地方。”南無月擡眼,看向無憂,臉上還是那熟悉又欠扁的笑。
可無憂卻覺得他今天似乎有些怪,尤其是眼神,實在是……冷的可以。
“找我有事?”無憂不知道他這是又抽什麼風,索性直接切入正題。
南無月自嘲一笑,從懷中掏出了幾封書信,丟給了無憂。
無憂皺著眉,快速的瀏覽起來,這信早已被人拆開過,而這上面的文字卻是奇奇怪怪,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和假的凌雪瑤那裡搜到的書信上的文字是同一種!
“從江陵那邊快馬送過來的。”南無月仰起頭將將壇中的酒倒入口中,有些許從嘴角中流出,順著剛毅的下巴,隱沒到胸口中,藉著月光,隱約可以瞧見那紅衣底下的美麗風景。
這書信是從那名他從江陵抓到的細作那裡找出來的,自從上回他聽無憂說過的那奇怪字體時就有所懷疑了,所以立馬就叫人從江陵快馬加鞭將書信送了過來。
“是同一種。”無憂將信紙塞回信封裡還給南無月,“他們的手伸的實在是太長了。”
南無月沒有說話只是一味的喝著酒。
“從江陵剛送過來了碧雲翠,可是子衿親手釀的,世上僅有的幾壇,全在這了,不嚐嚐嗎?”
許久,南無月才獻寶般的開口。
子衿是子默的孿生兄弟,兩人從小便似暗衛一般在守護南無月的身側,不同於子默的跳脫,子衿更沉穩些,最大的愛好便是釀酒喝酒,他釀的酒在南越可是一罈難求。
無憂嗅著空氣中那馥郁芬芳的酒香味,心中小小的心疼了一下那又被自家無良主子剝削小子衿,這樣的事南無月沒少幹,可這一罈都沒給子衿留到還是頭一次。
“你知道我不喜飲酒的。”
其實她不是不喜歡,而是沒那個酒量。
“放心,這回的酒勁不大……”只是後勁大而已。
後面的話南無月並沒有說出口。
他闔著一雙鳳眼,擋住了裡面一閃而過的精光。
無憂被挑起了興趣,實在是這酒太好聞了一些,就連她教開陽調製的現代葡萄酒都無法與之相比。
也罷,就當放鬆一回。
無憂接過南無月手中的一罈子酒,見沒有酒杯,不由得挑了下眉,待看到南無月那豪邁的喝酒姿勢以及那流入胸口的酒時,心頭猛地一跳。
她急忙收回自己的視線,學著南無月的樣子往口中灌了一口酒水,壓下了心頭的不適感。
香醇的液體攸然滑過舌尖,潤潤地過喉,滑滑地入嗓,暖暖地浮動在腹間,徐徐地遊離在鼻吸裡,悄悄地潛進血脈中,讓人無法忘懷的味道。
它飄著芳香散著甘甜,輕輕柔柔就成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的確是好酒!
無憂往口中灌了一口又一口,南無月目光微閃,卻是並沒有阻止,只是一口一口的往嘴中灌著,兩個人都沒有細細品嚐這世界難得一見的佳釀,更多的像是在發泄。
要是讓遠在江陵的子衿看到這一幕,恐怕會忍不住捶胸搗地,他辛辛苦苦釀的酒啊,自己還沒嚐到一口,就被這對男女當水一樣的喝了!
“好像已經有十年了吧……”無憂幽幽開口,不似平常那清冷的聲音,那染上酒欲的,裹著酒香的,瞬間就勾住了南無月的魂。
他猛地又灌了一口,才壓下心中的那股衝動,他輕輕的應了一聲。
無憂是在十年前入的聖雪嶺,也是在十年前結識了他們這羣人,司徒傾羽也是在十年前推開無憂中了劇毒,後來不久她的父母就失去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