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沒有那麼長時間了,中毒後已經過去一天了,只剩下四天了。”
“恩,我知道了,我會盡量快的。”
“仙人,不知公子什麼時候能醒,在下有急事要與公子商量。”青衣又問。
“這樣,這是粒消清丸,一會給公子服下,一個時辰內便會醒來,但切忌帶公子下山。”
“謝謝仙人,在下告退了。”青衣高興地說。
“恩,小寧墜兒,留下幫我吧。”
“不要。”寧墜兒斬釘截鐵地拒絕了。
“我一個人忙不過來,四天後調不出解藥,連公子的性命就不保了。”霧散仙人狡黠地笑笑。
“好好好,我幫就是。”寧墜兒無奈地說。
“青衣,這是在哪裡?”剛剛醒來的連尉遲覓面色還有些蒼白。
“二公子,這是在羅居山頂,是蕭小姐帶我們來找霧散仙人解公子的毒。”
“蕭小姐?哪位蕭小姐?”連尉遲覓迷茫地問。
“就是寧墜兒蕭小姐,公子救的那位姑娘。”
“寧墜兒,原來她原名叫寧墜兒。對了青衣,查到那些黑衣人的來歷了嗎?”
“還沒有,但公子,能讓公子到現在還查不到的人估計只有那兩個了。”
“爹不會,自從小姑姑死了後他就再也不問江湖事,那就只會是她了,可是她又爲什麼要刺殺蕭小姐?”
藍天上飄著朵朵白雲,襯托出一片祥和的氣氛。
青綠色的假山上流下一股清泉,潺潺不斷。
紅色的月季花開地燦爛,如嗜血一般的妖豔,爲這靜謐的花園更添加一分神秘。
突然,寂靜中傳來一聲刺耳的吼叫,驚得樹上的鳥兒爭相逃竄。
“廢物,一羣廢物,這點事都辦不好,竟然又讓那孬種躲過去了,一堆廢物。”
“夫人息怒,屬下辦事不利,請夫人責罰。”一個黑衣人跪在夫人面前,低著頭說。
“不過,尉遲覓中了散,也算你有功,這回功過相抵,就不責罰你了。”
“謝夫人。”黑衣人說完就起身了。
“不過,尉遲覓和那個孬種有什麼關係,竟會爲了救她不惜自己生命?”
“依屬下看來,尉遲覓可能對那個女子有好感。”
“哼,和他娘一樣,都是狐貍精。”
“夫人放心,屬下一定會幹掉她。”
“好好,事成之後,必有重賞。”
“多謝夫人。”
“小寧墜兒。”正在忙著配藥的霧散仙人抽空叫了寧墜兒一聲。
“老頭,我不小了,還有,安靜配藥!”寧墜兒一邊搗藥一邊打斷霧散仙人的話沒好氣地說。
“好好好,寧墜兒丫頭,師父問你,那個連公子是你什麼人?你竟然爲了他都叫我師父了!我哄你了一個月你都不願意叫我師父!”霧散仙人將光溜溜的腦袋湊到寧墜兒面前,臉上的表情甚是有趣,有好奇,調侃,驚訝,感慨。
“啪!”寧墜兒的手毫不留情地拍在霧散仙人的腦袋上。
“拜託,臭老頭,想哪去了!他是替我中的毒,算我的救命恩人。”寧墜兒氣呼呼地說。
“寧墜兒丫頭,你下手不能輕點,從小不是拽我鬍子就是拍我腦袋,我又不是專門給你欺負的!”霧散仙人受委屈似的嘟囔。
“呵,在我的概念裡,師父天生就是給徒弟玩的。”寧墜兒沒好氣的說。
“這是什麼概念嘛!一日爲師終身爲父,懂不懂啊小丫頭,真是的,也不想想當初是誰救的你,要不是我,你現在都不知道在哪裡了!”霧散仙人自言自語的嘟囔著。
突然,他似乎發現寧墜兒沒有接過他的話繼續損他,霧散仙人好奇的看向寧墜兒。
寧墜兒怔怔的低著頭繼續搗藥,可心思卻全不在這上面。
“寧墜兒丫頭,你怎麼了?”
“師父,我現在,應該也只有你這個父了。”
這是寧墜兒第三次叫他師父,沒有第一次的強迫,沒有第二次的有事相求,心甘情願的,叫了霧散仙人第三聲師父。
“寧墜兒,到底發生了是麼是?”他們之間,好像是第一次這麼嚴肅的說話,就連當年霧散仙人要離開時都沒有這麼嚴肅的氣氛。
“師父,我父親,走了。”慢慢的,寧墜兒把所有的事都說了出來,淚也慢慢浸溼了她的眼眶。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寧墜兒,記住,在你失去一些東西后,上天一定會讓你得到另一些東西。”
又是一片沉寂,兩人默默地配著解藥。
“蕭小姐,霧散仙人,多謝二位爲在下解毒。”一個好聽的男音打破這一室沉寂。
原本毫無生氣的寧墜兒猛地站了起來,跑到男子面前,驚喜的說:“公子,你醒了,臭老頭還真有辦法。”
“丫頭,有點禮貌好不好,別總叫我臭老頭。”霧散仙人不滿的嘟囔。
寧墜兒撇了霧散仙人一眼,不再理他。
“寧墜兒,你給我站住,一個女孩子家這樣在大街上跑,像什麼樣。”我的未婚夫婿卿子琪在後面對我窮追不捨。
站住?開玩笑,站住不就要跟你成親了,誰愛跟你成親誰去,我纔不要呢!先不說這個人那可惡的臭脾氣,光是他那惡魔般的姐姐們就讓人聞風喪膽。
在紫菱城,這個天子腳下的繁華大城,這個圍繞皇宮的銅牆鐵壁,誰不知道卿家四小姐,卿家四惡魔?可怕啊可怕!
卿子琪的四個姐姐,大姐卿子璃,二姐卿子緹,三姐卿子依,四姐卿子惜,在紫菱鎮四處毒害可愛的寶寶們,看到可愛寶寶就一窩蜂圍上去捏臉捏屁股,無惡不作。鬧得有寶寶的人家人心惶惶。
再說卿子琪,從小在四位姐姐的欺負中長大,不免有些心理變態,能理解能理解,但是你總是把那臭脾氣撒到我身上我就不能理解了!
所以,開什麼國際玩笑嘛,讓我這麼可愛的寶寶嫁過去,不是自己找罪受?
我扭過頭衝卿子琪吐了吐舌頭,大聲喊:“讓我站住,你做夢。”
嘻嘻,想追上我,沒那麼容易,除非當小人。
從小到大,我的武功就沒他的好,特別是輕功,每次比賽跑步他都用輕功跑過我,所以我們達成協議,以後不管什麼情況下,兩人跑步都不許用輕功。
他那麼神經大條,在這熱鬧的市集,一會碰住這個,一會絆住那個,能追上我纔怪呢!要追上我就當小人,要當君子就放過我,哈哈。
“墜兒,小心。”我還在衝他做鬼臉時,他的臉突然一變,衝我大聲喊過來。
我奇怪的回頭一看,媽呀,一輛馬車直衝我跑來,速度不是一般的快,我瞬間石化,連躲都不記得了,就那樣傻傻的站在路中間。
“嘭——”我被馬車狠狠地撞飛了出去,在天上劃出一道弧線,四周的人都驚呆了。
慘了慘了,本來撞那一下就疼得要命,再摔到地上……不敢想了。
預期的慘劇沒有到來,因爲我落到了卿子琪的懷裡,完蛋,被抓住了!我偷偷擡起頭看到卿子琪那雙憤怒的眼睛。這種時候,最好的辦法是……
“寧墜兒,你怎麼了?醒醒,墜兒,你給我醒過來,卿緒,快回府。”焦急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沒錯,我兩眼一閉,裝暈。
風在耳邊呼呼地刮過,我的頭深深地埋在卿子琪的臂彎裡,卿子琪抱著我用輕功往他家飛去,要死了我,我怎麼覺得他的懷抱這麼溫暖,捨不得離開。
不行,他抱著我去他家,我不能去啊,他那四個姐姐實在太恐怖了。
我偷偷把頭從他的懷裡擡起來,媽呀,要不要飛這麼高,太恐怖了太恐怖了。這裡,我不敢飛啊,怎麼辦,只好被他帶到他家再想辦法逃跑了。
“少爺少爺,你回來了,咦?趙小姐這是怎麼了?”卿府的家丁看到我們急忙的問。
不管家丁的詢問,只是抱著我繼續走,衝卿緒喊道:“快,找大夫。”
“是。”卿緒也不多說話,轉身就去找大夫。
找大夫?不能再裝了,裝不下去了,大夫一來就該穿幫了。
於是我慢慢睜開雙眼,慢慢擡起頭,在卿子琪懷裡微微掙扎了一下,很成功的製造出昏迷剛醒的狀態。
“醒了?”卿子琪冷冷的問我。哼,人家纔剛剛醒,就不要用那冰塊臉看人家了嘛。
不過我還是要接著演昏迷剛醒,於是輕輕的點了點頭。我發誓,真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我怎麼知道他怎麼會突然就把我扔到了地上,還怒目一瞪,衝我丟了兩個字:“還裝?”
“呵呵,呵呵,我還有事,先走了。”我乾笑兩聲,爬起來轉身就跑,現在要不跑等會就有我受得了。
跑了老遠,我怯怯地回過頭看向卿子琪,瞬間我像被雷劈了一般。定定的看著那微微勾起的弧度。
天啊,他在笑耶!千年大冰山在笑耶!
進了家門,便偷偷摸摸地往我房裡走,剛走到庭院,就看見長廊上站的人,瞬間把我嚇破了膽。
我只好貓著腰,踮著腳尖,想輕輕的過去,誰知一聲“站住”打破了我的幻想,我只好乖乖站住。
“爹……”沒錯,那就是我爹。偷跑不了,只好乖乖叫了一聲。
“墜兒,你真要把爹氣死不可麼?你一個女孩子家,已經十六了,算起來不會琴棋書畫,不會女紅,更是下不得廚房,就是會那些沒用的武功,你說你哪有一點女孩子的樣子?就這樣你還天天往外跑,雖說你與子琪從小就有了婚約,但你這個樣子嫁過去還真是委屈了人家那麼好的孩子,年紀輕輕官拜正三品,詩詞歌賦也是樣樣精通,爹還真不好意思提這婚約。難得人家卿家不嫌棄你,今天專門上門提親,你還給我搞成這樣,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爹,我在你嘴裡怎麼就這麼一無是處啊?沒那麼糟吧!”我自認爲我還是不錯的啊,雖然不會琴棋書畫,但我會舞刀弄槍,雖然不會女紅,但我會輕功,雖然下不得廚房,但我入得了江湖啊!
說起來今天,我也是莫名其妙啊,怎麼好好的就突然來提親了?讓我嫁給卿子琪,門都沒有,窗戶也沒有。
所以,在卿家伯父伯母的面前,我演了一出寧死不屈的烈女抗婚,最後還來個離家出走,呵呵,想起來都好玩。不由自主的,我咯咯笑了起來。
“你看你像什麼樣子,還笑……墜兒啊,爹不想強迫你,爹就你這一個寶貝女兒,自小把你捧做掌上明珠,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你好啊!墜兒,你是個單純的孩子,自然不會適應官場的明爭暗鬥,但爹坐在這個位子上,本就危險,更何況你的脾氣,不免得罪很多人,你無論如何都無法避免被人算計。爹年紀大了,照顧你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所以爹更要爲你找個可以照顧你的夫婿啊!”